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爵 第325章 你要静心的等待

此时的朱高煦正在家里专心致志的背诵经文，他现在每天都要从早上背诵到深夜，可即便如此，加起来一万多字的三部经文也无法背完。

朱棣今天是微服出巡，身旁只带了姚广孝、三宝太监和几名护卫。

进入汉王府的时候，朱棣也没有让人通报，他倒要看看朱高煦在家里忙些什么。

刚走到书房门口，朱棣就听到里面传来朱高煦背诵经文的声音。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

朱棣缓缓地推开房门，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全都是朱高煦抄写的经文。

朱棣随手捡起一张，上面歪七扭八的写着大小不一的字体，实在不敢恭维。

“老二，你在念什么经呢？”

朱棣开口一问，吓的朱高煦勐地一激灵！

“父皇您怎么来了！儿臣给父皇请安！这帮下人实在胆大！您来了他们都不通知一声！”

朱高煦赶紧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毕竟这是在他家里，他穿的有些随意。

“不怪那些下人，是朕让他们别向你通报的，朕听说你最近一直憋在家里练字诵经，所以就想过来瞧瞧。”

朱棣冲着朱高煦抬抬手，示意对方不用跪着了。

这时候朱高煦赶紧站起来笑着说道：“让父皇您见笑了，儿臣最近心神不宁，就想着练练字，背诵一下经文。”

“嚯嚯，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腻小时候朕为了让你用功读书，不知道打断了多少根戒尺，可你还是死活不该，现在怎么突然转变了心性？”朱棣好奇的问道。

“回禀父皇，最近立储之事闹的沸沸扬扬，儿臣心里的压力实在太大了，紧张的夜不能寐，生怕犯下什么过失，前几日拜访逍遥王的时候，他说练字可以让人心静，诵经可以让人沉稳，所以儿臣就在家里练字诵经了。”朱高煦如实说道。

朱棣闻言点点头：“原来是李霖给你指点的高招啊！不过这一招确实巧妙，朕都不由得对你刮目相看了！只是你觉得你练练字，诵诵经，朕就能立你为储君了么？”

听到这话，朱高煦惶恐的解释道：“父皇您误会了！立储之事都是由您一人抉择！儿臣怎么敢用这种小伎俩哄骗父皇？”

“这么说来，你是无心争夺储君之位了？如此甚好，朕也就可以放心的立你大哥为储君了。”

朱棣故意试探朱高煦，看这小子要如何回答！

这时候朱高煦突然想到李霖之前叮嘱过他，让他在回答朱棣的问题的时候，一定要实事求是，不怕说错，但绝对不能说假话！

所以朱高煦深吸一口气，十分认真的回答道：“回禀父皇，儿臣若是说自己不想争夺储君之位，那肯定是假的！儿臣虽然治国不如大哥，但是儿臣也并非一无是处，若是父皇您能看得上儿臣，儿臣愿意为大明呕心沥血，肝脑涂地！”

朱棣听到这话略感诧异，没有想到一向奸猾如狐的老二竟然也会说实话！

“你确实不如你大哥成熟稳重，不过你领军作战的能力还是很强的，这一点你大哥肯定比不了，朕希望你们兄弟和睦，将来能同心协力，治理好大明，所以这储君之位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来。”

如果朱高煦没有今天的坦诚和改变，朱棣肯定不会说出这番话。

朱高煦听到这里忍不住心中一喜，因为这说明老爷子心里还是给他留了一些机会的。

这时候朱棣又随手翻了翻桌子上的经书，突然开口问道：“你刚才背的是那本书啊？”

“回禀父皇，儿臣刚才背诵的是道德经，已经背诵到了第七十七章。”朱高煦赶紧告诉朱棣。

朱棣翻了翻道德经的第七十七章，其中的内容确实是朱高煦刚才背诵的内容，说明对方是真的在用心的背诵经文，并非是在装样子湖弄自己。

“你怎么会想着背诵道德经？这道德经并非最好的治国之术啊！”

