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万俟卨不同,这会时间秦桧倒是睡的香甜。正在床榻上搂着美妾,鼾声如雷。近段时间来,他了结了几桩要干的大事,和议也谈成了,岳飞也抓了。于是整个身心都舒畅起来,正是吃嘛嘛香,睡哪哪爽的时候。
府外的喧嚣之声却是越来越大,连府邸院中所养的看门狗都吠叫起来。对他却是毫无影响。
听到动静的秦府总管秦风第一时间就从床铺上跳了下来。负责秦桧府邸安全的禁军都统正好要来见他。两人一见面就讨论起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闹的动静这么大。最后秦风拍板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现在应该将秦府所有的禁军还有家丁护院集合起来以防万一。你再派出几个人去府外打探情况,我自去通报相爷。"
秦风来到秦桧的卧寝之处,刚要伸出敲门的手却又缩了回来,心想是不是要再等等,等事情弄清再说。
他深知,秦桧最恶别人在其睡眠之时将其惊醒,因此这卧寝之处设在庭院最深处,而且一到入夜,秦府四周街道就被**。
就在秦风犹豫不决之时,一个家丁却匆匆跑来报道:"启禀大总管,监察御史万俟卨有急事求见相爷,还特别嘱咐小的说是万分火急,事关朝廷社稷,圣上安危,相国安危!"
秦风一听,联想到府外的异常动静,再也没有犹豫。用手砰砰砰的拍起门来,并高声呼喝:"相爷,相爷醒醒,外面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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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带着既愤怒又惊疑的复杂表情出现在厅堂之中。早已候在此处,焦急万分的万俟卨一看他来了,连忙上前躬身一礼,也没什么多余的客套话,直接说道:"启禀相国,大事不好,那岳飞贼子起兵劫狱造反了!"
"啊!"秦桧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被秦风叫起来往厅堂走的时候,心里还在猜想,定是城中哪部禁军或者厢军因为长官扣克粮饷导致哗变,还忿忿不平这点小事用不着找他。却万万没想到是岳飞反了。
秦桧马上回过神来说:"这怎么可能呢?他没那个胆也没那个条件。他造反,哪来的兵将?整个岳家军都被打散的七零八落,散布在各个州县,军镇。而且,将官都换成了朝廷可信任的人,另外还有一小半的岳家军曾经是王贵统帅,王贵现在也是我们的人了。你们可确信落实此事?不要以讹传讹,误了军机,那样你们可吃罪不起。"
秦风也捋着胡子说:"确如相爷所说,岳飞手上应该没有兵将所用,即使此贼子殚精竭虑,早早备下一只私军。但这临安府外,五十里范围内部署有几路朝廷大军,临安周遭人口稠密,府县遍布,他们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叛军潜入到临安?"
万俟卨听他们如此说,一时急了,跺脚说:"相爷务必相信我,真是岳飞反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你们的疑问,但岳飞千真万确反了,大狱都劫了,这是我亲侄子亲眼所见啊!"
秦桧一看他如此表态,也不敢怠慢了,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些匪思所疑的事。匆忙找来笔墨,急令十余个亲信兵丁分头行动,其中几个人带着秦桧的印鉴的亲笔书信分头去联络驻防在临安周边的禁军,几个人速速先行去大内皇城通报,几个人联络临安府内驻防巡逻的禁军。
做完这些布置,秦桧就要亲自前往大内皇城。这当然是为了护驾圣上,方便与皇上当面相商平叛事宜。但最重要的原因是皇城乃临安当下最安全的地方,因为大内皇城中驻防着八千宿卫禁军—神武军,是宋朝最精锐的部队。
秦桧正要带着自己老婆王氏,几个儿孙,几个亲信以及万俟卨在数十禁军兵士簇拥下往外走时。那负责看守秦府的禁军都统已连滚带爬的跑到内院,高声喊道:"大事不好了,叛军攻入府中了!府中各个大门都被封堵住了!"
秦桧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没瘫倒在地上。他定了定心神,问道:"你可看清贼军来了多少人马?"
都统回说:"小的赶来报信的匆忙,没有细看,只见涌进来一大股人,大约有数百人的样子。"
此时,前院的喊杀之声已清晰可闻,秦桧故做镇定的说:"几百人而已,这府中有禁军五百,家丁护院上百名,难道还顶不住叛军进攻吗?你速前去指挥兵士们抵抗,只要撑上一个时辰,就会有大军来援。老夫定给你报大功一件,升你三级。若是玩忽职守,让贼军攻破府邸,定斩不饶。"
都统只得领命而去后,秦桧连忙吩咐亲信去寻来木梯,准备从院墙翻出府去,他心里清楚普通几百禁军宋兵与岳飞训出的几百兵士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后者创造过几百背嵬兵大败近十万金兵的战争奇迹,即使其中有夸大神话的因素,也绝非**来风。
实际上围攻秦府的崇明军只有百余人,现在已在前院与宋兵杀成一团。十余名长弓手蹲在院墙的墙头,不停用轻矢对院中宋兵进行狙射,这种距离用长弓射击轻矢,箭矢的飞行轨迹近似一条直线。所以命中率几乎是百发百中。他们最优先狙杀的就是那些手持神臂弩的禁军弓弩手。
而这些神臂弩手因投鼠忌器,怕误伤混战中的宋兵,无法对肉搏中的背嵬卫展开射击。于是他们目标对准那些长弓手们。一名**弓弩手将神臂弩刚刚对准墙头一名长弓手,一支利箭就无声无息的射入他的毡笠,贯穿了他的颅骨。
另一名神臂弩手对准一名长弓手就是一箭,可惜不够精准,箭矢距离目标一尺远的地方掠过,而后他手忙脚乱的装下一发箭矢,等他花费数十息时间将箭矢装填好,正要再次瞄准时。一名不知什么时候已靠近他的背嵬卫突然将刀锋一转,劈向了他。弩手猝不及防,下意识的用弩向上一挡,结果弩折头断,倒地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