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子嗣 第二十五章 处理后事(上)

这……是真的，之前发生的都是真的……

海水，能把这家伙弄湿的只有海水！

纳特克斯脸色苍白，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间接着他看到了令他更加恐惧的东西。

“你你你——你转过去啊！”纳特克斯惊恐地对少女说道。

“啊！我的眼睛！”纳特克斯心中痛苦地哀嚎着，最后是弱弱的一句，“白色的……”

“啊？”少女一脸无辜地转身。

等等！还能看到！

“算了，你转过来吧。”

“哦！”

纳特克斯无奈地捂住太阳穴，看到少女要转过身来了，纳特克斯也赶紧转过身背对着她以免看到更多不美妙的东西。

深吸一口气，纳特克斯对少女说道：“你能把之前发生的事都告诉我吗？”

“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被那片阴影带走了，过了不久发现有水进来了

“水越来越多，涨了好高，不过好在最后水退去了，我担心你就跑出来找你了……欸？对了，那个人呢？”

基本上跟纳特克斯猜的一样，当时自己确实把她丢进了那片通过解析眼镜男获得的能力“控制”创造出的阴影中，主要是防止这家伙碍事。

之后发生的事情纳特克斯也知道了：他变成了怪物和一团血肉开打，结果不知怎的就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也就是那片类似宇宙的空间。

不知那片宇宙有何神奇的魔力，自己差点被欲某种东西控制了，好在清醒过来后迅速脱离怪物的身体，经过梦一般的逃离，最后回到这片白色空间。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是上面描述的内容了。

本来纳特克斯还想从少女口中了解一下肾虚男是怎么死的，不过令纳特克斯失望的是，在听到最后那句“那个人呢”，纳特克斯就知道，不会说谎的这家伙也不清楚。

算，反正这两个家伙都挂了。不管那个存在是谁，只希望它对自己不要抱有敌意就好。

“那家伙也去了更美好的地方。”

“原来如此。”

那么，接下来就是处理后事了。

“你这衣服什么时候能干啊？”

“我也不知道。”

“惹，见鬼！我帮你把衣服弄干。”

纳特克斯调动意识能量，加快了白色空间中的空气流速。一阵狂风刮向了少女。

嗯，加快水蒸发的方法之一——加快水表面的空气流速。

“嘶啊啊！好凉啊！”

天哪！能别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吗？

过了一会，纳特克斯的声音传到少女耳中：“干了没有？”

“差不多了。”

“真的？”

“嗯。”

纳特克斯转过身来，看到少女正在抱着胳膊瑟瑟发抖，看来那阵风让她很不好受。所幸的是，纳特克斯的眼睛再也看不到奇怪的东西了。

好了，小插曲结束，来说正事吧。

“既然这两个家伙已经完蛋了，那么我也要离开了。”

“离开？什么离开？”少女表示很不解。

“嗯，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重新回到我的本体当中。我本体所在的地方太危险了，我必须赶紧回去。”

纳特克斯说的是实话，他的本体所在的地方是幻梦境，那鬼地方神秘莫测，指不定再窜出一个跟红色眼球一样的恐怖存在就完了。

要知道纳特克斯和少女现在的模样都是意识的具体化，并不算真正的自己。

没有那两个家伙的阻挡，纳特克斯随时可以回到意识体中取回身体的控制权。

不过他得处置一下眼前的家伙。考虑到她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就算纳特克斯对异性充满反感，就算纳特克斯的内心充满了难以想象的黑暗，也是不忍心丢下她不管。

“……”

少女沉默了好久，纳特克斯也识趣地没有说话。

“那个，请带我走吧！”少女突然向前一步，吓得纳特克斯连忙后退。

“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住了，也没有依靠了，我……希望你能收留我，要我做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少女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

确实，因为那两个家伙的完蛋，少女现在算是孤身一人了。纳特克斯通过与她的一系列交往可以断定——她是给予型人格——一种为他人而存在的人格，热衷于帮助他人，可以做到牺牲自己的利益只为帮助别人。

这样性格的人，即使纳特克斯放她回到她的身体当中，估计这家伙在幻梦境也活不久的。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研究了你们的种族性质，你们是一种集群的种族，我发现你们彼此的基因都不太完整

“也就是说，你们每一个都是不完整的存在，因此需要三两只主导来带领集群，这三只主导都有各自的能力。

纳特克斯停顿了一下，招呼她坐到自己的对面的地板上。为了避免产生误会，纳特克斯的这番讲解中没有加入如“寄生虫”等敏感词。看到少女全神贯注地听着自己的讲解，他很是满意倾听者这种态度，推了推金丝眼镜，继续说道。

“比如说你的能力是‘幻魅’可以让对方陷入幻觉；眼镜男的能力是‘控制’和‘屏蔽存在’可以让你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寄主身边；肾虚男的能力是‘同化’可以破坏寄主的神经系统并取而代之。

(注：“同化”这个能力的外在表现为破坏神经系统之类的，而内在表现则是同化寄主的意识)

“三种能力相辅相成，若是搭配得当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纳特克斯的这句话有些讽刺他们三个”家伙发生了内部矛盾，见少女没有发现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他开始切入正题：

“因为你们意识结构的不完整性，使得你们只能使用各自的技能。

“我从你们的结构解析中，找到了一种可以修复你这种不完整性的方法。不过需要另外那两个家伙的意识，好在我已经收集起来了。”

