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法师之青衣剑仙 第六十章：魔能干涸，剑气凉

莫无忧剑气逼退了张牙舞爪的妖魔，但自己也因为脱力而暂时后仰而倒，雨水打湿了莫无忧的脸庞，寒冷与黑暗侵蚀着莫无忧，虚弱已经开始晕染。

魔能干涸，剑气凉。

雪峰山上，只剩下了大雨落下的声音，莫无忧听着水流声，心里默默想着，博城现在应该有足够的时间撤离了吧，他已经做的足够好了，但还没有最好。莫无忧的感知依然在发力，他压榨最后一丝魔能，缓缓伸手，探入空间之门。

莫无忧思绪回到从前的某一天，他刚刚摸索出空间之门的时候，做了很多实验，最先开始的想法，空间之门迅速关闭时，它边沿的强大和锋利程度。空气，水，土墙，一一被切碎，莫无忧一时间啥东西都想切一切，他的卧室遭了殃，不过还好，莫无忧剑气时常出点小问题，莫家其他人已经熟视无睹了。

后来，莫无忧又开始实验装东西，钥匙，钢笔，纸张之类的小东西，在莫无忧的调整控制之下，他掌握了消耗很小的魔能就收放很小的东西的能力，可惜极限就是人手掌大小的东西了，再小也必须消耗同等的魔能，大概这就是……起步价。

后来的某一刻，莫无忧收了一柄真正的实体的剑，虽然不是什么特殊强大的剑，但在这最后的魔能和剑气都已经耗尽的时刻，这柄剑就是最后的希望了。

莫无忧握紧长剑，将其从空间之门拉出，反转，附着意志，刺向地面，支撑着自己起身。

风很微弱，雨很磅礴，妖魔来势汹汹，莫无忧一人一剑，真正的进入厮杀战斗阶段，六年间，本来只是为了强身健体的剑术与剑招在这一刻成了救命与战斗的资本。或许，只有真正的一无所有，才可以真正的一往无前。

毕竟，好像除了生命，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

莫无忧气势依旧，但威力锐减，妖魔们也开始越过他跑向博城，它们虽然已经被狂暴之雨冲昏了头脑，但他们杀戮和嗜血的本能告诉它们，没必要跟这个奇怪的家伙死磕，城里有无数弱小得多的家伙，那些才是它们的晚餐。

莫无忧还在雪峰山上战斗着，但实际上关口已破，在雪峰山的军法师们撤退时，这里就已经变成了残垣断壁。先前时候，莫无忧仗着剑气和魔能的群攻效果，才逼得妖魔不曾前进半步，现在他只剩下了手中一剑，有心无力。

远处天鹰飞来，天鹰法师俯瞰雪峰山驿站，妖魔们已经破关而入，他有些心急，他不知道那一位高阶法师有没有活下来，看这个妖魔呼啸而过的程度，怕是凶多吉少了。

博城里的人们也发觉了雪峰山已经再次失守，他们也觉得莫无忧已经死去，一时间，祈祷变成了哀悼，但他们没有时间停下来，因为灾难远未过去。

防御阵线，莫凡，他又一次含怒出手，雷印之后犹未解气，追加了一记火滋，然后突然被旁边军法师的地波挪移了身位。下一刻，魔狼的利爪擦着莫凡的衣服划过，莫凡惊起一身冷汗。

军法师拍了拍莫凡，道：“战场上，永远不要让情绪控制你。”莫凡点点头，没说什么，看着雪峰山的方向，那里已经寂静无声，但他的心里，却是天翻地覆。他也觉得莫无忧已经凶多吉少，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莫凡心里默默做出决定。

后勤阵线，叶心夏，她听闻了雪峰山的事，也默默关注着变化，知道哪里已经没有动静之后，她便不再询问，转而全心全意释放每一个魔法，甚至一旦有空也忙着看主治医师的操作和指挥，反思并思考着。

是啊，只有忙起来，才会让悲伤被压抑和冲淡，这一个灾难的时刻，不允许她独自默默的哭泣，也不允许为了某个人的死亡而哀悼。或许只有更加用力的拯救别人，才是对莫无忧最好的回报吧，叶心夏安慰并欺骗着自己。

指挥阵线，斩空，他看着远方的雪峰山静静出神，他是真正了解莫无忧的实力的，但他也无法拯救莫无忧，天鹰法师已经自行飞去，他已经无法做到更多，博城也无法做到更多。斩空想起一句话，为众人报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但今天，他们可能做不到了，而往后，每每听到这句话，他们只能无地自容了。

最后方，唐月，她的情绪波动着，但却完全没有表现出来，她还需要找到黑教廷，还需要拿到那些关键的证据，只有这样，才能得到那个真相，让一切牺牲都有更大的意义。但唐月还是无法说服自己，也是，既然叫做牺牲了，意义什么的，都不重要了，死而复生才是最大的意义。

但那帕特农实在是遥不可及，莫无忧的……尸体，也不一定能够完整的留存下来，唐月越想越觉得这一切都实在太沉重，她深深吸气，远处的事情不必再想，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找到那些罪魁祸首，尽力补救。

莫无忧在妖魔堆里，手持长剑，巍然屹立。不过他现在再一次改变了策略，战将级容易把这最后一柄长剑崩裂，所以莫无忧神出鬼没，身形飘然，专门逮着奴仆级杀，做出一些相对微小，但绝对可观的贡献。

不过众人对他的预测也不算错，形式已经急转直下，好几个路过的战将级盯上了他，青衣也早就变成了血衣，现在，就像是刀尖起舞。事情好像已经走入了绝境，博城，好像已经活了，莫无忧，好像快要死了。

天鹰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飞的这么慢，天鹰法师焦急的赶往雪峰山驿站，恨不得自己插上风之翼飞到莫无忧身边。

莫无忧看着远天慢慢飞临的白色天鹰，那就是代表着希望和永不放弃的力量。

他也知道，在不久以后，就会有无数天鹰飞来，诛杀妖魔，拯救博城，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虽说，那一切，莫无忧不一定看得到了，但莫无忧知道，那一切一定会来临。

突然，莫无忧觉得自己在这方面还是幸运的，至少，他是朝着一个有真正胜利和充满希望的方向而奋斗着，他也知道那个结果一定会实现。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超越了无数的人。当然，莫无忧知道，其实，如果是朝着一个看不见胜利的希望而奋斗，那才是真正的英雄与悲壮。

莫无忧再一次出剑斩杀一只奴仆级妖魔，心里默默做出了抉择，那一刻，一切好像都已经无所谓了，甚至于，活着或许才是更坏的选择。

莫无忧向着妖魔冲锋，又一次，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