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魔王 第1133章 救世主与灭世者

“这场战斗，是献给真主的圣战。”即使是被炮火淹没的小村庄里，旧式电路连接的广播喇叭也在如实地播放着录音，也许广播室已经被炮弹摧毁了，不过只要这些线路还在，设定好的声音就会不断地循环播放，“对那些藐视传统，践踏圣地的异教徒，我们将施以制裁之锤。”

“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神...”硝烟弥漫的村庄被一小队的陆战对人歼灭用的ms入侵着，而负责抵抗这些机动战士的并不是正常的士兵，仅仅是一些没有受过多少训练的小孩，比起身强体壮的成年人，这些孩子的体力仅仅足够扛起一挺旧式突击步枪，其他的附带装备，比如手枪手榴弹之类的一概没有，这些少年兵对于实际操纵的人来说不过是一次性用品的东西。其中有一个小孩的警觉性比较高，发现了前方突然冲出来的机动战士后马上往旁边的掩体跳去，同时大声提醒跟他一起同行的其他几个孩子，“快趴下！！！”

“不能屈服于异教徒，我们战死沙场后，必被召往真主身边。”广播的声音把男孩的呼喊掩盖了过去，那三个同伴看到机动战士出现后也不知道躲闪，只是举起突击步枪对着它射击，这些人都是在瞎折腾，如果以局外人的眼光来看的话确实是这样，突击步枪的弹头不足以打穿机动战士的装甲，想要对它造成伤害就必须攻击关节或摄像机的部分，不过这些小孩很明显不知道这一点，只是胡乱地攻击，这根本就毫无意义。

“没有神，神是不存在的...”目睹了同伴的倒下后，躲在掩体里的男孩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被发现的话就会一瞬间完蛋，似乎是有些巧合，在他所处的方向上，另一队架设好了迫击炮的同伴对刚刚那部机动战士发动了攻击，运气非常好，正好在机动战士的左手关节处爆炸，这样的话那部机动战士就失去左手拿着的固定连射机枪了。

“这场战斗，是献给真主的圣战...”广播的声音还在持续地响着，刚刚那部机动战士已经发现了这边的敌人，虽然失去了左手的连射机枪，不过那是对付同为机动战士的对手时使用的武器，而监视摄像机的位置还有一挺小口径的转轮机枪，机动战士之间的战斗中这仅仅能起到牵制作用，不过对付人类的话，这挺转轮机枪已经足够了，扫射敌人的过程中还有一些流弹波及到了男孩的脑袋上方，不过他反应很快，察觉到机动战士的行动后马上就趴下，正好躲过了机枪的扫射，而机动战士转身后他又继续往相反的方向逃窜。

“对那些藐视传统，践踏圣...”男孩逃亡的过程中，另一部机动战士发现了他的存在，转轮机枪自然而然地扫射了过去，不过不知道该说是幸还是不幸，子弹全都从他身边划过，而没有任何一颗碰到他的身体，只是随身携带的通讯器没了，通讯器里传来的广播也戛然而止。

“没有所谓的神...”男孩嘴里默默地念着什么，举起突击步枪对准那部锁定自己的机动战士，很奇怪，不想死，跟那些坚信着真主的存在，想要在这场所谓的‘圣战’中光荣牺牲的同伴不一样，不想死，想活下去，男孩坚信着，神是不存在的，也许人类过于脆弱，永远也等不到给予自己救赎的神，他不会去相信那些死后才能觐见神灵的鬼话，所以想活下去，相信着神，却又坚信神是不存在的，这种矛盾实在是太可笑了，就连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轰！！”机动战士没能对这个男孩开枪，天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是一把剑，一把长度超过十米的量子军刀，河城荷取设计的量子军刀拥有无视正常物质的原子吸引力的功能，从微观粒子的级别上分离固体的联系，只要量子军刀处于工作状态，这个世界上的固体物质对它来说和空气没太大的区别。量子军刀从空中被投射下来后轻松地贯穿了那部想要攻击对面那个男孩的机动战士，而恰好插在地面上的时候量子军刀停止了原子分解的工作状态，最终稳稳的立在地上，不过被它贯穿的机动战士很明显是能源部位损坏，没有受到后续攻击也自行爆炸了。

“那是什么？”男孩有些痴呆地看着天空中那部蓝白色的机体，它没有多做停留，投射下了量子军刀后拔出了腰间装备着的天狼座2301，这是两百多年前的光束步枪进一步改造的产物，比起两百多年前自由正义用的那个版本，现在这种光束步枪的破坏力、稳定性以及射击精度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就算是处于几百米的高空中也能精确地狙击地面上的二十多部机动战士，villkiss电脑辅助演算瞄准的情况下，射击偏差不会超过一毫米。

“四号跟班，这是测试villkiss时的附带任务，把看到这部机体的人全部杀掉。”屏幕录像上的小吵闹还在自顾自地转着圈，似乎完全不觉得它说的有什么不对，“反正这些愚蠢的人类不久之后也会死于后续补给的部队手上，干脆就让我们废物利用一下，哈哈哈哈哈哈，我果然还是太聪明了。”

villkiss的屠杀没有维持太久，性能的差距摆在那里，就算菲特是第一次驾驶机动战士，神级装备虐新手村也是轻松加愉快，等生命探测仪显示只剩下那个男孩的时候，villkiss才慢慢地降临到地面上，拔起刚刚投射下来的量子军刀后把剑尖对准了这个男孩。

