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渣滓重新收起装好,陈泽一鼓作气又研究起那几颗疑似种子或是卵的小东西。
这些东西通体黑不隆咚,几乎没有任何明显的特征。
一共四颗,极其坚固,火烧水淹刀切都毫发无伤。
只在陈泽灌注元炁时有微乎其微的反应,在炁场感知中稍稍活跃。
这更加坚定了陈泽认为这玩意儿有生命的判断。
但他并没有找到“激活”或者“唤醒”的方法,所以也不能下定论,毕竟元炁并不一定等同于生命。
于是他将其中一颗埋进花盆里放到阳台上,权当种花准备每日亲自施肥浇水试试。
剩下三颗则锁进小铁盒里贴身携带。
本来他是想都种进花盆里试试,但不知为何,一想到这玩意多半是活的,他就总是不太放心让它们脱离自己的视线。
“没事别去碰它。”陈泽顺**代起陆翎,又在阳台上围了一圈铁丝藩篱以防小白狐乱闯乱碰。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陈泽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
再然后便剩下小方块、小瓷瓶、一叠黄纸和那个粗糙的石臼。
首先小方块不仅最为关键,而且本身并没有什么标志性特征,看不出该往哪个领域咨询,所以陈泽暂且将其收起贴身保管。
那叠黄纸也是如此,被小心收了起来。
至于那小瓷瓶和石臼,陈泽继续老办法,拍下细节之后在各大平台广撒网,私信给各大相关领域的科普博主请求鉴定。
考虑到上次狐主任的穿山甲鉴定意见准得出奇,陈泽把那几颗疑似种子的照片也发给各大博主。
虽然不抱多大希望,但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些杂物的处理就这么暂告段落,主要现在的可知信息还是太少,陈泽正筹划着下一次探索行动就听房间里传来一声兴奋的呼喊。
“快来看看!我好像能动了!”
听到这没头没尾的话陈泽rua过一把小白狐便进到了卧室里。
只见陆翎盘膝端坐在床铺上,面朝门口急急招手道,
“快来帮我看看!”
她勤奋得有些令人咂舌,几乎一有空就在努力实修。
“什么能动了?”陈泽微笑着靠近,一边打量一边问道。
“炁感!”陆翎斩钉截铁道,“好像吹风一样的感觉。”
“这么快?”陈泽也有些吃惊。
虽然走的是以武入道的路子,但陆翎可没办法用外挂加点,只能老老实实地先从炼化先天元精开始修起。
当然,日常的双修也算是在走捷径。
本来前些天听说她已经能感受到炁的存在就已经出乎陈泽意料了,结果现在又听她说能够撼动炁感。
要知道左云芬可是修了一辈子,直到晚年得陈泽点拨才能触碰到炁感。
如此一对比,陆翎那恐怖的天赋便一目了然。
不过既然想起了左云芬
陈泽一边坐上床铺一边脱口而出问道:“对了,左云芬那边怎么样?”
“黎叔的事你说了没有?”
“说了。”陆翎一本正经道,“上次左前辈正好提到这事,我就按你教的那样说。”
“结果嘞?”陈泽伸手按在陆翎背上,幽蓝元炁正欲喷薄而出却发现背上的衣服有些碍事。
“那时候离得远,我没看清左前辈的表情。”陆翎的语气越发微妙起来,
“不过左前辈手上原本拿着一串佛珠,结果一听我说的话.”
“然后呢,她说什么了?”陈泽倍感好奇,顺手帮陆翎把上衣给扒了。
“她什么都没说,但是手上佛珠忽然就散了,掉得满地板都是!”
