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不嫁教书匠 > 第30章给大姐作伴

不嫁教书匠 第30章给大姐作伴

作者:姝娟 分类:言情小说 更新时间:2025-04-01 11:13:27 来源:笔趣阁

又看见了那个小屋,在高粱杆夹的篱笆墙里,高粱杆儿有多高,篱笆墙就有多高,小屋只露出个房顶。

篱笆墙密密实实,那两间土屋隐蔽在里面看起来挺避风的样子。

篱笆墙外面的菜园已收割干净,覆盖着皑皑白雪。

雪地踩出一条小路通向篱笆墙。

篱笆墙朝南开了个门,姐夫在前头推门进了院,院里面风平浪静。

红梅出现在大姐面前时,大姐正和大外甥坐在炕上,大姐又惊又喜,对姐夫连说:“这么大冷天你把三妹带来了?”

对红梅:说“这么冷天你来了?路上也敢骑车?”

红梅说:“我在路上都骑热了,一半真热,一半吓的,路面简直是冰场”。

她双手搭在炕上逗大外甥,那小家伙躲妈妈身后去了。

她很快感觉到大姐家的不同,原来屋里没炉子。

炉子在东北农村是取暖不可或缺之物,但大姐家没有,外甥那么小怎么受得了?

外甥穿着棉衣棉鞋,戴着棉帽子,像被棉絮包起来的蛹。

姐夫略站一站就打算出去,大姐看着他说:“挣点去吧,这一年就指望这几天了”。

姐夫把破皮包往身后推了推,开门走了。

大姐对红梅说:“上炕吧,炕上热乎”。

她上了炕坐在大姐身旁,大外甥贴在妈妈后背上好奇地打量她。

大姐穿得也厚实,曾经的长发剪得短短的。

红梅好久没这么近距离端详大姐,发现她变了太多。

她曾经丰腴红润的脸颊瘦削无光,眼神里也看不见希翼,她才三十岁,正该是少妇之姿,但完全是村里中年妇女的样子。

她也同样有着中年妇女的沉静和泰然。

大姐欠身看看太阳已偏西,说:“你看着孩子,我做饭去”。

她下地了,头上包了块头巾,在厨房里声音很响亮地烧火做饭,一听就是手脚麻利地忙碌着。

红梅屁股底下的炕有了温度。她一把搂过大外甥说:“你往哪里跑,我是三姨呀”。

大外甥穿得像个棉球,里面的小身子骨却轻飘飘的,投进她怀里时像个小猫似的温顺,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能说简单的话,一本正经地说:“我爸修电视去了,挣钱买饽吃”。

这是孩子的期待,也是大姐的愿望,姐夫就是实现对老婆孩子的承诺去了。

大姐从厨房里拎出一块面板摆在炕上,难为情地笑着说:“桌子还没做成呢,还在将就用这个”。

她把热气腾腾的饭菜摆在“桌”上:熥热的高粱米饭,酸菜炖土豆,一碟咸菜。

大姐也上了炕,盘腿坐在面板旁,她盛了半碗饭,淋上菜汤,把一块土豆放饭里抿碎,把这样的半碗饭放在外甥面前。

外甥抓过小勺吃起来,津津有味的。

红梅工作后再就没吃过高粱米饭,这种粗糙粮食在大姐家还是主食,她端起这碗饭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大姐就是大姐,虽粗茶淡饭,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那盘咸菜是最佳调味品,大姐如数家珍:“我腌好几种咸菜呢,芹菜大头菜;黄瓜;萝卜;茄子,都是园里自己种的,我保证你每顿吃到不同的咸菜。

我还晒了很多干菜,豆角丝;茄子干;土豆干;倭瓜干,这些干菜用荤油炖土豆,再配着我的咸菜,可好吃了”。

红梅说:“老妹也弄咸菜,晒干菜了,但手艺还是和你差太远,我又吃到了当年的味道”。

大姐轻叹一声:“老妹在家就像当年的我似的,一心要把咱家日子过好”。

红梅心里嘀咕:“我看没好”。

吃完晚饭,大姐在外面喂鸡喂鸭,又抱进厨房几捆柴禾,明早做饭烧火时免得冰手。

红梅和外甥趴在窗台往外看,外甥看见妈妈“扑扑的”地拍打着窗户。

篱笆墙院里昏暗起来,只露出一块清白冷寂的天空,她们离开窗台时,屋里更暗,夜幕要降临了。

大姐关好了篱笆门,进屋把头巾摘下来扑扑身上灰尘,说:“你给我看孩子我干活快多了,要不一会儿得进屋看一眼,他看不见我就闹”。

大姐上炕了,沉沉地往炕上一坐,外甥赶紧溜进妈妈的怀里,大姐搂着孩子的身影在苍茫中像个剪影,一时间她们都沉默了。

这个时候无来由地令人惆怅。

大姐轻声问:“有没有人给你介绍对象呢?处了没有?”