朱棣说的也是事实，因为若是要论治国的话，儒家经典当选第一，法家经典次之，道家的理论并不适合作为帝王术来研习。

“回禀父皇，这是逍遥王给儿臣推荐的三本经书之一，逍遥王说这三本经书汇聚了儒释道三家精要，只要领悟其中的真谛，就能治理好国家。”朱高煦恭敬的回答道。

“李霖给你推荐的经书？”

朱棣好奇的翻看了另外两本，一本是般若心经，另一本是易经。

“这三本经书确实不错，可是只学习儒释道三家典籍，多少还是有些狭隘了，总之多读书肯定是好的，你今后还得继续努力啊！”

朱棣虽然不是什么大学士，但他也通读四书五经，对其中的内容还是有些了解的，他觉得一名帝王必须博学多才，否则思想狭隘，难成大事！

朱高煦此刻也不敢反驳，乖乖的听从朱棣的教诲。

这时候一旁的姚广孝忍不住开口说道：“皇上，这三本经书可不仅仅是三家经典那么简单啊！”

“嗯？什么意思？你是说，李霖给高煦推荐的这三本经书另有深意？”朱棣好奇的问道。

姚广孝这时候认真的解释道：“贫僧这些年读过的佛门经书不下万卷，这般若心经绝对是经典中的经典，心经修的是心，道德经修的是法，易经修的则是万物生灵，三者相辅相成，若是可以领悟其中精髓，根本无需再读其他典籍了！”

朱棣闻言一愣，没有想到竟然是自己见识浅薄了。

“这李霖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就是慵懒了一些，从他的做的这些事情来看，他应该更支持你成为储君啊！老二，你是不是又给人家送银子了？”朱棣对一旁的朱高煦笑着问道。

朱高煦闻言尴尬的笑了笑：“送是送了，可是人家根本不要，最后还是儿臣不停的说好话，人家才勉强收下的，不过人家也根本不差这么一点儿钱财啊！这可不是收受贿赂！”

“放心吧，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这种事情以后可别再干了！你现在是汉王，有很多眼睛都看着你呢！你得让人家看到你是个光明正大的君子，而不是一个耍阴招的小人！”朱棣板着脸说道。

“父皇放心，儿臣已经洗心革面，从新做人，绝对不会再让父皇失望了！”朱高煦非常认真的说道。

“嗯，你小子这几天的变化确实挺大的，希望你再接再厉，真正的成长起来！”

朱棣拍拍朱高煦的肩膀，随后才乐呵呵的转身离开。

等到朱棣走后，朱高煦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仔细回想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应该没有说错的地方，就是不知道老爷子是否会回心转意立他为储君了！

……

回到宫里的朱棣心情好了不少，虽然立储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但是能看到自己儿子有长进，他心里自然是开心的。

“道衍，你说老二这次的热乎劲儿能坚持几天时间？”

“回禀皇上，在贫僧看来，汉王今后应该都会养成一个勤奋好学的习惯了！”

“哦？你对他这么有信心么？”

“皇上，读书使人聪慧，读史使人明智，读经典则是使人开悟！儒释道三家经典之作足以让人脱胎换骨，只要二皇子能读的进去，将来必成大器！”

姚广孝这么一说，朱棣心里更高兴了。

其实在朱棣心里，还是挺喜欢自己的二儿子的，只不过这小子从小就不学无术，以后让大明交给这小子，他是真的放心不下啊！

“道衍，以如今朝中局势来看，支持高煦立为储君的人还是不少的，你说朕真的要立高煦为储君么？”朱棣又接着问道。

“皇上，贫僧以为，不管立谁为储君，都应该以江山社稷为重，谁能让江山稳固，谁能让大明强盛，这就足够了！”

