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异闻录 第239章 炼剑炉

我原本以为，今天会有一场恶战的。毕竟潇湘派来了那么多人，还有昆仑针那样那样的神器。结果南衙一出现，便轻而易举的解决了所有事。

不过让我不解的是，南衙为什么要把黑剑给我。还有那个认主的事情，我也是听得稀里糊涂的。南衙总是这样，事情也不说清楚，直到现在，南衙身上还有许许多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就比如他胸前的那几个封印，我也只是知道是他自己封印的。怎么封的，为什么要封？剧情情况如何？我一无所知。

还有宋照影和南衙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就想着，等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地以后，跟南衙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算了算了，这些事情还有等有空了慢慢想。

为了给那些因为患毒疮快要不行的姑娘们续命，我跟南衙就又放了一些血，暂时帮她们稳定住病情。

我悄悄告诉南衙，说毒疮的发病原因我知道，南衙没让我继续说下去，他说他也知道。不过现在练剑是头等要事，毒疮的事情等剑练完以后再说。

你看，他又什么都知道了。

安置好弟子们以后，江清影便带着我们来到炼剑室。

蛊术派的炼剑室比较特别，是在地上挖一个大洞出来，然后修筑一个斜坡。洞内较为宽阔，修筑了几根石柱子用来防止坍塌。

洞中间有一个炼剑炉，看起来中规中矩，两旁摆着已经打造好的兵器，打造兵器所需要的器皿也一应俱全。主要我对炼剑也不是十分了解，炼剑过程当中需要注意些什么，并不是很清楚。

只见南衙蹲在炼剑炉旁边看了看，摇摇头说道：“不行，温度不够，这里只有普通的木炭。我会妖界一趟，你们在这里等着我。”

南衙说完就离开了，留下十分无奈的我们。

江清影说，要不然大家先吃饭休息吧，他去妖界，再回来至少也得明天了。

我想起昨天吃的饭菜，顿时没胃口，就说我跟牛猛在炼剑室休息就行，让江姑娘带着姚嘲媚她们去客房休息。

毕竟这里是蛊术派，我跟牛猛是两个大男人，不太方面住厢房。

江清影就说没什么关系，我已经算是门派的恩人了，还是能够破例的，不过还是没有执拗过我，最后妥协了。

她们离开不久，就有弟子将饭菜送过来。这次的饭菜倒是比较正常，而且也十分丰盛，鸡鸭鱼肉应有尽有，还有一壶酒。

牛猛吃的津津有味，我没什么胃口便随便扒拉了两口。

牛猛一边吃一边问我，“九哥，你说南衙哥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回道：“什么什么人锦衣卫探灵司指挥使呗。”

“我是说他的身世到底是怎样的？”牛猛又问。

“苏清寒呗，妖界圣女的儿子。”我说。

牛猛瞪着他铜铃般的眼睛又问，“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跟南衙哥不是亲兄弟？”

牛猛问完，我愣了一下，犹豫了好久才问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牛猛摸了摸下巴，回道：“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看啊南衙哥体内有一股很奇怪的力量对吧，为什么你没有？要么，你俩就是同母异父。妖界嘛，毕竟不像人界一样，讲究伦理纲常，发生这种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牛猛虽然平时看起来是个大老粗，不过有时候还是蛮细心的。他说的这一点我之前也想过，但是爷爷却从来没有提起过。或许真的像牛猛说的那样，我跟南衙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即便如此，那又怎样？你看那些皇子公主们，大部分不都是同父异母嘛。你人界再怎么讲究伦理纲常，我按妖界的规矩来不就好了，好歹我也是拥有半个妖界血统的人呢。

于是我耸耸肩，回道：“无所谓的事情，就算连母亲都不是同一个，又怎样呢。这么多事情都经历过了，兄弟感情总归是在的。以前那些亲兄弟，自相残杀的又不是没有，你看看李世民，对不对？所以说，是不是亲兄弟，无所谓的事情。”

牛猛的表情很疑惑，他擦了擦嘴巴，拿出烟袋锅点上，狠狠抽了一口，又吐出一大口烟雾，说道：“你能这么想，我就是觉得怪怪的。九哥，你没发现吗，你跟南衙哥走的是不同的路，我也说不上来，但我心里面就是有这种感觉。”

我就问牛猛到底想说什么，牛猛依旧摇头，他说他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将来我跟南衙有可能走向不同的道路。

我问他是什么道路，他也不清楚。

我告诉他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再说了，成家立业以后，自然不能经常在一起了，这也算是走向不同的道路吧。