红梅迟疑了一下,轻声说:“没有”。

她觉得既然妹妹都没告诉,大姐也就别告诉了,真要告诉大姐,那父亲肯定会知道。

她不愿意和父费口舌。

大姐:“你比我强百倍嘛!你有正式工作,选个条件好的”。

红梅:“什么样是条件好的?”

大姐:“你看我家条件好吗?”

红梅没吱声,说了怕大姐难过。

大姐:“有正式工作,人品好,家底厚,这就是条件好。别指望白手起家,等家起来了你也老了,对方心一变,你死的心都有”。

她把听到的这些和布莱克联系起来,第一次假设他变心的样子,不寒而栗。

但很快否定,他怎么能变心呢?!

屋里彻底黑透了,大姐打开灯,橘黄的灯光洒满屋里每个角落,屋里好像暖了几度的样子。

她们聊着天,孩子在大姐怀里睡着了,大姐把他放在炕上,说:“睡前还得烧炕,要不后半夜就凉透了,数九寒天热气儿抽得快。”

大姐到厨房里拎进屋一捆柴。

在炕墙下有个灶坑,专门用来烧炕,她蹲在灶坑前,哗啦哗啦把柴禾几把都塞进了炕洞,扫干净了碎叶一并添进里面。

然后上炕等待屁股底下热起来。

姐妹俩闲聊着,不停地移动屁股,大姐像发现宝藏似的,惊喜地说:“这热了,坐这儿”。

一会儿又换个地方说:“坐这儿”。等炕全面热起来后,她赶忙铺被褥。

恐怕那点热量跑了似的,被褥可以盖住热量,这是真的。

大姐钻进被窝了,搂着孩子,露出脖子下的肩膀,孩子贴在妈妈的臂弯里,只露出脑瓜顶。就像老鸟怀里的小鸟,一动不动。

大姐不说话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她睡着了。

红梅把被角在脖颈上捂得严严实实,被窝里热乎乎的很舒服,但鼻尖凉哇哇的。

屋里漆黑,融进了夜色。

寒风透过篱笆墙的缝隙钻进院来,在窗外呜呜地响,像是吹动了无数根琴弦,在寒夜杂乱地弹唱。

月牙正在房顶吧,它再变大就是元宵节了。

寒风把夜搅成碎影,投在窗帘上,晃动着。

宁静的乡村之夜,万籁俱寂,时间静止了一般,她睡着了。

早晨避寒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起来。被窝封闭着身体的温度,那个小环境感觉还好。

屋里已经冻鼻尖了。大姐搂着外甥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为了让孩子呼吸顺畅,她的肩背露在外面,她一夜都是这样子的。

红梅爬起身给她掖严了被角。

窗户上厚厚的霜已经显不出窗花,像一层雪。

彤彤红日在把白霜变薄,屋里亮堂起来,似乎有了暖意,天亮了,太阳出来日子就好过了。

她感觉很饿。外甥从被窝里探出头看她,像冬眠的松鼠醒来后探头探脑,红梅向他做个鬼脸,小家伙飞快地藏起来。

她隐约听见外面有喊声,好像就在篱笆门外,她侧耳细听是:“家里有人吗”?

红梅拨了拨大姐的肩膀,大姐闭着眼睛告诉她:“你出去对他说,你是替别人看家的”。

原来大姐也听见了。

红梅穿好衣服把房门打开一道缝,见篱笆门外果然站个男人身影,正拔着篱笆从缝隙向里面张望,她按照大姐告诉的说完后,那个人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她回到屋里,大姐起床了,把孩子捂在被窝里,小小人儿像被包粽子似的缠着,只露出小脸,他鼻尖也绯红,小眼珠骨碌碌转动着。

