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魔王 第1058章 折断的翅膀

“确实是损失惨重，地面部队最精英的扎斯特小队居然全灭了。”虽然讨论的人尽可能地压低声音，不过认领尸体的大厅这边已经过了最麻烦的时间段，现在只剩下三个孩子守在这里，其中两个孩子的父亲好像是去办理相关的手续了，剩下的那个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是啊是啊，现在的恐怖分子实在是太猖狂了，这么大规模的管理局人员牺牲是很少见的。”负责记录的人摇了摇头，米德切尔达可不是一直都很和平，记得前几年还有市区的军事设施被一次性拆掉的事件，说是总局那边的紧急调整，不过这种说法也就能骗一下普通的老百姓罢了，时空管理局内部也不断地流传各种流言。

“不过扎斯特队的那个兰斯达副队长也算是倒霉了，天知道他怎么就追逃犯追出了好几公里，只靠着发信器找到了他的魔导器，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回来了...”现场小声议论的职员突然停了下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敬礼，时空管理局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军事性组织，纪律方面还是做得挺到位的，“报告提督大人，殉难者的善后工作基本完成。”

“我知道了，你们都去干自己的事吧。”被称为提督的男人摇了摇头，不对，他相对而言还是太年轻了，应该说是男孩才对，可是并不会有人因此而小看他，在时空管理局里，你说一个能混到提督的人是脑残，那估计是白痴才会信的事，能爬到这个位置的基本上都不是善茬，而且对方也极有可能用了变身术之类的法术，所以哪怕这个提督只是一个小孩子，时空管理局的人都必须保持必要的礼节。

“是的，提督大人。”工作人员三三两两地走开了，反正现场也没什么事要他们做的，他们留在这里也只不过是工作结束后的闲谈，他们的谈话或许无意，可是却会切实地伤到某些人，所以有必要阻止一下，不然他也不会想来这边。

“抱歉，他们几个并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男人走到那个抱着手枪型魔导器的女孩身边安慰道，他今天算是因为地面总局人手不够被临时调来控制场面的，对于那些殉难者家属，他也是很清楚，“你是蒂达·兰斯达的妹妹吧。”

“你...认识哥哥？”女孩恢复了一丝神色，不过很快又黯淡下去了，就算是又怎么样呢？逝者已矣，不过有谁出现都不会改变这个结果，应该说她更不希望眼前的男人是哥哥的朋友，现在还能听说兄长的事情对她来说只是加深折磨罢了，“哥哥他不会再回来了，而且刚刚我也听说了，哥哥他是...”

“我知道，兰斯达副队长追击犯人，并且与之交战，不过最终失败了，而且连尸体也找不回来。”按照现场的报告书，扎斯特队的那个副队长的遗物是在事发地点好几公里外的位置发现的，现场遗留着大量破坏的痕迹，应该是有极强的魔导师曾经与他交战，而在那种可怕的攻击下，尸体被彻底破坏掉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们...他们说哥哥做的是...是没用的事...”扎斯特队的全灭算是一件轰动的大新闻，不过确认去追击犯人的那个副队长却似乎被作为反面教材了，雾影协同的战斗方式在当前时空管理局的集体大规模远程攻击面前，完全沦为了无用的能力，而且队伍全灭后也没有及时报告，而是自己去追击犯人，最终还让犯人跑了，这个副队长的做法也因而不被承认。

“没用吗...不对，绝不是没用的...”男人很清楚，时空管理局的基本行动方针是利益优先，注重结果的评价方式也是很多人根深蒂固的观念，蒂达的行动在这件事上面可以说毫无用处，在时空管理局的判断里，他甚至不如直接战死的另外两个副队长，“现场的环境被破坏得非常严重，对手肯定也是一个很可怕的魔导师，不过从最后的遗留物品判断，兰斯达副队长已经把对方打成重伤了，那把枪上大部分的血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只不过他只有一个人，对方被同伙救走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女孩注意到了，这个男人有些恼火地握紧了拳头，是的，也许蒂达所做的事并没有对结果有什么帮助，可是单凭这一点也决不能否认他的行动，尤其是见到那些殉难者家属后，他更是确信了这一点，每一个人都是有自己存在的意义的，单靠结果来下定论实在是太没道理了。

“没事，我没事...不能再让这种事发生了...”男人调整了一下呼吸让心情稍微平复一些，照理说他没必要这么激动，可是没办法，看到这些人，尤其是眼前这个女孩后，十五年前的那一幕自然而然地浮现在眼前了，没错，当年的自己也是跟这个女孩一样无力，对于亲人的逝去只能看着，没有任何能力做任何事，最终沦为悔恨的傀儡，“我记得资料上说你是住兰斯达副队长原来的双人宿舍的，我叫艾蜜先送你回去吧，虽然你哥哥的事情很遗憾，不过这也没办法，你还是好好地想想以后的事吧。”

“以后的事...对了，你们后续调查中找到哥哥他们调查的组织了吗？”女孩突然问道，这让对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看她的样子不是开玩笑的，这个女孩比起刚接触的时候精神多了，不对，应该说是有一种特别的情绪填满了空虚的心。

“很抱歉，我们依然没有线索。”男人还是摇头，如果能找出犯人的话，现在他就不是在这里处理殉难者家属的问题了，最大的可能是叫上所有能用的战力，先去对付那个组织再说，能全灭地面部队的精英小组，拥有这种力量的组织一般来说是必须优先铲除的。