这次轮到牛猛耸耸肩膀，默默地抽起烟来。

我也不再跟他说话，一个人坐到外面看夜景。

蛊术派的山顶，晚上风很大，吹到身上凉飕飕的。弯月挂在天边，空中繁星点点。偶尔能听见几声虫鸣鸟叫。

以前我小的时候，特别怕黑，晚上总是需要有人陪着才敢睡。我记得哄我入睡的，大部分都是师叔，爷爷和南衙似乎也哄过几次，时间太久记不得了。

现在长大了，不仅不怕黑，反而喜欢这种晚上一个人独处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又有弟子送来被褥和凉席。我给牛猛拿了一套，他在炼剑室内睡觉，我自己干脆就在外面睡了，颇有一种披星戴月，天为被，地为席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太累的原因还是怎么样，这一觉睡的特别沉，以至于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南衙都已经回来了。

我刚睁开眼的时候，牛猛坐在我旁边，吓我一跳。

我看看周围，太阳都已经挂在半空中了，就问牛猛，“你怎么不喊我？”

牛猛回道：“我本来想喊的，姚大人说让你多睡会儿。”

“南衙呢？”我又问。

“回来了，在里面炼剑呢。”牛猛回我。

我就简单洗了把脸，漱漱口，随便扒拉两口吃的，赶紧跟牛猛一块进入炼剑室。

一脚踏进炼剑室的大门，迎面扑来一股热浪，整个人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炼剑室内也没几个人，只有南衙跟江清影和姚嘲媚。这么高的温度，一般人估计也承受不了。

炼剑炉此时已经被点燃，上方的口不停冒着烟雾，不过这些烟雾是紫色的。想必黑剑已经被放了进去。这让我想起之前黑剑上萦绕的黑色雾气，应该是南衙体内的，而并非黑剑本身。

南衙扭头看了我一眼，冲我招招手，意思是让我过去。

我赶紧走了过去。

“放血。”南衙对我说道。

我就用匕首割破自己都手腕，放了些血。南衙是用木盆接的，放了不少之后，南衙摇摇头说道：“不够。”

我就又接着放。

差不多放了将近半盆吧，我开始感觉脑袋有点儿晕晕的。

南衙这才说够了。

放好血之后，南衙就将这半盆血倒入炼剑炉内。里面顿时发出滋滋的响声，紫色的烟雾也冒的更浓了。

炼剑需要用到血自古有之，干将莫邪就是用人投入炼剑炉内炼成的。不过直接将血一股脑的全部倒入炼剑炉内的这种做法，我是没想到的。

随着紫色的烟雾越来越浓重，炼剑炉内开始发出铮铮的剑鸣声，仿佛在咆哮一般。整个炼剑炉也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南衙忽然拍了拍我肩膀，说道：“从炼剑炉上面的烟口，跳进去。”

我楞了一下，问道：“你说啥？”

“跳进去啊，没事的。”南衙又重复了一遍。

我瞅着炼剑炉，心里面十分犹豫。这烟口倒是不高，原地起跳我也能够跳进去。可就算我拥有自愈能力，这么高的温度，跳进去不得烧成灰了……

南衙也没再说话，咬破手指在炼剑炉上用自己的血画了一个道阵。口中念念有词之后，炼剑炉就不再颤动了，不过里面剑鸣声依旧，而且也越来越剧烈。

画完道阵以后南衙又让我跳进去，而且还说相信他，一点儿事儿也没有。

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相信南衙。

于是瞄准炼剑炉的烟口，两眼一闭，心里面估摸着高度，纵身起跳。

我也不知道我跳进去没，反正是闭着眼睛跳了起来。只感觉周围忽然很热很热，不过只持续了很短的一瞬间，这股热气便消失了，反而感觉有点凉飕飕的。

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石洞中。很突兀的一个圆形石洞，中间是个方形平台，平台周围是水。

平台上有十把剑，正是南衙之前找到的那十大天下名剑。只不过这些剑像是腐朽一般，失去了光泽，如同雕像一般。

十八间中间，有一口石……

额，不能说是石棺，准确的来说是方形器皿，四周光秃秃的也没有雕刻任何图案。

我探了探河水的深度，不是很深，不过这水是流动的，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很大，外面有水源，要么就是有地下水，不然不可能出现流动的水的。

于是我便走上平台。

只见方形器皿被盖子盖子，盖子上面也没有任何图案，我在想里面是不是重新铸好的兵器，便打算用力推开盖子。

这盖子似乎是有机关，我轻轻一碰，还没有使劲，便自动滑开。

让我没想到的是，里面竟然躺着一名姑娘，而且此时正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