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魔王 第1239章 算不上忠告

“差不多就是这样啦，我只不过是原本的任务是多了个辅助清剿恐怖分子的任务，主要的工作是格拉汉姆那家伙干的。”尼尔喝了口罐装啤酒后继续说道，“另外阿扎迪斯坦王国也挺配合的，除了我和格拉汉姆截获的机动战士，他们把剩余的潜伏人员也全部抓到了，不看不知道，单是潜伏在王宫里的恐怖分子就有一百多人。”

距离上次菲特出访阿扎迪斯坦王国已经过去了三天，安琪莉洁在阿扎迪斯坦王国遭受恐怖袭击的事件自然是上了新闻，这两天各大报社更是以超过一半的篇幅来详细报道这件事的经过，在上次的恐怖袭击中，企图刺杀安琪莉洁的可不只是利冯兹，只不过沙谢斯最早动手所以也最早被干掉罢了，事实上，在沙谢斯动手后，其他原本潜伏着的刺客也忍不住了，出动机动战士的并不是全部，毕竟没几个人像利冯兹那样能随随便便掏出一部高达的，更多的人是自己拔枪爆头，狙击枪远处狙杀，又或者毒药暗杀之类的，不过这些手段都不可能伤到菲特就是了，最终全部参与暗杀的人，在真实的视界捕抓下全部现形，现在不是去见四季映姬就是塞到刑房被拷问了。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安琪莉洁大人估计是设想到了这一点才专门亲自去的。”安德烈对于潜伏的恐怖分子数量并不觉得吃惊，以前菲特让他帮忙抓的时候也差不多碰到过这种数量，所以安德烈算是有些习惯了。

菲特并不算是什么高智商，三巨头里面也就属于正常人的范畴，而且切换里人格的话还会出现智商下降的情况，所以菲特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去抓恐怖分子的，疾风对现世的事情又习惯于旁观，菲特要自己想办法对付潜伏的恐怖分子，也就只有用自己当诱饵的办法最有效了，当然，正常人不可能会用菲特的办法，菲特敢这么做完全是基于自身的力量的缘故，枪击之类的东西，能不能打中菲特也是一个问题，而且就算打中了也没办法真正伤到菲特，至于毒药，别闹了，艾斯普拉当年研究的魔法药剂比现世的任何一种剧毒都要恐怖，菲特根本就不把现世的药物看在眼里，所以现世里根本就不存在能杀死菲特的人，她干脆就采取对普通人来说最危险的办法去干了。

“所以啊，我才不喜欢干这种事，每次都搞得那么紧张，要是出个差错挂掉的话我这边可不是一般的麻烦。”尼尔显得很无奈，当然，他并不知道菲特身为魔导师的事，他只是觉得菲特是胆识过人，愿意用深陷敌手的办法引蛇出洞，最终也是需要别人保护才能平安无事的，而如果在自己护卫期间安琪莉洁死掉的话，呵呵，这辈子估计就毁了。

“没什么，这种事习惯就好。”安德烈对于尼尔的遭遇倒是感同身受，他也被菲特的这种做法吓得不轻，毕竟没有那个高级军官敢让敌人用枪顶着自己的脑袋的，“对了，我听说你在之前的事件中打倒那个你一直追查的恐怖分子了，这里先恭喜你咯。”

“只是碰巧撞上罢了，说到底这只是执行工作，除了带上一些个人情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尼尔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是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总觉得就算完成了复仇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以前听人说复仇的滋味是喜乐参半，不过我现在只觉得有些失落。”

“谁知道呢？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说实话，我很羡慕你，你能找到仇人并完成了复仇。”安德烈苦笑道，“而我，除了感叹自己的无能，什么事都做不了，至于你说的复仇的滋味，也许我是没机会品尝了。”

“这样啊...”尼尔看了看安德烈那落寞的眼神，自己其实很清楚，自己不久前也拥有这样的眼神，背负着仇恨生存在世上，不管物质生活方面过得怎样，精神上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折磨，“是你的母亲吗？我听说你是斯米诺夫上校的独子，不过我却未曾听说过令堂的事。”