朱棣闻言点点头，若是让朱高炽为太子，那么大明短时间之内肯定会比较稳固，但是时间长了，朱高炽的身体恐怕是支撑不住的！到时候朱高煦还会老老实实的当汉王么？

可如果真的让汉王成为太子，以后朱家的子子孙孙都会为了争夺皇位而血流成河啊！

……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如今已经是寒冬腊月，朱棣的旧疾又犯了，每天都是朱高炽领着朱瞻基过来请安，这让他心中的天平又发生了一些偏转。

朱高煦在府上已经憋了两个月了，但是迟迟等不到老爷子立储的消息，所以他心里也着急的很。

这天中午，朱高煦忍不住又去拜访了李霖，这次他低调了许多，没有带惹人注意的珠宝箱子，全都换成了纸钞揣在怀里。

“姑父，侄儿又来看您了！这点儿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姑父收下！”

朱高煦一见面就从袖子里掏出一沓子纸钞，面额都是一千两银子的，估计最少也有几万两。

不过李霖并没有去接对方递过来的纸钞，而是笑着提醒道：“汉王还是赶紧收起来吧，你忘了皇上之前叮嘱你的话了么？若是再让皇上知道这件事情，咱们之前所作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听李霖这么一说，朱高煦赶紧把纸钞收起来，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姑父，这次侄儿没有带那些惹人注意的东西，这些纸钞不会有人查到的！”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强，况且这点儿小钱算什么？以后汉王你做了太子，那就要什么有什么了！”李霖笑着说道。

朱高煦闻言点点头，然后说道：“姑父，这都这么久了，父皇还是没有立储的意思，您说这件事情还得再拖多久啊？”

“拖的越久，对你越不利，但这种事情也急不得，只能静观其变了。”李霖给朱高煦倒了一杯热茶，让对方别那么心急。

可朱高煦还是很苦恼的说道：“听说这几天父皇的旧疾发作，大哥带着他儿子整天都去看望，表面上看起来是孝顺，实际上却是在吹耳边风，姑父您说我现在要怎么应对啊？”

“尽人事，听天命。”李霖笑着说道。

“那怎么能行？如此一来，这段时间咱们的努力不是都白费了么？”朱高煦反问道。

“我们只要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即可，至于结果如何，那就不是咱们能够管控的了，实际上现在不管谁做太子，都对汉王有利。”

听到这话，朱高煦显得更迷湖了：“姑父，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凡事都要做多个准备，如果皇上立汉王为储君，这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可如果皇上立大皇子为储君，汉王也要高兴，并且表示将来要兄弟一心，尽心尽力的辅左大皇子！”

“为什么？姑父您能否给侄儿讲的明白一点儿？”朱高煦接着问道。

“正所谓万事不可强求，如果皇上真的立大皇子为太子，汉王你还能反抗不成？”

“我、我肯定不会造反了，到了那一步，也只能听从父皇的安排，但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这就对了，既然到时候不会造反，那就需要静心的蛰伏，静待时机，然后一击致命！”

“可如果大哥做了太子，我怎么可能还会有机会？”

“有！而且机会很大！汉王您忘了当初皇上给您说的那句话了么？”

“那句话？”

“世子多病，汝当勉励之！”

“您的意思是说……”

“大皇子体弱多病，皇上心里也很明白未来的情况，说不定大皇子很可能会走在皇上的前面！”

“可就算是如此，到时候还有朱瞻基啊！一旦大哥成了太子，朱瞻基就是皇太孙！到时候我还能有什么机会？”

“汉王你还记得朱允炆么？他当年不也是皇太孙？最终的结果如何？有了前车之鉴，你觉得皇上到时候会把大位传给朱瞻基么？”

李霖这么一解释，朱高煦顿时茅塞顿开！

“对对对！您说的对极了！若是以后大哥走在老爷子的前面，必定是我继承大位！但万一大哥没有走到老爷子前面，我是不是就没有机会了？”朱高煦又有些担心的问道。

“汉王您知道什么叫事在人为么？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孝敬好皇上，别的事情都不用担心。”李霖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