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子嗣 第一章 两演员

望着眼前平静的大海，纳特克斯靠在栏杆上，耳边是海水拍打船体的声音。

“吃点水果吧！”

一道熟悉而又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纳特克斯转过头，看到的是一位端着盘子的白发少女。

“谢谢……”

纳特克斯淡淡地看着那甚是丰盛的水果种类，拿起了一个苹果。

“嘻！”

少女朝着纳特克斯吐了吐舌头，转身就走了。

把苹果放在嘴中轻轻一咬，果肉连带着果皮一同进入他的嘴巴中，嚼了几下后，果肉的酸甜也浸满了嘴巴。

纳特克斯一边小口咬着苹果，一边望向平静的海面。

思绪再度回归十天前的夜晚。

……

“不！你到底是谁！”

纳特克斯突然的举动吓了红月一跳，后者呆呆地看着他，一脸不知所措。

他一把甩开对方的手，后退了几步，恶狠狠地看着她：

“别特么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是她？她根本就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你们这群该死的偷记忆的小偷！”

“诶？我……”

红月握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低着头表情委屈。

“可……可我就是红月啊……纳……你不认识我了吗……是我……”

她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带上了哭腔。

“我……我又犯了什么错了吗……干嘛这样……”

说着说着，她捂着嘴蹲在地上，小声抽泣起来，似乎被纳特克斯伤了心。

“骗子！你们都是一群骗子！该死的！好玩是吧，都觉得好玩是吧？”

纳特克斯捂着脑袋，看起来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该死的小偷……一群骗子……该死的骗子……”

“纳……”

“别碰我！”

纳特克斯表情狰狞地看着奈薇。

“你们这些小偷！该死！全特么该死！”

他抱着自己的脑袋，整个世界都仿佛变成了一片燃烧的地狱。

大脑传来各种各样嘈杂的嗡嗡声，左眼开始钻了心的疼痛。

“呃……呃……啊！！！”

他捂着左眼，歇斯底里地惨叫起来。

纳特克斯身体不断颤抖着，仅剩的右眼四处乱转，仿佛要跳了出来一般。

他一边哀嚎着，一边用手用力地插进了他的左眼。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小偷！小偷！小偷！不！不要！不要靠近我！”

他左眼流出大量的红色液体，然而他却好像什么都察觉不到一般，抱着头浑身颤抖着跪了下来。

“不要……不要过来！”

“纳特克斯！”

红月见到纳特克斯已经开始了自残，一把抱住了他，眼泪不断往下流。

“纳特克斯，是我啊，我是红月啊，你这是怎么了，不要这样！”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纳特克斯身体依旧在颤抖，忽然他眼神变得凶狠。

在红月的惊呼声中，他一把扑倒对方，双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畜生！你们这群畜生！哈哈哈！终于被我抓住了吧？哈哈哈！体会一下折磨我时的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吧！哈哈哈！”

纳特克斯脸上露出如同恶魔般的癫狂笑容，双手在不断用力。

“呃……”

红月眼睛瞪大，张大嘴巴，嘴里隐隐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双手抓住纳特克斯的手，却没办法将其弄开。

她的腿不断挣扎，却被纳特克斯死死地摁住了。

她脸色开始惨白，眼泪也流了出来。

“哈哈哈！这就是你们的报应！你们这群畜生！痛吗？很痛吧？这就是你们给我的痛，喜欢吗？哈哈哈！

“别求饶！你们这些东西也配说话？我叫你们别求饶！！”

忽然间，纳特克斯感觉脖子一阵疼痛，他单眼一昏，倒在了红月身上。

……

当自己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一艘船上了。

听了奈薇说的话，才明白当初是她把自己弄晕的。

这船是当初在迷雾世界中制造的那一艘，就是为了用来预防最危险的情况解决后没有驾驶工具回去。

醒过来后，自己也清醒了许多，他冷静地听了红月的叙述，根据她所说，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之所以认得出自己是纳特克斯，也是她从自己身上感知到那熟悉的气息后才知道的。

纳特克斯问起她在幻梦境中都做了些什么，她说，因为纳特克斯好久都不来找她，自己就睡了一觉。

结果醒来后自己就来到了这个世界，若不是纳特克斯解释，她到现在都还以为这里是她熟悉的意识空间。

对于“深红女王”变成了红月的模样并且拥有她的意识，纳特克斯也没办法解释，因为血肉知识中关于此类事件涉及到的理论实在是太多了。

就算是同一桩案例，同一种线索，可以才用的方法也是五花八门，纳特克斯无从下手。

目前只能知道的是，红月不仅来到了这个世界，而且还拥有了一具真正的血肉种族身体，并且和纳特克斯一样掌握着血肉种族的全部记忆传承。

整件事有太多的疑点了，而纳特克斯也不想再回忆之前的经历，于是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了。

红月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也好，自己又多了一个超强的伙伴，这么算来，加上奈薇，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有第二个同伴了。