安德烈并没有对尼尔说过自己的事，只不过尼尔并不蠢，通过一些其他信息大概就能猜出来了，他很清楚，只有失去至亲的人才会留下这种憎恨的眼神，而因为怒火无处发泄，安德烈逼着自己变得冷漠，用冰冷的心来冻结仇恨的冲动。

“我的妈妈...她在一次轨道电梯的守卫战里，她和爸爸在地面上负责轨道电梯的防御，不过不知道被谁从宇宙空间用战略兵器杀掉了。”既然被尼尔猜出来了，安德烈也没想着隐瞒，他和尼尔的关系还算不错，在a-lwas里面柯拉萨温小队都偏向于孩子天性，跟安德烈没什么共同语言，相比之下，尼尔和格拉汉姆却跟安德烈很合得来，大概是因为这三人的心理年龄都差不多的关系，“原本我并没有想着成为军人的，不过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

“为了得到力量啊，呵呵，我也做过相同的蠢事呢。”尼尔并没有嘲笑安德烈的意思，当初他之所以答应加入天人，虽然嘴上说着是怨恨恐怖分子，想要根绝战争，可是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心底最深处的愿望还是复仇，如果能找到确实杀死自己家人的仇敌，管他什么天人，管他什么根绝战争，自己只会先去干掉仇人，“不过你说令堂是被战略武器从宇宙空间打到地面上杀死的，该不会是我们之前用的卫星炮吧。”

“不可能的，卫星炮是最近两年才制作出来的，妈妈死去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安德烈苦笑道，当初看到被卫星炮歼灭的斯米尔王国首都时，他确实是触景生情，只不过想想就知道这是很无聊的想法，卫星炮不管做了什么，它终究只是无心无泪的兵器，最终还是得有人扣下扳机，它才能屠戮生命。

“说得也是，不然我就得考虑要不要提防你把卫星炮砸了，当然，现在不用你砸，天人已经把这件事干完了。”尼尔打趣道，他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安德烈在四年前就加入了a-lwas，卫星武器的出厂时间还不及他的军龄，就算是琪露诺也不会算错这种数字啊，“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在卫星炮之前，还有什么样的战略兵器能从宇宙空间打到地球上，还能造成战略性的破坏啊。”

“虽然就技术上而言，当年三大国之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制造这种兵器的能力，不过因为三大国之间的协议，这种兵器是做不出来的。”安德烈事后也有调查过当初三大国的军备，不过不管是哪个国家都没有建造大型战略兵器的必要，毕竟那时候三大国合力维持着轨道电梯的运作，谁先违反协议的话就会被另外两方孤立，所以没有哪个傻瓜会做这样的蠢事，三大国也因此默契地维持着足够战争却不至于将世界拖向毁灭的军事力量。

“斯米诺夫上校有没有知道些什么？”尼尔突然问道，“你刚刚不是说了吗？斯米诺夫上校是和令堂以前执行守卫轨道电梯任务的，也许他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额，抱歉，我想我是逾越了，如果斯米诺夫上校知道些什么的也不会...”

尼尔刚刚算是有话直说，对于跟自己关系还不错的安德烈，他没什么顾忌，不过说到一半他也知道自己错了，毕竟如果谢尔盖知道谁杀了自己的妻子，那他估计会第一个跑去拼命的，身为一个丈夫，这是人之常情。相反，自己随便评论别人的家事其实是很不礼貌的，哪怕是最要好的朋友，在这方面有时候也不得不选择旁观。

“爸爸只说那家伙是为了守卫轨道电梯才发射战略兵器的，让我别管了。”安德烈有些冷漠地说道，“其实最初我和你想的一样，觉得爸爸是知道些什么，只是碍于军事机密之类的理由不得不保密，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其实爸爸恐怕也不知道得比我多，当初即使是军部，得到的信息也只是有人从宇宙空间发射了足以贯穿大气层的能量炮这一点罢了，而且我看这也是他们根据大气层被贯穿的情况推测出来的。”