大姐说:“来要债的,你姐夫年前挣到钱才能还上,跟那人说多少遍了,可还是隔三差五催一遍,挣到钱就还他,人家也过年,我们耳根也清净”。

姐夫挣回了钱都得还债吗?那么她们怎么过年呢?大姐清贫的生活令红梅心里拔凉。

但她无能为力,她能做的就是留下来给大姐作伴。

腊月二十九那天早晨,大姐刚把饭桌拾掇下去,篱笆门吱扭一响,有人进院了。

大姐脸色陡然一变,紧张地盯着房门。脚步声扑通扑通进了屋,姐夫出现在她们面前,大姐又是一惊,旋即笑了,她松了口气,:“是你啊,以为要账鬼又来了”。

姐夫像个乞丐,头发乱糟糟地贴在头皮上,眼窝深陷,眼睛布满血丝,胸前挂着那个破皮包,那里面装着他的挣钱工具。

他一屁股坐到炕沿儿上,把手伸进怀里掏,他掏出一把钱,一股脑放在炕上。

大姐坐在他对面,把钞票一张张在手里比齐了,姐夫不掏了她才在手指上吐口唾沫一张张捻开数。

数完一遍又数一遍,抬起头看着姐夫说:“还债够了,还能剩点过年”。

这个消息令小屋充满喜气。

外甥坐在妈妈身边拍着小手说:“爸修电视机,挣钱买饽吃”。

大姐笑着在儿子头上亲了一下说:“嗯,爸挣钱了给你买饽吃”。

姐夫把破皮包摘下来放到身后,他萎顿疲惫,但眼神放着光彩。

一年当中他只有此时感觉到了价值和骄傲。

大姐手里攥着那沓钱看着姐夫的脸问:“这些天你都咋睡的?咋吃的?”。

姐夫轻描淡写地说:“赶上哪家电器一天修不完,我就顺理成章地住一宿。

早晨做饭时街上过来卖大豆腐的主人还能买块大豆腐炖了,临走算修理费时我主动少要几块,主人非得把那几块给我,说:“不容易啊,拿着吧’。”

大姐眼里充满感激点点头说:“遇到好人家了”。

姐夫又说:“可别提了,有的人家我修到晚上了,就主动提出能不能住一宿,睡哪都行。

那家说:“行,但你就少要点钱,当饭费吧’,我临走时主人直接就少给几块,我没说什么,少给就少给吧,当饭费也对,好歹人家还留我吃住了”,

大姐听了这些眼睛里有几分不满几分心疼,她说:“真有心凉的人,啥人都有”。

姐夫说:“不管啥人,我好好卖我的手艺心安理得”。

接下来大姐赶紧安排如下活计:杀两只鸭子;把红梅送回去。

姐夫就到外面杀鸭子,大姐在大锅里烧沸水烫鸭子。

很快两只肥胖的鸭子摆在面板上,三个人动手摘鸭子毛,摘到午饭时分,大姐拎一只到厨房剁了,锅里爆炒出香味,鸭子炖上了。

外甥手舞足蹈地在炕上来回跑着。大姐将另一只鸭子送到院里。

开饭了,面板上摆了一大盘香喷喷的鸭肉,三大碗饭,一小碗饭,一碟咸菜。

大姐把一块鸭肝抿碎了拌在饭里,放在外甥面前,外甥手里抓块肉在啃,三个大人也吃起了饭。

大姐夹个鸭腿放进红梅碗里,笑着说:“陪我呆了好几天,才吃顿好的,多吃点”,

她又夹了个鸭腿放在姐夫碗里,笑吟吟地说:“这些天太辛苦了,吃点好的补补”。

她的眼圈突然一红,赶紧端起碗扒饭。

吃完了饭,大姐把外面那个鸭子装进一个编织袋里,系在姐夫自行车后货架上,她看看天色对姐夫说:“你送三妹回去吧,到那就返回来,回来一起歇着”。

红梅看着姐夫疲惫的样子,觉得他真该休息,但那三十里路她也真发怵,她没推辞。

大外甥已经很熟悉她了,看见她要走,“哇”地大哭起来,跑到墙角站着哭,任何人都难忍离别,孩子更直接,用泪水表达。

红梅和小家伙告别,他哭的更厉害,泣不成声地抽噎,她不敢再招惹他了。

大姐也落寞地说:“有方便车回去的话,我正月时回去,哪天不一定,别给我留这个留那个,那个鸭子带回去过年吃吧,我实在没别的拿回家”。

红梅推着自行车出了篱笆院,大姐抱着外甥站在门口,目送她们沿着雪地间的小路骑上自行车走了。

下午三点多,红梅到家了,姐夫卸下鸭子在屋里坐了片刻,说:“我回去了”。

父亲看着他来去匆匆,心疼地嘱咐着:“路上小心,贪点黑就贪点黑吧,别急三火四地骑车”。

姐夫已经骑上车没影了。

父亲对妹妹说:“把鸭子送外面去吧,你姐她们手头那么紧,带这个干啥”。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红梅说:“有个学生家长给你送来了两只鸡,可肥可大了”。

妹妹补充说:“还有一些爆竹,五颜六色的不少,都是中小型的,不是那种粗大的二踢脚,看着吓人”。

红梅狐疑地在记忆里搜寻:“哪个家长会给我送这些”?

她问:“家长说什么了?学生叫什么名”?

父亲笑着说:“是一个中年男人,说爆竹是他家的,他就是卖爆竹的,顺路送过来的,他说他是二黑家长,他放下东西就走了”。

她心里明白了**分,知道是布莱克捣鬼作妖,他这是“雇佣”谁来的呢?

他肯定就等在门外了,就躲在香水树后,要不来人怎么找到的?

那鸡肯定是他家养的,爆竹怎么回事?怎么想到送爆竹?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