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之战：克隆成神 第106章 追缉、审问和骨雕

格雷福斯面色赤红，喘着粗气追向逃跑的崔斯特。

他知道再转过几条街，前面便是高耸的屠夫之桥。这是这座孤岛，对外的唯一通道。

“不能让他这么逃掉！”格雷福斯心中道。

他手中霰弹枪连续射击，迫使前方的崔斯特做出闪避。身后铁钩军穷追不舍，格雷福斯却完全不放在心上。

在他心里，能不能逃出去已经不重要。在地牢里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向这个无耻的家伙复仇，已经成为他坚持下来的动力。

如今，这更像是一种终极的夙愿，缠绕在他心头，让他仅存的一点理智几乎耗尽。

“这样下去有什么好处？不如我们合作，先逃出去！”崔斯特道。

格雷福斯并未作答，用几声枪响表明心智。

“等等，你不觉得这事情有蹊跷吗？”崔斯特似乎反应过来，开口询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仓库里的？”

往日作为搭档的默契，让格雷福斯下意识道：

“一位水手兄弟告诉了我。”

“怎么可能？他背后一定有其他人。”崔斯特一边跑，一边自言自语道。

“嘿，听着，我觉得我们被算计了。除了你说的水手，这里面还没有其他人，告诉你我的行程？”

格雷福斯脑海中，浮现起布莱特的样子。很快，他摇了摇头，大声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别废话了，你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让我分神，好趁机逃跑......”

“嘿！你说的这点倒是没错。”崔斯特嘴角露出一道微笑，手中万能牌闪烁，身影再次消失。

“该死的骗子！”格雷福斯咒骂道。

他加快速度，躲过身后的铁钩军的攻击，跑向那座狭窄的木板桥。

不一会儿，他看到穿着礼帽、西服的崔斯特，立在木板桥的铁索旁，注视着对面。

桥的另一面，手持剑盾的红帽子虎视眈眈，身后则是赶来的铁钩军。被夹成三明治的两人，已经无路可逃。

“真好！”格雷福斯心中，却是没来由道。

崔斯特站在原地，望向下方的流水。

格雷福斯知道，以他的性格，不敢跳下去。

然后他便见到后者，攀上陡峭的绳索，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向着悬空的顶端走去。

崔斯特在凛冽的寒风中，正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格雷福斯却果断开枪，“嘭”的一声，将绳索打断。

崔斯特跌坐在桥面上，表情万念俱灰。

“我们完了，我们都死定了。”他小声喃喃道。

身后却传来，格雷福斯畅快地大笑。

铁钩军向前靠拢，一个熟悉而挺拔的身影走出来。崭新的军靴，出现在崔斯特眼前。

抬头看去，这是一张艾欧尼亚式的面孔，白净清秀的脸庞上，是一对明亮的眸子，嘴角还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需要帮助吗？崔斯特.费特。”

崔斯特瞳孔瞬间放大，看着一身铁钩军打扮的布莱特，许多事情，他一下子想通了。

这个与自己在赌场相遇的异乡人，一开始赢自己，激发了自己的好胜心；接着又连续输掉，用金钱的奖励麻痹自己；相谈甚欢中，两人拉进关系，让自己进一步放松警惕。

可是他从来没有联想过，他会是普朗克的人。

恐怕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对方甚至可能，和悬赏的事情有关。

崔斯特不信邪地回头看向格雷福斯，大声道：

“嘿，你认识他吗？”

格雷福斯注意到布莱特，先是一喜：“嘿，伙计。没想到能在这看到你......”

然后便看到，布莱特手中一把银色手铐，挂在崔斯特腕部。

“吧嗒”声里，崔斯特低下头，表情低沉道：

“我输了，我输得很彻底。”

他没有想到，惯于操纵人心的自己，竟然有一天麻痹大意，跌到相同的陷阱里面。一辈子玩鹰，最后被鹰啄瞎了眼，崔斯特心中只有苦涩。

布莱特哪知道，崔斯特心里有这么多戏，他转头看向格雷福斯，问道：

“你是自己束手就擒，还是需要我动手？”

格雷福斯还没反应过来，木讷道：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伙计，你抓住崔斯特就可以，为什么......”

崔斯特无情打断道：“蠢货，我们都被骗了，这就是一个局，从他们将我的行动计划，透露给你的时候起，就已经注定了今晚的局面。”

布莱特当然不会承认，置若罔闻道：

“入室盗窃、违反宵禁、毁坏房屋、当众开枪......最重要的是，你们惹怒了那位先生，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格雷福斯似乎终于明白此时的处境，面对着一哄而上的铁钩军和红帽子，他挥舞着手中一对铁拳和霰弹枪，挣扎了一番。然后带着一脸血迹，被摁倒在地。

反观旁边的崔斯特，就十分明智。在布莱特出现后，他便不再反抗，此时身上几乎没什么伤势。

格雷福斯脸贴着地面，瞳孔爆发出怒意，死死瞪向布莱特。

布莱特凝眸望去，后者头顶的数字，已经变成了“0”，布莱特无奈苦笑，只能在心中安慰，这都是必要的牺牲。

转身看向崔斯特，见他头顶的数字纹丝未变。

心中略微惊讶，随即释然。或许这就是性格使然。

格雷福斯爱恨分明、极度反感背叛，明白自己被利用后，布莱特的行为，几乎让他之前的信任丧失殆尽；

而打小习惯欺骗、在尔虞我诈中求生的崔斯特，却将这种行为视为理所当然。即便性命即将因此终结，他也没有悔恨，只有技不如人的叹息，对布莱特的欣赏，更是一点没减弱。

格雷福斯仍然发出愤怒地大吼：

“骗子！都是骗子，没一个好东西！”

