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底比斯 第78章 骨头作坊

在从沙漠城镇返回底比斯之后，立刻就安排人手在全埃及境内普及推广开了杜羽所撰写的那本小册子，曼菲士不但让印刷所将那个册子进行了批量印刷，与此同时还下达了命令，要求埃及境内的各个城镇都必须得组织当地群众对这本小册子上面的内容进行系统性的学习，并且在日常生活中落实到位。

为了能够让民众们更好地响应自己的号召，曼菲士自己，肯定是会照着小册子上面的事项去做，以此预防各式各样的疾病的。

在下令推广这个小册子的时候，还派遣了人手去往下埃及，曼菲士已经开始着手要弄清楚自己的姐姐爱西丝究竟在下埃及拥有怎样的掌控力了。

“想当初刚刚从被眼镜蛇咬伤的昏睡中苏醒过来，我就立刻开诚布公地和她谈过了。但是很明显，姐姐她并没有因为我的坦诚，而选择放弃迫害杜羽。”

“沙漠城镇的那个刺客，虽然不能够被切实的证据证明与姐姐有关系，但是，我相信，只要杜羽一直好好地活在我身边，那么姐姐她，就一天不可能彻底停手。”

在带着杜羽回归底比斯的当天，见到了从自己的宫殿中匆匆忙忙地跑出来，迎接他的归来的爱西丝，曼菲士在接受了她的热情拥抱的同时，更注意到她对杜羽的平安归来，究竟感到多么的愤恨与不甘。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的姐姐，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我绝对不会想要对她动手。但是，杜羽的存在从来就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感情问题，所以，哪怕单纯只是为了整个埃及的未来发展考虑，我也只能够在她们两个人当中选择杜羽。”

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保住杜羽，但是曼菲士却还没有心狠手辣到，在自己的姐姐并没有做出什么叛国举动的情况下，毫不留情地将她从这个世界上铲除掉。

并不打算夺取爱西丝的性命，而仅仅只是打算在未来的日子里慢慢把她给架空，曼菲士相信，只要自己能够让爱西丝在下埃及的势力彻底瓦解，那么，在埃及境内没有什么人愿意听命于她，并且为她做事的情况下，无论她有多么地憎恨杜羽，她都完全没办法把杜羽怎么样。

“我并不想把姐姐给软禁起来，但是，假如在我把整个下埃及全部都纳入掌中之后，姐姐她依旧不依不饶、不知悔改，那么，我不介意让她一辈子都不能够走出自己所居住的宫殿，从而再也接触不到生活在那座宫殿外面的杜羽。”

为了防止埃及出现内部动乱，与此同时也不想现在就和自己的姐姐彻底撕破脸，曼菲士完全没有对爱西丝提起过沙漠城镇里的那个刺客，而只是悄悄地在暗地里着手展开行动。

只想用这种和平演变的方式，彻底解决埃及内部的内乱根源，曼菲士就这么在这天刚刚处理过公事之后，迎来了和伊姆霍德布一起前来拜见他的杜羽。

“任由天花疫情爆发地区的人民自生自灭，随后在幸存下来的人走出城镇之后，一把火把这个城镇彻底烧毁，这种防止天花向其他地区传播开去的方法，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心中怀揣着这样的想法，随后在结束了这天上午的数学课授课之后，立刻前去拜见了宰相伊姆霍德布。杜羽就这么在中午时分，来到了曼菲士的宫殿里。

“你说，并不仅仅只是刚刚才出现在了那个沙漠城镇中的、被你称之为霍乱的疾病，困扰着我们许多个国家，且到目前为止，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办法进行治疗的天花，你也可以想出办法来对付它，是吗？”

自己本人虽然没有感染过天花病毒，但是却在很小的时候，就从自己父亲的口中得知了天花，曼菲士知道，这种疾病自从它出现那天开始，就始终没能够迫使医生们，研究出治疗它的有效方法。