“我...”男孩很显然没想到这部机动战士最后会把剑尖对准自己，量子军刀距离男孩的脑袋大概只有一米，对于机动战士来说，这就是挪一下手指的距离，就算不启动量子军刀的内部结构，只有稍微动一下，巨大的剑刃也能轻松地压死这个男孩。

世界似乎陷入了死寂，男孩因为恐惧而无法挪动脚步，而villkiss也一直维持着举剑的姿势，两边好像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做其他的动作，也许接下来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所有的疑问都会有一个终结，而不管结果怎么样，男孩现在完全无法思考，被二十米高的机动战士拿剑指着是很恐怖的。直到一分钟后，villkiss把量子军刀收了回去，启动喷射器后飞向了普通人类的视线无法捕捉的远方。

“被拯救了？”villkiss离开后，男孩重重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刚刚那一分钟好像比一辈子还要漫长，他还以为早就永远都无法从那一分钟里逃脱出来了，可是最终没想到的是，那部机体没有对他做任何事，猛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说...这就是angel？”

有些人，也许穷其一生也没能见到给予自己救赎的人，可是刚刚那一分钟...也许这就是救赎了吧，机动战士的枪下救出自己，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要对自己拔剑，可是最终也没有伤害自己，对于自己来说，这样的存在就是救赎，这就是angel（天使）。

“所以说，打开那封邮件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仍然站在villkiss肩上的梨花对驾驶舱内狂吐不止的菲特说道，很简单的任务，claptrap要菲特做的就是测试villkiss的性能，不过为了保密，必须把所有的目击证人灭口，“而且你也没有彻底完成任务，留下了一个目击证人哦。”

“呕...”菲特觉得肚子里又一次翻江倒海，嘴巴不受控制地把早上吃下去的吐司面包吐到了villkiss的操作盘和显示屏幕上，不过这不算很影响工作，villkiss是精神驱动的，就算物理输入键盘失效了，菲特也能依靠精神力来控制这部机动战士。

这是claptrap给菲特上的第一课，正如河城荷取说的那样，菲特必须重新定义她眼中的世界，在时空管理局当了好几年执行官的菲特，虽然是作为战士去战斗的，不过却没有一次取人性命，而现在，claptrap要她做的就是杀人，屠杀毫无反抗力的对手，也许有人认为，杀人时不是直接杀死，而是躲在远处调用武器杀掉，又或者说自己没有身临其境地看到血肉横飞的场面，这样就不会有不适感了，不过claptrap表示这都是屁话，只要是掠夺生命，不管方式是怎么样的都无所谓。

菲特硬撑着屠杀掉一个村子的人后再也忍不住了，就在举剑准备杀掉最后一个人时，她无法遏抑自己的生理不适，胃袋没有任何保留地想要挤出最后一丝物质，外面的那个男孩以为是自己有什么特别的让对方犹豫进而停止杀戮，实际上是菲特在驾驶舱里吐了将近一分钟，身体稍微适应了一点后，菲特也不再管那个男孩，而是马上发动villkiss离开这个村庄。

“哈...没...没关系...”菲特把能吐的都吐出来后才能勉强正常地说话，“只有他一个人的证词，说明不了任何事，更多的可能是他被当成因为战斗创伤而产生幻觉的过案，所以...不用做多余的事了...”

“问题不是目击证人的证词，菲特酱，你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引导着这个世界的灭亡。”梨花摇了摇头，同时以自己的力量介入了villkiss的电脑，把一段个人登记资料载入了villkiss的电脑里，“不过就算我这么说你也不会相信的，你还是看一下我给你的资料吧，这是刚刚那个男孩在库尔吉斯共和国的民政局登入资料，这次的事件以后库尔吉斯共和国会把这个少年兵的资料抹去，他们可不会让外界知道自己使用少年兵作战的事。”

“索兰·伊布拉希姆？”菲特擦了一下屏幕上的污秽，资料登记上的照片和刚刚监视摄像机看到的形象是一模一样的，不过菲特并没有发现这个少年兵跟其他人有什么区别，而刚刚近距离对峙的时候她也没有感觉到那个男孩有什么魔法的能力，对于菲特来说，这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

“按原来的剧本，他会成为这个世界的救世主，不过因为你的行动，他也是这个世界的灭世者。”梨花淡淡地解释道，她的双眼虽然不能直接看到未来，可是她知道，所谓的命运，所谓的未来，都不过是一出剧本，想改变的话就必须要有改写剧本的力量才行，而这种力量，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的。

“既是救世主，也是灭世者？”菲特似乎想要从这份民政局登记的资料中找到些什么，可是没用，资料上这个男孩和普通的孩子没有任何不同，在人类互相争斗的战场上，这也只是一个无法自保，必须拼了命去逃跑的孩子，没有表现出任何出众的才能，也没有任何特殊的身份，这只是一个随便在人堆里一抓一大把的存在罢了。

菲特并不怀疑梨花会故意说这些话来调戏自己，能够见证未来的梨花这么说的话，这个男孩也许真的有可能毁灭这个世界，如果只是这样，菲特一枪杀掉他就行了，可是梨花也说了，这个男孩身为灭世者的同时也是救世主，如果把他杀了的话，失去了救世主的世界会有什么结局就很明显了，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自己亲手引发灭绝的结局。很难想象，如此极端的矛盾居然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