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魔王 第1113章 过去的影像

“菲特，快醒醒啊，菲特！！”虽然明知道无补于事，疾风还是拼命地叫喊着，期望有奇迹的出现，可是没用，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从刚刚发动人体炼成的时候开始，菲特就注定醒不过来了，如果是普通人也许很难理解现在的状况，灵魂被强行抽取了一部分，这是人体炼成的一个代价，疾风不知道菲特付出的代价是哪一部分的灵魂，可是疾风知道，因为灵魂缺失，菲特进行到一半的人体炼成无意识地停了下来，然后人体炼成强行终止，炼成反噬直接作用在菲特身上产生进一步的伤害，现在菲特虽然外面看起来没事，可是实际上灵魂已经处于无法分辨现实和幻境的状态了。

以当前医学的理论来说，菲特已经是植物人了，至于醒过来的机会，那几乎是零，除非她能自行修复缺失的灵魂，又或者说灵魂意识到幻境的存在，不然就算身体没有停止生命活动，她也只能永生永世地被困在自己的内心里了。

“嘶...”炼成阵中心的位置是，那些因为炼成失败而被揉在一起，又因为魔力失控炸得散落一地的黑色胶质物体，似乎被什么力量吸引着集中到一块了，寂静的时空庭院里，胶质在地板上滑动的声音显得尤为刺耳。

“这是什么东西...难道说是炼金术的残渣...”疾风虽然不会炼金术，可是觉醒的记忆中有一些关于炼金术的资料，以前菲特告诉过她的，生物体炼成失败的话就有可能制造一些很难处理的怪异生物，有时候甚至会反噬炼金术师，所以生物体炼成是必须小心谨慎的，不过刚刚菲特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一心只想着进行人体炼成救回奈叶，人体炼成算是最高规格的生物炼成了，也就是说，如果制造了什么怪物的话，也是最为难缠的。

“哈...哈...呀...”黑色的胶状物聚合到一块后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和菲特，构成主体的胶质自动地产生了有意识的活动，整体上这块胶质正在缓慢地往自己这边爬过来，虽然很慢，不过按这个速度，再过几秒钟它就会碰到另外两个人了。

“可恶，别过来。”腾出的右手凝聚了所剩不多的魔力，很快，一颗最简单的魔力弹被发射了出去，如果是全盛时期的疾风，这一下攻击就算是随手而为也应该足够破坏掉一大片区域了，可是现在她恢复的记忆极为有限，连带着能使用的魔力也少得可怜，魔力弹爆炸仅仅是把黑色胶状物炸散了，可是时空庭院大厅的地板上却没有留下一丝一毫被破坏的痕迹，当然，这也跟时空庭院的地板够坚固有关就是了。

“痛...”原本看到那些黑色胶状物被炸散了疾风也是松了口气的，不过很快她就再次警惕起来了，那些黑泥没有被消灭，而是再一次往刚刚被炸开的位置聚拢，没几秒钟，这种不明物质就彻底恢复了原样，它的生命力还有再生能力都远超过疾风的想象。

“可恶...”手下意识地摸到腰后的位置，记忆中自己一直带着枪的，可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疾风的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的武器，一咬牙抱起失去了意识的菲特转身往内堂的位置走去，虽然现在情况还是很糊涂，不过疾风并不希望继续面对那摊黑色的物质，拥有细胞级别的再生能力，也就是说对方具备细胞级别的生物接触能力，最坏的情况预算就是，接触到的瞬间，人体就不可能摆脱那种东西了，如果是万全状态的话倒没关系，就算不是最强的时候，如果自己还有武器的话，疾风倒也不会害怕那种东西，可是现在武器也没有，魔力也只够发射刚刚那颗魔力弹的了，可以说现在她就是一个普通的12岁少女，谨慎起见，疾风可不想跟那种东西继续纠缠。

“不...不要...丢下我...”黑色的胶状物好像发出了什么声音，不过疾风没有理会，背着昏迷的菲特冲过内堂的大门后，念动力操纵石门关上，这是时空庭院的一项防御机制，只有登入精神波段的人能操纵的机关，而大门本身也硬得要命，起码工业年代的洲际导弹是无法伤其分毫的。

“这样的话就能暂时拦住那玩意了。”疾风轻轻地把菲特放在旁边的墙上后有些疲惫地喘了一阵子气，身体素质上她并不出类拔萃，带着菲特进入内堂已经让她有些力不从心了，不过身体上的疲劳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心里很难受，奈叶死了，菲特变成了植物人，一直都习惯了待在一起的好友在一天内失去了两个，这种事对于任何一个人都是都是极为难受的，“我现在...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如果自己会炼金术的话，疾风倒不介意再一次试试看进行人体炼成，可是问题是她不会，而且她所知道的魔法里面也没有任何一种可以救活死去的人或填补缺失的灵魂让菲特醒过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把自己锁在时空庭院里，接下来做什么，疾风完全没有任何想法。

“菲特，你去哪里啊？”原本因为疾风关上了石门而变得昏暗的房间突然亮了起来，有什么东西启动了，是镜子，疾风马上注意到了一股强大的魔力波动，觉醒一部分记忆后她已经恢复感知魔力的能力了，所以镜子上的魔力对她来说其实很显眼。不过现在镜子的魔力有多强并不是疾风关心的问题，镜子上展现的画面让她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在这块镜子上面，画面上的两人正是自己和菲特，记起来了，是刚刚奈叶掉下去以后的事，疾风明白了，菲特就是在那个时候觉醒了有关炼金术的记忆，所以才会这么急着回时空庭院的。

