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打定主意后,陈泽再次拉开特制裤兜要将小方块放回,结果不小心触碰到隔壁的兜布,竟有些发烫。
陈泽拉开对应的裤兜,发现里面装着的正是那几颗疑似种子的小东西。
将小方块塞回去,换成这几颗种子拿在手里。
陈泽翻来覆去地研究,除了微微发热外,炁场感知中这几个小东西的元炁强度也有所上涨。
他想起了自己刚刚在炼化过程中浪费出体外的元炁大雾。
这是受到元炁的滋养所致?
捣鼓了半天也弄不出个所以然来,陈泽最后将所有东西通通收好,又举起手机在这里面咔咔一顿乱拍乱录。
然后纵身一跃跳出容器,陈泽又踏上了坚实的浮雕群。
望了望身边的黑暗,陈泽认准一个方向前进。
他的方向感极好,没多久就走回了那处石屋。
在这里,他先是将那看起来很脆弱的小瓷瓶握在手里,再往怀里揣上一个小一些的空石臼便就此离开。
其实他本来是想把假牛假马也选一尊扛走的,但考虑到这小瓷瓶看着不太禁摔,为了防止手忙脚乱的忙中出错,他还是收敛了一点。
然后陈泽又顺便回到那处竹编管道里,用提前备好的塑料封口袋分别装了一些石桌上和石桌前的灰烬渣滓。
最后循着记忆和元炁火把的指引,陈泽又回到了自己进来时的那处洞道下方。
清点了一下,陈泽这趟下来一共往身上揣了如下物品。
小瓷瓶、小方块、几颗疑似种子、石臼一个、黄纸一叠、两小袋渣滓。
清点完毕,陈泽照例往头顶安上螺旋桨,以稳妥的直升机模式起飞上升。
等踏进洞道他才发现这里已经合拢了不少,不过没关系,凭借令牌一样的那枚鳞片,陈泽轻松开路回到了外界。
叽叽喳喳——
知了知了知了——
嘈杂的声响又回到耳边,让陈泽平白多出一分心安。
那地下太过安静,又大又空。
啪呲。
陈泽前跃一步踩在草皮上,压弯了好几根稍长的杂草。
隆隆隆,隆——
一阵闷响过后,鸟惊兽散,身前的洞道逐步合拢,只余些许泥土翻动的痕迹。
好了陈泽强忍着伸懒腰的冲动,目光炯炯地扫视着密林。
让我看看有没有幸运野猪可以
叮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裤兜里的手机一阵急促振动,铃声突兀响起。
“喂?”陈泽随意地接起了电话。
“陈泽?”欧阳绍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对是我。”陈泽一边讲话一边借着稀薄的月光打量手中瓷瓶。
“你没事吧,打你电话都打不.”
“刚刚没信号,放心吧,一切顺利。”陈泽打断了他的话语。
“那就好。”电话那头的欧阳绍绪顿了顿才接着道,
“我是来通知你,刚刚有人上山去了!”
“什么!”陈泽下意识地握紧小瓷瓶,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怎么回事,你跟我仔细说说。”陈泽骤然提起了戒备心。
“是这样的,刚刚”
密林之中,枝叶层层叠叠,月光透过间隙点缀在地上摇晃的阴影之间。
这点摇晃的光斑几乎就是唯一的自然光源。
嘶~嘶嘶——
一条棕黑斑斓的毒蛇鼓着三角脑袋,猩红蛇信一吐一收,竖瞳阴森。
但下一刻,一道迅速的黑影落在它的颈后,毒蛇扭曲挣扎,辣条似的纠作一团,却难以挣脱夹在七寸处的铁钳分毫。
“嘿嘿.”拿着铁钳的是一个皮肤黢黑的汉子,看着精壮利落,三十上下。
“这下小赚。”他一边提着铁钳一边将毒蛇翻过来仔细打量其身上的菱形方格花纹,
“五步蛇!”
“老李他们在朋友圈收着泡酒呢,一条给两千!”
“张哥.”一声略带颤音的呼唤自张京华身后传来,
“这看着怪吓人的,你要不拿远点?”