“哈哈哈哈哈哈.”两人异口同声大笑起来,好一阵子才停下来。
“看来这回我黎叔真的要老树开花了,夕阳红啊夕阳红”
陈泽一边感慨着一边伸手抚上面前艺术品般光滑无暇的后背,幽蓝元炁随之发出,贴身缠裹上优美的曲线,让这一幕宛如名画。
“收心。”陈泽点了一句。
陆翎闻言掐好手势,闭上双目默默收敛心神。
陈泽也闭眼集中精神,慢慢地,通过延伸相连的元炁,他逐渐在陆翎体内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烛火。
先天一炁是人之本源,所以元炁人人都有。
但要想被本人所感知,就需要能调动的元炁达到一定强度,才能引动炁感。
此时在陆翎体内,部分元炁聚于丹田炁穴处,便如风中烛火般飘摇不定。
似乎有无形之力在扒拉它,让本就不稳定的小火苗眼看着就要溃散。
陈泽明白,这是陆翎在试图移动它。
瞧着这艰难的一幕,陈泽不禁想要帮上一把。
于是陈泽霍然睁眼,双瞳染上幽蓝,更加蓬勃的元炁就要接踵而至。
“嘶~”突然一阵刺痛自腹部传来,陈泽冷不丁倒吸一口凉气。
想要在不干扰陆翎的情况下用元炁辅助,这意味着事倍功半,如此调用元炁有些刺激到了陈泽的暗伤处。
自从迈入超凡以来,陈泽就没受过隔夜伤,下意识就把暗伤给忽略掉了。
不过问题不大,陈泽习惯之后略作调整便无大碍,继续输出元炁帮助陆翎掌控炁感。
毕竟陆翎才入门,所以这次尝试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便偃旗息鼓。
“恭喜恭喜。”陈泽轻轻鼓掌肯定道,
“是炁感没错,进步很快。”
而得了夸奖的陆翎似乎并没有多开心,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盯着陈泽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脸上有东西?”陈泽被看得有些懵。
“你受伤了?”陆翎好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没有啊。”陈泽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那伱刚刚吸气干什么。”
“这你都听得见?”陈泽惊了,按理说陆翎刚刚应该无暇他顾。
陆翎不答,只是静静和他对视,眼神似乎在说“你还没回答我呢”。
“这不是让你给迷的嘛,哈哈.”陈泽一把将她扑倒试图蒙混过关。
两人倾倒一边,陆翎翻身而上,一手按住陈泽肩膀,另一手则抚至他的小腹之上,并悄然下移
然后她就突然使力下压,竟精准地按在脐下炁穴要紧处,疼得陈泽好一阵龇牙咧嘴。
“你还说没受伤!”陆翎猛然坐直,拉开陈泽的上衣就要一探究竟。
显然,陈泽的反应肯定不正常。
这让陈泽好一阵解释,才总算是把陆翎安抚下来。
“你怎么知道是这里?”话毕陈泽将她搂在怀里好奇问道。
“脐下一寸三分之处,庶一片灵光炯炯直达其所”
陆翎背板似的念出好一大段丹经之语,
“你能受的伤肯定不一般,丹田炁穴的作用还是你告诉我的,你给忘了?”
“举一反三,聪明!”陈泽这下算是服气了,没想到陆翎还有学霸潜质。
可正说着话陈泽却突然发现怀里没了动静,低头一看才正好对上陆翎水汪汪的目光。
“怎么了~”陈泽竖起上半身靠墙坐好,伸手要去抹,
“说得好好的怎么还哭鼻子。”
陈泽一直认为在陆翎字典里就没有哭这个字眼。
不料陆翎反手一挡,眼中秋水打了几转,终究还是没有流出来。
“我不想拖你后腿。”
“我要帮上你的忙。”
陆翎忽然无比认真地开口道。
几乎是一瞬间,她的眼中就褪去所有柔弱,只剩下无比的坚毅。
陈泽怔怔和她对视了一会儿,轻声说道,
“好,我等你。”
无须多言,两人心意相通,都知道彼此在想些什么。
作为老天追着灌饭吃的主儿,陆翎从小到大都是一帆风顺,可自从跟了陈泽以后,却似乎总是被帮衬的一方。
一向要强的她恐怕早就在心里暗暗较劲,跟自己过不去。
她决不允许自己只是做个花瓶摆设,心安理得地躲在爱人羽翼下享受岁月静好。
就如昨晚的一夜未眠,她恨不得能立马赶过去查看情况,但理性告诉她那样只会徒增陈泽的负担。
这也是她为什么天天这么勤奋努力,试图追赶的理由。
虽然平时没说,但其实在她心里早已积蓄压抑了许久,只是缺乏一个释放出来的契机。
“没事的,不要心急.我相信你”
陆翎睡着了一样蜷缩在陈泽怀里,而陈泽则跟哄小孩一样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墙上空调呼呼的猛吹着冷风,相互依偎着的两人身上却越来越热。
他们就这样什么事情也不做,却又好像胜过了千言万语。
“什么!开典当行的?”
