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万物今朝行 “第七章 自欺欺人（2）”

四人走出校外，四人很自然地分成了两拨。宁砺和敬音音走在一起，齐智和雷婷婷走在一起。一路上，齐智还在不停的用言语调戏雷婷婷，而雷婷婷偶尔能回上几句，但大多数时间都没有招架之力。

四人来到“老梅餐馆”，选择了张靠里的桌子落座。宁砺和齐智对着坐下，两个女同学则是分别坐在他们两侧。齐智一把将菜单推到雷婷婷面前，豪爽的说道：“婷婷想吃什么随便点”。

雷婷婷接过菜单，问敬音音道：“你喜欢吃什么，我来点”。

敬音音对雷婷婷说道：“我都可以”。之后又转过头，对宁砺说道：“你喜欢吃什么”？

宁砺道：“我吃你的就行了”。

宁砺的这句话说全应该是，“我吃你喜欢吃的就行了”。虽然宁砺这么说也没有错，但是言语之中还是多少有点暧昧的嫌疑。

宁砺没发觉什么，但是听在旁人耳中却是格外的提神。齐智抓住机会，又开始调戏起雷婷婷来：“你点自己喜欢吃的就行了，一会我也吃你的”。

宁砺立马接话道：“豆腐”。

敬音音听宁砺这么说，脸上立马红了起来。雷婷婷则是看着齐智，低声说了一句：“流氓”。

齐智大喊冤枉：“明明是宁砺说的，你骂我干什么”。

宁砺一脸无辜的说道：“麻烦给我点一份麻婆豆腐”。

敬音音“呵呵”一笑，齐智立马接话道：“婷婷，你一天想些什么呢”！

雷婷婷大囧，显然是吃了哑巴亏。可是他却找不到迁怒的人，便在桌下踢了齐智一脚泄愤。

齐智被踢，赶忙龇牙咧嘴的叫了起来。雷婷婷恨恨的看着齐智，说道：“干什么，叫春吗”。

齐智打蛇随棍上，对着雷婷婷说道：“春，是你吗”。宁砺没想到这段时间没怎么关心齐智，他竟然变得这么的无耻了。

雷婷婷更囧，又在桌下踢了齐智一脚。

听到桌下的动作，再看齐智的表情，宁砺“哎哟”的大叫一声，说道：“谁踢我”。叫声以外，还配上了一副痛苦的表情。

雷婷婷慌张的说道：“对不起，我是想踢齐智的，没想到踢到了你”。

听雷婷婷这么说，宁砺马上换上一副笑脸，对齐智和雷婷婷两人挑了挑眉，说道：“没事，打是情骂是爱哈”。

雷婷婷反应过来，齐智和宁砺根本是坐的两个不同的位置，怎么可能踢到他。看着三人都在看戏一样的看着自己，雷婷婷更加的不好意思起来。

见状，敬音音解围道：“赶紧点菜，饿了”。

四人点好菜，便开始在桌上天南地北的胡侃起来。当然，主要是齐智说得多，大家听得多。

看着齐智唾沫横飞的样子，宁砺不由想道：“这齐智感觉怎么没有特定的喜欢类型。上次的吴雨他可以聊得来，这次的雷婷婷他也能说这么多话，真不知这是一种本领还是一种特别的病”。

“老梅餐馆”的上菜速度很快，大家点的鱼香肉丝、回锅肉、麻婆豆腐、清炒空心菜还有一个番茄鸡蛋汤一溜烟的就上齐了。

两个女生倒没什么，可是对于正值长身体的宁砺和齐智两人来说，却全部是好菜。两人也不顾及身旁有美女在侧，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一阵风卷残云，四人舒服的离开了“老梅餐馆”。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宁砺和齐智两人吃得舒服了。走出餐馆，宁砺向敬音音使了个眼色，对齐智和雷婷婷说道：“你们先回去，我们还有点事”。说完也不等两人回答，便扭头朝着与学校相反的方向走去。扭头之际，宁砺眼角余光瞥见齐智悄悄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四人分开，宁砺对敬音音说道：“有了齐智缠住雷婷婷，以后就算没有我你也自由了”。

敬音音神经质的发出“呸呸呸”的声音，对宁砺说道：“不要乱说话”。

宁砺一脸笑意的看着敬音音，没想到这小妹妹还挺迷信的。

敬音音被宁砺看得不自在，便为自己解围道：“我们去哪”？

宁砺只是单纯的想给齐智和雷婷婷制造机会，哪里有想好去哪里，便随口说道：“浪迹天涯”。

敬音音一愣，随即挽上宁砺的胳膊，高兴的说道：“走吧，我们一起浪迹天涯”。说着还配合似的手往前一指。

宁砺没想到敬音音反应这么大，也没回话，两人就这样朝着前方走去。

“老梅餐馆”在睦平中学的背面，属于背街，人流量相比主干道就小了很多。宁砺和敬音音漫无目的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宁砺心中生出一种久违的自由自在感觉。从小到大，自己的生活就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说实话，只是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宁砺就已经爱上了这种没有目的地的漫游。