说话的是一个年纪略小些的年轻男子,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一身户外打扮,头上都戴着探照灯。
在他身旁还有一人,年纪相仿,打扮也差不多。
此时两人都有些战战兢兢,不太敢上前,只有头前的两道光柱在微微晃动。
“切。”张京华不屑地斜睨了他们一眼,口中毫不客气地嘲笑道,
“瞧你们那烂怂样,胆子这么小还出来赶山?”
“我们是来发财的!”被嘲笑的其中一人有些不忿,当即反驳道,
“不是来送命的!”
“这五步蛇多毒啊,要是给咬到这里可没医院!”
“谁说的。”张京华一边搭话一边紧紧钳住蛇头,把它往一个自制的塑料桶里塞,
“山脚下不就有个医院?”
“那是精神病院!”
“怕什么!”张京华不耐道,“五步蛇嘛,被咬了就多让它咬几口。”
“凑足几百步,几千步,是吧?啊哈哈哈哈.”
张京华抖了个机灵,可身后两人却笑不出来,一直到他把五步蛇塞进塑料桶里再拧好瓶盖才敢靠近。
“得嘞。”张京华一抬手中的塑料桶得意道,
“两千块到手!”
一边说着他还咚咚地敲了两下塑料桶,显然心情大好,毕竟才刚进山没多久就有如此收获。
听到这话旁边两人的表情也有所缓和。
毕竟来之前几人就说好了,他们两个半桶水负责带路,张京华这个特地请来的大佬要是有收获也会分他们一点甜头。
“好了。”张京华嘚瑟完了以后才将塑料桶收起催促道,
“你们说的那熊窝在哪,真没看错?”
“哪能啊!”其中一人立马辩解道,
“老大的一头黑熊!带崽的,还叫呢!”
“带崽的”张京华心中一凛,他知道带崽的野兽最不好对付,
“就凭你们两个,碰见了还跑得了?”
“张哥!”接连被嘲讽,两人面子上都有些挂不住,
“你这话说的!我们好歹也是有家伙的啊!”
“就是就是,跑我们还不会吗?”
一边说着两人微微抬手,手上长条的钢铁凶器在月光下反射出慑人的光泽。
“行了行了。”张京华也取下自己的长枪握在手中,同时将额前探照灯的亮度调高,
“带路吧,都小心点,这不是开玩笑的。”
跟其他两人崭新的气枪比起来,他这条家伙看着就埋汰了许多,不仅颜色斑驳,而且还缠了不少包浆的布条。
但谁也不敢小看它,因为这是一把货真价实的霰弹猎枪。
一边走着张京华一边警觉地注视着四周。
带崽的黑熊,哪怕是张京华这样的偷猎老手都有些发怵。
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年头,一头野生黑熊拆开了卖起码能价值上万。
卖给药厂活取胆汁那都老套了,就深市周边的那些农家乐,有的是大款老板想开荤尝野味。
毕竟物以稀为贵,不说野生熊掌本身就是名贵食材,重点它禁止食用啊!
而人一旦膨胀,就越是喜欢打破规矩来彰显自己的权势。
窸窸窣窣间,几人在茂密的树林里缓缓前行,一边随口闲聊着。
“这可是个好地方啊!”似乎是迟迟没能寻到黑熊踪迹,其中带路的一人又言之凿凿地补充道,
“上次我们来还碰见一只白狐狸,看着老鸡贼了,贼难逮!”
“不过可惜后来.”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
“呵。”张京华依旧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白狐狸?那都是养的北极狐,不要了扔掉的。”
“没有没有。”之前说话那人又解释道,
“这我们还是懂的,那一看就是赤狐,多半是变异的,少见得很。”
“这一只卖给那些育”
话语戛然而止,走在侧面的张京华不禁追问道,
“卖给谁?”
虽然不太爱搭理这两个土炮,但一提到钱他可就来劲了。
“哑巴啦?”张京华皱着眉转头望去,嘴里的粗口却如同噎住般哽在喉头。
因为他看见,原本前面负责带路的两人,现在居然只剩下了一个身影!
