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中医养生馆内,陈泽正在被胡明峻百般揉捏,酸爽不已。
“背弯起来,对,用力。”胡明峻说着手掌一按,“有没有感觉。”
“疼。”陈泽回道。
“这样呢。”胡明峻又将陈泽的胳膊提了起来。
“没感觉。”
“那没多大毛病。”胡明峻将陈泽摆了回去,用食指和拇指分别按住瘀青周围,开始迅速而短促地颤动起来。
这是推拿手法中的“颤”,可以有效舒筋通络,活血化瘀。
“那锤头怕不是纸糊的。”胡明峻打趣道,“跟我磕到桌角差不多。”
“那是我卸力卸得好。”陈泽打了个哈哈,其实他心里清楚,这多亏了金刚长寿功的疗伤神效。
按摩进行了许久,直到陈泽快要昏昏欲睡时,胡明峻一拍他的脑袋道,
“好了,去泡个药浴吧。”
“我一把老骨头了,干不动重活,你跟他去吧。”胡明峻说着唤来一名中年男子,似乎是他的徒弟。
于是陈泽跟着这位名叫刘铁的大叔来到了药浴房,看着他一边拿着张单子,一边往一个大桶里不断添加各式药材。
有麻黄、桂枝、细辛、羌活、独活、苍术、樟脑、丹参、杜仲、附子等,都具有行气活血、开发腠理、清热解毒、利水消肿、活血化瘀等等功效。
只不过看上去有点像调制卤汤,让陈泽有些遐想连连。
浴桶由松木制成,古色古香,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让人自然放松下来。
再冲上热水,药材的香气混杂着松香被猛地沁了出来,和渺渺升起的水雾一同充斥起整个房间。
“陈先生,可以进去了。”刘铁放下添水的小桶,已经满头大汗。
看来这确实是个体力活。
“叫我小陈就行了。”陈泽点了点头把浴袍一脱直接跨了进去。
水温被调得十分适宜,刚一入水,一道暖流霎时间传遍全身,陈泽忽然想起了肩上的伤口不好沾水。
“刘叔,有防水的贴布吗?我肩上有道伤口。”
刘铁闻言愣了愣:“哪呢,我没看到呀。”
四周弥漫着氤氲的水汽,让人看不分明,陈泽仔细扫视起肩头才发现血痂不知何时已经脱落,只余一道淡粉色的痕迹。
这就愈合了?昨天受的伤今天就好了?
陈泽用手一摩挲,只余丝丝酥痒还停留在伤疤上,便专心享受起药浴。
泡完了药浴,陈泽换上自己的衣服,又回到了楼下的沙发茶几处,一边闭目养神一边陪着胡明峻唠嗑。
经过推拿和药浴的陈泽只觉浑身上下都为之一轻,肩背上的那块瘀青也几乎不再有疼痛传来。
整个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沁人心脾的茶水自壶嘴一泻而下,倾入茶杯之中被夹到了陈泽面前。
“有时候,我也挺羡慕你们这些练武的啊。”
陈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胡叔此话怎讲?”
“上好的碧螺春,不错吧?”胡明峻却先是炫耀似地问了句。
“好香。”陈泽细细品味起来。
“那可不,哈哈哈哈...”胡明峻笑了一阵才接上了刚刚的话,“你们这些练武的都把我们这些郎中当块宝。”
“其实见多了,我倒后悔当初没有去习武,只是为时已晚啊......”
陈泽有些奇了,“胡叔,您就别跟我卖关子了。”
“呵呵,其实只是我的一点猜测而已。”胡明峻笑了笑,显出了原本不甚明显的皱纹。
“只是在看过你的金刚长寿功以后,我才有了些杂七杂八的心思。”
“我就在想,养生养生,养到头来还是免不了年老体衰,气虚血亏,倒是你们这些练武的,一个个都龙精虎猛,气血充盈。”
“您的意思是,真要养生还得靠练武?”陈泽试探着问道。
“我现在也迷糊了。”胡明峻仰头望着天花板,眼神开始游离起来,
“我跟练武的打了一辈子交道了,没见过几个好下场的,要么一身旧伤难愈,要么内伤发热,更多的是两兼有之。”
“到了我这把年纪,已经没几个老家伙还在的了。”
眼见胡明峻越说越唏嘘,陈泽忙转移起话题:“胡叔,不说这些,我最近练金刚长寿功有些新的感悟,咱爷俩一起练练?”
