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破藩篱 第659章 反弹攻击：有求皆苦

“佛渡有缘，未看此山时，此山与汝同寂，你来看此山时，则此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俊俏和尚理直气壮的喧了一声佛号，面上露出一抹真心的微笑道：“施主可是在劝诱小僧体悟苦行？只可惜施主来迟了，小僧数千年前便已经历尽千山万水，最终找到了这座灵山。”

“只是找到灵山，成了灵山之主，小僧也就没有成佛，何哉？”俊俏和尚看着苏北，静静的等待他的答案。

“你身在灵山，每日何为？”

“端坐莲花，日日诵经，普渡恶念。”

“你的路，走偏了。”苏北轻轻摇头道：“从前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座庙，庙里有一大两小三只和尚。一日雨后，两个小和尚下山打水，于小溪边见蚂蚁渡河，山洪暴涨淹没了浮桥，蚂蚁倾覆危在旦夕。”

“于是乎心怀慈悲的小师弟采叶为舟，置于水面供蚂蚁休憩，口喧佛号曰：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师兄见了，轻轻摇头，捡起一块石头将水中树叶打翻，蚂蚁纷纷落入水中。师兄斜了师弟一眼道：今生业，来生果，今生果，前世业也。”

“于是两个小和尚便是一番辩论，一个坚持与人为善，出家人当心怀慈悲普渡众生，另外一个熟读佛经，坚信来世因果，若业报不除，将累世偿还，不经世事如何能够轮回。”

苏北说到这里，目光投向俊俏和尚，笑问道：“若是和尚你来评断，当如何？”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俊俏和尚首先说了一句原则性的话，而后道：“和尚居于寺庙，寺庙植根于山，山中有蝼蚁，却又不能仅仅只看到蝼蚁自身，且要看它于山，于寺庙为善为恶方有定论。”

“那么你可知道，那大和尚如何说吗？”苏北嘴角裂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让俊俏和尚隐约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那大和尚如何说？”

“水打满了吗？佛堂打扫干净了吗？今日的功课做晚了吗？一天到晚就知道偷奸耍滑，还不快点给我去干活。”苏北趾高气扬厉声高喝，俊俏和尚恍若雷劈直接愣住了。

苏北见状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小样，跟我斗，你还差得远呢。

那俊俏和尚知道自己被耍了，面色渐渐变得僵硬，死死盯着苏北冷声道：“不知道施主到底想要告诉小僧什么？”

“呵呵”苏北笑了一声非常随意的道：“什么普渡众生，什么佛渡有缘都只是借口与手段，并非目的，莫要说什么宏愿，那些都是虚的，你的目的只有一个吧，成道！”

俊俏和尚闻言脸上表情渐渐变得柔和，双眼紧盯苏北点头道：“现在我倒是有几分相信，你可以帮到我了，不错，本座游历四方，南方佛国走过，西方魔域走过，大云帝国走过，北部蛮荒蛮族领地走过，妖族领地走过，甚至连东海群岛也曾走过，最后在此地枯坐数千年，目的只有一个：成道！”

“既然施主已经明了本座的目的，可有指教之处？”俊俏和尚身上气势一点点提升，渐渐超过了碧游笙直达八境，甚至还在不断提升狠狠向苏北镇压过去。

“和尚哟，佛家有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这是入魔了，想要解脱唯有回头方可。”苏北展齿一笑露出满口大白眼，“正所谓有求皆苦无欲则刚，你，魔障了！”

俊俏和尚：我这是被反弹攻击了？方才自己以有求皆苦和执念的说辞糊弄对面这个摸不清深浅高低的男子，结果转头自己就被有求皆苦，执念入魔了？

那俊俏和尚忽然放声大笑，最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身上气势缓缓下落，但是周围压抑的空气却一点都未曾衰减，反而更盛了。

“好有个有求皆苦，好一个魔障了！”俊俏和尚自莲花宝座上走下来，一步步向苏北行来，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什么佛，什么魔，什么妖，什么鬼，本座什么都不在乎，本座要的仅仅是成道，仅仅是超脱，超脱这个该死的世界，这个该死的牢笼！”

“哪怕是血流成河业力滚滚也在所不惜？”苏北反问了一句。

那俊俏和尚冷笑道：“功德业力又如何？你莫非真的相信什么前世今生？佛门那张骗人的嘴，莫非也能骗到你这样的高手？如果真的如此，那真是可喜可贺啊。”

苏北轻轻摇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我不信佛，也不修佛，但是我的眼睛却能够看得到功德业力，我不相信来世，但是却在努力让今生过得更加精彩。并且，说告诉你功德业力只有在转世轮回的时候有效的？正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这时运收到的影响因素很多，而其中功德业力恰恰就在其中。”

“而你这个坐镇此地数千年，不断净化怨念的得道高僧身上，我看到的并不是漫天功德金光，而是浓郁到了极点的血红色怨气业力。你这只和尚，貌似并不是一个好东西。”苏北依然用只和东西来形容对面的俊俏和尚，后者却浑然没有反驳的意思，脸上露出丝丝异常的金黄色绒毛和斑纹。

“这个气息，你不是和尚，虎妖？”碧游笙面色一变，却是从走出金光的俊俏和尚身上察觉到了一丝丝不一样的气息，属于妖族的气息，而且还是其中杀伤力非常强大的那种虎妖。

“一位拜师人族商人的魔族尊者，一位收徒魔族尊者的人族商人，却无端闯入了狐族禁地，遇到了我这位虎妖圣者，不得不说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不是吗？”俊俏和尚的身形渐渐变得粗壮，大红色金丝袈裟缓缓化作一件战甲，手中骷髅一点点变长化作一把鬼头大刀，只有脖子上的念珠依然静静的挂在那里。

俊俏的面孔变得粗犷，甚至略显几分狰狞，细声细气的嗓音变得沙哑：“本座虎威圣者，又号猛虎禅师，你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今日却是难逃一死。你们，可还有什么遗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