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宋大人?你们这是怎么了?”
李霖看到这二人一直愣着没反应,就好奇的问了两句。
“啊?李先生!您刚才说什么?”
宋濂率先反应过来,不过他的眼睛还一直盯着桌子上那首诗。
“在下是说,这首诗已经写完了。”李霖笑着说道。
“哦,写完了,写完了。”
宋濂随口敷衍两句,然后立刻上前收起这首诗,竟然直接装进了自己衣袖的口袋之中!
“哎哎!宋大人您这是干嘛啊?”
此刻的高启也反应了过来,马上拉着宋濂的衣袖,谁能想到这老爷子竟然光明正大的抢走了这首诗!
“怎么了?高大人您有什么事么?”宋濂一脸迷糊的问道。
“宋大人,这是李大人给在下写的诗,是要让在下保命用的!您怎么能直接拿走呢?”高启很激动的说道。
“高大人您弄错了!刚才那首诗是老朽几个月前就向李先生讨要的,李先生一直不得空,您再让李大人写一份不就行了!”
宋濂说什么也不可能再拿出这首诗了!这可是李霖的第一份原创手稿啊!就算是撕破脸皮,他也绝对不会给的!
李霖此刻也被宋濂这小老头给逗乐了,心想不就是一首诗么,怎么还争的面红耳赤啊?
“二位大人都别急,我再写一首就是了,其实我的字太丑,还不如您二位自己写呢!”李霖笑着说道。
“那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意义!李先生不拘小节,早晚都能练出一手好字,但是您亲笔所写的和我们代笔所写可是有着天壤之别啊!”
高启也想要李霖亲笔所写的诗,只怪他刚才被李霖这首诗给惊骇到了,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这才让宋濂给抢了先机!
李霖无奈之下只能又给高启写了一份,对方这才心满意足的露出了笑脸。
这时候宋濂又笑着问道:“李先生才华盖世,与先生一比,我们的诗词简直不值一提!敢问先生这首诗是何题目?”
宋濂本身不擅长写诗词,所以他所作的诗词与这首诗相比明显差了一个档次!
高启虽然擅长作诗,但是他的诗词与这首诗比起来还是差了些意境和灵魂!所以他同样自愧不如!
李霖略显尴尬的笑了笑,这首诗是清朝诗人龚自珍的诗句,原题目为己亥杂诗,不过现在是洪武四年,再称之为己亥杂诗明显不合适。
所以李霖笑着说道:“今年是辛亥年,就叫辛亥杂诗吧。”
“辛亥杂诗?”
宋濂闻言点点头,然后说道:“先生为国为民,这诗的题目看似简单,实际上也是在为大明忧虑啊!老朽实在佩服!”
宋濂虽说是名儒大家,可是他自幼经历波折,再加上从小体弱多病,后来又在仙华山入道,一直到朱元璋起义,才重新转入仕途。
所以他心里对大明的归属感并不算特别强,他对天下百姓虽说也仁爱宽厚,但内心追求的更多的是道家的自由洒脱,算不上真正的忧国忧民之人。
也正因为如此,李霖这首诗所表达的中心思想才会让宋濂有些自惭形秽,觉得自己的思想品德还有待提升!
实际上李霖也只不过是搬运了别人的诗文,他自己同样不属于忧国忧民的类型,仅仅算得上一个有点儿良心的小人物罢了。
“李先生这首诗层次分明,寓意深刻,尤其是‘九州’、‘风雷’、‘万马’、‘天公’这样的词汇太有气势了!先生不愧是大才之人啊!”
高启连着念了三遍,觉得这首诗实在太大气磅礴了!若是没有广阔的胸怀气度,根本就不可能作出如此旷世佳作!
“高老弟,老朽以前没有诓骗你吧?若是你能早些遇到李先生,怎么可能再有上次的祸事?”宋濂这时候笑着说道。
“宋大哥您确实没有诓骗小弟,是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自以为是,却不知我才是那井底之蛙啊!”
高启发自内心的佩服李霖,若是前几个月他愿意结交李霖的话,肯定不会再遇上这次的灾祸了!
这时候李霖笑着说道:“您二位就别夸我了,咱们还是赶紧喝酒吃菜吧,要不然这饭菜可就凉了!”
李霖搞定了高启的事情,心里也放松了一些。
三人中午并没有喝太多酒,毕竟李霖和宋濂还要去工部处理事务,高启也得赶快回家里闭门悔过!
高启吃完饭就先回去了,李霖和宋濂又聊了一会儿,然后乘坐宋濂的马车一起去了工部。
现在的工部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歪风邪气,各级官员都兢兢业业的工作,毕竟前几天刚刚杀了一批官员,剩下的官员也基本上被发配流放了。
“呦!李大人您来了!快里面请!”
门口的侍卫对李霖格外的客气,要知道当初的监斩官就是李霖,所以这工部上上下下看到李霖都有些发怵!
“尚书大人在么?”
“尚书大人?”
门口的侍卫猛的一愣,心想尚书大人不是已经被罢免了么?
这时候宋濂在一旁提醒道:“原工部尚书单安仁单大人已经辞官,不过他和万户陶成道陶大人依然每天都会来工部建造飞鸟器械。”
“对,您不说我都忘了,单大人现在是在火器营么?”李霖又问道。
“应该在鲁班库吧?听说单大人和陶大人这几天一直在研究鲁班书。”
门口的侍卫听到李霖要找的是单安仁和陶成道,就立刻告知了二人的下落。
李霖闻言点点头,然后说道:“宋大人,咱们先去鲁班库瞧瞧吧,也不知道这二位的研究有没有大的进展?”
“老朽对鲁班技艺也十分好奇,咱们这就去瞧瞧吧。”
宋濂之前一直在火器营负责锻造和冶炼的事务,并没有去过鲁班库,所以他也很好奇的跟着李霖走了过去。
鲁班库在工部的西院,这里除了有大量的木材之外,并没有几个工匠。
因为基本上所有的工匠都去工地上修建府库大殿了,留下来的工匠要么是有伤病,要么是负责规划图纸。
“二位大人!好久不见啊!”
李霖推开房门,看到陶成道和单安仁正趴在桌子上捣鼓一些小玩意儿,就笑着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