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趣阁 > 现代都市 > 我的艺人天天想退出娱乐圈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温暾水,不够劲,狂人日记(1章求订阅!求月票打赏!)

迅哥儿给人的印象是犀利和冷峻,但是他的内心永远是火热的。

饰演迅哥儿,如果把他演成一个像是木刻画里的人像那样的,刻板的人物,那就是彻底的失败。

是剧组以及演员的彻底的失败。

迟余和张永辛反复交流,从大量的文字材料中去寻找真实的鲁迅。

天真、幽默、温暖和美好,这些词在迅哥儿身上,虽少但有。

他有些文字的视角,能够看出来,完全是儿童的视角,是足够的干净的纯洁,一眼看到了事物的本质。

迟余和张永辛的共同认可的创作理念,是希望把鲁迅幽默、温暖和美好的一面表现出来,希望加上幽默和热情,而不是一味地冷峻。

张永辛告诉迟余说:“我们平时对人物形成的印象很多都是概念性的,要把这些概念打碎,让人物鲜活起来,有温度。”

“无论观众是什么样的文化背景,在看到这部剧的时候,不会觉得和剧中的时代和人物有隔阂,人物是可亲可近,可以了解到的。”

后来迟余了解到,张永辛导演是迅哥儿的粉丝,所以就想把有限的资源,融合给迅哥儿,希望能场场高能。

比如他的开编辑会的时候,虽然永远看起来是孤立于群体之外,或坐在旁边单独吃东西,但也会有笑容,会偶尔开句玩笑的话,不多,却都体现在镜头里。

说话间,是迅哥儿兄弟二人,与仲甫先生、守常先生,以及蔡公、金心异在补树书屋相聚的一场戏。

一进来,几人就看这看那。

一来,这确实是个老建筑。

二来,这里面有不少东西,是迅哥儿的作品,雕塑、画像、版画等,尤其是汉画像砖及版画艺术的复刻品、拓印纸本。

“豫才,这建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饰演仲甫先生的于何伟背着手说道。

这场戏的实际发生时间是冬季,所以众人就在开着空调的屋子里,穿着棉袍。

这屋里,金心异是与迅哥儿最熟悉的,两人算是同学。

他说道:“这绍兴会馆啊,建于道光六年,原名山阴会稽两邑公馆,主要是招待山阴和会稽两县进京赶考的举人,算起来也近一百年了吧。”

“历经沧桑呀。”

于何伟道:“比这房子更沧桑的,是这些古碑文,让人发思古之幽情呀。”

《觉醒年代》因为是历史剧,而且是民国那会儿,为了追求一种文化质感,所以角色人物说话的时候,就会带着一些半文半白的句子。

甚至经常的引经据典。

就比如这句“发思古之幽情”,出自汉代班固的《西都赋》。

原句是:摅怀旧之蓄念,发思古之幽情。

“钻石佛经,抄写古碑,是豫才现在的常态呀。”金心异说。

“唉,我听说这屋子,好像还吊死过一个女人。”于何伟指着房梁问。

这句话,在《呐喊》自序中也有描述:

S会馆里有三间屋,相传是往昔曾在院子里的槐树上缢死一个女人的,现在槐树已经高不可攀了,而这屋里还没有人住;许多年,我便寓在这屋里抄古碑。

这话,正好应了金心异的说辞。

“没有,那是在门外。”

迅哥儿的弟弟,饰演周星杓的卢义说道:“所以这屋子没人敢住,只有我兄长敢。”

这就是迅哥儿。

行事永远的不拘一格,拧巴,却也不忌什么鬼神。

“那豫才兄,你住在这儿不压抑吗?”于何伟问。

“压抑的,又岂止我这一间补树书屋呢?”

迟余轻笑一下,随即沉静下来:“书屋之外,那些腐臭之息更是不堪。”

随后便说了,这些年的时局。

民国这段时间,从1911年,到现在的1918年,虽然只是过了短短的七年而已,但是时局动乱不堪,你方唱罢我登场,乱哄哄的这个刚倒台那个又登场。

一个个人物、事件,着急地钻进历史课本,然后留下几句话,一个名字,便又退场。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其他人,便都坐了下来。

他们,也是这时局里的人物,也许只是稍稍地搅动风云,也许能做一些大事,也许,只是击起一片涟漪。

他们雄心勃勃,却也知道,可能现在剩下的,就只有雄心勃勃了。

能做成什么样的大事,他们看不到,只是心中有一个念想,一个信念。

饰演守常先生的张童端端坐着,面露沉思。

金心异相对随意,他跟迅哥儿是好友,虽然后来又交恶,断绝了关系。

于何伟更是随意,坐在迟余对面,吃着零嘴。

迟余吸一口烟,整张脸的烟雾中:“看来看去,就觉得这社会啊,烂透了,根本无药可救。”

“豫才兄,小弟以为,上天既然创造了人,就应该给他们一条活路。药还是有的,只不过需要有人去找才行。”张童声音温和地说道。

“药在何处?寻药之人又是谁?”迟余僵硬地反问。

“我!我们!”