亲眼见过那些患上了天花，随后又幸存下来的患者，曼菲士在得知杜羽居然有办法抵抗这种让人束手无策的疾病的时候，当即便控制不住地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种疾病无论是我还是我家乡的人，都是没有办法把它给治好的，但是，虽然无法制造出治疗这种疾病的特效药，我却知道，究竟怎么样才能够预防没有感染过天花的人患上天花。”

在中国古代，面对着这种无论男女老幼都会感染的疾病，中医们正是因为发现了曾经感染过天花的人，将会对这种病原体产生终身的免疫力，所以才会选择了人痘接种法这种方式，来预防天花。

接种人痘预防天花的这种医疗方法，以中国作为发源地，不断地在整片欧亚大陆上进行扩散，并随后传播到了欧洲。而也正是在英吉利海峡那边的英国，人痘接种法被改良成了牛痘接种法，随后再一次传回了中国本土。

于是乎，在清朝的时候，被民众们所认可的人痘接种法，才会被牛痘接种法所取代。

“人痘接种法虽然能够让接种的人拥有针对天花病毒的终身免疫力，但是，使用这种方法却不能够保证进行接种的人不会因为种苗的毒性太大而直接发病死去。所以，相比起用人痘作为种苗，我自然只会选择安全系数比人痘要高得多的牛痘来进行接种。”

“只不过当然，接种牛痘并不能够让人拥有针对天花的终身免疫力。所以，假如想要尽可能确保一个人终身都不会感染天花，那么，每个人都必须得接种三次牛痘，并且两次接种的间隔时间，达到三到六年才可以。”

光听杜羽进行文字叙述，实在是搞不清楚什么人痘、牛痘的，曼菲士很快就让伊姆霍德布撰写了布告，并让其委派下面的人进行全国范围内的张贴，以便在整个埃及寻找感染了牛痘的牛以及人。

“只要找到感染了牛痘的牛和感染了牛痘的人，就可以保证天花不会在埃及大爆发了吗？”

“是的，这一点还请你相信我。”

虽然自己也不是不可以每天都和乌纳斯一起，出去寻找感染牛痘的牛，但是杜羽却还有其他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完成。于是，在走出曼菲士的宫殿之后，杜羽就这么去往了宫殿群外面的“工业园区”。

“杜羽小姐！”今天上午的时候才刚刚上完数学课，下课之后返回国立冶金工坊的谢吉，正在利用工友们午休的时间，毫无保留地向他们传授数学知识。

在工友提问的时候，会耐心地回答对方的问题，与此同时，更会在平日里遇到工作难题的时候，运用学到的数学知识来解决这些问题，谢吉就这么在看到和乌纳斯一起来到工业园区的杜羽之后，两眼放光地迎了上去。

“您今天到这个地方来，是不是又萌生了什么奇思妙想，所以想要带领工坊区域的这些匠人们，做出些新东西来？”

“是啊，就是这样。我现在，正好要到骨制品加工作坊去。”

相比起国立冶金工坊，以及制作石器和陶器的作坊，杜羽这一次去往的，是专门收集动物的骨头，随后把它们加工成各式各样的工具的骨制品作坊。

“我听宰相大人说，皇宫里面所使用的针，全部都是这个作坊的工匠使用鱼刺或者动物的细骨头加工出来的，所以现在，因为我本人需要大量的针，因此我到这个地方来了。”

生活在六十年代就已经消灭了天花的新中国，杜羽的出生时间，是晚于在全国范围内接种牛痘预防天花的这个时期的。

云南和西藏作为中国最后出现天花患者的地区，是在八十年代，中央下令取消全国范围内的牛痘接种之后，依旧还在进行本地区牛痘接种的省份与自治区。

只不过，就算出生在这两个地区的许许多多八零后，依旧进行了牛痘接种，但是杜羽，她却是出生在这两个地区也取消了牛痘接种之后，所以根本就没有打过牛痘接种疫苗，故而完全不拥有对天花的免疫力的。

