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眉煮酒 第441章 也许是关外

玥儿松了口气。

“只要我们上下齐心，一起对外，大崋一定可以渡过这个劫难！”

舒贤妃握住玥儿的手。

“妹妹说的不错，姐姐要走了，不过有件事我还是想问问你。”

玥儿有些奇怪。

“什么事？”

“有人说，你答应过恒儿一件事，是不是真的？”

玥儿一怔。

“我答应了什么？”

“就、就是那件事。”

舒贤妃说得有些为难，这让玥儿更加奇怪。

“姐姐，您是说我答应当他的第一谋士、女长史吗？这个是有过。”

舒贤妃摇摇头，她看着玥儿，咬咬牙，终于说了出来。

“我听说恒儿跟你私下立下誓言，说你帮他上位，他就许你皇后的位置。”

玥儿吃了一惊，肇恒是跟她悄悄说过这件事，但自己并没答应，而且这件事是在大京国发兵之前，当时肇恒说这件事时，只有他们两个，舒贤妃是哪里听来？

“姐姐，您忘了吗，万焱立成打到城下，是我们逼着陛下负起重任继承大位，他连皇帝都不想当了，还要立我当皇后做什么？”

舒贤妃点点头。

“不错，这一定是谣言。”

“姐姐，您、您从哪里听来的？”

“那你告诉姐姐，有没有过这回事？”

玥儿点点头。

“是，陛下是说过，但妹妹没有答应，我绝不敢有效仿古人之念。”

玥儿说的效仿古人，是指唐朝的武则天，武后本是太宗的妃子，太宗去世后按照宫廷规矩去感业寺出家，后来被高宗李治救出封为昭仪，再后又立为后，最终登上帝位，成为一代女皇。

舒贤妃嗯了一声，脸上是满满的忧色。

“原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妍儿倒不是造谣了。”

“妍儿，她是谁？”

“妍儿就是宜妃，以前是太子妃，她叫竺妍，嫁给恒儿有一年多了，至今肚子还没动静。”

玥儿这才想起，肇恒确实有位太子妃，名叫竺妍，自己还没跟她打过交道。

“哦，是竺皇妃啊，她为何要传这样的谣言？”

舒贤妃有些无奈。

“妹妹，你知道吗，妍儿嫁给恒儿，他们夫妻关系并不好，听了这个传言，对你心存怨恨也是有的。”

玥儿无奈地摇摇头。

“这一定是阿昌那个恶贼故意挑拨，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我和陛下，要说真有人能听到我们说话，只有阿昌先生，那一次阿昌就在门外，只有他才能偷听到。”

舒贤妃苦笑一声。

“不错，阿昌既然是奸细，那他的话就绝不可信，但妍儿不但信了，还对你生出嫉妒之心。”

玥儿嗯了一声。

“宜妃这么做，真没必要。”

“是啊，现在兵临城下，国家危如累卵，谁还会去争这个皇后的虚位，但妍儿居然觉得你是她的威胁，真是好笑。”

玥儿想不到宫里又生出祸端，这个竺妍她很少听过传闻，只知道她父亲竺之骞曾任过中书令，是一位老实本分的官员。

“姐姐，您现在是皇太妃了，宫里不是您管着吗？”

“唉，姐姐怕烦心，宫里的事就交给妍儿了，让她学学，谁知她将后宫弄得不安宁，还对你深怀戒心。”

玥儿苦笑。

“有什么戒心好怀，难道是对陛下封我为副指挥使的头衔吗？”

舒贤妃看着玥儿，嗯了一声。

“她呀，是将霜叶馆当作感业寺，以为你蛰伏在此，有深谋远虑。”

玥儿听话听音，知道舒贤妃并非搬弄是非，尤其竺妍还是她媳妇，她来这里，是讨自己一个说法，让她表明态度。

“姐姐，这个您放心，玥儿最大的愿望，就是想看到我冉家的案子平反昭雪，到那时，玥儿愿像诗中所言——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舒贤妃抓起玥儿的手，紧紧一握。

