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陆的十字军不断膨胀着,又一场盛大的远征将要开始,但是在圣地,发生了一场影响深远的剧变。
在获得了意大利诸邦的海军帮助之后,戈弗雷扫荡了巴勒斯坦沿岸的尹教港口,成功把这片对他的国家来说极为关键的地区控制在了手中。
这对十字军国家来说意义是无比重大的,现如今可以说整个近东沿岸的港口都被控制在了基督徒手中,原本对基督徒海路威胁甚大的法蒂玛海军也因为失去了这些行动基地而被迫减少行动,海路更加畅通了。
现在沿海城镇基本都被屠杀了一遍,接着东方基督徒和公教徒纷纷入驻这些城镇,耶路撒冷想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他们必须保证沿海城镇居民的忠诚,而没有什么比移除异教徒换上自己人更能保证忠诚了。
但相较于这些城镇,移民的基督徒数量终究还是太少,但耶路撒冷的贵族们也不担心,他们知道在欧洲一支庞大的十字军正在酝酿之中,等那十几万人到了,这些城镇也可以填满了。
意大利诸邦在围攻沿海城镇的战斗中出力颇多,正是因为他们断绝了这些港口城镇的海上补给,耶路撒冷的军队才得以顺利拿下城市。
这些意大利商业共和国的卖力程度是仅次于十字军的,因为他们从中获取的利益也是最多的,东地中海的商路现在被他们控制了,这其中可以赚取的资金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但就在这一片形式向好的时候,噩耗也很快传来,那就是圣墓守护者戈弗雷重病。
长期的征伐和身上的压力严重损害了戈弗雷的健康,可以说到扫荡巴勒斯坦海岸的时候已经是强撑着一口气,待到完成对沿海诸城的攻击之后,这口气也泄了下来,因此他就病倒了。
病倒的戈弗雷被迅速送到了耶路撒冷,由于获得了充分的休息,戈弗雷的精神好了不少,但总体来说依然很难看,不过奄奄一息的戈弗雷还不忘处理政务。
可惜的是即便有着十字军从各处收罗的医生,戈弗雷的症状依然在不断加剧,让人们越来越担忧,许多人都不断祷告,希望这位圣墓守护者能够活下来。
戈弗雷的重病也让一些人跃跃欲试,如今的耶路撒冷主教戴姆伯特借着戈弗雷重病的契机,开始扩张自己的权力,这惹得了许多人的强烈不满,但碍于国王尚在重病和其作为教宗使者的身份,因此大家对此也都无可奈何。
而由于戈弗雷一直都病着,渐渐的,耶路撒冷的局势越来越诡异,诡异之处就是现在的平静,而在平静之后,那到来的往往是暴风雨。
“要我说,我们干脆直接弄死戴姆伯特那老混蛋,把罪名往那些异教徒刺客身上一推,这样不就得了。反正那么多人讨厌他,估计这家伙死了人们都得大声叫好,然后往他的尸体上吐唾沫呢。”
在罗斯聚居区内的宅邸里面,沃洛里达毫不犹豫的建议道,话语里面满是对戴姆伯特的不满。
所谓的罗斯聚居区,其实是戈弗雷的对罗斯帮助的报酬,不过这个区域实际上只有三条小街,但考虑到移居圣地的罗斯人并不多,而且这未来主要是为了接待罗斯朝圣者,这也完全够用了。
而罗斯人的速度很快,在圣地的军事行动告一段落之后,他们就对这片划分给他们的区域开始了改造,原来那些低矮的房屋都被推倒,接着罗斯人建起来了更符合欧洲人观念的建筑。
而这两位罗斯十字军领袖直接就把此地当做是他们活动的基地,也就只有在这个地方,他们才能找到一些家乡的气息了,装饰和家具都很有罗斯的风格。
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正是这片聚居区的贵族宅邸里面,这些宅邸的未来规划是用来接待罗斯的朝圣贵族,而现在整个圣地最贵的就是这两位留里克王子了。
