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站住!”
“别追我!”
“站住!”
“你们摆出来试吃还耍赖!”
“有你这么试吃的吗??”
“我就吃了一口!”
“一口?!你属蛇的啊一口把整锅都吞了!”
“我不是把锅还你了嘛!”
“别废话!给我留下来结账!”
“再见!”
“再你个头!保安!快把那个女的拦下来!”
陈泽眼观耳闻,很快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是虺又闯祸了,还好不是
这个想法甫一浮现,超市入口寄存柜处,被陈泽放置的符咒即刻发出警示!
有人接近了那格寄存柜!
透过感知,陈泽能察觉到目标只有一人,且正在开启柜门!
陈泽眼神一凝,连忙火急火燎地又往入口处赶。
嗖!
若不是超市人实在太多,陈泽都想直接把这里掀了!
入口处,一个未曾见过的陌生男子正站在寄存柜前,用一根细铁丝捣鼓着那格寄存柜门锁。
咔,柜门自启。
陌生男子眼疾手快,一把将柜子里的包裹拧出,自然而然地背到身上,随后掩好柜门离去。
会是他吗?
陈泽还是没有冒然下手,继而选择跟踪这人。
只见这人兜兜转转,很快在前头的十字路口坐上公交车。
陈泽闲庭信步,足边云雾缭绕,紧紧跟在车后,一丝不快,一丝不慢。
与此同时,他也没有忘掉先前在超市门口的那个陌生女人。
一枚具有简易追踪功能的符咒正锁定住她,已经追到几公里开外。
十站过后,公交车上的男人下了车,来到站台前坐下,似乎还要等着转其他班次的公交车。
二十分钟过去,男人呆坐站台长凳上,一辆辆公交车从他面前飞驰而过,却始终没有坐上任何一辆车。
不太对劲。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陈泽察觉不对,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变故。
回头想想,除了那个陌生女人不能确认外,唯一的意外就是店老板遭遇袭击,要拖入仓库。
时间急迫,陈泽没能来得及审问袭击者。
只是从如此充分的准备上来看,那个袭击者绝对是早有预谋,很有可能是店老板所属势力派来的人。
可按照店老板的交代,他本人是完全不会参与接头的,以往十几年都是如此。
难道说.店老板已经暴露,派来的人是为灭口?
这边陈泽还在开动头脑风暴,那边的陌生男子却是一起身,走了。
他走得很干脆,且没有拿包。
于是包裹又一次被遗留在空处,似乎无人在意。
难道这个人也只是其中一环?
等下会有其他人再来取走?
不,陈泽立刻打住了无谓的推断。
要知道很多事情,弄得越复杂,环节越多,就越容易出意外!
他当机立断,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冲上去控制住了那个陌生男子。
啪!
恶风袭来,陌生男子正欲转头便眼前一黑。
待他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身处边上的绿化带中间,眼前则是一个陌生,陌生不!
这个男人,就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
他必须发自内心臣服,听从这个男人的一切命令,一切要求!
光是这么想想,他都激动得难以自拔!
见陌生男子的表情逐渐狂热,陈泽将刺激他的神识稍微收回一丝,立马开口问道,
“你是谁,你刚刚在干什么?”
“我叫李轩,在送一份包裹。”
“谁让你送的?”
“老板。”
“你老板叫什么,长什么样。”
“老板叫.长得特别漂亮,很有气质,那都叫虎狼之年,我每次看到心里都痒痒不过”
“停。”陈泽及时打断了李轩的心里话。
“是不是她。”陈泽用元炁化作光影,勾勒出先前那个陌生女人的影像。
“就是她!这身段,这味道”
那个长裙女子果然有问题!
啪。
李轩晕倒过去,面上表情愈发微妙,也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而陈泽将李轩拎在手里,庆幸自己先前的保险措施,当即感应起那枚追踪符咒。
无形的反馈自远方传来,陈泽身影一闪,风摇树晃,带着李轩消失在原地。
几分钟后。
大马路上,那颇具气质的陌生女人正走在街上,从容优雅,配上墨镜好似低调出行的大明星。
忽地一只玉器般白皙的手掌出现在她颈后。
砰~
器物相撞的声音凭空响起,随后小半圈模糊的光晕好似肥皂泡一样隔在二者中间。
咦?
