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黑,撒泡尿都能变成冰棍的寒夜来临,可是此时兖州城北门的城楼上除了来回巡逻的警惕满分的士兵外还有两个人蹲在城垛鬼鬼祟祟的探头朝外面窥探。
窥探的不是别人,正是兖州知府邓藩锡和守将齐见龙两人,就在十多分钟前,恪守职责吃住在城上的两人忽然接到了黄得功用对讲机传来的话:“神王到了,马上进城!”是的几天前黄得功进城的时候给他们留了一部对讲机用来保持联系!
“邓大人,不是说神王马上就到么,怎么看外边没点动静呀”齐见龙努力的瞪大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城外,只有二里地外清军大营隐约闪动的火光及其来往不断的清军巡逻兵,至于其他的毛也看不见一根!
“耐心等待一下,外边清军巡查严密,神王需避其耳目”,邓藩锡淡淡的说着眉头又忍不住的皱了一下:“只是本府有些疑惑,神王为什么不用他的法宝直接飞进来,却让咱们看信号开门……”
“这个末将也不得而知了”,齐见龙眯着眼睛继续盯着城外:“忽然一喜,邓大人,您看,可能是神王来了!”
邓藩锡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脸上一惊,只见城外黑漆漆的夜色中慢慢的有浓雾滚起,而且越滚越浓,从远处慢慢的直奔城门而来!
片刻之间,浓雾便滚到北门城下,两人正在惊异间,城下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邓大人可否开门让本王进去!”
虽然只见过卢旺一面,但这声音邓藩锡今生难忘,闻声便确定是神王驾到,赶忙站起,对着下边的浓雾施礼:“恭候神王大驾多时,请神王稍等片刻”说着便事宜传令下边的士兵开门!
卢旺很是得意,烟雾弹最适合在这个时候装神弄鬼了,装逼效果一流,非常有气氛。果然把这些人唬的一愣一愣。
进城之后,卢旺便拉着邓藩锡开始热聊,这让老邓受宠若惊,连连对卢旺告罪。惭愧自己没能说服鲁王捐饷表示无比的歉意,对此卢旺一笑置之,表明自己既然来了,军中粮草已然充足,让老邓放心。他这次进城不是讨饷的,而是来部署如何迎战清军。
当然城外不是说话之地,卢旺提出去邓藩锡府上小坐,顺便喝点小酒,至于城防以及作战布局问题,不用担心,让齐见龙和他带来的徐文爵商议就行了!
对于此,老邓表示三生有幸,立刻带路直奔府上而去,能和神王私下小聚。何等幸事!
卢旺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但也没带多少人,仅徐文爵一人而已,在他和邓知府的身影消失不见的时候,徐文爵便拉着齐见龙上了城,寻了一角落嘀咕起来!
十分钟过后,齐见龙咬着嘴唇,低着眉头沉思不语,徐文爵一脸的轻笑:“齐将军,该说我的都说了。这是王爷故意跳开邓知府,寻你合作,怎么齐将军并无兴趣?”
“徐大人言重了”,齐见龙一愣。知道徐文爵误会自己了:“承蒙王爷看得起卑职,为王爷做事那是求之不得,怎敢推三阻四,卑职是在想如何做的天衣无缝!”
呵呵,徐文爵笑了:“世上哪有天衣无缝的事,只要大体过的去就行。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手下靠得住么,你可要明白,这事但凡走露来了消息,对王爷的名声,对你等的将来可都是致命的!”
“这点徐大人放心,卑职知道事情轻重,不是信得过的人也不会用,若是真出了纰漏,属下愿意担责!”齐见龙表了决心,徐文爵点点头:“时间不早了,开始干活吧”,说着拿起对讲机走到一边去,
望着他的身影,齐见龙忍不住的抹了抹头上的冷汗:“王对王,这是炸呀”,不过虽然心中骇然,却也咬牙一跺脚,这浑水哥们趟定了,话说这么机密的事情自己既然知道罗来,若不参与,那后果可想而知了,何况自己真的也想搀和,心动立刻行动,招过几名心腹开始耳语。
不多会,北门城上的执勤的守兵被调走,只剩下稀稀疏疏的一些齐见龙的亲兵,又过十多分钟,城外迷雾再起,隐约中可闻骡马之声!
