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拉格,这名字来自罗斯季斯拉夫的恶趣味,大家虽然对这个名字摸不着头脑,但这毕竟是王公的命令,大家也只能接受。
而随着这座监狱的各种流言,渐渐的,“把你送去古拉格抗木头”,已经变成了莫斯科乃至东北罗斯居民的一句骂人俚语。
这座监狱则更像是一座要塞,整个要塞都是由砖瓦制成,可以同时容纳三百名囚犯,但总是塞了更多的人。
典狱长自然就是“血手”格瓦兰,他以铁血手腕管理着此地的人渣,而他更不会让这些人天天都在牢房里面待着,每天他都会狱卒押送以五十人为一队的囚犯去古拉格对面的森林砍木头扛木头。
这些木头接下来会被送到莫斯科,成为那座城市生长的材料,而所得的资金机会用来改善监狱问题。
至于监狱问题是什么,那当然是加强狱卒防护水平和战斗力,不断增强对囚犯的威慑,维护监狱安全。
而古拉格的狱卒也不是弱者,他们是格瓦兰通过自己的威望召集,以退伍老兵和雇佣兵组成,这些人个个手上都沾满鲜血,再凶恶的犯人在他们面前都得乖乖服从。
平日里狱卒们都穿着黑锁甲,拿着连枷,让人望而生畏。
不过也是因此,很多人怀疑罗斯季斯拉夫让格瓦兰去当典狱长并搞这样一群人,多半是为了日后做什么时候的时候好出动……但流言也终究是流言,没有根据的事情。
古拉格的条件很不好,每个牢房都挤了过多的人,大家都只能睡在地上,在这样的大牢房里面什么都可能发生,什么样的罪恶都是常态,比如食物被抢走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还有捅菊花什么的。
每周这里都得产生几具尸体,而狱卒们只是清理了尸体就离开了,对于发生了什么根本不关心,反正这些家伙都是人渣,都死算了。
随着释放的囚犯把监狱的消息散出,各种恐怖故事也多了起来,比如有人说格瓦兰还剥人皮,还专门有个房间放这些东西,于是格瓦兰的形象越发妖魔化。
格瓦兰倒是不在乎,反正他的名声已经稀烂,这些人爱怎么编怎么编,随他们去吧。
在这个监狱里面想要过好点,那就只能给格瓦兰送钱,分到一个人少的牢房甚至是单人牢房。
而想要早点离开,那就只有一个选择,去充当一位古拉格狱卒,而且这个狱卒还不是说当就可以当,还得经过严厉的考验,弄不好会死的。
但是通过后他们就可以穿上重甲,吃肉喝酒,每天都有战备训练,日子好不快活。狱卒一共只有一百人,但哪怕是这个日常超编的监狱里所有人暴动起来都无法和他们对抗。
在许多人看来,古拉格就是罗斯季斯拉夫豢养野兽的地方,那些仇视格瓦兰的人本来以为亲兵队长的离职意味着他彻底失去权力,但怎么都没想到罗斯季斯拉夫让这个人去培养野兽,管理野兽。
古拉格狱卒离开他们的要塞只有一次,那次是紧急调动他们去击败罗斯托夫作乱的匪帮,结果狱卒们以一般的三倍速度到达地区,接着高效击败了匪帮,恢复了当地平稳。
但问题在于这些家伙一路上制造了不少化为灰尽的村庄,事后王公询问他们为何如此,一个“疑似接纳叛匪”就把王公的口给堵住了,按照这个标志大部分东北罗斯村庄都可以杀,也没人实践过,但是真要把它扯出来,好吧,还真可以这样扯。
这也让格瓦兰的对手们意识到,这家伙随时都可以杀到莫斯科把他们都抓起来,他们还连一点反应都反应不过来,这让他们对于格瓦兰越发畏惧,同时对多姆纳尔也不怎么发难了。
而现在,在古拉格监狱的大操场上,囚犯在狱卒的监督下把一根根木头扛上车去。
至于古拉格的典狱长则在要塞的高塔里面,这里被称为卢比扬卡塔,这个名字也是王公指定的。
格瓦兰在此的原因很简单,他在和他的女婿,多姆纳尔·彭斯谈话。
盖尔人一脸沮丧的坐在他那“恶名昭彰”的岳父面前,口中说着他遇到的麻烦。
“……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那些亲随这次居然公然提出要从亲兵队里面分离出来,成为和我们并列的存在。”
这是很难见到的景象,平日里多姆纳尔都是一幅自信满满的样子,这样的景象可不多见。
一直以来,虽然说亲兵亲随被视为两个单位,但是在法理上,亲随一直都是亲兵队的组成部分,现在亲随们想要在法理上推翻这一事实,这是亲兵无法接受的。
格瓦兰站在他做下的女婿面前,看着多姆纳尔那副委屈的样子,脸上的不屑越来越严重,你小子怎么连这样的事情都应付不了?
