谢普的疑惑,也正是雷加的担忧。
一贯稳重优雅的盗贼女王芳安,为什么会亲自来博德迪萨的领地呢?难道她真的是要遵循均衡教派的指令,对自己以前的恋人痛下杀手?这样做就不怕让他们的女儿红罗兰伤心吗?
谢普见众人不说话,随即故作轻松的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他们这次来,虽然表面上是为了扰乱我们的经济,但实际上还是冲着我这个均衡教派的叛徒而来。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我一个人去面对他们吧。”
“不行!”
雷加皱起了眉头,口气强硬的说道:“有芳安女王、克莱芳汀、还有一个实力绝对不弱的影流,你自己一个人,怎么能应付的了?”
谢普老板淡淡的一笑,“雷加,你得明白,影流来就是为了跟我一对一的决出胜负来的,只要万我出现,他便不会让其他人插手我们之间的战斗,面对我的小师弟,我还是有信心能赢下来的。可如果你派其他人跟我一起去,芳安和克莱芳汀势必因为要站在影流的一方而参战,她们都是我们可以争取的人,一旦真的动了手,就再也无可挽回了。”
雷加抿了抿嘴,思维陷入了取舍之中。
不得不承认,谢普老板这一点说的没错,如果谢普老板独自去应战的话,影流想要立威,就必须跟谢普单打独斗,芳安女王和克莱芳汀是不能插手的,可如果派人跟谢普老板一起去的话,那芳安女王和克莱芳汀就不得不出手了。那样一来,情势反而会更糟。
雷加想了想,随即说道:“老板,如果我不让你去呢?我亲自去对付影流怎么样?”
谢普淡淡一笑,“雷加,以你的能力,当然是能够战胜影流的,甚至他们三个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你的对手。可问题是,你现在是领袖,是王牌,不能轻易的出战,何况,对方一看到是你,就会主动避开,然后再寻找其他机会摧毁我们的商队。”
雷加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说的对。”
谢普老板继续说道:“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决不能让影流嘲笑我是贪生怕死之徒。即便我真的战败了,被杀了,我也不遗憾,毕竟我已经多活了这么多年,有你这样一位好伙计,还见到了我的女儿,马上我还能见到芳安了。我不遗憾,真的。”
雷加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老板。这件事情,由你自己来掌控,我不会多加干涉的。”
谢普老板笑着说道:“好极了。我准备准备,即刻便出发。”
雷加怔了一下,“即刻就出发?难道你不去见红罗兰一面了吗?”
谢普老板笑了笑,“没必要,有你在她的身边保护她,我一点都不会担心。也不想搞得太过紧张,让她也跟着担惊受怕。”
雷加皱着眉头说道:“那明天一早,她发现你不在这里了,我该如何向她解释呢?”
谢普老板想了想,随即说道:“就说我去了解一件早就该了解的事情了,等这件事情了解了,我们一家人就能高高兴兴的生活在一起了。”
雷加点了点头,情不自禁的拥抱了一下谢普老板,“老板,祝你好运。”
其他首脑也都纷纷起立,对谢普老板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谢普老板把祝福一一收下,然后笑着说道:“都高兴一点儿,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杀掉影流,顺便还能破除掉千牧雪扰乱我们后方经济的计谋,可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说完之后,谢普老板便转身离开了议事厅大殿。
顾立竟看着谢普老板逐渐消失的背影,不无担忧的朝雷加问道:“雷加,我们需不需要派人暗中保护一下谢普老板?”
雷加摇了摇头,“不要。我了解老板的为人,若是被他知道了我们暗中插手,一定会很不高兴的。而且,我相信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即便他是不是影流的对手,芳安女王也未必真的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旧日的恋人死于非命。”
顾立竟皱着眉头说道:“我只听说过芳安女王的事迹,却从来没有见过芳安女王,因此对芳安女王并不了解,我们真的要把谢普老板的性命,赌在芳安女王的一念之间吗?”
雷加喃喃的说道:“人生何尝不是一场赌局呢?既然谢普老板以及决定跳入赌局,那么我们也只有安心等待结果的份了。这是他跟均衡教派的事情,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该过多插手的。”
顾立竟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雷加又对其他首脑布置了一下任务,命令最近一段时间商旅全都暂停,等待情势进一步明朗,同时也调拨战熊之爪公会加强对沿路休息区的警戒工作。
这一夜过的相当漫长,首脑们自从被吵醒之后,便一直处在忙碌的状态之中,谁也没有去偷懒休息。
红罗兰从梦中惊醒,醒来时发现雷加不再身侧,急忙披了件睡袍,赤脚走到议事厅大殿里。
众人看到红罗兰到来,全都怔在原地,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雷加,发生了什么事情?”红罗兰眯缝着眼睛问道。
雷加急忙走上前去,揽住红罗兰的腰肢,柔声说道:“红罗兰,你怎么出来了?”
红罗兰心有余悸的说道:“我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见我们结婚了,我的父母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雷加笑着说道:“这是好梦啊,怎么能算是噩梦呢?”
红罗兰皱着眉头说道:“刚开始的时候自然是甜美无比,可是当我的母亲见到我父亲的时候,突然拔出一把匕首来,高喊着要替均衡教派清理门户,然后、然后——然后我父亲就含笑倒在了血泊中!”
看着红罗兰嘤嘤的抽泣,雷加一阵心痛,用力的把她抱入怀中,安抚的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俗话说,梦有反境,谢普老板不会有事的。”
红罗兰轻轻的点了点头,幸福的靠在雷加的胸膛上,小声的说道:“直到现在,我才突然想明白为何我的母亲一直不去寻找我的父亲,并不是他们不相爱,而是为了让彼此不受伤害,才忍痛分离的。哦,对了,我的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