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法则 第三十五章 反叛的骑士（中）

得知霍金斯的实力几近骑士团的顶峰，距离托里也相差无几后。

杰尔夫不动痕迹地收回停在霍金斯身上的目光，放弃了打算枪先出手将他擒住，利用他首领的身份控制这些强盗们，使自己人脱身的想法。

詹姆斯则对霍金斯成为强盗首领的事实还是无法相信，他不甘心地问道：“霍金斯，为什么你会从一名带着荣光保护他人的骑士，变成了迫害他人的强盗？你忘记了你曾经说过的那些雄心壮志，和发下的誓言了吗？”

“别他妈的和老子说什么荣光，说什么誓言，这些让人厌烦听了就想吐的东西，也就只有你还傻乎乎的相信！”

霍金斯神情愤怒，脸上的青筋暴起，那道丑陋狰狞的伤疤随着他脸颊皮肤的移动仿佛活了起来。

“我为骑士团拼上了性命之后，在我死后又有谁会为了我的死亡而感到悲伤，感到痛苦！多年后又有谁会记得我？！”

“是骑士团的骑士，还是那些过往受到过我们保护的小镇居民，又或者是和我们战斗过的那些敌人？”

霍金斯紧盯着詹姆斯的眼睛，他的目光如同鹰眼一般深深嵌入詹姆斯的灵魂，对他发起质问。

霍金斯自问自答般突然一挥手大喊道：“都不是！在我死后根本没有人会记得我。随着生命的消逝，以往的一切都会如往事般随风消散，都不再有存在的必要了。”

“不，你还有你的家人。”詹姆斯说道。

“詹姆斯！你还有脸说我的家人？！”听到詹姆斯说起自己的家人，霍金斯眼睛瞬间变得通红，这个被一直他藏在心中最深处的那份柔软，现在只剩下了仇恨。

霍金斯大声怒吼道：“在我死亡的消息传到小镇后，你可知道她们二人的处境是什么样的？那些过去被我亲手抓捕过的恶人是如何对待她们的？！”

詹姆斯说道：“这……我不清楚。”

霍金斯说道：“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在我阵亡的消息传回小镇后，她们母女二人失去了生活的支柱，整日只能日泪洗面。那些在我手下吃过亏的人更是把我的这笔账算到了她们身上，对她们发起了猛烈的报复，她们二人在那些日子里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陷入回忆里的霍金斯闭上双眼，神色柔和下来：“在我成为骑士的第一天，我就想到有这种可能性，我的家人很爱我，也很体谅我，她们也做好了觉悟，不断给予我鼓励和安慰。”

“可是！”霍金斯猛地睁开眼，语气愤怒地说道，“万万没想到的是，就连骑士团的人也欺负她们母女二人！他们的手段竟然比那些恶徒还要凶狠，还要残忍！最终更是害得我的妻子，我的女儿因为受不了这份屈辱，双双跳井自杀！”

“詹姆斯，我要你告诉我，这都是谁的错？！”霍金斯的眼角湿润的不成样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我……”詹姆斯得知真相后，觉得心中堵得发闷，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很想要为骑士团说一句公道话，告诉霍金斯他说的想法是不对的，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让他跟着自己重回骑士团，为霍金斯讨回公道？

可这样小镇的骑士团就会替他抹去他干过的那些罪恶，他死去的妻子和女儿就能复活吗？

作为同在骑士团任职，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战友，霍金斯的家人落到如此下场，詹姆斯必须要承认他的失职，这是他的错。

至于骑士团，那个曾经被詹姆斯视作是最终归属的地方，好像早就变得面目全非，让詹姆斯觉得陌生。

詹姆斯只能无言以对地望着霍金斯。

“他们该死！你们也该死！”霍金斯的狂笑声在洞窟内反复回荡着，分明是骑士团最该消灭的敌人，可包括杰尔夫在内大家听着他的笑声竟感觉到一丝可悲。

洞窟内原本有些缓和的气氛，顿时再次变得剑拔弩张，双方随时可能动手。

过了片刻，霍金斯忽然冷静下来，在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出有任何波澜，平静的如同春日山间的溪水。

“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很好，每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受任何人辖制，不用去想什么任务，什么使命。”

霍金斯伸出右手的食指轻点自己胸口的位置，看着詹姆斯的眼睛，慢慢说道：“我，现在只为自己而活。”

知道两个人无法谈拢的詹姆斯，拿起的剑也发出了轻微的颤抖，往日的战友如今却变成了即将死生相拼的敌人，詹姆斯心中的情绪变得非常复杂，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看出詹姆斯状态不佳的杰尔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们只是在执行讨伐强盗的任务，其他的不要多想。”

詹姆斯听了杰尔夫的话，强迫自己平复激荡的内心，重新拿稳了手中的长剑。

就在大家都以为詹姆斯将要下令发动攻击的时候，他伸出一根手指，笑道：“念在我们过去在骑士团都是同僚，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詹姆斯说道：“什么机会？”

霍金斯没有回答詹姆斯，而是看向杰尔夫说道：“新来的贵族骑士，你是詹姆斯的队长吧，你叫什么名字？”

杰尔夫说道：“杰尔夫。”

“杰尔夫，我们玩一个游戏怎么样？”霍金斯手中拿起面具，把正面对着杰尔夫摇了摇，“规则很简单，你和我一对一单挑，你能伤到我一次，我就放你们一个人出去，反之你死在我的手下，那就由你们其他的人来接替你，规则不变。”

杰尔夫神色不变，淡淡说道：“听起来这个游戏好像我们这方更有优势才是，对你来讲并不公平。”

“没关系，就这样。”霍金斯挥挥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哦？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杰尔夫笑了笑，说道。

戴面具的男子仿佛听见了这辈子最可笑的笑话，他哈哈大笑道：“那你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你觉得行，尽管来试试！”

詹姆斯和贝克赶紧上前到杰尔夫身边想要劝阻，詹姆斯见过杰尔夫出手，知道他的实力在一阶里还算不错，但遇上二阶的敌人必输无疑，更不用提在二阶晋级多年的霍金斯。

可他们二人还没开口，就被杰尔夫伸手制止了。

“不用说了，我答应他，这种情况能走一个算一个，不然到时候真的和他们拼起来，我们一个人也活不了，还是说你们有其他更好的方法能拿让我们突围出去？”

詹姆斯和贝克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看着杰尔夫拔出长剑想着霍金斯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