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隐秘的事情正在浮出水面,陆沪上问道:“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原本王胡子是要抢这个功的,还好我们稽查处特别侦缉队的先动手了。你们这个姓马的搞什么,怎么会跟日本人扯上关系呢?”令狐忠看着他回答。
“等等!”陆沪上扬手止住了他,道:“照理军统的事,还轮不到他王胡子来管啊!还有,你们稽查处的也轮不到这号事,到底怎么回事?”
他这话问到了点子上。令狐忠顿了顿,环顾了一下室内:“是这样的,王胡子后台硬你没道理不知道吧?而稽查处别看名号不起眼,但方方面面都插得上手,处长更是军管会的二号大人物。”
“明白了。我看我们得要出去走一趟,马上跟你们稽查处的见个面。”陆沪上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
“现在?”令狐忠问,有点担心的味道。
“对。我们军统的人做事,当然有自己的方式和原则。我们不跟日本人牵连上关系,怎么打探情报?真是笑话。”陆沪上说到这里,不等令狐忠接过话去,再道:“我知道兄弟是个灵醒的人物,不然不会被派来我这里看着。”
“我同意!”令狐忠点了点头。
“那么,请你帮忙传个话,马三绝对不能动,否则后果会很严重。”陆沪上需要这样硬,但话说得也有技巧。
“嗯,陆长官的底线我们知道了。实际上马三是日本人点名要弄的,借刀杀人,恭喜商社的给了一大笔给有关人士……”令狐忠说到这里,再环顾了一下室内,忽然变得很小声,充满着格外的警惕。
“这是桥本三郎布下的局?”陆沪上震惊了一下,有点后知后觉的愚蠢:“这么说,兄弟你是这个?”伸手胸前比划了一个八字,此时求证一下既是时候也比较成熟,显得很稳妥。
令狐忠谨慎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方子寒立刻过来坐下,低声问道:“刚才,在那边通知马三立刻撤离的警讯是你发出的?”
“嗯?”令狐忠惊愕了一下:“我没有啊!那会是谁?”
“我知道了!”陆沪上忽然心下一宽,知道了蚁穴地下组织打入在桥本三郎身边的情报员的确还活着。而且再次出手了。如果不是他冒险出马,马三肯定麻烦了,但现在还有得补救。
蚁穴情报员的这次出手,必然还暗中告知了这里军统的,还有别的军事单位人员。要把这件事闹大,闹开来人尽所知没法收场。这样马三反而就有救了。
既然稽查处的派了令狐忠过来拦着,那么就是很忌惮,想要先把马三控制住再说。也就是马三暂时怎么都还不会有危险,毕竟他们现在明面上是军统的人,身份吓人。
高佳丽所办证件不会有假,有她在,这件事必定会扛得下来。陆沪上放了心。那么现在还有个问题,陆沪上看着令狐忠,对方是奉谁的命令来联络他的?也就说他们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眼下最怕的是遭国字头的暗算设计,到时候被牵着鼻子走一头钻进去就出不来了。万一这是高佳丽的巧使连环计呢?刚才陆沪上都还跟方子寒提及过,要防着她。
“我们的消息来源可靠,白天在恭喜商社从八路军驻西安办事处那过来的。但消息指向性不明确,我没法提早进行安排部署。”令狐忠斟酌着字句,看着陆沪上跟方子寒道。
“我们也在恭喜商社呆了很久,为何不直接告诉?”
“单线联系,再说谁也不知道你们会出现在那。”
倒也是,地下情报的传递当然就是这样。
刚才,马三一接到警讯就展开了行动。不过太晚了点,出不去了,稽查处的人已经蜂拥而进。他显得很淡定,自己身份明摆着,不怕对方来硬的。
稽查处的人可不能把他给枪杀在周高官的府上,只能是带走,再秘密处决,给到恭喜商社一个交待。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但马三当然不含糊,没那么容易配合对方,把命给交出去。
他要看看到底这里面存在什么猫腻,不然早枪响干掉他们好几个了。
在室内他表现得很嚣张:“就凭你们,一个小小地方稽查处的侦缉队员,就动得了军统计局的现役特工?哈哈哈,太笑话了,立刻滚出去,否则老子的枪要响了!”
马三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中盒子炮按在桌面上,枪口指着前面门边的众人。跟他在一个室内的陈朝文可也不含糊,也是两把枪握在手中。
而侦缉队的长枪,在室内人多了扎堆在一块施展可不便。
原本在前厅打牌的高佳丽,忽然出现在了闹腾开的后院。她跟周高官的太太们直走到马三的房间门口。“啪啪!”扬手就重重打了拦在门边的两名侦缉队员两记耳光。
“滚开!居然敢夜晚擅闯省府要员家里,对军统局的特别行动特工下手,你们是收了日本人的多少钱,才敢这样明目张胆?”高佳丽耳光有分量,话更有分量,直接就是一大顶卖国投敌的帽子盖过去。
带队执行这次任务的稽查处一名负责人顿时大怒:“哪来的洋婆子,敢在这里撒野?敢阻差办公,简直没有王法了!把她铐起来!”
“哟?这谁呀!敢在我周府上铐国际友邦大记者?”这里府上的大太太阴阳怪气一声冷笑。
“啥?国际友邦记者?”
“立刻滚去叫你们李处长来给我个解释,这是在周高官的府上,你们当是什么地方?”
“这,王太太,误会误会!”稽查处负责人赶忙过来赔笑道。
“没什么误会,你们人马都践踏到我府上后院来了。”
“是这样的,五太太!我们在办公捉拿要犯,不知道这是在周高官的府上。我们这就立刻把犯人带走,不打扰府上清静了。”
“慢着!你们趁着周高官公差外出了,居然闯进府上来抓捕我们的贵客?吃了豹子胆是不是?”周大太太变得十分蛮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