于何伟伸手划拉着,郑重说道:“这药呢,就是豫才兄你的大作呀。”

迟余稍稍沉默,随后说道:“《新青年》,我看了。”

说着,一根烟抽完了,起身来到水壶那边,拎起水壶,拿烧煤的钳子捅了捅,评价道:“温暾水,不够劲。”

张童和于何伟对视一眼。

一针见血!

于何伟说道:“请豫才兄赐教。”

迟余捅着煤,吹了一下起在脸上的煤灰,道:“其一,你们倡导白话文,自己却用文言文和半文言文写作,犹抱琵琶半遮面。”

这些,是他和导演商量后,增加的一些可以让人物活起来的小动作。

确实很真实。

“迟余现在完全就是迅哥儿了,动作,说话,闭上眼,仿佛他就是迅哥儿一样。”监视器后,张永新低声感慨一句。

在旁边,来探戏的苏艾菲,脸上是自豪。

她发现,镜头里面的迟余,甚至让她感觉到陌生,陌生到,有些疑惑,这个人,还是迟余吗?

她随后吩咐助理方圆:“你去看看,我买的西瓜有没有到,跟管剧组的说一声,就说是迟余请大家吃的。”

“好。”方圆蹑手蹑脚地走了。

镜头里,补树书屋。

迟余继续说道:“其二,提倡和普及白话文,根本是要有大众喜闻乐见的作品,我以为,用白话文写小说,是普及白话文最好的形式。而恰恰,你们没有这方面的作品。”

众人听着,或皱眉,或沉思,或若有所思。

现在的《新青年》,像《建设的文学革命论》《贞操问题》《人的文学》《体育之研究》等,基本上是一些“论文式”的文章。

论文嘛,看的人总是少数。

但是小说,自从诞生以来,虽然地位不高,比如《三国》《水浒》《西游》《红楼》,以及《金瓶》,还有那些话剧等,往往是群众喜闻乐见的,传播很广。

要启蒙,那就要让更大多数的人,去阅读,去理解。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你们口口声声要讨伐孔教三纲,但讲的全是些大道理,认识也不深刻,没有形象思维的作品,是根本不可能触及到人们的灵魂!”

这也是目前《新青年》的问题,口号喊的响,却还只是口号。

没有深入人心的形象,无法从根本上,触发大众的情绪。

就比如后来的《白毛女》,正是因为完美地塑造了白毛女、杨白劳和黄世仁等形象,才让更多的群众,真正地切身体会旧社会的迫害……

“豫才,受教。”

迟余话说到这里,于何伟站了起来,一脸诚恳地弯腰:“刚刚一番话,入木三分,句句切中《新青年》的要害。”

其他人,张童和金心异点头,显然他们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只是这几个人,都是研究型人才,写论文厉害,但是对于小说创作,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而且这个时候,确实会写小说的,没有几个。

他们找上迅哥儿,大概也是因为,早些年,他译过两册《域外小说集》,以及还用文言文写过小说《怀旧》。

“既然已经查明了病因,那就赶紧动手术吧。莫再作壁上观了,莫再犹抱琵琶半遮面了。大刀阔斧吧,豫才!”于何伟马上说道。

迟余觉得自己大概刚刚的分析,给自己挖了个坑。

有些沉默,放下煤钳,坐上水壶,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我试试。”

“好!”

金心异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就等你这句话呢!豫才,你只要一出手,绝对是一面旗帜!”

张童也是激动地站了起来:“豫才兄,相见恨晚。”

“哈哈哈!豫才!”

于何伟走过来,给了迟余一个拥抱:“不虚此行,静候佳音!那我们走了。”

说完,三人就往外走。

迟余正有些沉默,于何伟又掀起帘子:“我等你的药哦!”

说完,才是真正的走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秋风扫落叶嘛这是。”卢义吐槽道。

“我倒是已经领教过一次了。”

迟余无奈道:“但是,也由此可见这个人,极具人格魅力,将来定能招揽有志之士为其做事。德潜不多说,那个守常我也很喜欢,为人稳重,谦和,我相信将来他一定也能做大事。”

这些话,以及之前的这一段,至此基本算是结束。

开始时,要不要拍这么一段,迟余和张永辛,整个剧本都有过疑惑,因为完全是意想出来的场景。

这个时候的迅哥儿,还不算是名人,谈不上“一面旗帜”、“相见恨晚”的评价。

更多的是,创造中的,一种上帝视角里的情绪烘托。

而至于迅哥儿对仲甫、守常的评价,也是一种文学创造。

不过这时,这场戏还没有彻底结束,客人走后,一直在收拾东西的弟弟卢义说道:“对了,昔日南京水师学堂,任广明等几个老同学来京公干,他们都想能见上你一面,叙叙旧。”

站在窗前的迟余回头问:“他们是来教育部办事的吗?”

“嗯。”

“为什么不来直接找我呢?”