见状,徐文爵和齐见龙起身下城,刚到下边,城门已经大开,然后近百名黑衣黑裤的大汉奔来进来,直入城下藏兵洞里,为首的几人正是马汉,郝雷和夏邑,原来这百人竟是卢旺的亲卫军!
第一代鲁王朱檀是朱元璋最爱的一个种子选手,所以封赏在诸子中也是最丰厚之一,就连他的封地也算是其中翘楚,南到安徽北至河北横跨齐鲁,总而言之,有钱!
如同其他各地的王府一样,鲁王府也是豪门大院,城中首屈一指,闭着眼闻着气味都能找到,何况在有心人的带领下,更是熟门熟路!
夜越来越深,天越来越冷,兖州城内陷入了寂静之中,大街小巷除了偶能所见的巡逻官兵外,野狗身影也见不到一只!
也就在这时,王府外边几个街道上出现了成群的官兵队伍,这些人全是齐见龙的心腹人马,负责王府外围巡查。
而在王府后院的一个偏门外,成群的亲卫军正在悄无声息的在一个王府家丁的带领下悄悄进入。
徐文爵站在门口,把cs的面罩拉下,这其实不过是亲卫军冬天必备的防寒棉帽而已,后世烂大街的货,可是此刻看在齐见龙眼里,那黑漆漆的三个大窟窿实在让人恐惧!
“齐兄,外边交给你了”徐文爵说着转身窜进王府,身后齐见龙呼了一口气,迅速离开!
王府的看门狗开始狂吠起来,偶尔隐约还有呵斥声,在夜晚听来显得有那么点刺耳,但是在豪门大院里又显得那么的单薄无力!
一间豪华的卧室里,暖意如春,朱以派**着上身靠在床头,嘴里叼着一只烟,这是他派人花重金从济南购得,感觉物有所值,特别是事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感觉一级棒,想着侧头看了一眼身边那白花花的**,忍不住的又想策马扬鞭一番。不过想想今晚已经三场了,年纪大了还是悠着点!
一晚三次郎,这不是朱胖子的平日的风格,只因为最近烦心事太多,太上火。不得不发泄一通。
从刚过年我的火气就没下来过了,首先皇帝那一道收回各地藩王土地特殊优待等等就让他大动肝火,摔盘子砸碗,大骂朱由检无知受一宵小蛊惑,更大骂卢旺的无耻,更不要提那圣旨还要让十五之前到达杭州议事。
真心不想去,他怕冷,怕路途辛苦,更怕皇帝是调虎离山然后使什么阴招,但是不去吧又是抗旨大罪。
就在他纠结之际。清军围城了,虽然也担惊受怕,可内心竟然还松了口气,正好有借口不用去了,再说兖州城高墙厚,清军想打进来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听闻神王的大明军就在附近,所以兖州理应是安全的!
不过提起那位神王他立刻又火冒三丈,想起第一次见到卢旺的时候就不对付,竟然还在城中开米店抢自己家的生意。打伤自己的家丁……更不要脸的事,前几天三番五次的派人来要粮饷,我呸,就没见过这么无耻之人!
对了。还有那个知府邓藩锡也特么的不是好东西,总是哭穷让自己出粮出钱资助守城士兵,凭啥,老子的钱天上掉下来的啊,再者说那些卒子本就是该保护我朱家天下的,不给一分一毫也理所应当。
不能想。越想越气,朱以派碾灭烟头,钻进被窝,一手捏着身边人的吊钟女乃,一手揉着花白的大pp,决定好好的睡一觉,冻死饿死外边的那些卒子与我何干,他们生就是那个命!
搓搓容易上火,老朱怒发冲冠本待翻身上马,奈何体力不足,正准备让大白肉帮他吹弹一曲的时候,忽然外边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扫兴绝对是最无耻的一种行为,特别是扫这种兴致的时候,朱以派顿时火冒三丈,蹭的坐起来:“谁呀?”吓得外间几个伺候的丫头胆颤心惊,赶忙起身去看!