“高地平!”张京华猛地提高嗓音喊了一句。
“啊?!”结果还在前面埋头带路的高学成被吓了一跳,差点一蹦三丈高,直接让手上气枪的把柄给戳了一下。
“怎么了.”高学成一边揉着生疼的肋下一边转头问道。
“高地平哪去了!”张京华此时来回转头扫视,却根本看不见高地平的人影。
周围只有浓郁蔽月的树林,连同阴影一起将他们围得密不透风。
一阵阴风刮过,层层叠叠交错在一起的枝叶沙沙作响,不禁让张京华心里多了几分凉意。
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这么不见了?
不止是张京华,回过神来的高学成同样把心提了起来,胸口处扑通扑通像是被攥住似的。
“平子?”
“平子!”
高学成试着呼唤了几声,却始终没有回应。
于是他只好转头看向张京华商量道,
“要不我嘶——”
高学成的瞳孔骤然所指针尖大小,难以自拔地倒吸一口凉气。
在他身侧空空荡荡,哪还有什么人影?
张京华也不见了!
高学成猛地抖了两抖,惊慌失措地疯狂扭头,视野所见却依旧只有一成不变的密林。
“啊—”一声尖叫正要从他的嗓子眼里冲出却被突兀截断。
咻咻咻——
淡淡的幽蓝光华在夜色中格外显眼,如同无数细小扭动的触须般飞速爬到了高学成的身上,像是一层黏胶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等高学成翻出白眼时已经自行漂浮而起,悬在了半空之中。
【经验值 1000】
高学成如同耶稣受难般两手抬起,仿佛被钉在了无形的十字架上。
而在他背后,一直隐蔽身形的陈泽也终于不再遮掩,昂首踏步走出。
只见陈泽抬手一招,半空之中的高学成便调了个方向,面朝陈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直到此时,阉猪般的惨叫声才从他口中喷发出来。
但随着陈泽手指一勾,一团幽蓝便塞进他的嘴里,周围立时重归静谧。
此时看着这人的面容,陈泽原本稍稍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之前他接到欧阳绍绪电话,说是通过巡查的无人机看到有一伙人趁着夜色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上了山。
这让陈泽一下子警觉起来,事到如今经过多次探索,这仙岳山的地位已经在他心中飞速提升,绝不容有失。
于是他按照欧阳绍绪给出的大致方位在天上巡飞一阵便轻松找到目标,又潜伏在附近悄悄观察了他们一阵,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才逐个下手。
结果打一照面陈泽就认了出来,其中两人居然跟他有过一面之缘。
正是当初第一次遭遇小白狐时,尾随跟来的那两个偷猎者。
当时陈泽故弄玄虚把他们吓走,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勇气上山,甚至又搬了外援过来。
思虑之间,陈泽随手一招,将元炁口塞拔出散去。
被憋得满脸通红的高学成根本顾不上惨叫,立马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你是谁!”有相当魔性的声音环绕高学成响起,那是由元炁振动模拟出来的嗓音。
“谁!你是谁!”高学成又起了个激灵,差点没直接尿裤子。
一个头盔似的元炁罩紧紧套在他的脑袋上,完全剥夺了他的视觉。
“我来自银河系之外的M78星云”
陈泽随意找了个身份伪装,开始拷问起高学成,得到的信息跟他猜测的差不多。
这几人都是偷猎老手,这次行动背后并没有其他人指使,纯粹是为了偷猎搞钱。
“Z先生。”讯问完毕,陈泽突然字正腔圆地吐出这么个名字。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高学成神色未变,只是带上了些许疑惑。
看来应该没问题.陈泽摩挲着下巴,又是挥手一招,高学成立马又被堵上了嘴。
“呜呜,呜呜”这次塞得不严,高学成的挣扎呜咽声明晰可闻。
陈泽神色严肃地踏前两步,面前的高学成也跟着靠近了一些。
随后陈泽闭上双眼,伸手一够,用手掌按住了高学成的额头,浓郁的幽蓝之色随之涌出。
与此同时,在高学成的头部周围一圈,有七八根柱子似的尖刺由元炁聚成,狠狠扎向了他的脑袋!
“唔!”
高学成浑身一僵,跟扒电线遭重的猴子一样抻得笔直,嘴角边上有白沫溢出。
而陈泽额头冒汗,看着一副压力极大的模样。
他正在尝试直接入侵此人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