陈泽心中疑惑,手上力度不减,向前一探,轻而易举地撞碎这层隔阂。
女人似是察觉到什么,头也不回,大腿一抬就要往前跨出一大步。
胯下裙摆开叉扬起,好似艳丽的蝴蝶展翅。
可陈泽更快,手掌大力一按,元炁急速覆出,将女人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
蝴蝶落网难逃,只能任由陈泽整个抓起,片刻后就消失在原地。
这番手脚说来曲折,实则仅发生在眨眼之间。
边上的路人蓦然回首,只当是自己听错了动静。
先前那家超市,紧锁的仓库内。
陈泽满意地松手放开那名浑身酥软,面色潮红的气质女富婆,已经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富婆的真实身份正是店老板所属势力的上级。
他们接头传递情报的环节谨慎得令人咋舌。
不仅富婆本身又遣了不知内情的下属去取包裹,而且还派人将店老板迷晕控制起来。
拿到包裹,控制住店老板。
这两个条件必须一起达成,她才会出面提走包裹。
控制住店老板是为了搜身和防备暗中可能存在的敌人,只要时限一过,负责控制店老板的人没有传来好消息,那么以防万一,已经拿到手的包裹也会被丢弃或销毁。
刚刚正是这样的情况。陈泽反手将袭击者控制住,富婆那边没有收到消息,也就中止一切行动。
负责运送的那个工具人李轩,则因为没有收到进一步指示,便按照预先约定,丢下包裹走人。
至于店老板为什么不清楚这一点,很简单,因为他本来就没有资格得知。
可怜店老板,在过去十几年间不知被迷晕过多少次,却没有丝毫察觉。
皆因往日对他下手,都是选在电影院或保健中心这类消磨时间的场合,待他享受过程中,迷药一下,身一搜,几分钟后苏醒过来,只当是自己晃了神。
咚,咚,咚!
仓库外传来敲门声,陈泽一感应便知是某无脑吃货。
将她放进来后,见躺了一地的人立时惊呼起来,
“你你你!”
“你玩这么花,男女通吃啊!”
咚!
陈泽狠狠赏了她一个爆栗,疼得她龇牙咧嘴。
“好的不学,学人家吃霸王餐!吃霸王餐就算了.”陈泽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
“我没吃霸王餐!”虺捂着脑袋顶嘴道,
“那叫试吃!不能算赖账!”
“.还跑得这么慢。你也没比别人少条腿啊!”陈泽终于将下半句吐了出来,听得虺一阵傻眼,开始深刻检讨自己。
“我还帮你抓到个人!”只是没一会儿,她又指着倒地不醒的女富婆邀功道。
“怎么样?我说了吧,我可机灵了!”虺得意地叉着小蛮腰,光亮的脑门上隐约能看出四个字“快来夸我”。
“好好好。”陈泽敷衍道,
“你真棒,回头给你朵小红花。”
其实哪怕虺没有在门口发觉这富婆的眼神不对劲,陈泽也能在她靠近寄存柜时察觉到异常。
至于她为什么要靠近寄存柜
陈泽低头打量起手上刚从富婆身上搜出来的一件小玩意儿若有所思。
这原先应是一块小巧精致的锯片,很像等比例缩小的工具模型,却远比玩具要锋锐不知多少倍,此时已经碎作几段。
陈泽在上面发现了纹络的痕迹。
虽然和他所学所用的纹络风格迥异,但就好比泰迪犬和大藏獒,本质都一样,赋予器物神奇功效。
毫无疑问,这是一件法器,刚刚略微阻滞陈泽手掌的便是此物。
虽然效用不大但居然能自动激发,倒不失为一件普通人护身的好宝贝。
至于倒在地上的那富婆,陈泽已经摸了个遍,就比普通人强点,也许练过一些粗浅的法门。
而且这锯片还对木制品有着特殊的感应,类似于磁铁相吸。
也难怪刚刚富婆要亲自从寄存柜前路过,就是为了确认其中是否有“货”。
按照惯例,包裹中除了加密的储存设备外,还要有对应的纸质文件备份,用密文印成,分量不轻。