“人家知道你心情不好,不敢贸然打扰你。”

“呵,哪里的话。”

迟余深吸一口气,从刚刚仲甫、守常离开时的拜托的情绪里离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安排一下,我请他们涮锅子。”

“好嘞。”

这场戏,到这里算是结束。

虽然登场人物多,但是因为是在一室之内,再加上演员的状态都在线,所以倒也拍的顺畅,一下午便完成了。

而留下的这个扣子,就是下一场,剧中最为重要的一段戏,《狂人日记》的写作始末。

“明天下午的戏不好拍,放你半天假。明天下午到,准备好情绪。”

拍摄结束后,张永辛告诉迟余:“别回酒店了,去外边转转,影城城里也行,外面也行,放松一下心态,别崩的太紧。”

迟余点点头,道:“晚上总是睡不着。”

然后并没有什么好转的。

做造型的时候,剧组是在京城。

但是开拍之后,剧组就来到了南方,一部分在湖州影视城,一部分在横店影视城。

横店影视城拍摄的,主要是京城的一些场景,比如迅哥儿的故居、比如《新青年》编辑部所在的箭杆胡同,从头到尾都是《觉醒年代》的制作团队搭建的。

因为横店的景都是画的砖缝,为了强调质感,《觉醒年代》剧组重新贴砖,打磨并做效果。

仲甫先生的院子里,有河北拉来的葡萄架子,山东运来的枣树。

用执行制片人姚咏君的话说:“有的时候说实话,我搭的景我在那看的时候,我都心疼。”

迟余并不心疼。

他只是个演员。

苏艾菲来这里只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只是吩咐方圆,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及时联系她。

迪丽若白的《长歌行》已经开拍了,取景地还是在象山影视城,距离这里,也不算是太远。

彤彤和小倩还留在京城家中,小倩虽然才刚刚十八岁,但是在迟余工作这些年,已经是个知道如何生活、如何照顾妹妹的好姐姐。

……

第二天一早,迟余本来是休息。

只是觉得闷得慌,想到园里走走,也便没有去剧组,在影视城里走着。

走着走着,却又到了《觉醒年代》的剧组,到了迅哥儿住的院子。

今天下午的戏,就将在这里拍摄。

但是现在,因为在拍其他角色的戏,所以这里,只是暂时的空置着。

这个场景,是京城的绍兴会馆的补树书屋,明天刚刚用过。

原绍兴会馆位于南半截胡同7号。

1912年至1919年,迅哥儿曾在此居住,期间创作了大量新文学作品。

并于1918年首次以鲁迅为笔名发表了我国第一篇白话文小说《狂人日记》。

会馆坐西朝东,由三组院落组成,南部二进院曾为鲁迅居住的“补树书屋”旧址。

明天下午的戏,还是在这里拍,《狂人日记》的戏份。

剧本上很短,了了数十字:“见到好友发狂,迅哥儿内心受到触动,往日见到的一切,在他脑海中翻滚,然后诉诸笔端,便写了《狂人日记》。”

这一段戏,拆解成了两个段落。

一段是好友发狂这一段,不难,因为前边的剧本,已经写的相对详细。

但是后一段,就是刚刚那四十余个字,完全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要表现出构思、以及写出《狂人日记》的整个过程。

这一幕戏,从拿到剧本时,迟余就开始琢磨。

没有头绪。

直到现在,与导演有了交流之后,才终于有了大概的演的方向。

但他仍然是忐忑不安的。

同时,整个剧组都是忐忑不安的。

所有人,都想着把这一场戏,拍成一个名场面,一个高能的场面。

因为《狂人日记》在近现代文学史上的份量,因为它的振聋发聩。

“凡事须得研究,才会明白。”

迟余嘴里嘀咕着《狂人日记》里的句子,如今他说话,越发地习惯引用迅哥儿的句子了。

他随后去跟剧组工作人员要了钥匙。

打开门,坐在椅子里,整个人一半在阳光里,一半在阴影里。

他闭上眼睛,回忆着《狂人日记》的文字。

“某君昆仲,今隐其名,皆余昔日在中学时良友;分隔多年,消息渐阙……”

“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

“我不见他,已是三十多年;今天见了,精神分外爽快。才知道以前的三十多年,全是发昏;然而须十分小心。不然,那赵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

“我怕得有理。”

……

“凡事总须研究,才会明白。古来时常吃人,我也还记得,可是不甚清楚。”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

“黑漆漆的,不知是日是夜。赵家的狗又叫起来了。”

“狮子似的凶心,兔子的怯弱,狐狸的狡猾,……”

……

“吃人的是我哥哥!”

“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我自己被人吃了,可仍然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

“有许有的,这是从来如此……”

“从来如此,便对么?”

“我不同你讲这些道理;总之你不该说,你说便是你错!”

……

“没有吃过人的孩子,或者还有?”

“救救孩子……”

……

阳光渐渐地明亮起来,也渐渐地热了起来。

七月的天气,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迟余脑子里回荡的、闪现的,是《狂人日记》里的每一个段落,每一个句子,每一个文字。

然后这些段落、句子和文字,一个个地打碎了,碎成一地,然后聚成一团,一股脑地挤在他脑子里面,在挣扎,在挣脱……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