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好等人吃完早餐回到了队伍中。
温和朝她善意地笑了笑:“武好,你还好吗?”
武好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的,适应就好了。”
倒是刘琦看了一眼两人低声嗤笑了一下,径直从二人中间走过。
温和有些委屈地看了一眼他,但立马就收回了视线。
温和向她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武好并没有给二人过多的视线。
导演布置好任务,一个专属摄像跟了上来。
武好虽然有些别扭,但是也在慢慢熟悉当中。
摄像大哥以为她是被上次的事情所影响,他安慰道:“没事,你放心,今天你就随心所欲,一定把你拍得美美的。”
武好点点头不敢多说话。
节目开始前温和好像有什么问题想问易明沙,武好看到被接近的易明沙吓得抖了一下,差点跳开。
还好他忍住了,没有让场面太难堪。
温和意识到了易明沙的抗拒,楚楚可怜的向后退了两步。
易明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着苟导。
苟导抬头望天采取无视战术,并对着身旁的助理说道:“你看今天的天,真好,一会光不用愁了。”
助理听的糊涂,心想‘我们要去室内,要什么自然光。’但还是跟着附和。
易明沙看着白骅,可惜自家好兄弟完全看不到自己求助的眼神。
他只好望着武好,希望她能看懂自己眼神里的恳求。
还没等易明沙发起眼神攻势,武好已经大步上前走到两人身边:“怎么了吗?”
易明沙大大松了一口气:“啊,是温和说一会儿想组队,毕竟第一次你吐成那样。”
温和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有些害怕,那个,这个是可以说的吗?”
易明沙觉得无所谓:“可以啊,我们都...”
武好转头微笑面对易明沙,易明沙很识相地闭了嘴:“我们都...没啥,很好,就组队。”
武好微笑点头:“可以啊,我觉得挺好的。”说完极其自觉地站在了俩人中间。
温和说了声谢谢。
武好和易明沙龇着牙盯着明媚的大太阳说道:“不客气。”
阳光背光打到两人身上,让温和颤了一下。
苟导看到这一幕对着摄影师说:“一会儿把这三个人给我盯死,一个镜头都不放过。”
助理也明白:“放心,一个热点都不能漏。”
两人露出搞事的微笑。
武好立马感觉到了来自导演的恶意,她瞄了一眼阴搓搓的二人没有理会。
导演把一伙人带到一处医学院,武好看了一眼,很好,很熟悉,是夏言上次吐过的地方。
导演笑眯眯地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男医生。
男医生看起来有些局促,导演给大家介绍道:“这位是C省医科大学的法医学博士严明,从事法医工作已经有15年,大家今天的任务都和他有关。”
所有艺人鼓掌欢迎,医生有些局促的介绍自己,但是一介绍到自己的专业时整个人都严肃起来。周围的人不由得尊重起这个职业。
严明带着大家到了一个收拾好的演播厅,里面摆着一张大桌子,上面还放着一沓沓的资料。
大家很自然的坐了过去,严明站在最前面严肃介绍道:“这些都是一些被批准可以供你们查阅的资料,但是我不是很同意大家随随便便的参与这个职业,如果没有敬畏之心,对我们以及我们的工作对象还有社会都是极大的不尊重。”
这句话彻底终结了几人带着随便看看的心思,他们把刚刚翻乱的资料仔仔细细的摆正。
说到自己职业的严明不再局促,有着自信的光芒和信仰的力量。
严明看大家有了敬畏才拿起资料和大家介绍:“很开心大家能真心实意地了解并且参加我们的工作。”
严明翻开资料:“法医除了接触尸体以外还有司法鉴定、出庭作证等。社会上很多人对法医这个职业都有一些避讳,但是我想说从事这个职业我很光荣。”
易明沙举起手:“严法医,当初你是怎么决定要学习法医呢?”
严明看了看桌上的名牌:“易明沙同学是吗?我父亲是刑警母亲是法医,所以可能是家庭环境影响。”
温和举起手:“那是什么原因让您坚定不移的走上这条路呢?”
严明和武好同时脱口而出:“为生者权,为死者言。”
严明有些意外地看着武好,武好微笑对其点点头。
武好回想起这句话是当年一个参军随行的老仵作嘴里说出来的。
在他们那里仵作这活儿都是下下等人才做的,没有几个钱还被各种看不起。
更别说随军的了,活多钱少。
可是那个老仵作并没有任何抱怨,他每次勘验尸体后都要仔仔细细地擦拭缝合。
武好那时只觉得这人耐心、负责。
直到有一次她的亲信被皇帝一杯毒酒毒死后,老仵作也是这么做的。
是啊,那个时候她就明白了皇帝对武家的不信任。
她坚持要和老仵作一起完成,她看着老仵作细细地划开人身上的皮肤,记录下每一个小点和疑点,然后又仔仔细细地缝合。
她在沙场看过太多,但这一次不一样,她感受到了活人对一个不相干死人的尊敬和敬畏。
她夜晚一人喝得烂醉,老仵作坐在她身边陪她喝了一宿。
她只记得她喝得烂醉拉着老仵作一个劲地问为什么。
老仵作喝了一口酒,辣的皱了皱眉头留下一句话:“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老头子我为生者权,为死者言。”
她那晚抱着老仵作哭了一宿。
自此以后她就经常跑去和老仵作喝酒。
老仵作在每月初一十五都会把一个长命锁放在桌子上喝个伶仃大醉。
最后才知道老仵作的儿子是随军的医者,被敌军抓去当了俘虏折磨而死。
她想不起最后一次见老仵作是什么样,只记得十五那日不见老仵作。
她在每一个角落都早不到他,她冲到未打扫过的战场上找了一夜才找到了抱着敌军没了气的老仵作。
那日她把老仵作的长命锁和解剖用具埋在了面朝战场的山上。
也就是那一天她带着一队人马潜伏进敌方军营抹了敌军将领的脖子。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只有武好在不停地翻看着手里的资料。
白骅和严明很敏感的感受到了武好身上那种肃杀孤凉,他有些吃惊,这不该是一个明星身上该有的。
很快武好就隐藏好了自己的情绪。
白骅再看已经没了刚才的感觉,严明则觉得自己看错了。
怎么可能比刑警大队长的感觉还要恐怖呢。
大家看着资料上的照片或多或少有些不舒服,温和、楼芊芊都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武好只是微微抬头看着易明沙说道:“见了吧,上次我也这样,真不是故意的。”
易明沙压抑着那种反胃感:“我明白了,我都有些受不了。”
易明沙看武好一脸镇定:“你还好吗?感觉你没有上次反应厉害了。”
武好继续翻着照片:“是吗?可能吐两次就习惯了吧。”
严明听到这话有些吃惊,加入二人讨论:“这行当怎么可能吐两次就习惯,我那时候刚干这行可遭了不少罪呢。”
易明沙来了兴趣:“严明教授,和我们讲讲呗,有没有什么特别让人印象深刻的案子。”
武好也看着严明教授,严明教授眼神和武好碰撞了一下,他飘忽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那一年N市师大冬天...”
武好没有被这一案件提起兴趣,这案子在上网搜索的时候就见过,未成年犯罪,奸杀分尸,反社会人格。
让她感兴趣的是,刚刚严明教授看着她明显犹豫了一下。
严明教授犹豫的这一下,脑袋里面闪过的是哪一件不可说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