纳特克斯解析了他们的意识结构，也成功的复刻了他们的能力，这就是为什么纳特克斯之前脚底下会出现那片阴影，因为纳特克斯已经把眼镜男的“控制”技能复制过来了。他还复制了它们的意识，就是因为在解析它们的意识结构并进行严谨地推理得到的一种修复少女意识不完整性的方法，为的就是这一刻。

“所以如果你想跟着我，那就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我从不相信一个人的外貌。只要我把你的意识不完整性修复了，你才能跟着我

“当然，你不愿意也可以。念在你帮助过我，我可以让你回到你的本体中，我不会伤害你，到时候我们俩就各奔东西，不欠着谁了。”

纳特克斯为少女提供了两种选择。就看她选择哪种了。

果然，少女几乎没怎么思考，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愿意接受修复，我想跟你走。”

“很好，你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呵！傻白甜就是不一样，连是否存在套路都不问一下。这倒也不枉自己说出了那么一大串带有诱导性的话语。

“那么，现在闭上眼睛。”纳特克斯认真地对她说道。

后者忐忑不安地闭上了眼睛，这从她抿着的嘴唇和微皱的眉头可以看出来。

纳特克斯再次伸出一只手，手指头又一次触摸了少女的脸，后者脸上多出两团绯红，任由纳特克斯触碰。这倒不是纳特克斯有什么特殊喜好。

只是因为人类形态的意识，由于有神经中枢(大脑)这种东西，所以修复的最好位置就在神经中枢当中。

纳特克斯这种极其敏感的人，他摸脸已经算是极限了。像什么摸头之类的，纳特克斯相当反感。

摸上少女脸的手开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修复开始了。少女紧皱的柳眉也舒展开来。

整个修复过程并不难，这和同化原初质很像，只不过这次不是“修改”而是“添加”，就像是不完整的基因链一样，不断地给它添加遗传片段来让基因链更加完整。

修复的过程很快，随着光芒的消失，整个修复过程也告一段落。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少女缓缓睁开眼睛，她伸出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嗯……你应该能感受到记忆中新出现的能力，尝试使用一下‘控制’，就像最开始的那样。”纳特克斯微笑道。

显然是发现了记忆的变化，她向纳特克斯点了点头，向地板伸出了手。

阴影开始凝聚，她的底下出现了一片蠕动的阴影，细小的触手翻滚着。

“我成功了！”少女惊喜地看着纳特克斯。

好家伙！全员触手控是吧？纳特克斯心中吐槽了一番，然后由衷地感叹。看起来自己人的能力只有自己人才能发挥出来，纳特克斯使用的“控制”从没有能具象化触手过。

“嗯，很不错，来试一试‘屏蔽存在’这个能力。”纳特克斯吩咐她开始下一个能力的展示。

少女的身体随着能力的发动而消失不见，几乎是一瞬间的事。纳特克斯发觉她所在的地方的波动差消失了，纳特克斯彻底失去了少女的定位，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好了别闹了，现身吧。”纳特克斯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这种什么都看不见的感觉。

少女的身体再一次现身，不过却是背对着纳特克斯。

“咳咳，以防出现意外，你可以使用一下你的‘幻魅’能力吗？”

“好的！”当少女转过身来的时候，下眼睑上已经多出两团散发猩红色光芒的图案。

“嗯，很好，我们来进行最后一项技能吧？”

纳特克斯走到血腥之地边上，少女紧跟其后。

“对这些恶心的东西使用‘同化’，把它们变成你的一部分。包括这整个地方。”

少女执行着纳特克斯的要求，她闭上眼睛，看来使用这个能力要比前几个难度更大一些。

纳特克斯眼睛盯着血腥之地，忽然血腥之地发生了变化。血肉开始变成黑色的土地，血管则变成一朵朵还散发红色星光的花朵。

整片血腥之地以较慢的速度转化，无一不变成了黑色的土地，土地上生长着美丽的红花。

天花板和地板则变成了一片深红的天空，一眼望不到边，像日落的晚霞，却也带着猩红。

纳特克斯使用意识能量感知视觉看不到的地方的转化，同时欣赏着这些花朵和天空。

转化的过程持续了很久，毕竟眼镜男也是转化了80%，而少女要同化100%。

这个白色空间对纳特克斯已经没有用了，取得意识体的联系之后，这个白色空间要不是纳特克斯维持它的状态早就崩溃了，而纳特克斯也会因此回到本体当中。

既然如此，为何不将其作为实验场地呢？

虽然转化过程很慢，但纳特克斯还是耐心的等到了少女睁开眼睛。

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纳特克斯的感知也告诉他：转化完成了。

纳特克斯带着几分惊叹看着遍地花海和天空，黑色的土地加上红色的花，透露着别样的美丽。下意识地走了进去。少女也跟在他旁边。

忽然，纳特克斯蹲了下来，抚摸着一朵红花的花瓣。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摘下花朵。

要知道每一朵花都是一个生命，为了满足自己而去毁坏一个生命是不对的。

而且花朵从某种程度上说算是这株植物的生殖器官——你拔掉人家的生殖器官还放在鼻子上闻是几个意思？

“很好看。”纳特克斯很少说出这种话。

“谢……谢谢。”少女有些不好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风格的场景？”

“欸？我只是觉得你会喜欢而已啊。”少女一脸不明所以。

惹，看来自己想多了。眼前的家伙只是一个单纯的傻白甜而已。

“对了”纳特克斯站起身来，眼睛盯着少女说道，“你不是想要和我待在一起吗？”

“嗯嗯！”少女一脸坚定。

纳特克斯露出一个微笑，在搭配那略显无神的眼睛，有种幕后黑手的感觉，他忍着心中的不适，说道：

“那就成为我的眼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