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那些被慎重对待的军火弹药,这些.珍贵至极的法术秘籍,似乎完全不受重视。
造孽啊!
陈泽没看多少就有些发自肺腑的心疼,心疼明珠暗投,暴殄天物。
不过转念一想,瞅他们打架的风格,多半练不来这些秘籍,拿到手恐怕也是束之高阁。
如此一想,好像确实没什么必要把这些东西看得太重?
但对陈泽而言,却是意义非凡。
他能练!
陈泽觉得自己恐怕是当今世上,惟一能够长远修行的人了!
于是很快,陈泽就地将随文件附录的这些秘本给看了个遍。
文字的表述能力虽然有限,但也让陈泽颇有所获。
更何况还有系统从旁辅助。
【技能推演已开启.】
请神送神、祈雨送咒、驱煞镇土.原来是这样
闾山派虽然归属道教,但实则保留了闽越之地的诸多古巫术传承。
而陈泽双眼亮如远光大灯,细看之下内里有无穷无尽的画面正在演化。
待系统偃旗息鼓,陈泽也搞清楚了这些请神捉鬼法术的实质。
那便是将天地自然的超凡力量拟人化,并加以驱使,或者攀附得道高修,借取力量。
如今天地衰退,修者不存,这些法门似乎都成了一堆废纸。
但其实并非如此。
如果陈泽调转思维,将自己当成那尊被请来的“神”借势,或者将天地当作要降的“鬼”,实则大有可为。
一念起,天边风云色变,有百丈巨人隐隐成型,俯首低头。
隆隆隆隆隆隆!
电闪雷鸣。
然下一秒,巨人消散,天空重新放晴,唯有三朵祥云自陈泽后脑冲出。
一朵祥云一边,将陈泽围住,不断向人体演化,向他的模样变形。
只可惜演变一阵后,这三尊分身依旧失败,破灭。
不过陈泽也不馁,这只是第一次尝试,以后若是炼成了,也许能够大大加快炼化天地元炁的效率,或者用分身当作中转站,过滤旁人元神中的记忆垃圾。
接下来陈泽又照着这些情报文件,再次核对起那名俘虏的口供。
经过确认,陈泽对隐仙会的实力认知再度刷新,同时也意识到他的时间也许不多了。
信手覆灭掉闾山三奶派,隐仙会非但没有罢休,反而愈加积极活动,要对其他势力下手,做一次大清洗。
这态度就好像找错了人,反而更加被激怒一样。
总而言之,无论陈泽想要做什么,他都得抓紧了。
“呜呜呜呜呜呜!”
“唔唔,呃,啊啊啊——”
忽地一阵呜咽声将陈泽从沉思中拽了出来。
这熟悉的动静,不会又是
陈泽回头看去,果不其然,虺正涨红了脸用力拍打地面引起他的注意,同时投来无辜且可怜兮兮的眼神。
她又噎住了。
看着这一幕,陈泽脑中自动回荡起虺先前自信的话语。
“我一点都不傻,其实我聪明得不行。”
一点都不傻都不傻.不傻
陈泽决定在心里将贴在虺身上的标签再改回来。
“无脑吃货”
还是这个标签最适合她。
“唔唔~呜呜呜呜呜呜!”