“已经够了，回去吧，菲特，拜托你们，不要这样，快回去吧...”疾风下意识的想到了不久前菲特人体炼成失败时的情景，第一反应是要阻止她，因为现在的疾风很清楚，人体炼成必然会失败，而且菲特要付出的代价可不只是缺胳膊少腿那么简单，所以现在她已经全力使用念话网络了，哪怕觉得对方不可能听得见，可是疾风还是只能这么做，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起码让自己的声音传达到菲特的心中，这样也许就能改变她的主意了，“不要做那种事，菲特，求求你，不要去那里...”

“我不是奈叶，理智什么的不适合我...”画面中的菲特说出了和刚刚在屋子里的时候疾风听到的那句话，声音确实传达到了，可是没用，菲特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就和平时那样，只要是决定了的事，就算拼着受伤也会干到底的。

“快住手，人体炼成会失败的，所以菲特你不可以，绝对不能进行人体炼成...”正因为刚刚见证了结果，疾风很清楚菲特是不可能成功的，画面中的菲特已经晚了人体炼成所需材料的计算，接下来画面快速跳转，移到了菲特搬材料出去的那一幕，“不要去啊，求你了，人体炼成是有代价的，菲特你会...”

“不管是手还是脚，就算是心脏也没关系，要的话就尽管拿去好了，我一定要救回奈叶，如果没有这种心理准备，我也不可能学习这种技术。”镜子那一边的菲特似乎是自言自语，不对，她应该是感觉到了有人在对她喊话，这是菲特的回答，不管是谁都不能去阻止，她是拼着失去一切的危险来决心做这种事的。

“菲特...”镜子的光芒逐渐淡下去，画面也一点一点地变得模糊，不过疾风却没有继续去看镜子那一边展示的画面，她知道接下来的不会是希望，也许菲特在失去了自我以后能得到想要的幻境，可是疾风却不行，继续看的话就只能再一次目睹好友的悲惨下场，她没有这个勇气去看。

“命运...是可以改变的...”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疾风硬撑着让自己再次站起来，不知道刚刚是不是幻听了，那个声音的方向是大门的位置，大门那边什么都没有，门外还蹲着刚刚菲特的炼金术制造的生物，整个时空庭院应该再没有其他有意识的活人才对。

“是啊，命运是可以改变的。”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谁的提示，不过疾风放弃了消沉，菲特可以拼上性命去尝试人体炼成，那自己也没理由继续沮丧，视线重新集中在因果之镜上，也许，这就是改变命运的关键。

疾风现在拥有的魔法理论知识并不多，只足够了解一些相对基础的魔法原理，观察了一阵子后，疾风大概确定了，这是某个极为擅长因果操纵的大人物留下的造物，缠绕在这块镜子上的因果被一层又一层地叠加着，可是却不会出现因果错乱的情况，能制造这种东西的人绝不是普通的魔导师，就算是全盛时期的疾风也没信心能与之对抗。

因果之镜似乎是因为少女的振作，再一次活动了起来，第二行开始，原本记载龙语咒术的文字开始改变了，继续浮现的是魔法回路构筑的方式以及这面镜子的使用方式，这对于任何一个有一定魔法基础的人来说都是极为详细的使用说明书了。

“操纵方式...是精神渗透吗？”疾风很快摸索出了一些有效的控制方式，每一次依靠精神而不是魔力去接触这块镜子时，这块镜子的因果连锁就会出现一些松动，这样看来，就算是没剩下多少魔力的疾风，只要精神力足够就能操纵这块镜子了，“如果是这样，那就赶紧回应我吧，不管吃掉多少精神力都没关系，告诉我，改变命运的办法！！”

能感觉到，自己输出的精神力被接收了，明白了，这是时空庭院的某人留下的东西，这么强大的因果律道具不可能随随便便让人操纵的，自己是被专门许可了才能使用，那就用这个道具去放手一搏吧，精神力不加节制地灌入因果之镜中，在因果的尽头，是幸福？还是悲哀？答案很快就会知道了。

“你们总算来了，这一次...一定要...”是什么声音吗？不知道，很快这段声音被关门时的巨响掩盖了，疾风也不由得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不过这也让疾风不得不马上开始分析眼前的处境，是三个人，看到了，是三个人，三个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孩子，看到这一幕的疾风有些哽咽地想要伸手去抓住些什么，不过这时候那三人也因为门关了过来查看情况。

“怎么会，我...我现在是...”走过来的三人没有看到疾风，不对，不只是没看到，其中两人更是在疾风的位置上走过，不过没有任何反应，物理上没有产生任何物质接触，疾风抬起自己的手，并不是平时所知道的白皙的手臂，身体的轮廓非常模糊，而且跟眼前那三人更是没有任何连接的手段，理论上现在的疾风差不多就是一个看不见的鬼魂。

“精神力输出低下...连接削弱...”眼前的景象开始像老旧电视机即将断线的时候一样，眼中的世界逐渐充斥着花白的斑点，对于光线和声波的感知也越来越弱，照这个趋势下去，不出三秒钟，疾风就会强制脱离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幻境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