王可、安迪、欣这些家伙只能算是手下和宠物。

在纳特克斯心目中，同伴和手下是不一样的，前者他会尊重他们，后者纳特克斯不会有心理负担，想对他们怎么做就怎么做。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解释不了就解释不了了吧，就算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自始至终都是他在唱独角戏又如何，就凭着现在的他，又能做出什么呢？

自己起码也是个有丰富阅历的人，早就不是记忆中那个只懂得鲨人的病毒了，学会大度和忍耐又能怎么样？

自己都忍了奈薇那么久，就不能再忍一个红月吗？

只是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当时的红月要表现出一副正常人的模样，她的身体不是血肉种族的吗？

算了，不想了，都过去了。

回忆和思绪就此结束，纳特克斯一看手上，苹果已经被吃得只剩下了一个苹果核。

想了想，手中的对海洋来说可不算是什么垃圾，就干脆丢进了海里，总会有生物帮他处理干净的。

另一边。

红月回到了厨房，轻轻放下手中的水果盘，忽然抬头，看向了角落。

“喂……没必要藏着了吧，我都看到了。”

她原本清纯的表情瞬间勾起一道不寒而栗的笑容。

“……”

没人理会他。

在白天，厨房看着十分明亮。

“唉……真是讨厌，明明都发现了，还要装。”

她脖子发出咔咔声，转过身时，脸已经变成了一张恐怖的怪物脸。

“你果然很能装啊，深渊的意识，或者说奈……薇！”

她长满尖牙的嘴巴裂开，一条锥状的舌头探了出来，两只流着鲜血的洞死死地盯着身后的黑发少女。

“你为什么要怎么做？”

奈薇丝毫没被对方这狰狞的模样吓到，表情冰冷。

“嘻嘻……难道给爱人送吃的有错吗？”她脑袋像是得了癫痫一样快速地抽搐了几下。

“你当时为什么要炸掉那些抑制器，你当时差点杀了纳特克斯。”

奈薇微微低下头，表情瞬间阴郁。

“啊咧？”

红月愣了一下，紧接着深深低下头，再次抬起头时，她的脸已经变成了原来那张绝美的面容。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再……再说……那时候我的意识还没有组装完毕……那些东西搞得我很难受……”

她拨弄着一缕秀发，眼神躲闪着说道。

下一刻，她嘴角上扬，阵阵的笑声响起。

“嘛！我这个回答让你满意了吗？”她笑眯眯地看着奈薇，下一刻，她又恢复了原本的楚楚可怜，“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奈薇瞧见对方这模样，淡淡地开口：“纳特克斯没说要鲨了你，所以我不会伤害你，但你要是再挑战我的底线……”

她眼神中放出一道冰冷的杀气，厨刀在一瞬间变成了一个黑色的虚空。

然而在外来者看来，这厨房空无一人，十分正常。

“呵！”红月发出不屑的冷笑，“我的爱人都被你这家伙弄脏了，我看着恶心，只是想毁掉，然后给他弄一个新的容器而已。”

她摊开双手，一脸无辜。

“那可真让你遗憾了”周围环境再度恢复正常，奈薇脸上也露出了不寒而栗的微笑，“他现在离不开我送给他的那你认为肮脏的容器了，又或者，你打算强行分离，难道……你口中的爱，就是这么虚伪和不负责任吗？”

红月不再笑，表情一下子严肃。

“放心吧，我不是你，但他是我喜欢的人，所以……”她舔了舔嘴唇，“我会把你心爱的玩具从你身边夺走哦，亲爱的奈薇。”

不料，奈薇并没有动怒，而是歪过脑袋看着她：“你知道玩具的作用是为了什么吗？”

她竖起一根手指，贴到自己的嘴唇上，笑眯眯回复：“当然是为了让主人不觉得无聊啊，你要明白……这一次我挑选的新玩具比较耐玩……只要能给我带来乐子……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呀……”

奈薇忽然走进红月，双手搂住了她的腰，一边抚摸，一边凑到她耳边低语：

“要是你拿了我的玩具，却让我感觉到了无聊，那你就来当我的新玩具吧。放心吧，直到你让我也感到无聊之前，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红月的脸。

“好棒的感觉……真是让人兴奋……不如就现在，做我的玩具吧……我会让你爱上我的……疯狂地猛烈地，直到你再也离开不了我对你的爱抚，祈求着我，让我爱你爱你再爱你，直到我再度厌倦你，抛弃你。”

“啊！”红月感觉到了什么忽然叫了一声，恼羞成怒地看着奈薇，“你！”

“你别碰我！”红月挣扎开来，怒气腾腾地看着她，“这身体是留给纳特克斯，不是你的！”

“有趣的孩子，娇贵又倔强”奈薇咬了咬嘴唇，挑衅地看着她。

“好了，不闹了，只要你遵守规则，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如果你想伤害纳特克斯的话，那可别怪我了。”

奈薇气质瞬间一冷，冰冷的面容再度出现。

她转身就要走，但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对了，今天是绷带拆除的日子，到你表演了，红——月～”

奈薇对她咬了咬嘴唇，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