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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会客厅里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把嘴巴微微长大，眼珠子也不自觉地瞪大，像是被按下暂停键，全身上下只有脑袋还在运转——
这他娘的......
有点恐怖了吧？
路扬说一开始就想着把饭碗砸了，还说是他们的饭碗？
可问题是，大家就是他们啊。
此时此刻，大家才意识到这个恐怖的现实。
怪不得这几年，用流量小生来拍摄影视剧的环境越来越恶劣，怪不得刚刚路扬有底气说出那样的话，怪不得这家伙根本不在意大家最终会不会和路扬合作。
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老老实实地走上路扬的贼船，要么滚回去继续自己的事业。
当然，第二个选择，就是和路扬开战。
以对方当下的声势来看，开战只有一个下场——
死。
这时候，有人默默想起了刚才那一帮已经离开了会议室的家伙，心里不由得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那帮人的下场，已经不用多说了。
路扬这家伙本就是无差别攻击，大家都已经成为不了朋友了，那还能干嘛？
战场上见呗。
过了好一会，才有人轻声开口，打破了会客厅里漫长的宁静：“路总，你说的是真的？”
路扬只是笑笑：“你觉得呢？”
“为什么？”
“这条路走不下去。”路扬眼帘低垂，“你们按照这个模式拍了那么久的电视剧，也知道外面的评价吧？”
众人沉默。
对视一眼后，又默默点头。
他们当然知道评价，更知道那些偶像艺人和他们背后是在怎么把差评给冲击掉的。
这些年，拍摄出那样的剧，当然不会所有人都是一致好评。
如今这世道，哪怕是在路上走路的时候路过厕所，路人可能都会嫌弃两句“臭不可闻”，更何况是他们那种铺天盖地宣传的电视剧？
只不过，那些所谓的差评，之前都被他们用各种手法而冲击掉了，网上当然会有声音，只不过他们给那些声音装上了消声器。
只听路扬继续开口，又问道：“这些年，那样的评价越来越多了吧？”
“是。”有人不自觉地点头。
“所以如果继续下去呢？”路扬反问：“到时候，光是营销经费，你们都需要花费上不少的资金。”
“而这些声音，总有一天会掩盖不住，到时候的下场会是什么？”
“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所拍摄出的电视剧是一摊垃圾，大家会对影视剧失去信心，哪怕营销得再好，哪怕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作品，看见你们的营销，大家只会觉得恶心，更不可能去亲自去听。”
“如果那一天到来，你们这帮搞影视的，该怎么办？”
路扬的声音震耳欲聋，台下一帮公司老板瞳孔瞪大。
这的确是绕不过去的问题。
虽然前段时间因为路扬打压的缘故，让这个阶段稍稍的加速了一些，但大家已经能够深刻地感觉到力不从心了。
如果有那一天......
影视剧会怎么样？
会烂掉，拍得再好都没有人来看，而随着质量的下降和观众不再买账，最后甚至......
连电视剧这个玩意都会消失。
“所以我就想砸了你们的饭碗。”路扬看着众人笑笑，“我知道，抢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但是没有我，你们到时候都会......”
“蹦——”
他五指抓紧又放开：“爆炸。”
台下无人说话。
又是很长很长的沉默过后，终于有老板看向路扬，问：“那路总，你觉得我们未来的路会怎么走？”
“先前我说的培养，是必须要走的路。”路扬正色道：“第一步，我们需要先挽回观众们对电视剧的印象，让他们知道，哪怕不是路扬拍的电视剧，也会很好看。”
“这太难了......”有人忍不住地摇头。
也有人悄***地看着路扬脸上的表情。
台上的这个年轻人才是他们行动的关键，只要有路扬参与的电视剧一上线，那么大家都会接受不了同期的数据下滑。
而且......
这些年过去，他们有好几家公司，已经不能拍出好的影视剧了。
大家都开始围绕着流量艺人制定了一整条路线，那种有业务能力的家伙，只不过是留了几个物美价廉的家伙下来，其他......
都被优化掉了。
或者人家直接不演了。
“难吗？”路扬双手一摊：“我觉得不难啊。”
众人：“......”
众人：“......”
众人：“......”
有些过分了嗷。
你当然不会觉得难，因为你手上一直都有源源不断的好剧本，还舍得砸钱，喜欢和厉害的导演合作，就连出演的演员，都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
不对。
大家突然发现一个事实。
除了路扬参与的，当下的这一部《狂飙》外，好像路扬之前的两部电视剧，《爱情公寓》和《武林外传》，那两部电视剧所使用的演员好像都是新人，连定点名气都没有的新人。
可效果一样好。
“路总。”有人想到了这一点，声音有些颤抖：“所以你觉得，我们这帮人，能不能先从搞笑类型的电视剧拍起？”
“搞笑类型的电视剧需要好的剧本。”路扬想都没想：“而且......我那两部电视剧虽然都用的是新人，但是你们发现没有？他们的业务能力，恐怕要甩开你们的流量艺人几条街吧？”
众人：“......”
事实的确如此。
大伙还真的反驳不了。
最后路扬只是微笑：“所以啊......大家还是先想想怎么培养自家的人吧，培养人才的同时，再去签下有潜力，又或者是有能力的导演和编剧。”
“以后的影视剧，一定要往质量的方向靠拢吗？”有人突然问。
“这话我不好说。”路扬耸耸肩：“未来的路，谁能看得清楚。”
“所以路总前后矛盾了啊......为什么质量这条路一定能走得出去？”
“因为你们的模式错了。”路扬冷眼看着对方：“我当然知道你们的模式是学习哪的，无非就是泡菜国练习生的那一套，可问题是，泡菜国的剧本和各种东西可没有你们的那么垃圾，他们的明星培养得更好，那些明星的作品也要比你们的东西更好，而你们......只不过是从中选了一条，最能够赚钱，也最省事的路子而已。”
说到这里，路扬轻轻地叹了口气：“其实如果大家要走偶像路线，我也不会拦着，但我从来没说过，偶像路线走不通，所有的一切都在......”