一个月后。
秦岭周边。
隐仙会总部基地。
员工医院,疗养区,病房内。
“啊,哈——”身着条纹病号服的潘博文捂手打了个哈欠,动作小心翼翼,以免牵扯到右臂的血压仪绑带。
“先不要打哈欠哦,量出来可能会不准。”病床边的男医生文质彬彬,说话轻声细语,让人生不出恶意来。
“没关系啦。”潘博文轻松地笑道,
“我身体倍儿棒,怎么量都没问题。”
男医生礼貌性地笑笑没说话,专心盯着血压仪终端的显示屏。
没一会儿,结果出来,一切正常。
“看吧,我就说。”潘博文开朗笑道,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恢复得不错。”男医生轻柔地收起设备,洋溢着一股显著的母性气质。
“要好好休息哦,不要做剧烈运动,保证睡眠,多喝水”临走前,男医生又专门叮嘱了几句。
“好,好——”潘博文好似小学生拖长了音答应下来。
直到男医生无声地关好房门离开,潘博文脸上的表情仍未松懈,依旧是一副阳光开朗的模样。
病房内有监控。
所以潘博文必须无时无刻演下去。
听起来很折磨人,可对潘博文而言,这反倒是一种享受。
他打小就喜欢装,装得乐意,装着也不累。
收回目光,潘博文从床边拿起一本休闲读物,叠好枕头靠着床头翻阅起来。
他的手指如同上了发条一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自行翻过一页。
哪怕他根本没有看进去半个字。
这是他借机思考的遮掩动作。
明亮的病房、美味营养的三餐、先进的设备、丰富的娱乐资料、无微不至的关怀
如此待遇甚至不需要他承担一分钱。
哪怕身为间谍的潘博文也不得不承认,隐仙会财大气粗,员工福利毫不吝啬,真可谓是理想公司。
如果他当年遇上的是隐仙会,而不是
可没有如果,他既然来了,就是为了完成任务。
哪怕这里的福利待遇再好,只要一想到那个人许诺给他的奖励超凡脱俗真仙授法
他就激动得难以自拔。
是的,潘博文并非什么应届毕业大学生,他的一切身份信息都经过精心伪造。
甚至如果抛开事实不谈,那他的身份文件,就是真的。
而他所谓的“意外卷入”,那场发生在罗布泊的超凡事件也是刻意策划,为的就是让潘博文和隐仙会接触,从而顺理成章混入其中。
当然,单单他这个人混进总部不难,难的是随身带上一些趁手的小玩意儿
所以便有了一个月前在基地门口那场惊心动魄的埋伏,为的就是制造混乱,规避常规安检程序。
这一个月里虽然多有曲折,但最终都被他凭借谋划机智地一一化解,成功在总部基地安顿下来,并且得到了高层的看重和认可。现在想想,那些负责动手的袭击者倒还真不赖,尺度把握得刚刚好,让潘博文顺利应对后续调查,最终洗脱嫌疑。
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潘博文在心中为其鼓掌,这已经是他所能表达最真诚的谢意。
咚。
忽地门外传来响声,潘博文神色微变,下意识地整理起表情。
咚咚咚咚—
“请进!”潘博文再度挂上了热情的笑容。
门阀转动,一个眯眯眼,油头三七分,中等身材的壮年男人推门而入,
“博文啊,怎么样,快能出院了吧?”
“啊医生说快了,过几天就能出院!”潘博文说着将书本甩开,就要从床上站起。
“诶诶诶,别起来,千万别起来。”来者一把将潘博文按了回去,
“不是说了嘛,不要那么较真,我很随便的啦。”
他叫张岳,是潘博文的直属上司,性格就跟自己说的一样,漫不经心,随随便便。
典型的打工人,上班就是为了下班,下班就是为了第二天上班,能混一天是一天,能少一事绝不多一事。
倒是个好糊弄的蠢货,这样正好,天助我也.潘博文心中冷笑,面上的笑容却愈发真切,
“张组长,谢谢您这些天的照顾,真的太谢谢您了!”
“哈哈,都说了别客气,瞧瞧你这小年轻,哈哈哈”
“谢好的,张组长。”潘博文不好意思地挠头应下,
“哦,张组长,我的入职审查也该通过了吧?”
