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倾城劫 第四十八章悲情姐妹～（1）

“是——，孟天德，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就是怨你和恨你，但你不知道的却是……”慕容云慧停下了手来，“这么多年来我更怨和更恨的那个人，却不是你孟天德而是我慕容云慧自己！我怨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相信你，我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君萱她才刚出生没有多久，她在我怀里躺着的时候还那么小那么软糯，她对这个世上的善恶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也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做过啊！我为什么会睡着，为什么会弄丢她，为什么会听哥哥姐姐的话，为什么会再生下含萱？这么多年来我为什么没有找到她，为什么会让她在外面经历那么多那么多……”

“云慧，我真的一直都以为时间长了你就会忘记君萱，以为有了含萱这个孩子之后你就可以转移目标跟情感，但是却怎么也都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如此执着……”孟天德恍然大悟但却并不后悔，“不知究竟是你错了，还是我错了，但一切都——”

“事已至此，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慕容云慧接过了孟天德的话来，并在包裹上面打着结继续往后说道，“孟天德，感谢你这二十年来的包容和真心，可是你却永远都不会明白一个做母亲的感受……孟天德，我怨过你和恨过你，但却也真心感谢你和爱过你的。可是现如今呢，孟天德，我却真的是就只想彻底远离。孟天德，大家到底是夫妻一场，今日不妨就让我们好聚好散地彼此不再纠缠相伴，也不再相互牵挂和打扰了吧……”

“不——，云慧，我不要！云慧，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你真正分开，我不愿也不能失去你啊！”孟天德跪了下来，“云慧，你可以出去散散心，但是不要彻底抛下我跟含萱好吗……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云慧，想当年我们好歹也都是令众人都感到羡慕嫉妒的一对神仙眷侣，为什么你偏偏就是不肯放下心中对君萱的执念，而非要让我们两个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啊？难道就因为一个早就已经被遗弃了多年的孩子，就因为那倾城倾国的丫头便非如此对我不可吗……”

“孟天德，其实从你真正扔下君萱的那一刻开始，你心里面早就应该已经清楚地知道会这样了才对……”慕容云慧也破防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是——，我们过去的确是令人羡慕嫉妒的神仙眷侣，但是神仙也有自己的私心和不得已的偏爱啊！我爱你信任你的时候，你却抛弃了我所爱的，是你自己亲手毁了这一切……”

“云慧，你这样想这样说就不对了！同样都是当母亲的人，同样都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生骨肉，但是你却一心只想着君萱，想着那个早在二十年前原本就已经应该死掉了的人，你这样对自己的另外一个女儿含萱公平吗？你把所有的爱全部都给了没有存在的君萱，但是对身边实实在在的含萱却从来都不闻不问，更别说是什么主动地去亲亲她和抱抱她了！你怨我恨我这都没有错，因为当年的确是我有心瞒着你，并且趁你不注意而偷偷把君萱给扔掉的，可含萱她是无辜的啊……”孟天德沉默许久也终于还是忍不住反驳了起来，毕竟这些年他虽然深知自己所做对慕容云慧跟长女梦君萱有愧，但是却难免不替小女儿孟含萱感到委屈和不公平，“云慧，就算是天德我真的做错了什么，但含萱她并没有什么过错吧，况且君萱的事情跟她也没有关系，而你当初——”

“当初我没有想过要生下她！”慕容云慧毫不犹豫地推翻了孟天德的话，“孟天德，你执意抛弃君萱的那个时候如果不是你父亲病危，如果不是因为我母家他们又进行多方劝阻和干涉，以及还有你在暗中悄悄把我的药换成了安胎药，试问她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来到这个世上？含萱从小到大的身体虚弱乃是自娘胎出生就带的，是我慕容云慧刻意不要她所造成的没有假，可是你也应该要清楚地知道她的出生原本就是一个错误啊……含萱——，多么讽刺的名字呐，你以为含有一个‘萱’字，她便真的可以代替君萱了吗？君萱从始至终都存活在我的心中，怎么可以是旁人就能随便替得了的……”

“所以——，这些年来你不仅怨我和恨我，不仅怨你自己跟恨你自己，你其实也一直都还在怨含萱跟恨着她？！”一时之间在亲耳听到慕容云慧的这份言论后，只见孟天德也不由倍感错愕和迷茫难过地呆愣住了，因为他不敢相信在自己深爱的妻子的心里面竟然会有这样多的秘密，即埋藏着这样多压抑而又不愿开口讲说出来的怨恨跟情绪，“所以——，你才会时常都不愿意待在这个有我们存在的家里，并且喜欢跑到外面那些庵堂之中去静修和生活？为什么——，慕容云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过了这么多年，才肯亲自开口讲说出来？”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孟天德，你以为我真的不想讲出来吗？”慕容云慧也不再忍让孟天德了，毕竟大家都已经把话给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不是没有想过要好好和你说清楚，可是每次当我开口讲说的时候，你还记得你自己又是怎么做的吗！你总是指责我不负责任，总是说含萱太小又太无辜，并且还把彼此双方的亲友都给牵扯进来……孟天德，你究竟有哪一次是真真正正想要听我说的，又有哪一次是认认真真地让我把话给说完，并且能够答应和在同意之后就好好当真做到了的……罢了、罢了，就这样吧，含萱早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我们也没必要再因为什么彼此的父辈亲友——”

“云慧你确定自己现在想好了吗，你当真已经想清楚我们就要这样分开了？”孟天德也累了，决定成全对方也不再相互纠缠难过，“云慧，如果你真的想好和考虑清楚了，那就这样吧！这样或许会让人难以接受，但是至少可以让你不再难过……”

“是的，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我现在必须得这样做……”只见慕容云慧不由坚定地对丈夫孟天德冷冷回应说道，说着她便继续迅速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但却因为情绪一下子太过激动了触犯到心痛病，很快就昏死过去而且最终也都没有能够离开尚书府。

“原来所有的一切，竟然——，竟然会是这个样子的！”偏巧慕容云慧与孟天德的这一席对话，却正好被前来此处想要向他们夫妇二人行礼问安的孟含萱给听见了，“梦君萱，孟含萱，含萱——，想不到我从始至终都只不过是她的替身，是她的影子而已……”

“全部都是笑话——，我这么努力地活着，居然在最初也只是一个意外，是他们谁都不想要的……”听完后，孟含萱不禁失魂落魄地走出府去，跌跌撞撞跑向了郊外小树林旁的湖畔边，“含萱只是对君萱的回忆和念想，那我为什么还要来到这个世界上……”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啊……”孟含萱独自对着湖面奋力地大喊了起来，在大声发泄了一会儿后她方才慢慢平静了些许，无奈而无助地缓缓坐下身来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眼泪不听使唤着悲伤而痛苦地感叹说道，“一直都想不明白娘亲为什么宁可到寒酸破旧的小庙中去住，也不肯回搬到温暖舒适的家里面来；一直都弄不清楚娘亲为什么讨厌爹爹，同时她也不愿亲近和拥抱我，原来竟然是这样……老天爷啊——，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偏偏要是她？万倾城，我恨你！万倾城你不是我姐姐，永远也不是……因为你，娘亲这十八年来都不曾伸手拥抱过我；因为你，爹爹在矛盾和纠结中痛苦地挣扎了半生；同样也还是因为你，我失去了此生唯一的也是最爱的那个人！为什么，万倾城，为什么你都已经抢走了娘亲原本应该留给我的那份爱，却又还要再回来抢走我的天蓦哥哥啊？万倾城，我恨你，我孟含萱这辈子永远都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