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幽接到从蒲津城那边传过来的书信时,王曲正好也在场。
“这是什么?”
他好奇的问了一句。
佘幽将信函上面的红封揭开,打开了书信。
她的目光迅速掠过上面的文字,只看了一眼,便将其丢给王曲。
“杨承文和楼征那边开始行动了!”
她浑不在意的随口说道。
王曲看着书信,迟疑道:“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不需要!”佘幽摇头,从他手上抢回了信函。
“杨承文那边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等楼征的亲信看见出逃成功的楼金满毒发身亡,定会一五一十的回禀楼征。”
佘幽的眼底浮现笑意:“他年纪大了,就是再娶七房八个姬妾,也难以再繁衍子嗣。”
“唯一的儿子死了之后,除了发疯以外,他别无选择!”
她的语气蓦地转变得极为冰冷,像是对楼征怀有什么深仇大恨。
王曲猜测,她上辈子兴许在楼征手上吃过暗亏,这会儿才迫不及待的要看对方倒霉。
“蒲津城有你的人?”王曲的目光的落在佘幽抓着的那封信函上面,略有不解。
佘幽从现身于山野开始,就和他来到了潼武,应该没有机会在别处安插人手。
而在此之前,对方的踪迹一直都没有显露。
应该是她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布置好的这一切。
“不是我,是信王!”佘幽收好信函时,听到他疑问,不禁目露回忆。
她的声音似乎和她的记忆一样,飘得很远,“楼征的身边,有信王安插的卧底!”
王曲忽然察觉到她说出这话时,声音有意放大了。
再次看向佘幽,却见她的眼睛正满是笑意的望着门口。
嗒!
门外面忽然传来物件落地的响声,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显然,偷听的人知道自己露馅,已经逃走了。
“有人偷听!”王曲皱眉,抬脚想追出去。
佘幽拉住了他,摇头道:“用不着去追!”
闻言,王曲止住步伐。
望向佘幽,见她脸上露出笑容:“你带回来的那个小美人儿,到底是不是楼征和乌蒙的奸细,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她并不反对王曲凡事留一手,所以故意设局,想试探那个乌蒙国的公主。
从一开始,躲在门后面的人那沉重的呼吸声就瞒不过她。
“那位逃出来的公主足够天真,你的所谓后路才有机会铺成,若是她本就不怀好意,还是尽早除掉为妙!”佘幽笑了笑。
王曲点了点头。
……
夜半之时。
蒲津城内,一小队穿着黑衣的人在巷子里静悄悄的潜行。
这些人步伐轻快,走路以脚尖点地,几乎不会发出声音,城内巡夜的守卫路过之时,都没有发现他们。
杨承文的府邸中,许多人早已睡下,门口守夜的人也都打着哈欠,在寒风中瑟缩着脑袋。
几个黑衣人从墙上跳下来,互视一眼。
“先去找联络人,然后尽快去救少将军!”
其中有个黑衣蒙面的人轻声道。
其余人点了点头,按照书信中的联络方法,找到了他们的同伴——杨承文安排看守地牢的护卫。
在这个护卫领路下,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地牢的入口。
暗道打开,一个个人手皆涌入地牢,只余下几人守在上面,负责放哨。
打晕地牢里的其他守卫后,这些黑衣人找到了楼金满。
此时,这位楼少将军被捆着,靠在墙上酣睡,上面铺了几块破布。
他倒是想要厚重的棉被,但也明白自己乃是阶下囚,生怕暴露了自己的人手,便没有提出这个要求。
“殿下……殿下!”
“醒醒!”
几个黑衣人连续喊了几句,最后终于将睡梦中的楼金满唤醒。
“你们……”楼金满先是受惊,往墙角挪动着后退。
随即,他想起今晚正是自己逃出去的好时机,那个被他收买的护卫也说过,父亲派来接应的人手,会在今夜现身。
“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快给我松绑!”
他脸上的惊惧之色,在刹那间转变为惊喜。
几个黑衣人迅速的用刀刃割断绳索,解救出楼金满。
“快走!”
楼金满早已迫不及待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如今好不容易脱身,自然急着出去。
那些黑衣人互视一眼,点了点头。
转而,几人手脚灵便的往外跑。
楼金满被捆了今天,手脚酸麻、四肢无力。好在有往日的底子在,他能够勉强跟上这些人。
“少将军慢走,恕小人不能远送!”
离开蒲津城之时,先前负责替楼金满与楼这个传递消息的护卫却停下来脚步。
“你私自放走了我,大周朝的皇子绝不会放过你,不如跟本将军前往乌蒙,父亲知道你的功劳,定不会亏待了你!”楼金满回头,望着那个解救了自己的护卫。
若非此人按照他的吩咐,将消息传给了父亲,只怕自个儿就要永远不见天日了。
年轻的护卫摇了摇头,“多谢少将军的好意,请您放心,小人早就有了妥当的安排!”
“可是……”楼金满被拒,不由生出一股倔气。
他还想再劝,但楼征派来接应他的那些人,却急切的催促道:“大周皇子的府邸里面有夜间巡卫,少将军您逃出来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我们快些赶路吧,晚了便要面临蒲津城的追兵了!”
“少将军快走吧!”
几个黑衣人皆是劝说。
听到自己有可能会被追兵抓回去,楼金满心里一惊,再也顾不得别人的死活,一个劲的猛点头:“你们说得对,赶快走!”
他率先骑上早已安排好的马匹,策马赶向乌蒙的方向。
前来接应的黑衣人连忙跟上。
……
几人的身影很快就融入夜色里,直到听不到马蹄声,站在城外的护卫微微一叹,转而,他循着另一个方向,大步行去。
“她的医术也不一般,要不然当初也不可能救活我们。”护卫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转而抱着后脑勺,轻笑道:
“算了!反正这件事过后,我们和她已经两清,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