“妹妹，姐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想你陷入纷争。”

“是，妹妹知道，现在一切以国事为重，后宫在这时刻还去想争宠，是不知道亡国之后将有多痛。”

舒贤妃连连点头。

“妹妹说得好，只不知何处的山花，才可以插在妹妹这样的玉人头上？”

玥儿想到肇驹给她信中提到一个地方——科布多，便微微一笑。

“也许是江南，也许是关外，我很想去看看大草原。”

舒贤妃拍拍玥儿的手背。

“妹妹，你先休息吧，我回宫去看看恒儿，他是不是好一点了。”

“好，姐姐您不用这么辛苦，有什么消息，叫个宫女来就是了，不必每次都亲自来。”

舒贤妃拍拍玥儿手。

“不一样的，你好好休息，姐姐先告辞了。”

玥儿叫慕容七儿和如冬送舒贤妃，自己还是躺在床上。

等到舒贤妃离去，大理寺的禁军才姗姗赶来，慕容七儿问他们为何现在才来，才知道昨晚东门又发生骚乱，而且万焱阿狮兰晚上还朝城里用投石机投石，城上的守军全神戒备，不敢懈怠。

不久之后又传来消息，说阿昌先生在东宫自己的居室内悬梁自尽，让跑去抓他的禁军只得到一具尸体。

玥儿愁眉紧锁，按照梁一郎的招供，他们接到指令的还有两人，一个是江洋大盗，一个是妙手神偷，现在阿昌先生死了，那两个人的下落就无从查起。

慕容七儿道：“阿昌那恶贼虽然死了，但如果郜太尉是始作俑者，那现在去审问他有没有结果？”

玥儿点点头。

“当然有，去审问他至少可以知道那个江洋大盗和妙手神偷是谁，这样就好查了，只是不知阿昌死了，还会不会有人下指令，我猜万焱阿狮兰在我们大风城，一定安插了不少奸细，他们会伺机而动，现在关键是查出他们谁为首，我想欧阳大人会比我想得更周全！”

接下来两天，玥儿恢复得极快，她已经可以下床走动，而慕容七儿也得到消息，李大昊那个恶贼居然挺了过来，恢复得也不慢，看来他说的法子确实是有效。

肇恒的状态不是很好，清醒时清醒，糊涂时糊涂，反正他清醒了也不想管事，一切都交给欧阳牧，倒是他那位皇妃竺妍，居然垂帘听政起来，对欧阳牧的安排指手画脚。

不过欧阳牧并不理会宜妃，他这两天下令全城物资管制，尤其是粮食，需统一调配和发放，他派禁军对内城的大户和官宦之家进行盘查，将粮食等物资充公。

这两天里，万焱阿狮兰没有发动攻城，他除了用投石机投石外，还将附近杀害的大崋百姓尸体投入苄河上游，那些尸体漂浮到郖泗门被水闸挡住，以至于城里的河水发臭，不堪饮用，大风城内的百姓只能掘井取水，但井水也有不少被污染。

因为外城遭受的打击太多，林诚勇和欧阳牧商议后，将住在外城的百姓迁入内城，以防他们被飞石和流矢所伤，玥儿下令霜叶馆打开大门，安顿那些无家可归的难民。

慕容七儿和如冬虽然十分不愿，但霜叶馆的主人是玥儿，她下令谁也不敢违抗。

玥儿觉得，现在欧阳牧、林诚勇只能死守拖住万焱阿狮兰，就算粮仓被烧也要咬牙死撑，希望肇真能尽快召集各路勤王的兵马赶来救驾，现在大崋战局的转机就放在他身上，玥儿也想起柳二爷，柳二爷跟着仲修仲老将军，不知他们是否正带着西部的边军赶来？

窗外，有风起，天正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