事实上,这次的接头阵仗如此之大,还不惜粗暴地将店老板迷晕拖走,并非正常情况。
若是往常,富婆甚至不会亲自出马,安排也会有所简化。
之所以这次特殊,是因为富婆收到来自总部的指示,要一举将店老板控制起来,审问后根据实际情况处置。
显然,陈泽前段时间的追查虽然做得小心谨慎,但还是免不了被察觉到蛛丝马迹。
那个神秘的势力总部已经在作出应对,准备对赣省的下属成员来一**清查。
富婆为此准备的应对措施不可谓不严密,环环相扣,若是换个人来多半都很难抓到其马脚,至少没办法面面兼顾。
只可惜她这回遇上的是陈泽,完全不讲道理,一身修为手段称得上是降维打击。
“哼哼哼——”另一边迟迟没有得到后续奖励的虺此时有了小情绪,又开始她惯常的鼓嘴“威胁”。
“你就不想知道他们的总部在哪?”陈泽似笑非笑地望着虺,丝毫不在意她想要咬人的眼神。
“在哪?”虺的包子脸立马消了气。
毕竟她跟着查了这么些天,总归也是有些好奇心。
“秦省。”陈泽似乎在自言自语,
“居然在秦省,还离秦岭不远.”
秦岭,兜兜转转到头来,居然还是逃不脱这个地方。
此前在南华寺,肉身佛所言的龙之九子便在秦岭某地。
季连缘的师父“赤松子”所传炼炁术最重要残片也在秦岭。
现在这个神秘组织的总部居然虽不在秦岭,却也离得不远。
事实上秦岭这个地方,自古以来便在民族文化中意义非凡。
关中宝地,华夏祖脉等等象征数不胜数,不必赘述。
除去地理位置,秦岭还是道家的发祥地之一,同样无须多言,仙闻轶事多如牛毛,流传甚广。
就连陈泽计划过要追查下去的张至顺,也在秦岭附近的万寿八仙宫长期担任过掌门。
这么多线索同时指向秦岭,也许并非偶然。
认真说来,其实陈泽迟早该走一遭秦岭,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脑中虽杂念纷至,陈泽却没有完全走神,因此也注意到了虺脸上的异色。
就好像听到了什么触发关键词,虺似乎又从天然吃货转换成狡黠刁滑的人格。
当然,依据陈泽在精神病院的丰富经验,虺并非真的人格分裂,只是精神状态有所起伏。
“你想起来什么了?”陈泽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结果这回虺倒不像以往一捏就充气,而是眼神低垂沉声道,
“秦岭.我以前在那里藏身的时候,还叫作南山。”
“你以前去过秦岭?”陈泽顺着杆子往上爬,兴致勃勃地追问起来。
虺张了张嘴,欲要开口,然下一瞬,神色又是一变,只顾着捂脑袋喊疼。
“呼”陈泽呼了口气,只好伸手帮虺揉脑袋缓解不适。
“好多.好多,追着我。”虺神情痛苦,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太可怕,可怕.嘶,嘶嘶嘶嘶~~”
“它们想吃了我!”
虺像是崩断的弦惊叫一声,猛地扑进陈泽怀里啜泣起来。
“好好好,好不想说就别说了.”陈泽轻拍虺的背安慰她,同时心里总觉得有些微妙。
我嘛时候跟她这么熟了?
不过话说回来,虺是他一手转生保下来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也算是老父亲了?
不对不对陈泽甩了甩脑袋。
一个孙波就已经够陈泽受的,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再多认一傻姑娘。
这可不能成为惯例。
所幸虺似乎也没有认他这便宜爹的意愿,在怀里抽抽搭搭一会儿后,又开始寻思起晚饭该吃什么。
没心没肺,大且无脑,倒也活得轻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