“跑，你跑呀”。不远处，一个凶狠的声音从一条巷子里传了出来。

本来宁静的心突然间被这个声音打破。一时间小学被人欺负时，自己好朋友先行离开和杨佳琪已经有了男朋友的负面情绪，迅速的占领了宁砺的大脑。虽然还不知道小巷里的具体情况，一股无名大火却已经在心中烧得旺盛起来。

宁砺左右扫视一圈，对敬音音说道：“那边有个水果店，请我吃个苹果如何”。宁砺指向街对面的一间水果店说道。

敬音音连忙点了点头，便要拉着宁砺走向那家店。宁砺说道：“你买了水果就在店里等我，我去前面的巷子里做点坏事”。

敬音音惊愕的问道：“什么坏事”？

宁砺道：“男人嘛，情况紧急，有的时候随意方便一下也是正常的”。

敬音音听宁砺说到方便二字，便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她放开宁砺的胳膊向水果店走去，口中细声细气的说了一句：“讨厌”。

见敬音音离开，宁砺快步来到发出声音的巷子入口。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入口处往里面偷瞄。

“求求你们，这是给我奶奶买药的钱，真不能给你们”。一个哀求之声传了出来。

巷子不深，一眼便可望穿。此时里面共有四人，都是学生模样。三个看着一脸痞气的男生，把一个胖胖的男生围在中间。很明显，刚才的求饶之声正是从这个胖男生口中发出的。

“小胖，你奶奶都病了这么久了，少吃一顿药会死吗。别废话，赶紧拿出来”。围住小胖的其中一人，上前扇了胖男生一记耳光，说道。

小胖挨了打，却并没有还手的打算，只是继续求饶道：“我就只有奶奶一个亲人了，求你们这次放过我吧”。

“啪”！不待小胖说完，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小胖脸上。

“这不是要人命吗”？宁砺心中大怒，便从巷子的入口走了进去。

那三人见有陌生人进来，全部转头看着宁砺。宁砺淡定的走到距离四人约两米的位置，停住了脚步。

围殴小胖三人中的其中一人，指着宁砺说道：“小崽儿，想管闲事吗”。

看着小胖的脸上左右两边都有清晰的手指印，宁砺笑了笑，说道：“看热闹、看热闹”。宁砺非常不理解，既然是救命的钱小胖为什么不拼了性命的反抗。难不成，这三人还真敢杀人抢钱不成。如果小胖宁愿被抢也不还手，那又关自己什么事呢。所以当被问及时，宁砺只是说“看热闹”。

听了宁砺的话，那三人都笑出声来，其中一人说道：“你还真是瘾大，哪有看热闹离得这么近的。你不怕我们连你一起打吗”。

小胖见到来人，以为自己今天应该能逃过一劫，哪知来的竟是这样的人。不知为何，小胖心中对宁砺的气愤比对打他的三人还要大。

宁砺没有直接回答那人的话，只是淡淡说道：“赶紧，还有事”。

那三人彻底被宁砺逗乐了，没想到这人还挺急。一人小声说道：“先办正事，一会再收拾他”。

“啪、啪”！又是两个耳光，扇在小胖的圆脸之上。

“赶快拿出来，没看见看客不耐烦了吗”。其中一人对着小胖吼道。

见对方根本不听自己求饶，小胖索性闭上了眼睛，说道：“你们打死我吧，我是绝对不会把钱给你们的”。

那三人显然是志在必得，立即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小胖蜷缩着身体蹲在地上，口中发出“嗯哼、嗯哼”的声音。

见小胖蹲下，其中一人就伸手去摸小胖的裤兜。给他奶奶买药的钱正是放在他的裤兜之内，小胖连忙双手捂住自己的裤兜。另外两人见状，也上前帮忙去拉他的手。眼见小胖的手就要被拉开，小胖口中发出一阵绝望的呼喊之声。

刚才被打时小胖没有流一滴泪，这会知道自己将要被抢却是泪流满面。呼喊之声后，小胖猛的站了起来，用自己的膝盖狠狠地撞向面前之人。

那人被撞到面门，直直的往地上倒去。另外两人见小胖居然敢还手，便挥拳朝着他身上打去。哪知小胖如此神勇，在硬生生的挨了他们两下之后，立马向着其中一人做出了反击。

显然这两人都是经常打架的老手，在小胖攻击自己同伴之时用脚向着小胖踹去。

小胖没有打到人，却被踹得往后退去。此时，刚才挨了一脚的那人也爬了起来，顿时又形成了三人围殴一人之势。

小胖被围在中间，又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吼叫。不过这次的声音却不是上一次的绝望之意，而是隐隐透出一股疯狂。

