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陈泽略带得意地炫耀道,
“怎么样,我这手艺没比大师傅差多少吧?”
“你瞧瞧刚刚他那崇拜的眼神。”
“噗呲。”陆翎立马就被逗笑了,“你就是欺负人师傅口才没你好。”
“嘴硬。”甜食爱好者陈泽一口一个冰激凌泡芙,“伱看你啃得鼻子上都是油。”
闻言陆翎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专心对付起手中的乳鸽。
她干饭时的专注跟陈泽有的一拼,不玩手机不看剧,专心享用美食。
见状对面的陈泽自感无趣,刀叉一放接着走向后厨,默默在心中挑选着下一个幸运儿。
而留在原位的陆翎却放下乳鸽,低下头对着盘中的倒影盯了一会儿,随手拿起餐巾纸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下擦了擦,然后才满意地继续对付乳鸽。
今晚的陈泽暂时将所有烦心事通通抛之脑后,全身心投入到娱乐放松之中。
“嘿,陈宗师!”
“上哪去了,这美女谁啊?”
“哇,茵茵快过来看,这里有个漂亮姐姐,快过来贴贴!”
“喔!你还吹牛!”
“真的假的啊!刘大少快过来.”
“谷凯平你别光说不练假把式!”
“来给大伙整个活先!”
“谷凯平!”
“谷凯平!”
“谷凯平!”
“噢哟哟哟哟——”
整个晚上,餐厅内时时充满着快活的空气。
陈泽基本想到一出是一出,一会儿跑去跟谷凯平吹牛皮,一会儿挑选幸运厨师出手指点,一会儿表演倒拔流心泡芙塔,一会儿尝试用干锅包菜的底座重新加热半生不熟的西班牙风味海鲜烩饭。
有人认为,时间不过是人的主观幻觉,实际上并不存在这样一个维度。
无论如何,至少今晚在陈泽的感知里过得非常之快。
一眨眼就已经快到零点时分,陈泽已经很久没有在外面待到这么晚。
去洗手间仔细洗了一把脸,陈泽出来后却并没有回到热闹的人群中去,而是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挥退一旁的服务生,就搬着把椅子静静坐在落地窗前。
窗外,明明已经快到凌晨时分,城市夜景的灯火却要比之前更加明亮,更加璀璨。
可惜这里有些高,只能看见底下建筑车流的大概轮廓,不知道是否有人和他一样,正在静静等待新的一年到来。
天边始终阴云密布,却未曾飘落一滴水珠。
也许是为了迎接新年,一连几日的连绵阴云在今早便止住了雨滴,但却并没有就此散去,而是留在原位积成了灰白色的浓厚云墙,看上去沉甸甸的,有股铅一样的质感,仿佛随时都会坠落。
靠背椅上,陈泽没个正形地瘫在椅背上,静静体会着这为数不多的仪式感。
结果零点没等到,倒是等到了一小盘香草冰淇淋球配覆盆子糖浆红丝绒雪顶蛋糕卷,看起来颇为精致,卖相非常讲究。
“给你。”陆翎简直就是谷凯平的反面,能少说话绝不多嘴。
“哪来的好东西。”陈泽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
“吃剩下的。”
“额”
还没等陈泽吃上两口,耳边又响起了一声娇喝,
“嘚!”
“大叔你吃独食!居然不知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小孩子不要吃太多甜食。”陈泽一本正经地回绝了兰诗雅,“这份责任还是让大人来承担吧。”
这份甜品不仅颜值高,而且搭配相当精妙,口感丰富层次鲜明,最重要的是它担得起华国人对甜品的最高评价——
不太甜!
趁着冰激凌还没化掉,陈泽准备速战速决。
然而才刚将脑袋重新埋下,身前的阴影就又浓郁了一分。
“陈宗师!”有些醉醺醺的谷凯平反而嘴皮子没那么碎,“你啥时候,嗝—才算是真正的深市第一啊?”
“我不知道啊,你说呢?”
“那也得”谷凯平摇摇晃晃地拍着胸脯大声答道,“先过我这关!先过我这关!”
“听听到没.哎哟!”