而多姆纳尔的委屈也很正常,他不是格瓦兰,他的身份和经历注定了他很难驾驭亲兵队,平时维持好日常事务已经是手忙脚乱。
盖尔人平时的自己压力很大,他生怕没有接好岳父的班,生怕王公对他领地的亲兵队有什么不满。
也是因此亲随们才抓住这个机会发难,他们也不想和亲兵混在一起,因为若是一直和在亲兵队的法理之下,那么一些提升他们就得在亲兵之后,这是他们不能容忍的。
而当年他们容忍的原因是他们认为亲兵队的老头子们肯定不会给下面的人提升空间,未来早晚都是他们的,但是没想到格瓦兰转手就把工作丢给他的女婿,随着他女婿的提升,一批年轻人也随之上位。
为此他们把声势搞得极为浩大,还拉上了弩手这样的王公亲卫同时参加。
这个事情让多姆纳尔感觉有些不行了,亲兵亲随都在对他施压,而王公态度暧昧不清,这真的让他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于是就来找他的岳父。
“别像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你是个男人!”
格瓦兰抓起女婿的两只手臂,不断地摇晃,还给了多姆纳尔一巴掌,接着开始学起委屈的样子说道,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问题难道是这样可以解决的吗?”
由于格瓦兰那夸张滑稽的表演,多姆纳尔不由得笑了起来,而这一笑气氛也终于为之一顿,多姆纳尔也没有那么紧张。
“那些小子看我们亲兵这三年来年领导团队的更迭,认为已经无法完全取代我们,这样作为亲兵队的下属,他们在一些事情上一直都得低于我们,所以他们打算另起炉灶。”
格瓦兰虽然已经“退休”,但是对莫斯科形式依然洞若观火,一眼就看出来了亲随们的核心目的。
“王公的意见在于关键,你不要去管其他人怎么想,反正你必须站稳态度,坚决反对亲随分离,先把亲兵队团结到自己身边,保证自己的力量充足,接着去团结常备军,他这些家伙肯定不想又多几个独立单位和他们抢职位的。”
格瓦兰的眼光和手段的确毒辣,区区几句话,都打在了亲随们的关键点上,并且给出了解决方案。
“总得来说,这都是小事,别表现得那么慌张,像个男人一样!而且这次斗争只是一个开始,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还有你要注意一点,这些事情都只是和平时期的斗争罢了,在王公那里是不重要的,唯一重要的是战场上的表现,这决定着王公对我们的评判,而在机会很快就会来。”
“您……”
听到格瓦兰这样说,多姆纳尔下意识说道,如今这位狱卒长可是在暗示罗斯政局啊。
“别吃惊,而且你小子肯定也发现了,最近南方的异动越来越多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战争是早晚的,这种氛围我太熟悉了。总之你继续努力,不要忘了本职工作,战争要来就让他来,我们就是以战争为生的。”
格瓦兰其实是强行撇开了话题,有些时候他不像是,自己这女婿可是个大嘴巴,他现在身份敏感,不适合在这些事情上发言。
“我明白了。”
多姆纳尔说道,他明白岳父的意思,同时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那么苦了,而是恢复了原来的信心,找到了方向就是不一样了。
不过接着他就有些失落,格瓦兰一眼就看出来了问题核心,而他却没有,这怎么不能让他丧气。
而女婿的情绪变化都被格瓦兰看着眼里,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女婿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抚慰的微笑。
“慢慢来,不要急,你还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情,多来几次就习惯了,宰过几年,你就会像是我一样一眼就看出问题关键,身处局外之后更是可是对一切了如指掌。”
格瓦兰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他得继续他们工作了,而在走出塔楼的时候他还说了一句。
“什么时候带我的孙子来看看我?”
听到这话的多姆纳尔一愣,接着也笑了起来。
“恩,我下次就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