宁砺见小胖终于被激起血性，便小跑两步飞起一脚，踹在刚才围殴小胖的其中一人背上。这一脚势大力沉，那人直接被踹在了巷子的墙上，“嘭”的一声再弹了回来，摔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打人者和被打者双方都是一惊。不过宁砺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反应时间，落地之后对着身旁之人的腹部来了一招膝击。上次宁砺被两人堵在卫生间之后，他就开始刻意注重练习了腿部的攻击力量，这次便当是检验了。

那人受力，捂住肚子倒在了地上。此时，小胖和没有被打的另一人才反应过来。那人想要攻击宁砺，却被小胖一把抱起再狠狠地摔在地上。

见三人均被放到，小胖上前两步拉住宁砺的胳膊说道：“哥，我们快跑”。

宁砺甩开小胖的胳膊，说道：“跑什么跑，我还没有打够，他们还有人来没有”。

小胖被宁砺的话搞得不知所措起来，哪有等着别人来打自己的道理。不过显然小胖很感激宁砺的出手相助，见他不走便说道：“他们平时就是三个人在一起，没有其他人了”。

宁砺看着躺在地上的三人，他们应该在短时间爬不起来了，便说道：“没意思，走了”。

其实宁砺哪里是没有打够，他是担心这三人事后还会报复小胖，所以才故意做出一副很凶狠、很能打的样子。

小胖见宁砺瞬间便解决了两个平时欺负自己的恶人，对他又是感激又是崇拜起来。

两人走出巷子，宁砺看到敬音音正拿着一袋子苹果，站在水果店里等他，赶忙小跑几步来到她的面前，说道：“不好意思，久了点”。

敬音音一脸怀疑的问道：“不会是大的吧”。说完还做出一脸嫌弃的样子。

宁砺知道敬音音在和他开玩笑，便笑了笑，伸手去拿苹果。

敬音音将袋子移开，说道：“先洗手”。示意宁砺去店里洗了手再吃，免得不卫生。

小胖看着宁砺跑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也跟了过来。敬音音注意力一直在宁砺身上，便没有将他纳入到熟人的范围。

宁砺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苹果，问道：“洗没有”。

敬音音道：“回老爷的话，苹果已经清洗，可以直接食用”。

小胖站在旁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配上他被打得有些发肿的脸，显得格外的好笑。

三人已经走出店外，宁砺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小胖，说道：“补一补”。

小胖接过苹果也不客气，直接放进了自己衣服的兜里。宁砺见敬音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连忙朝袋子里看了一眼。他明白过来，敬音音只买了四个苹果，应该是他们两人和齐智、雷婷婷一人一个的份额。

宁砺对着敬音音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袋子，拿出一个苹果递到她手上。之后，把最后一个苹果拿出来递给小胖，并对他说道：“这个是给你奶奶的”。

小胖一听宁砺的话，一双眼睛又变得通红起来。宁砺不想让敬音音知道刚才的事，便说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便要拉着敬音音离开。

小胖立马道：“哥，怎么找你”。

宁砺道：“两个苹果有什么好找的，况且还不是我买的”。

小胖道：“我总要知道你的名字吧”。

宁砺道：“我叫宁砺”。说完，便拉着敬音音朝睦平中学的方向走去。

小胖摸着手里的苹果，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淌出，心中默念道：“宁砺，宁砺”。

敬音音非常想知道宁砺和小胖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是宁砺拉着她的手让她浑身上下发不出一点力气。两人走远，宁砺对敬音音说道：“谢谢你的苹果，赶紧吃，不要让齐智他们看到了”。

敬音音以为宁砺说谢谢，是因为她请的客。但实际上，宁砺是觉得刚才用两个苹果不经意间温暖了小胖的心，而感到心情舒畅。

“咳、咳”！前方不远处传来两声，故意制造的咳嗽之声。齐智和雷婷婷，像幽灵一般的出现在两人面前。

敬音音见到两人，连忙丢开宁砺拉住自己的手。而宁砺则是迅速的将拿在手中的口袋和苹果核，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

齐智迎面走来，贼兮兮地说道：“我们就知道你们两个不老实，把我们甩了偷偷的约会”。

宁砺很了解齐智，知道他定是用这个蹩脚的借口，让雷婷婷同意和他一起在校外多走一会。

敬音音因为刚才确实是被宁砺拉着手，是以平时能言善辩的她也没有做出应有的反击。

见齐智得意的样子，宁砺心中有意恶搞他一下，便将身体正对着敬音音，用手摸着她的齐留海，说道：“刚才我们在讨论音音换个发型，是不是更漂亮一些”。说完，宁砺又转过头看向齐智道：“这有什么不老实的”。说完还朝着齐智挤了挤眉。

齐智立马会意。只见他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便要将手抚上雷婷婷的头发。雷婷婷见状，立马跳开一步，说道：“我这个发型很好”。

敬音音显然是看懂了宁砺的多重意思，跟着宁砺大笑起来。齐智不知道两人有笑自己的成分在内，也跟着他们发笑。四人之中，只有雷婷婷一脸茫然的看着大笑的三人，露出了一个难以言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