“哈哈哈当然通过了。”张岳笑着递上来一张制式员工卡,两眼眯得只剩细缝,
“给,好好保管,丢了老麻烦了。”
“谢谢张组长!”潘博文满脸激动地接过了员工卡。
过去半个月,在“积极向上,感激涕零”的三好青年潘博文热切要求下,张岳直接在病房内对他进行了各项入职培训和岗位测试分配等流程,目前已然全部完成,成为一名正式员工。
员工卡上标注的信息很简单,只有“D级”和“见习研究员助理”,更多信息都在内部芯片储存。
“以后好好干。”
“有不懂的尽管来找我问,别客气哈。”
张岳移交员工卡后便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完事有些略带惋惜地站了起来作别。
坦白说,过去一个月,仗着给伤员入职培训的由头,张岳相当于放了一个月带薪假期,舒服得很。
“谢谢张组长!”潘博文依旧一副菜鸟模样,嘴笨地回着场面话。
“嗯。”张岳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去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
“差点忘了。”
“潘博文。”张岳一改之前不着调的模样,口气肃穆,
“欢迎你正式成为我们中的一员,现在,你也是知道真相的‘少数人’。”
“这同时意味着你也站在了世界的另一面。”
“我说不出什么恭喜的话,但至少.你还有我们。”
张岳背台词似的说完了这一大串话,而后才松了口气,变回眯眯眼,
“怎么样,感觉是不是有点~哈哈我懂的!我当年听见这段话也跟你一个反应。”
“没办法,这是规定的开场白,每个新人加入我们都得念一遍。”
“啊哈哈哈哈哈.”潘博文和他一起尬笑起来。
笑过之后,张岳拍拍他肩膀便转身离开。
潘博文竖起耳朵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低头盯着崭新到手的员工卡,内心不由窃喜。
嘻嘻总算是有惊无险.也该准备动手了
“哦对了。”张岳的脚步声忽然顿住,取而代之的是他那懒散的嗓音,
“博文啊,你以前都在哪上学来着?”
听清问题的那一瞬间,潘博文的心跳立刻漏跳半拍。
他面色不变,按照自己假身份上面的信息随之作答。
而张岳又接着问出几个问题,潘博文全都回答得相当合理。
“有什么情况吗?张组长?”话毕,潘博文礼貌地询问道。
毕竟张岳问的这些问题,应该早在身份核查时就得到过答案。
“噢,没什么。”张岳的眼睛似乎永远也睁不开,
“就是看你跟额,没什么啦,就随口问问,别在意,好好休息,哈。”
“好的,张组长。”潘博文点头致意。
张岳又看了他一眼,接着转身离去,这回是真走了。
病房外。
张岳砰的一声随意将门关好,同时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
巧合罢了,叫潘博文的人可海了去了。
之所以张岳会对潘博文特别上心,是因为他之前上班摸鱼时在网上浏览过一篇帖子,令他印象深刻。
帖子名为《不存在的同学》,曾在中文互联网掀起轩然大波,被许多好事者称为“潘博文事件”
作者在帖子中声称在2013年4月25日,自己从小认识,最亲密最要好最铁的同学潘博文离奇从世界上消失,一切存在过的痕迹都不复存在,最终只存在于他自己的记忆里。
这篇帖子横空出世时因为其细节丰富,逻辑缜密,一时间引发了网友们的各种阴谋论猜测。
诸如平行时空,身份抹除、记忆碎片、人格分裂,外星人绑架等阴谋论猜测层出不穷。
不过最后因影响过大,帖子的作者站出来解释,这其实就是自己写的一篇小说,纯属虚构。
是啊根本就是篇小说而已
逼乎,分享你刚编的故事嘛。
张岳不再纠结这天马行空的想象,摇了摇头准备去向上级汇报情况。
病房内。
潘博文将棉被盖到肩部,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面部肌肉的颤抖。
张岳看出什么了?
他在怀疑自己?
果然一定是我这个名字引起他的注意!
该死!
我就知道不改名一定会出问题!
潘博文面容平静,可藏在棉被下的手指头却用力攥住被单,以此发泄情绪。
该死该死该死!
老家伙偏不让我改名!
潘博文心中萌发出强烈的杀意。
要不,直接找机会把张岳给弄死?
他连在网上曝光自己秘密的多年发小都能狠心下杀手,再冒充身份发帖辟谣,又遑论一个刚认识的便宜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