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眉煮酒 第308章 夜袭并州

万焱立成十分警觉，他看到一道红光闪现，立刻知道不好，身子一翻翻到马下，他身旁出主意之人正是汾州太守邱为民，邱为民看到万焱立成突然不见，也知道不好，立刻滚下马来，那红光射到眼前，噗地一声将他战马射穿。

这杆巨弩射出的标枪，像串糖葫芦一样连穿七八人，这才死死钉在地上！

万焱立成骇然变色，攻打并州时，还没遇到这样威力巨大的弓弩，他心里生出一个不祥之兆，难道看似弱不禁风的汾州，会比并州还要难打，他不敢再站在帐旗下，退入亲兵队伍中不见。

邱为民吓得尿了一裤子，半天爬不起来，他其实是知道城里有两架巨弩，十分厉害，但军务上的事，都是慕容胥负责，他并不知道巨弩的真正威力。

肇真看见没有射中邱为民，恨得牙根直痒，但他也知道，这么远的距离射人，想要取准很难。

天色黑暗下来。

牛角号又响起，包围汾州的五千骑兵分成三队，他们在南门、西门、东门安营扎寨，只留下北门空着。

慕容胥明白，万焱立成是故意留下一条路，但如果自己突围，北边是并州，万焱阿狮兰大军在那里，他们逃出去后要向西行，西边是葭州，葭州靠着西春国的大漠，十分荒芜，那里常年连守军都没有，逃过去不用两个月就会饿死。

亥时时分。

肇真召集慕容胥、八爷、麻广、曹邦杰等校尉军官在汾州的临时指挥所集议，他还特地请来仙玉真人，仙玉真人傍晚在阵前杀了大京国一个谋克极烈，令全城将士百姓士气大涨。

此刻仙玉真人脸色十分苍白，一副阴郁的样子，她不但自己来了，还带了两个随从。

慕容胥的手下想要阻止那两个随从，但他们掏出腰牌，连慕容胥都吓了一跳，这两个随从，居然都是大风城禁军的侍卫，官职还在普通校尉之上，两人本是大崋和亲使团的一员，一直跟着辛将军，辛将军带人去草原上寻肇驹，他们留下来保护仙玉真人。

肇真面前的桌上铺着一张行军图，他见将士们到齐，便开门见山。

“各位，你们说说，今晚万焱立成会不会来攻城？”

曹邦杰道：“末将觉得今晚不会。”

肇真看着曹邦杰。

“何以见得？”

“因为他们来的是先锋，五千人吃不下我们汾州，兵书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而今他们人数不足以攻城，万焱立成到这里是来探路的，他没那么傻。”

肇真点点头，曹邦杰外表看上去嬉皮笑脸，像个老油条，但分析得还是头头是道。

麻广却并不认可。

“还兵书，兵书上还说兵无常形、水无常态，大京能打赢大鸟，就是靠各种偷袭，欢喜岗一战，他三千人就敢偷袭三万，他们刚打下并州士气正旺，要末将是万焱立成，休息好了半夜三更攻城也是可能。”

他相貌粗俗，但却不是草包。

曹邦杰反对。

“攻城需要什么，天时、地利、人和，他一样没有，万焱立成要是想攻城，傍晚就攻了，不必等到天黑，汾州已经被困，不存在偷不偷袭，他只是堵住我们突围的路，不让我们逃走！”

两人各有道理争执起来。

肇真双手一压。

“好了，这个无须再争，本王是想问问我们有何积极的对策，不是一味死守？”

众将士面面相觑，难道小王爷还想出去偷袭万焱立成的军营不成？

慕容胥皱皱眉，双手抱拳。

“殿下，偷袭有风险，万一万焱立成有防备，我们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而且我们汾州只有三百骑兵，但真的偷袭起来，只能一沾就走，占不到多大便宜！”

肇真目光扫过众人，几乎所有将士都点头，仙玉真人和她的两个随从没有表态。

“将军所言不错，但本王这个偷袭不一样！”