“是吗？那以后的事就决定了，不管她是谁，也不管她有多强，我要亲手找出那个杀死哥哥的凶手，然后亲手把她...”女孩把作为遗物的魔导器抱得更紧了，没错，这是唯一的目的，唯有那个杀死了哥哥的凶手，决不能放过，必须要自己亲手报仇才行，“非常感谢您，提督先生，对了，出于礼节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蒂安娜·兰斯达，也许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克洛诺君，琳蒂提督让我提醒你一下，再过两个小时就要开始地面总局的后续会议了。”通讯器那边的艾蜜发来了新的信息，这个勉强算是高大的男人自然是克洛诺，比起四年前，他已经长大很多了，这才是正常的，不像三巨头那样被某人坑了，结果四年过去还是和九岁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知道了，我正在准备另一项提案。”克洛诺回复了艾蜜的信息后，蒂安娜已经走远了，的确，比起刚刚看到她的时候，蒂安娜不是情绪还是其他方面都好多了，可是克洛诺却觉得不太好，那个孩子并不是因为得到希望而重新振作的，维持她活下去的理由只有一个，复仇。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碰到打击很容易就会倒下，可是有时候却截然相反，只要有一点点东西就能让人坚持下去，哪怕再怎么绝望，可是心里还有坚持的东西，那这个人就不会倒下，一次又一次地战斗，直到生命彻底消失为止。对于那个蒂安娜来说，失去至亲是无法想象的打击，也许这件事能让她消沉很长一段时间，可是现在她却几乎是一天之内就恢复了，不是恢复了，她只是把伤疤掩盖起来，就跟受了伤的人自己打麻药一样，不会痛了，可是伤口依然存在，仅仅是因为更加重要的事情被暂时遮掩起来了。

只要还有复仇的念头，那蒂安娜就能一直前进，可是最终打倒了仇人的话，被仇恨填满的内心将会一无所有，选择与憎恨共生的人，最终的结果早在刚刚那一刻就决定了，没有了复仇的目标，整个人会当场垮掉，如同衔尾蛇一样，在复仇的尽头最终咬住自己的尾巴，和已经完成了的复仇一起从世界上消失。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用不了魔法了？”奈叶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魔力运行的情况还是和往常一样，爆发性的魔力瞬间涌出体外的话，足够撕碎这一身绷带了，可是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生，自己的魔力像是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可是念动之核运作很正常，魔法回路协调工作也没有任何问题，怎么会...”

“很简单，因为我封印了。”站在旁边的伊芙淡淡地说道，“因为你的身体也确实很虚弱，强行剥离念动之核或破坏魔法回路的话，对你的伤害还是很大的，所以我封印了你的魔法输出，虽然你还能锻炼魔力，也可以在体内运转魔法的能量，可是所有的魔力都会在外放的一瞬间被抵消掉，这样你就用不了魔法了。”

“开玩笑的吧，伊芙姐姐，今天不是愚人节啊，对吧，修缇露酱...”奈叶注意到，自己的人格分身的虚影别过头去，内心的联系让她没有丝毫障碍地得知了修缇露的不忍，修缇露一直是清醒着的，所以她很清楚，伊芙说的究竟是玩笑还是真实。

“我没开玩笑，你以后再也飞不起来了。”伊芙给予了肯定的答案，没有丝毫情面可讲，这也是她的行动方式，“当然，封印的也就你一个人，切换回修缇露的话就能正常的使用魔法了，就跟其他人带你飞上天一样，修缇露要用魔法我倒不会阻止。”

“为什么...伊芙姐姐...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奈叶发现武明和艾斯普拉还有莎玛尔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相处了四年，她很清楚伊芙没必要对她撒谎，“为什么要把我的魔力封印掉？为什么不让我用魔法？”

“这是手术前的透视图。”莎玛尔把一张图片投影在对面的墙壁上，当然，在场的人也不是谁都看得懂的，不过武明和艾斯普拉很显然属于看得懂的那一方，“大动脉破损、胃穿孔、脊椎粉碎性骨折，这些都是你在之前的战斗中留下的伤，如果只是这些伤的话，武明先生只要半小时就能治好了。”

“肾功能衰竭、神经系统永久性损伤、大脑中枢细胞加速老化、骨髓造血功能衰弱，我们大部分时间是在处理这些问题。”武明帮忙解释道，“以这样的身体，如果不是这一次被我们修复了损伤的话，奈叶你恐怕活不过四十岁。”

“这些都是你平时过度使用超出身体负荷的法术留下的暗伤，飞上天空的翅膀对你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也太过沉重了，所以我决定折断它。”伊芙很清楚那些诊断报告的成因，得到力量的同时，施术者会不断地损耗自己的身体，这是一种几乎看不见的代价，不过日积月累的话，终有一天会害死人的，“我可没哥哥那么优柔寡断，所以没必要跟你讨价还价。”

“我...再也飞不起来了？”奈叶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一个能自由地在天空中飞翔的魔导师，一下子被剥夺了魔法的力量，那就等同于普通人突然被砍掉了一只手或一只脚，这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接受过来的事，“武明哥哥，我...”

“没关系的，奈叶，以后你想飞的话可以让修缇露帮忙。”武明摇了摇头安慰道，修缇露跟奈叶不一样，她是不到紧急关头，甚至连魔力弹都不愿意用的类型，不会像奈叶那样动不动就**，也正是因为这样，伊芙只需要封印奈叶的魔力就行了，修缇露的话，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

虽然在武明看来，伊芙封印奈叶的魔力有些过激了，魔炮世界没了暴君的魔炮还叫机动战士nanoha吗？好吧，说实话，他以前也不是没想过这么做，只不过他没有下定这样的决心，这一次伊芙帮忙做手术时也是被奈叶的身体状况吓了一跳，以她的性格，还会继续让奈叶去放炮才是怪事，暴君继续拿slb当烟花玩可就真的活不长了，所以这一次伊芙封印奈叶的魔力也算是他默许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