“王爷,王爷,几位大爷要见您”,丫鬟们才刚起身外边就出来一个声音,这是王府管家朱十五。
大爷?什么大爷,朱以派先一愣,难不成说的是自己的那几位兄弟,刚才外边听到了微微喧哗声难不成是城外出了什么乱子,莫非清军破城……想到这里立刻起身,原本胯下气虚轩昂的蘑菇头也立刻缩了起来,渐渐消失在草丛中。
“可是清军进城了?”朱以派慌忙间赶紧披上衣服,开口问道,只是忽然间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其一,外间忽然安静的下来,却又有低沉的**声,其二本该来服侍他穿衣的几个丫鬟竟然也没了声音。
这让两个反常让他有些疑惑,不过也仅仅是刹那的疑惑,还是伸手推开了房门,然后啊的一声大叫,满脸惊恐的跌倒在地上!
外间站满了人,除了地上跪着管家,还有他的三个弟弟,朱以派,朱以海,朱以衍以及儿子朱弘被五花大绑堵着嘴外,还有数十个脸上梦着黑罩只露三个窟窿的黑衣人!
“你,你们是什么人?”朱以派惊诧万分,慌忙朝床边挪动,吓的被窝里的那个白花肉也忍不住的尖叫起来!
“叫吧,叫破喉咙也没用的”,为首一人嘿嘿冷笑:“俺们兄弟在外拼命流血,这些肥肠子搂着娘们锦衣玉食的,啧啧啧,真不要脸,睡娘们还找了这么多丫头在旁边伺候着”,说着看了一眼,跪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喘一声的丫鬟们!
“ 你们到底是何人,所来何事?”朱以派强忍恐惧,咬牙问道!
“俺们兄弟眼看着就饿死了,特来向王爷来讨点银子花花,如果王爷配合的话俺们只求钱不求命,不过王爷若是不配合的话嘛,俺们 也不在乎杀几个人,王爷您怎么说?”
“你,你们是城中官兵!”朱以派不知为何忽然大吼道:“进王府劫财,可知这是死罪,抄家灭罪的死罪……”
“我草……”其中一个蒙面人忽然抄起旁边的一个痰盂直接砸朱以派个脑门流血:“把宝库要是拿出来,否则老子现在就先抄你家,灭你……灭你全家”,不知道这位谁火气挺大,本想说灭朱以派的族,可是想想,人家的族长是皇上,那就算了吧!
“你,你们反了……”朱以派又惊又怕,捂着脑袋缩在床脚,他想不明白堂堂王府近百人护卫加上家丁仆人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了,救兵呢
他自然还不知道,除了他房中这十多个专门来逼供那钥匙的黑衣人外,整个王府里现在还有近百黑衣人,分散在王府各个院落,各种恐吓:但凡出房门者杀无赦!
看看地上被捆着几十个护卫家丁,再看看被宰杀的几个刺头,于是王府顿时安静下来了!除了偶然某个房间里传来叮叮铛铛的声响外,真的很安静!
那些声响和王府里的人无关,而是一群黑衣人拿着大袋子,在一些房间里搜刮,除了古玩字画,金银器具,珠宝首饰,就差没锅碗瓢勺的一起装走了!
搜刮在继续,朱以派的卧室里偶尔传一些惨叫声,整个王府都沉寂在一种恐怖的气氛中,当然也有的地方很例外。
比如,王府外,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从高墙翻了出来,惊魂未定之际,忽然看见街头巡逻的官兵,立刻扑了过去:“救命啊,救命啊,王府进了强盗……”
官兵们很热情的围了过来,然后哐当几声,砸晕,装袋,带走,兖州的街道再次陷入安静之中。
王府宝库内,徐文爵张大嘴巴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也是出身豪门,也进过自己家的宝库,可是和这些王爷家一比,两个字,脸红!
“还都愣着干嘛,快点让兄弟们搬呀!”徐文爵推了推旁边已经傻眼的马汉几人,然后又看了一眼旁边满脸血迹的朱以派:“早爽快点又何必受那么多罪!”
“不若把这肥猪杀了吧”,郝雷手中钢刀一闪,在朱以派脸上晃来晃去,吓得他赶忙哀求:“诸位好汉饶命,饶命啊,不是只求财的么……”
“算了,赶紧干活去吧,王……王大哥说了,不得随意伤人性命,咱们只求财”,徐文爵差一点说漏嘴,惊出一身冷汗,幸亏刹住车,否则最后只能杀了朱以派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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