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起,二人出了密林,各打哨音,不一会儿,二马前来,见了主人,各自相认,耳摩嘶鸣。
林冲骑了自己的雪青马,阿丹骑了自己的赤枣马。
二人唤哨探打听,兄弟们汇聚于燕山南麓,那日只是辽兵冲散而去,并无耗损严重。
林冲与阿丹大喜。
二人正往燕山南麓而来,忽见一将走来,林冲定睛一看,却是小霸王周通,那小霸王周通原来也被冲散,就在附近猫儿坎,约已聚集八百兄弟。
于是,三人携八百兄弟同行,到达燕山南麓时,已近黄昏。
林冲差人清点人数,还有三千人众,几无损耗,只是粮草已失。
那阿丹原是燕北镖局镖头甄猛之爱女,父亲虽死,其幺叔甄勇健在,就住燕山南麓,开了一个燕南山庄,甄勇有万夫不当之勇。阿丹邀请林冲暂住燕南山庄,甄勇知林冲已成为侄女婿,便杀猪宰羊款待林冲与阿丹。
酒过三巡,阿丹邀请幺叔帮助夺回粮草,甄勇欣然答应。
林冲与阿丹酒足饭饱后,率领三千人马,乘着夜色向幽州辽营而来。
子夜时分,三千人马在辽寨附近埋伏。
林冲与阿丹商量合计如何才能夺回粮草,是这样计划的:
林冲与阿丹夜袭辽军后勤指挥部并举火烧敌营帐,周通与甄勇见火起时,便驱兵淹杀夺回粮草。
阿丹夜探辽寨,翻高墙进入寨门边第一道哨楼,用微镖戳开竹窗绵纸:见一淡妆女将,生得阿娜娉婷,美艳非常。阿丹大惊:这不是我的女儿琼英么?
阿丹破窗入内,那女将也不回头:“我在此等候阿娘多时亦。”
阿丹惊问:“琼英,你怎么在辽寨?”
琼英看了看四周:“说来话长,等夺回了粮草我给阿娘细说。”
琼英揭开一张帷布,躺着一位大辽粮草官尸体:“来,阿娘,我们将他藏入地窖。”
藏好了大辽粮草官尸体,阿丹问女儿:“这是?”
琼英急忙按住阿丹的嘴唇:“嘘,辽寨里有我们的内应,这大辽粮草官是内应帮我们处理的。”
阿丹问下一步计划,琼英附耳低语了几句,阿丹点点头:“此计天衣无缝。”
阿丹在哨楼上挥舞雪白丝绸手帕,这是表示控制了哨楼的暗号,林冲见阿丹控制了第一道哨楼,便嘱咐兄弟们一定要守住辽寨第一道寨门,他要进去同阿丹破第二道、第三道,到时候再打暗号。
林冲飞越高墙追上了阿丹与琼英。
林冲正在惊诧琼英的出现,阿丹急忙按住他的嘴唇,低声嘱咐:“嘘,别出声,等夺了粮草后慢慢细说。”
三人进入第二道哨楼,忽见一人,飘飞而至,林冲正要挺镔铁雪花枪,被琼英按住了手臂:“不要冲动,自己人。”林冲惊愕。
那人握住林冲手腕:“你是林将军的公子么?”
林冲细看那人:“正是。”
“我是内应卢生风。”那人自我介绍。
已是二鼓初动,四人联合控制了第二道哨楼,为什么要控制哨楼呢?控制哨楼,一旦辽兵追击,才能全身而退。
四人联合,游刃有余,轻松破了三道哨楼,兄弟们依次控制住了三道哨楼。
在第三道哨楼上,呼延灼突然出现,呼延灼拿出图纸:“大家围过来看一下,马上要过小月门了,过了月门就是大辽后勤大营,这里面住着五千精兵,按计划,你们四个人得分成两个组,林冲与琼英一组,甄丹与卢生风一组,为了抢夺粮草成功,林冲与琼英从辽寨后门撤退吸引敌人追击,甄丹与卢生风从前门撤退吸引一半的敌人。”
林冲与琼英领了任务就到后门去放火,甄丹与卢生风就到前门去放火。
辽兵正在梦乡里,突然有人大喊救火。
为了吸引一部分敌人出去,减轻运粮队的压力,林冲挥舞镔铁雪花枪,琼英挥舞方天画戟,为了不被辽兵冲散,二人背靠背冲杀。
一群辽兵追击过来,林冲与琼英见达到目的,便退出后门,哪知琼英在退出时,不小心让门槛崴了脚,不能行走。
林冲急了,背着琼英就跑,迎面一个骑马的辽将挺枪向林冲刺来,林冲抓住枪柄一拉,那辽将被拉下马来,林冲飞身上了马背,琼英紧紧抱住林冲肩臂,才不至于从马上摔下来。
好在那马是一匹千里马,跑起来快如一阵风,不到半个时辰,便甩脱了追兵。
林冲寻了一个破庙,将琼英放下来,给她检查脚伤。
原来是关节脱臼,琼英痛得香汗淋漓。
林冲摘了一根树枝棍,塞进琼英嘴里:“咬住它,可以忍痛,但不能止痛,我要给你扯脚拉正关节了。”
他脱了她的鞋袜,检查了一下具体伤势程度,按了几下脚背脚掌,问问琼英哪儿痛哪儿不痛,琼英一一细说了。
他庆幸他以前学过医术,接骨斗榫还是没有问题的。
忽然,他猛力一扯她的脚掌,琼英痛得吐了木棍大叫一声,扑上前来就紧紧咬住了他的手腕,他也痛得挥汗如雨。
但他任凭她咬着,慢慢地,她松开了嘴,难为情地望着他。
他忽然想起怀中还有一颗安道师炼制的丹药,便塞进她的嘴里。
她却用纤纤玉指抠出嘴里的丹药,掰成两半,一半送入他口中,一半送入她自己口中。
“你也被我咬伤了,给你一半消消炎吧。”她望着他像一个天真的细娃娃。
“你躺在这儿别动,我去采一些消炎的草药给你敷上。”她发现刚才咬他时还压在他的腿上,立时羞得双颊绯红,急忙想起身。他扶了她一下:“你先别动,刚刚接上了关节,是不能动的,让我慢慢地移出来吧。”
他去找草药去了,这种草药稀缺,他找了几面山。
她在破庙等他回来,可是,她等啊等啊,直到日落西山了还不见回,她仿佛觉得这一天像过了一年,她已等得心急如焚了。
突然,三个搜山的辽兵发现了她,辽兵淫笑着向她扑来,她用手使劲挥舞并叫着他的名字,眼看辽兵就在眼前了,她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随着三声惨叫声,她又睁开了眼睛,看见三个辽兵躺在地上已死了,他回来了,手里拿着枪尖带血的镔铁雪花枪。
他将草药咀嚼了,涂在她的脚背上。
这时,安道师也循声而至,送给她一瓶药丸:“危急时刻吃一颗,可以救你的命,尊敬的梁山水泊第五位压寨夫人,安道师救驾来迟,还是寨主英武,及时救了压寨夫人。”
琼英一头雾水:“您说什么?压寨夫人?我没有听错吧?”
安道师合掌施礼:“你没有听错,天意不可违,这是定数。”
他什么也没有说,从怀中掏出那支茶花色金钗,插入她的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