“这种不开心的话题还是别继续了吧。”尼尔注意到安德烈越来越阴冷的表情，很适时地开始转移话题，现在休息时间他只是想找朋友谈谈话排解无聊的时光罢了，自己找不自在或给别人找不自在可不是他的本意，“既然确认不了具体的仇人的话，那就算了吧，你的母亲也不会希望你一辈子背负这样的情感活着的。”

“谢谢你了，尼尔，这个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罢了，不管是妈妈死去的时候，还是瑟格布雷希特上尉殉职的时候，我都只能当个旁观者。”安德烈苦笑道，“因为我是个忘不了痛苦的笨蛋，所以没办法假装遗忘啊。”

“别这么说嘛，有时候命运是很讽刺的，正所谓造化弄人，记得以前看过一部电影，主角打怪打到最后，结果幕后黑手就是说了句‘其实我是你爸爸’。”尼尔转换了一些轻松的话题试图转移注意力，“所以说没必要为已经不可能挽回的事而伤心了，说不定到最后仇人就是你最尊敬的人，比如斯米诺夫上校，到时候就真的是讽刺了。”

“尼尔，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你一直拿我跟那个男人对比，我并不认为他有尽一个父亲的责任。”安德烈站了起来说道，“虽然也许现在说这些很马后炮，不过如果当年他愿意让母亲撤回的话，妈妈大概就能来得及在战略兵器打下来之前撤退到安全区域了。”

“斯米诺夫上校不是这样的人。”一直试图转移注意力的尼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我不知道他作为父亲是否失格，可是作为军人，斯米诺夫上校算是我很尊敬的一个人，我无意纠正你对你的父亲的态度，可是我知道他绝不是那种愿意抛弃生命的人，这四年来，你应该也不止一次见过他所做的事了，作为儿子，起码你应该对他保持足够的尊重。”

“我知道，爸爸一直都在做正确的事，他是军人的楷模，这一点我不否认，当年不愿意让妈妈撤回也是基于战略的需要，作为士兵，他做得很好。”安德烈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不过作为丈夫还有父亲，我确实认为他有所失格，所以对我来说，他配不上‘父亲’这个称呼，对我而言，最为尊敬的人更不是他，我没办法以儿子的身份去平静地看待他之前作出的决定。”

“所以事实上你有一部分恨意是指向斯米诺夫上校没错吧。”尼尔叹了口气，熟知安德烈性格的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是没办法改变他的看法的，“好吧，我得承认，我不是个会说话的人，不仅在这种休息时间让你不开心，而且还激化了你和斯米诺夫上校的矛盾，不过作为朋友，我有一点想要提醒你。”

“不，尼尔，你不用因为这种事情而道歉，你只是口直心快罢了。”事实上安德烈并没有一丝一毫责怪尼尔的意思，如果对熟悉的人还遮遮掩掩，那就不是尼尔了，“虽然我对那个男人有些不满，不过我很高兴有你这样的朋友，如果是有什么忠告的话我也会好好地听着的。”

“其实算不上忠告，只是我这个完成了复仇的人对过往的一些感叹罢了。”尼尔认真地说道，“就算能消灭仇恨的源头，最终也没办法挽回任何事，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情感，更应该珍惜的是仍然存在的人。”

“爸爸吗？尼尔，其实你没必要为这样的事操心太多。”安德烈知道尼尔的意思，对他来说，父亲确实是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了，“我确实是放不下回忆，不过我也不是真的白痴，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磨平伤痕罢了。”

“我有一个弟弟，因为急于寻找仇敌，以前都冷落他太多了，我甚至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他是怎么过的，现在想想我很后悔，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对他补偿。”尼尔把头转向窗外，自己唯一的亲人正在这个世界的某处，他很清楚，在不久的将来就能见面，“仇恨的源头都只是因为我们心中爱着至亲之人，不过有一点必须要记得，爱的终点绝不应该是恨，那是没有尽头的炼狱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