肇真提出自己想法。

“怎么不一样？”

“万焱立成不是留下北门给我们突围吗，那我们今晚就突围出三百骑兵，我们的战马有六百多匹，每人可以带一匹马换乘！”

所有人一时迷糊，不明就里。

“殿下是突围吗？”

“非也，我们不是突围，而是长途奔袭，这三百骑兵现在出发，四更前可以赶到并州！”

麻广惊道：“去并州干吗？”

肇真一笑，指着行军图。

“大家请看，万焱阿狮兰的大军在并州，但并州已焚，他的大军一定在城外驻扎，他万万想不到小小的汾州敢来偷袭，我们去冲杀一阵再放一把火，偷袭得手后马上撤往葭州一带，等大京国攻打汾州时，再杀回来骚扰他们后方，断其粮草，让他们疲于奔命，这样就能拖延时间到援军赶来！”

这个想法十分大胆，甚至还异想天开，大崋以往对战都是靠死守，主动出击极少。

“殿下，这，这会不会有点冒险？”

八爷站了出来，他向众人一抱拳。

“当年仲修仲老将军在边关，最精彩的一役就是这么打的，他只有一千人守关，但还是把五百人放在城外，结果敌军攻城时，另外五百人在背后偷袭，柳二爷跟在下讲得最多的，就是他追随老将军的这一战！”

众人听到仲修的名字，便不再异议，此举虽然冒险，但还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慕容胥沉吟了片刻，点点头。

“殿下这个办法极好，只是这三百人的骑兵，带队将军没有适合人选，他一定要经验丰富、又熟悉地形，我们这里谁能担当？”

肇真看着慕容胥微笑不已。

大家都明白了肇真的意思，慕容胥一直在并州等地换防，地形熟悉自不必说，而且他经验丰富，这里没人比得上。

慕容胥指指自己鼻子，皱眉道：“末将是可以，但末将走了，汾州的防务谁来担当？”

肇真指着自己道：“本王当仁不让，这里有这么多将士，大家拧成一股绳，一定能防御得住！”

众人群情激奋，一起叫道：“我等听从殿下差遣——”

慕容胥站出来向肇真单膝跪下。

“末将领命！”

肇真转到桌前扶起慕容胥。

“将军责任重大，记得千万保重，不可冒失寸进！”

仙玉真人看着肇真双眼闪闪发光的样子，一时恍惚，又想起肇驹来，肇真和肇驹长相、气质都有几分相似，他们毕竟是亲兄弟。

肇真接着道：“慕容将军突围，万焱立成说不定会攻城，今晚我们都睡到城上去，随时准备迎战！”

众将士一起领命而出。

肇真正要带着八爷离去，仙玉真人却将他挽留。

肇真再次向仙玉真人鞠躬。

“真人今日阵前杀敌，翌日小王一定向父皇请功，给予嘉奖。”

仙玉真人打了个稽首。

“殿下客气了，汾州存亡，人人有责，贫道留下不是为此，而是有个小小请求，希望殿下满足。”

肇真一愣。

“真人有何请求尽管说。”

“殿下，贫道请求在汾州城中为苏大学士和鲁大人立一个灵堂，贫道今夜要为他们祭奠守灵。”

肇真啊了一声。

“这是小王的疏忽，我立刻叫人去办这事，请真人放心。”

仙玉真人这才告辞离去。

附：关于苏大学士和仙玉真人本来是有一段爱情纠葛，因为他们都来自川都府，一个是才子，一个是佳人，但阿风觉得旁枝末节写多了有牵绊，所以这个伏笔就没引燃。

很多日式的描述，总是将小人物也写得淋漓尽致，这有些繁琐和啰嗦，所以阿风没铺开来写，如果成书以后还有机缘，再来写篇外吧，若各位亲有什么不同的感观，可以留言告诉阿风，大家一起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