“好!”胡明峻眼睛一亮,和陈泽来到了后院里。
而随着陈泽一遍金刚功打下来,胡明峻迅速化成了石雕。
“胡叔?嘿!”陈泽对他挥了挥手。
“你你你你你你小子...”胡明峻有些埋怨,“你小子居然还藏私,亏我老胡还跟你推心置腹。”
“冤枉啊胡叔,咱爷俩谁跟谁啊!”陈泽开始叫起冤来。
“我不是说了嘛胡叔?我是这两天才有的新感悟,这不赶紧过来跟您探讨探讨吗?”
“少废话,快点再打一遍给我看!”胡明峻催促起来。
于是陈泽一连打了三遍金刚功,直到再也打不下去了才停下。
“快快快!接着打!”胡明峻又将陈泽推了回去。
“胡叔,我打不下去了啊...”陈泽无奈道。
“打不下去了?怎么会,你不是才打了三遍吗?”胡明峻诧异道。
“我早上起床还打了好几遍呢胡叔。”陈泽解释道。
“那也不到十遍吧!”胡明峻的表情越来越夸张,“你这样就打不下去了?”
“怎么了胡叔,有什么问题吗?”陈泽见他这副模样也有些慌了。
就好像去找老中医把脉,结果刚刚还谈笑风生的老中医一抄起你的手,把手指一搭上,笑容就开始逐渐消失。
怪吓人的。
“当然有问题了!”胡明峻一把掀起陈泽的上衣,只见其皮肤有些微微发红,仔细看的话还有丝丝缕缕的水汽腾起。
再一搭陈泽的肩颈,脉象强劲有力,大起大落。
单论脉象,庸俗之辈恐怕会误诊为“洪脉”,即内热盛脉道扩张,脉形宽大,因热盛邪灼,气盛血涌,使脉有大起大落,主热证,常见于邪热亢盛之证。
但胡明峻知道,这绝不是病脉,其脉象有增无减,节律均匀,一波更比一波强盛,没有丝毫后力不济的表现,反而有如汪洋大海源源不断。
在陈泽疑惑的表情下,胡明峻终于缓缓开口解释起来,
“昔年我随张道长求学时,道长曾言,如若有人连练数遍自行停下,并出现此种脉象,那才算是真正练成了金刚功!”
“哦?”陈泽听着不像是坏话,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难道张道长您练起来就没有这种效果吗?”
“算是摸到门槛吧。”胡明峻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我一般连续练习十遍以上才能有一丝这种感觉。”
“十遍!”陈泽有些惊讶。
“是啊,光是练这十遍我就累得不行,哪还撑得到自行停下?”
“胡叔,那到底为何会自行停下呢?”陈泽追问道。
“很简单的道理,就跟药食进补一样。”胡明峻用自己最熟悉的领域举了个例子,“简单喝点汤汤水水,只要不喝到撑破肚皮都没事。”
“而换成十全大补汤,连喝上几碗不得补得内生虚火,脾胃两虚,肝气郁结啊?”
“懂了。”陈泽点了点头,“您是说练到我这种程度,才算是真正发挥了金刚功的强身炼体之效。”
“小年轻脑瓜子就是机灵。”胡明峻笑着把陈泽挤到了一边去。
“来来来,快指点指点我老头子。”
说着胡明峻就在陈泽的指点下开始练习起八部金刚功。
这一练就练到了中午时分,胡明峻特地留他吃了一顿药膳,让陈泽大开眼界。
等告别了过度热情的胡明峻后已是下午时分,陈泽决定直接去云霄武术馆练练功什么的。
他现在的精力非常充沛,完全不需要午睡,直接跨上单车,朝着武馆的方向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