陈泽大着嗓门确认了一句,结果却只得到一阵信号不佳的沙沙声回应。
于是他只好先挂断电话,准备专心做完手头的事情再打回去。
放回手机,陈泽深吸一口气,身上幽蓝泛起,随后不要钱似的涌出大片大片的网纱状元炁。
天上晴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
周围则郁郁葱葱,树木高大挺拔,一片鸟语花香之景。
这是深市的名山七娘山里的某处陡峭悬崖边上。
不远处还插着斑驳掉漆的旧立牌,上面写着“请勿靠近,后果自负”,还附有传神的小人图。
啪嗒。
一只途经此处被吸引过来的花蝴蝶一触及元炁网纱便如被烘干过的丝绸一样,皱巴巴地缩成一团落在地上。
陈泽皱了皱眉,看着身下草地延伸出去的一圈枯黄。
已经有过数次经验,又经过系统辅助丹法的推演完善,陈泽正在尝试走出一条独特的路。
那便是掠夺天地元炁为己用。
不过从目前的尝试看来,显然还差了些火候。
被掳走元炁的就只有身边花草树木以及路过被吸引来的倒霉飞虫。
都是生物所承载的元炁。
虽然这样吸回来的元炁同样是陈泽的形状,可以炼入先天一炁本源之中。
可一来量太少,效率不够高;二来这样做总是让陈泽心中有些后怕。
总觉得这样修着修着,指不定哪天就变成屠尽天下的大魔头什么的。
哪怕不提道德负担,往远处说,这样做容易引人注目,到时候举世皆敌,只怕是会举步维艰。
而且这种修法无异于竭泽而渔。
地球生态圈就这么一个,大肆进行生物灭绝要是引发什么生态灾难,报应还会落到自己头上。
于是摇了摇头,陈泽守心静神,继续尝试直接凭空掠夺天地元炁。
不过这回环绕身边的幽蓝网纱少了许多,倒是脚下的土地染上了不少色泽。
因为他干脆用折中的方法,掠夺泥土地里承载的元炁。
这也是陈泽为什么特地跑到七娘山过来的缘故。
自那天从仙岳山回来起,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陈泽专门选择名山大川练习掠夺元炁,虽然连炁局都没找到,但这种山清水秀的地方,环境里的元炁浓度确实会高上一些。
没回仙岳山则是因为那里的元炁浓度过高,条件太好,毕竟陈泽没道理一辈子绑在那座山上修炼。
元炁流转之间,来来往往,丹田炁海处得到特别的滋养。
这点暗伤并不严重,光是每天的日常修炼时就在悄无声息地自愈着,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经验值 200】
【经验值 300】
一直到天色渐晚,日薄西山,陈泽才慢悠悠地走出山里,给欧阳绍绪回去了电话。
“喂,欧阳啊,现在信号好了。”
“那个开典当行的是吧?你跟他说一下,最好就明天”
电话里,他们谈论的正是欧阳绍绪为修真研讨会新物色的那位年轻人。
陈泽兴致勃勃地将面试时间定了下来,自然是要亲自去见见。
他兴奋的原因不是因为首次作为老大招人进来,而是这个年轻人的身份让他感兴趣。
听说是深市一家知名大典当行的少爷,子承父业。
这简直是正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陈泽正到处找文物专家想要鉴定一下自己从仙岳山里带出来的杂物。
这位既然家里是开典当行的,那想必应该认识不少鉴定专家。
于是敲定时间,陈泽趁着夜色又去天上飞了两圈过把瘾便早早回家做准备。
翌日,午后时分。
看了眼在卧室内专心实修的陆翎,陈泽放轻脚步,顺路rua过一把小白狐便拎上那个脑袋大小的石臼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