“沃洛里达,别喝酒之后就说胡话。”瓦西里科没多说什么,只是让沃洛里达闭嘴,“你真应该注意你这张嘴,担心什么时候就祸从口出。”
“怎么?我不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嘛,这就祸从口出了,而且瓦西里科,你别一天到晚就像是久经事故一样装成熟,你小子比我还小呢。还有你忘了我们是亲人吗?对你我还不能说了。”
“这种事情,最好日常就要开始培养,不然等到你醒悟过来的,那往往就怎么后悔也没有用处。”
瓦西里科深深感慨道,这是他在南方那么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正是这让他在东帝国工作那段时间里面没有被卷入任何**里面——不过更主要的还是瓦西里科喜欢沉默,根本不想多说话。
“至于戴姆伯特……这家伙的野心很大,若是戈弗雷身体好起来了的话,那么他肯定会是第一个被收拾的人,其他人也会落井下石,眼下圣地的势力错综复杂,没人会喜欢一个打算独掌大权的家伙。”
瓦西里科冷冷的评价到,在他看来戴姆伯特就是在找死,早晚都会被收拾的。
“但眼下戈弗雷的情况不好说啊,不然耶路撒冷的局势也不会那么波云诡异……瓦西里科,你说等他要是真的——我们到时候站在谁那边?”
“我们肯定不能让公教掌握耶路撒冷,这对所有人都非常不利,就算不论那贪婪的戴姆伯特,我无法想象一群野心勃勃的教士掌握耶路撒冷会怎么样,现在好不容易达成的平衡也会被破坏。”
瓦西里科的意思很明显,若是需要,他们是绝不会站在公教那边的,若是耶路撒冷真的变成了一个神权国家,这对他们实在是过于不利。
正当两人就圣地的未来而交谈时,突然房门被敲响,这让他们立即停止了交谈,看向房门,这个点会是什么人前来拜访他们呢?
“沃洛里达大人,瓦西里科大人,这里有两位坚持要见里面。”
维涅格的声音传来,他的语气里在暗示什么,里面两人也心领神会。
“进来吧。”
随着房门打开,两个全身都包裹在黑袍里面的人立即闪了进来,而维涅格则在鞠躬之后退了出去,这位看来很清楚接下来是自己不应该听到的事情。
一直到这个时候,两人在意识到闪进来的两个黑衣人是谁。
“华纳大人?还有彼得大人?你们怎么会这个点来这里?”
进来的两人不是别人,一位是戈弗雷的亲信骑士华纳,而另一位是圣教军的首领、战争修士彼得,都是在耶路撒冷位高权重的人物。
这两个人在这样一个黑夜到来,无论他们到底是为何而来,光是这样的行为都非常可疑了。
瓦西里科没有像他哥那么疑惑,与此相反,他反而作出一副“靴子终于落地”的姿态,对那两个揭下兜帽的人说道,这两个人这种时候来找他,瓦西里科下意识的就知道他们是为何而来了。
“是的,戈弗雷大人已经逝世了。”
华纳没有多犹豫,直接说出了那可以让整个耶路撒冷都震动的消息。
“消息露出去了吗?”
瓦西里科继续问道,这对接下来他判断应该怎么做至关重要。
“没有,但隐藏不了多久,戴姆伯特很快就会收到消息的,沃洛里达大人,瓦西里科大人,我们需要你们两人的力量!我们需要现在耶路撒冷内一切可用的兵力!”
华纳很干脆的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这也没有多少需要隐藏的,瓦西里科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他们是为何而来,那还是直接一些比较好。
华纳手中的兵力虽然也不少,但是和戴姆伯特一比算不上什么优势,而且还缺乏足够有威望的人站台,而眼前这两位罗斯十字军的领袖显然足够了。
“等等,你们要政变?”沃洛里达总算是发应过来当前的局势了,“你们想干什么?去杀掉戴姆伯特?”