陈泽正欲起身却见一双手已经伸过来搀住了谷凯平。
“深市第一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哦。”
刘俊杰笑眯眯地把谷凯平的一只手扶到自己肩上,
“南拳以两广和闽省为中心,大半拳种的宗家都在弗山,后来又全都迁来了深市。”
“所以要想在深市夺魁,那基本等于把整个南方武术界通通打服。”
“要到点了。”陈泽突然出声,同时把吃干抹净的盘子放到一边去,转而抬起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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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就此到来,可周围反倒有些静悄悄的。
要是有点爆竹烟花就好了
正想着,前方天边浓重的晚云里就爆出一阵闪光,接着便是声声钝响传出。
毕毕剥剥,连绵不断。
“哇!快看,有东西飞起来了!”兰诗雅忽然惊叫起来。
只见前方夜色中有一点豆大的火星正在急速升空,而后就在和餐厅几乎平行的高度轰然炸裂,绽放成一朵绚烂的礼花。
而一马当先的礼花就像是一支穿云箭,随后立马有更多的烟花自不同方位的地面升腾而起。
离得远的只能看到点稀微的灯火光,离得近些的反倒有些晃眼,甚至还闻得见幽微的火药香。
咻~咻——砰!噗,啪,啪啪——
红黄蓝紫绿,一时间连昏暗的餐厅内也被映得流光溢彩。
在这难得的热闹当口,陈泽却忍不住悄悄抬眼扫过身边。
此时无人言语,只有一张张被明亮焰火照成各种颜色的专注脸庞。
不知不觉,自己身边居然已经聚起了这么多人
这样的情景不禁让陈泽多了些懒散和舒适,似乎连压在身上的种种疑虑也都被这祝福的空气一扫而空。
新的一年,也该有点新的期望吧.陈泽默默在心里想着。
只是这精彩纷呈的焰火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两分钟就已经销声匿迹。
“怎么不接着放了?”早已将脑袋探到落地窗前的兰诗雅好奇问道。
“被巡逻禁炮的抓住了呗。”刘俊杰骚包地举起高脚杯一饮而尽,“本来就偷偷放的。”
“啊~~”兰诗雅垂头丧气地从窗边走了回来,“大叔,你想啥呢?”
她伸出手在陈泽面前挥了挥。
“呵呵呵”陈泽笑着把她的手挡了下来,“你猜啊。”
说罢陈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再从身边的小桌上端起杯不知谁放的饮料一饮而尽。
两天之后,家中。
“嗯,嗯,哦,对,没错,是这样的”
此时陈泽正以葛大爷的姿势瘫在沙发上和凌思枫通着电话,一边还在单手rua动日益珠圆玉润的小白狐。
感受着略微吃重的大腿,再看看越来越朝着横向发展的小白狐,陈泽不禁想起了邻居家养的那条柯基。
活像一个会叫会走路的小煤气罐。
这样可不行.陈泽抄起新买的小飞盘随手朝阳台一扔。
啪嗒。
飞盘落地,而赖在陈泽大腿上的小白狐却毫无动静。
“快去捡回来”陈泽压低声线指了指阳台后又立马对着手机解释道,
“哦没有没有,我刚刚在别人说话,你继续,我听着呢,嗯.”
而小白狐居然极其人性化地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踱去阳台,而后叼起飞盘路过陈泽,一甩脑袋丢进了垃圾桶里。
陈泽:“?”
小白狐有气无力地嘤了一声,似乎是在抗议陈泽用这种低级趣味来训练它。
正好这时电话讲到了要紧处,陈泽也没空再理会小白狐,直到许久之后通话才被挂断。
“嘤,嘤嘤嘤嘤~”
此时一见陈泽得了闲,小白狐钻进怀里一通撒娇,大尾巴就跟鸡毛掸子似的在陈泽身上扫来扫去。
只不过这鸡毛掸子显然有些掉毛。
无奈,陈泽只好从屁股底下拿出电视遥控器朝空中抛起。
结果一道略显臃肿的白影立马腾空跃起快准狠地叼住了遥控器。
这玩意儿显然比飞盘好使多了。
叼着遥控器落地后小白狐立马就将其摆正对准电视机,然后伸出一只爪子使劲捣鼓,半天无果后才用求助的眼神望向了陈泽。
“唉。”陈泽拿过遥控器帮小白狐打开电视顺便调到了纪录片《地球脉动》开始播放。
“嘤!”
小白狐欢呼一声扯过陈泽的外套堆成一团垫在身下,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
再这样下去要变成肥仔狐了
陈泽无奈地进屋接着进行游戏直播。
总觉得是自己这个主人带了个不好的头.陈泽心里腹诽起来。
傍晚,准备齐整后的陈泽最后看了一眼趴在电视机前的小白狐,砰的一声出了家门。
感觉有个看家的待着也不是坏事
出了门后,陈泽直接一路快车来到了盘古生物产业园区附近。
照着路牌和地图,陈泽把车停到了某条路边,却并没有下车。
才停下没多久,副驾驶车门就咣的一声被打开,接着一道曼妙的身影便闪身而入,然后急急地关上了门。
“没关好,再用点力。”陈泽提醒道。
“抱歉。”凌思枫重新使劲合拢了车门。
“没事,不用太紧张。”陈泽宽慰了一句便重新启动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