“找来注射器，往接种对象的胳膊上扎一针，随后就算大功告成了，这种简单的好事当然是别想了。我想要在埃及境内普及牛痘接种，最先需要做的就是制作分叉针。”

虽然确实可以选择用小刀在胳膊上划一个小小的十字，随后把种苗滴到这个伤口上，杜羽却没有办法，在现如今这个种苗异常缺乏的年代，如此铺张浪费地使用种苗。

“假如使用这种方式，那么绝大部分的种苗都遗留在了接种者的表皮上，等于是完全浪费了，所以分叉针什么的，就是非常必要的了。”

无论是使用小刀，还是使用分叉针，杜羽都不可能在接种的时候，弄出一个多么深的伤口来。她所追求的效果，其实更加类似于自己身上被蚊子叮了个包，随后自己用手对这个包进行抓挠所得到的那种效果。

“表皮出现轻微破损，破损处微微泛红泛肿，出血量也只有米粒大的那么一点点，这样的破损程度就算是合格了。而假如说在第一次进行接种之后失败了，那么，在进行第二次尝试的时候，我不介意把这个伤口再弄得稍微严重那么一些，以此保证种苗能够确实地进入我的身体里。”

“杜羽小姐，按照您的意思，您是想要让我们为您制作特殊规格的针，是吗？”在听过杜羽的话后，立刻毕恭毕敬地走上了前来，作坊负责人随后便详细询问起了，杜羽所需要的究竟是一种什么规格的针。

“我们平时缝缝补补的时候，所使用的针不是只有一个尖尖的头吗？我现在所需要的，是类似于叉子一样的、拥有两个头的针。”

生怕自己说不清楚，于是随手找了根木棍来，在地面上的泥土上画了个示意图，杜羽所画出来的这个分叉针，头部看上去其实更像一个小小的字母“Y”。

用小刀刮出微微破损的十字形伤口，随后在表皮破损处滴上种苗，这种方法绝对赶不上分叉针对种苗的高利用率。

如同一个小小的叉子的分叉针，只需要接触到种苗，就会自动利用液体的表面张力，把种苗挂在针的那两个小小的尖端之间。作为一个小小的液滴，被夹在了分叉针的两个尖端之间，这样的分量，是刚刚好能够进行一次接种的。

而只要拥有了这样的分叉针，那么杜羽只需要拿着它，在自己胳膊上的同一个位置戳刺个十来下，那么，在表皮不过微微破损的情况下，种苗自然能够伴随着戳刺的这个举动，自动进入到她的胳膊里。

“我所需要的这种有两个头的针，顶端的部分并不需要多么尖锐，钝一点也没关系。”毕竟，我又不是想要搞手指尖端的血检，所以没必要搞得那么痛，出那么多的血。

“你们现在先按照我的口头描述以及我刚刚画的这个示意图，做一个样品出来，等我见到成品并且确认这个规格合格之后，我接下来就需要你们进行大批量制造了。”

由于杜羽所要求的这种针，甚至于都不需要在上面打穿线用的孔，于是，平日里所制造的针全部都是缝衣针的骨制品作坊，很快就按照杜羽的要求，分不同的工匠，做出了好几个不同的样品。

在拿到这几根不同的分叉针之后，立刻就找来了干净水，杜羽随后便把它们的尖端浸没在了液体当中，以此确认它们在被从液体当中取出来后，尖端上是否会残留着足够大的小水滴。

把不达标的那几根分叉针直接驳斥了回去，杜羽随后便在彻底清理过剩下的几根针之后，直接把它们拿起来，在自己的胳膊上戳了戳。

“你这是做什么？”自打回归保护杜羽的岗位之后，每次杜羽外出，都寸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旁，乌纳斯一看杜羽拿着分叉针往自己的胳膊上面戳，当即便伸出手来加以阻止，并且还气急败坏地有些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