“杀掉戴姆伯特,也不是不可以,这个人的存在就是在破坏耶路撒冷的团结,我很希望这个人去死。”
战争修士冷冷说道,语气里面满是对戴姆伯特的杀意,他不喜欢那个贪婪无度的家伙很久了,他的存在就是在破坏大家的事业,“我们只需解释这一切都是意外而来,攘外会可以证明一切都是异教徒的刺客所为。”
“杀不杀这个家伙是次要了,那么说说你们的计划吧,华纳大人,你们需要我们做什么?”
瓦西里科没有直接答应,但是他既然都这样说,那么潜台词自然也是答应,接下来需要讨论的就是计划细节。
华纳内心的石头终于落下,他想起戈弗雷大人在死前说罗斯人可以信任,他还曾经怀疑过这话,而现在罗斯人的表现也的确正如他所说的。
戈弗雷这样判断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圣地的诸多势力里面,也就罗斯人的态度最为单纯,他们只是需要十字军诸国作为其商品中转场而已,对东方的领土没有需求。
对他们来说,公教的上位是不可能接受的,因为比起教会,世俗统治者显然更容易和罗斯达成共识。
“首先是控制住大卫塔,接着是军营……”
华纳介绍起他们的计划,这计划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关键点在于大卫塔,只要控制住了此地,就可以说控制了耶路撒冷。
但关键是要控制住这里,这可以说是最难的地方,此地现在正被戴姆伯特的比萨军士所控制——这是耶路撒冷主教最近上下活动的最大产物,不过也是因为这个行为,导致他变得众失之的了。
“也就是说,我们得和基督徒作战。”
沃洛里达不情愿的说道,他来圣地可不是为了这个。
“只要我们速度够快,就可以尽量不流血,甚至可以一个伤亡都没有。”彼得接着沃洛里达的话续道,“戴姆伯特的人还没有收到戈弗雷大人去世的消息,所以我们只要动作足够快,那些家伙反应不过来的。”
“那还说什么呢?就让我们开工吧。”瓦西里科给这番对话下了定义,“我们会去召集手下的亲兵,华纳还有彼得大人,另外的事情都交给你们了。”
众人立即匆匆忙忙的行动起来,罗斯亲兵们很快就被召集起来,他们也没有问现在要去做的任务是什么,他们也不需要问,对这些人来说听从命令就是一切。
在黑夜之中,众多士兵高举着火把冲向大卫塔,甲胃的银光在火把之下闪烁,军队行动的动静惊到了不少平民,但是大多数人看到这一幕之后就立即把门窗关严实,大半夜军队在街上行动,这意味着要发生什么了。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那拱卫耶路撒冷的堡垒面前,让众人窃喜的是,守卫的比萨军士都非常松懈,甚至那么大动静这些人都还在打瞌睡。
所以瓦西里科的队伍径直就冲入了大卫塔之内,他们迅速把那些睡眼朦胧的比萨军士控制住,期间非常顺利的没有产生伤亡,接着踢开了驻军指挥官的房间。
“华纳?你这是?”
那位刚刚在身边女人帮助下套好锁子甲的比萨指挥官惊诧的说道,他刚刚听到那些嘈杂声起床,接着催促找来的妓女赶紧帮他换上甲胃。
“耶路撒冷现在进入紧急状态,大卫塔必须被国王的士兵控制,所以桑尼,你是要我押你去地牢还是把你打一顿之后再多地牢。”
华纳的语气很建议,而在也让对面明白他没有什么机会了。
“好吧好吧,把我送下去吧,单人间记得给我弄起,还有把这婊子也送来,该死的,你们可真能坏我好事。”
比萨人也明白现在的情况了,他本来就是个佣兵头子,忠诚也就这样,所以他十分光棍的要求囚禁待遇,反正最后无论谁赢他们也会出来的。
而华纳也点头答应了,说实话,这让他很是松了一口气,而接下来涌上他心头的是喜悦,总算是胜利了——虽然是暂时的。
不过这位比萨队长没有想到,本来他以为自己得在地牢待上很久,结果很快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