他停了下来。
这些东西，光说出来没有力量，最后他手中的白板里出现了两个字——
质量。
路扬继续说道：“有质量，你们当然可以为所欲为，有质量，这个行业当然不会被淘汰，可你们一直都想着赚钱了，培养出了一个能够火了的明星，然后趁着红利期的几年让他疯狂敛财，利用完就把他抛弃，有意义么？”
“没有！”路扬认真道：“我知道大家可能还不信，不过大家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做过的一档综艺节目。”
“《歌手》？”
“《非诚勿扰》?”
两个回答，路扬都摇头。
最后有人愣了一下：“总不能是《我们种田吧》吧？”
说完。
所有人看着路扬的眼睛。
但这一次，路扬并没有摇头，而是轻轻地点了下自己的头。
“真是《我们种田吧》？”
大家愣了一下。
他们都觉得这节目是路扬用来恶心那几位所谓的流量明星的，后来的收视率之所以回暖，不过是路扬这个人的设计能力足够强而已。
现在从路扬的脸上看......
好像这事儿，还另有乾坤？
路扬耸耸肩，慢悠悠地解释道：“大家应该注意到了前段时间，《我们种田吧》的收视率回暖了吧？”
众人点头。
“原因呢？”路扬把问题抛给众人。
“说黑料吧。”
“塌房和崩人设吧。”
“那个东西......感觉说完就没有了，节目的收视率应该不好维持。”
“.....”
“最后一个老板说得对。”路扬顿了顿：“《我们种田吧》的观看人数，是有过一段时间的回升，但是后来还是会默默地掉下去。”
众人只是听，没有说话。
到了现在，他们还是不太能够明白路扬说出那节目的意思。
只听路扬继续开口：“所以大家现在注意到《我们种田吧》的数据没有？”
“我注意了。”有一个光头矮胖子突然举手：“因为是二十四小时直播的节目，所以平均的观看人数，大概在十万。”
“十万是什么概念，应该不用我说了吧？”路扬笑笑：“十万人都在围着直播间观看，这意味着，参加节目里的那几个家伙，将会有十万个，对他们很熟悉很熟悉的粉丝。”
“粉丝？”
众人心中疑惑。
他们看向路扬，心说这话你信么？
那帮人的黑料都被爆完了，现在还能有粉丝的？就算有粉丝，也要被你折磨到快没有了吧。
“刚刚那位老板。”路扬再次伸手：“你最近一直在关注《我们种田吧》？”
那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挠了挠自己的大光头：“那什么......路总，其中有一个偶像就是我公司的人。”
“看来是之前的朋友。”
光头嘴角抽抽。
真朋友了，古人云不打不相识，他们之前干过仗，现在路扬说他们是朋友，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奇怪的。
“咳咳！”
光头轻咳两声：“继续开口说道：“其实黑料结束的几天后，我已经不太想观察《我们种田吧》的数据了，当时的平均在线人数已经掉到了万人一下，但我后来不太能明白，为什么数据还能回暖的？”
光头摊手，继续道：“明明已经没有黑料来爆了，还是那几个被摄像机拍摄着种地，而且没有了以前偶像的架子，可就是有不少的人愿意看，为什么？”
“这就是我的......”路扬笑了出来：“偶像培养啊。”
嗯？
嗯？
这就是你的偶像培养？
哪家公司培养偶像的手段是通过种地？
什么培养偶像的手段，需要把原来就是顶流的家伙弄得塌房，把黑料一茬又一茬地爆出来，也就是你了吧，估计也只有你才有这个脸说那是你的培养手段了吧？
路扬耸耸肩：“我知道你们不信，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词——
破而后立。
他们原来的人设已经被我扔掉了，原来的黑历史也被放出来了，能够被观众们接受，说明还不够黑，没到偷税漏税又或者同事撩几个小姑娘的那种程度。
而后来，黑料过后，那帮人因为真人秀节目的缘故，会变得更加真实，原来的虚假人设的确是没有了，但他们又有了新的人设，可能是勤劳，可能是爱说真话，也有可能是真的蠢......
别笑，学霸能是人设，为什么傻哔不能是人设？”
众人：“......”
这话，直接得有点让人不好接。
“之所以数据回暖，是因为观众们看到了他们不一样的一面。”路扬耸耸肩：“原来都是光鲜亮丽得不像是普通人的家伙，现在的人物更加立体，大家本来就是普通人，也只有普通人，才更好拉进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而关于《我们种田吧》节目。”路扬露出微笑：“接下来我要做的，是对他们的培养。”
“培养？”
“你们弄练习生的时候可以培养，我为什么不能培养？”路扬耸耸肩：“让他们各自发现并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有综艺感就去往综艺咖的方向发展，歌声好就好好练习唱歌，如果喜欢演戏，那我也可以帮他请老师。”
路扬紧接着解释：“里面，他们所做的一切都需要钱，而到时候学习那些东西，会给他们钱，你可以当做绩效奖励。”
“路总，我还是不太清楚你话里的意思。”
“是啊，路总，我们之前培养练习生的时候，已经培养过他们了啊。”
“真的吗?”路扬眨了眨眼睛，“你觉得你们培养出来的技能，能拿得出手？”
众人：“......”
“试想看。”路扬展开双手：“到时候，那帮家伙，每个人的人设都是真实的，而且掌握了真正能拿得出手的业务能力，等节目一出来，他们会奔向不同的，娱乐圈内的行业，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路扬提示：“一年的节目，他们可是可以涨不少粉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