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王小波 第九十六章：“把儿”问题

王小波呵呵笑着：“这次来省城只带了二瓶，还有一瓶在车子上。”

高剑桥将信将疑地瞄了一眼他那只包：“那好，这是我家地址，晚上到我家来吧。”说着，将一张金丝名片递给了他。

王小波感到悲哀，又一瓶巨蟒酒将失去。不过，他看了一眼那张高档名片，忽然想到，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省委常委私交名片？一般名片是不会印有家庭地址的，说明这秘书长已将自己纳入圈内人物了。他忽然感到自己这二瓶巨蟒酒送出去很值了。

王小波从秘书长办公室出来后，直奔省委宣传部。这里即是他实习的地方，又是他仕途的起点。

不过是先去部长办公室，还是先去见苏宝林和郭琳他们，倒颇费了一番心思。想想，毕竟当时与他们接触比较多，而且关系也相当好，就先去看看他们吧。何况他们俩在二楼，而部长办公室在五楼，还是从二楼开始步步高升吧，他认为这个理由很吉利，心中不免有点沾沾自喜。

王小波脑海里想着这二位大处长，见到他会如何地惊喜，他甚至想着如何搞一个小小的恶作剧，让他们惊喜交加一番。

可苏宝林一见王小波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哦，小王来了，有事？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既不请坐，也不泡茶。

王小波一阵失落：“你忙，路过看看你。”码的，你的处长位置还不是我的文章把你抬上去的，现在倒牛皮起来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腹诽着，怏怏地跑出了苏宝林的办公室。

在郭琳办公室门口，想着那天晚上的一段荒诞的姐弟恋，和帮她以李铁梅身份写的那篇文章，感觉心情好了很多。他整了整衣服，用五指梳理了一下头发。在门口轻轻地敲了下门。

“进来。”柔和的声音，却不乏威严。

王小**门进去，欣喜地叫道：“郭姐，小弟来看你了。”

郭琳愕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平静：“哦，是王小波同志啊，来宣传部办事？”

王小波的笑容被彻底埋葬在省委大院那深不可测的威严之中，那颗本来热情蓬勃的心好像一下子跌人冰水，瞬间冷却下来：“秘书长召见，趁机来看看你们，忙吧！”潇洒地一挥手，就转身离去。身后，留下郭琳一脸惊诧的眼神。

王小波傲气上来了，码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当初省委书记让我来，我还不来呢，有朝一rì，我也来这里坐坐，弄一个比你们还大的办公室，看你们再牛。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那种阿Qjīng神确实有点好笑。但那种强烈的愿望仍从心底里顽强冒出来，紧紧地控制了他的大脑。二十年，不！十年，我一定重新回来，这里必定有我的一间比你们还大的办公室。

王小波再也不想见任何人了，他大踏步地跨出了省委宣传部的大楼。

他走在省委宣传部门口的小路上，感觉天空是那么地蔚蓝，二边的冬青树就像二队整齐的士兵，簇拥着他这位凯旋而归的将军。仿佛觉得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归宿，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是你？”

“是你？”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那山坡上的少女一脸的崇拜，王小波满脸的尴尬。

“介绍一下，我叫苏晶晶，你也在宣传部上班？”少女大方地打着招呼，一脸的天真中仍掩盖不住那天然的傲气。

“王小波，庆县乡zhèng fǔ工作。你在宣传部那个处室？”王小波一脸的诚惶诚恐。

“你就是王小波？庆县北山乡党委书记王小波？”苏晶晶显然有点激动了，急急地问道。

王小波有点莫名其妙了，这位连“把儿”都不懂的少女，竟知道他这个山旮旯里的乡党委书记？见她一脸真诚的样子，便点了点头：“如假包换。”

苏晶晶喃喃地说道：“怪不得，文武全才啊。”说着，一把抓住王小波的手：“你太可爱了，有空去北山找你。”

“我们好像第一次见面，怎么就知道我在北山？”王小波疑惑地问道。

苏晶晶一脸灿烂：“保密。不过，我会搞清楚什么是‘把儿’的。”说完，挥了挥手，迈着轻盈的步子，进了宣传部大楼，留下满脸通红的，呆呆地僵立在那里的王小波。

这个玩笑可开大了，想不到自己随口说出来的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词，竟能使这位苏晶晶同志念念不忘。还有，她怎么知道自己的？难道是宣传部那些旧同事告诉她的？大概不会吧，他们已把自己视同陌生人，早就忘了。

苏盈盈，他脑海里忽然冒出这个梦里经常出现的名字。苏晶晶，苏盈盈难道是两姐妹？同样的一口京片子，同样的一双迷人的眼睛，王小波差不多要窒息了。该死的“把儿”，他忿怒地骂着，无可奈何地出了省委大院。

王小波回北山后一个星期，乡zhèng fǔ账上果然到了伍佰伍拾万。他一扫那“把儿”留下的yīn霾，想立即召开了乡党委会议。不过，他想了想，就先蹿起办公室来了。

副乡长李光明办公室在一楼，王小波下去时，他正和第二副乡长徐旭敏说笑着，见王小波进来了，两人赶紧站了起来。

“坐，坐。”王小波亲热地打着招呼，掏出红塔山，一人给了一支。徐旭敏赶紧掏出打火机给大家点上。

“刚好两位都在，有一个事和你们商量一下。前几天，我去了一趟省城，弄了五百万公路款回来。既然是公路款，就得转款转用。我想连接县城的那条公路实在是太差了，就那么五米左右吧，是不是把它拓宽到十米左右？”王小波征求他俩的意见。

二位副乡长面面相觑，一脸的惊诧。

“五百万？”李光明脱口问道。他想不到这小王书记出去三天，竟搞回来五百万？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徐旭敏倒比较实际：“那条公路要拓宽到十米，这五百万也是杯水车薪啊，如果不铺沥青的话，没有三千万搞不下来。”

王小波点了点头：“是啊，如果叫工程队去做，没有五千万是拿不下来。不如这样，动员沿途的老百姓出工，按每天二块付费，应该会有不少人愿意出工吧？材料嘛，山上到处都是，让几个村包干吧。”

山区耕地不多，劳动力便宜，按以前生产队记工时，一天十个工分不会超过一块，有的甚至不到五毛钱，而且还是正劳力。如今是大包干了，那些正劳力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如果每天二块钱，一个月就有六十块，比城里的工人还有得赚，能不踊跃参加吗？

李光明点点头：“这个办法好，公路拓宽又不是什么技术活，按每天三千人出工来计算，三个月就可以完成。如果承包给每个村话，可能更快。”

徐旭敏也来了jīng神，补充道：“可以分材料和建筑分段承包，由乡里组织有经验的同志分段验收，以保证公路质量。”

王小波大气地一挥手：“你们二位的建议很好，我想先成立北山公路指挥部，老李任总指挥，老徐具体负责，常务副总指挥吧，这五百万就交给你俩了，怎么样，三个月拿下来，有信心吗？”

二人目瞪口呆，平时批个一千块钱都要看关喜旺脸sè。现在一下子就有了五百万的审批权，这不让他们喜出望外。而且，这还是书记对他两的信任，感到了一种从未有的快意弥漫全身。

“保证完成任务。”李光明首先表态。

“我们会尽量节约开支，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徐旭敏表态更坚决，说的也更仔细。

王小波想这二票是拿下了，加上派出所所长方大力和自己一票，已经有四票了，党委会已经过了半数。便笑着道：“下午对这个问题召开党委会，把这个北山公路指挥部先搭建起来，你们准时参加吧。”

这二人沾沾自喜，那还有反对的道理，便开始琢磨在党委会上如何发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