这时，空气突然出现一丝寂静，气氛变得格外凝重。

人群分开一条岔道，一个穿着红色大氅，面露凶相的男人走了出来。

普朗克阴沉的目光环伺全场，鹰视狼顾的锐利视线，让在场众人无人敢与其对视。嘶哑的声音响起：

“就是这两只老鼠，在我的领地里捣乱？”

皮靴踩过吱吱作响的木板，普朗克来到，仍然在大呼小叫的格雷福斯面前，低声道：

“身体还算壮实，你但凡有点脑子，还可以加入我的麾下。”

又转头看向崔斯特，遗憾道：“你倒是有些手段。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我的东西起念头。现在，是时候送你们去见胡母了。”

冰冷的枪口，缓缓抬起，对准崔斯特的眉心。

崔斯特身后，布莱特跨出一步，不卑不亢道：

“大统领且慢，属下有一个建议。”

普朗克好奇地看向布莱特。以往他麾下的人，对他无不是毕恭毕敬，甚至怯懦者，看到他便会发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让他产生了兴趣。

努力分辨片刻，普朗克开口道：

“你是哈克手下招来的那个家伙？说吧，你最好能说出一些，让我感兴趣的事情。”

布莱特轻轻颔首道：“这两个家伙实在罪大恶极，如果就这么简单死掉，也太便宜他们了。”

普朗克眼中出现一丝渴望，舔了舔嘴唇道：

“很好，你说的没错。或许，我可以用他们，制作两副精美的人体骨雕。”

他冰冷的目光，看向格雷福斯的肩膀和骨架，似乎眼中对方已经不是活物，而是鲜血铸就的艺术品。

即便是糙汉子格雷福斯，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仅仅这样还不够，”布莱特继续循循善诱道，“我们可以借助这次机会，宣扬您的恶名，将您的恐怖传扬四海，让那些最近不安分的家伙知道，谁才是现在比尔吉沃特真正的王！”

普朗克面露赞许，点头道：“很好，我会举办一个盛大的仪式，让所有的船长，都来见证这场鲜血的盛宴，就在我的船上。”

说着转头看向布莱特，难得地夸赞下属道：“你的想法，很对我胃口。以后调到近卫军来。”

布莱特行了一个海盗礼，向自己的船长表达感谢。

然后他亲自押解着崔斯特和格雷福斯，走入普朗克的阴森铁牢。

......

路上，格雷福斯没完没了地咒骂着布莱特，直到一名护卫找到麻绳塞入他的口中。

崔斯特面色复杂，最终也忍不住扭头道：

“嘿，伙计，不至于这样吧。咱们也没什么仇，非要这么折磨我们吗？给个痛快的死法吧。”

不怪两人叫苦。普朗克一向以残暴闻名比尔吉沃特。而他最大的一项爱好，就是用活人制作骨雕。各式尺寸的剔骨刀，在活人身上剔出森然白骨，在鲜血和惨叫声里，受刑者往往被折磨数个小时，才能真正死去。

布莱特挑挑眉毛，继续目视前方，仿佛没听到，径直走向监狱。

铁牢里，布莱特作为普朗克眼前“红人”、如今名气大噪的铁钩军新星，轻易地通过狱卒的盘问。

将二人扭送到一间监狱里。

格雷福斯口中的麻绳，被扯了出来，他立刻抱怨道：

“该死，又回到这鬼地方了。”

布莱特拉来长长的铁索，将二人背对背捆绑在一起。长长的锁链，将他们绑得像是一对粽子。

“嘿，能不能不要把我，和这个小白脸捆在一起。”格雷福斯叫道。

“呵呵，你以为，我想和你这个没脑子的家伙在一起？”崔斯特随即反驳道。

话音刚落，格雷福斯后脑勺用力向后撞击，让崔斯特忍不住一声痛呼。而他自己额上伤口处，也是淌下一道血痕。

“我想，你们分别了这么久，一定有很多话想说。”布莱特微笑道，说完便打算离开。

崔斯特赶忙道：“等等，我想锁链是不是可以松一点。你知道的，这里防守很严密，我们根本跑不了......”

布莱特从兜里，掏出一张万能牌，在崔斯特眼前比划了一下道：

“喏，你留在巷子里的，别想耍花招，我对你的把戏一清二楚。”

崔斯特吞咽下口水，急促道：“嘿，等等，或许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我可以用许多金币，来换你手里这一张卡片......”

布莱特打断道：“据我所知，你现在财政状况十分堪忧，所以交易取消。”

说着不再理会对方，向外走去。嘴角挂着笑意，布莱特心道：起码不是现在。

空荡荡的监狱里，格雷福斯压抑的声音响起：

“现在，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说说那件事了？”

沉浸在失落中的崔斯特，开口道：

“哪件事？”

格雷福斯猛地向后仰头，在听到崔斯特又一声痛呼后，咬牙切齿道：

“就从你卖我那次说起。如果有半点不符，就让你尝尝头槌的滋味。”

寂静的夜幕里，监狱的走廊里，不断响起一个男人恶狠狠地逼问，和另一个人吃痛的喊叫。

......

清晨，比尔吉沃特港的水面上，千帆汇聚、百舸争流。

附属于普朗克旗下的大小头目，云集于此，一齐朝拜他们心中的王者，比尔吉沃特海域最凶残的海盗。

普朗克一手将枪靠着肩头，另一只手把着腰间缴获的名贵长刀，威严的目光环视一圈，似乎是一只威武的雄狮，在检阅它的族群。

“嘭！”抬手向空中开了一枪，普朗克抽出腰刀，直指天空。

“开始吧，崽子们！”

雄壮的号角声响起，一个个海盗头目跳上普朗克的冥渊号。身后几名近卫军，押解着两个倒霉蛋，走上高台处。布莱特正是其中之一。

战鼓擂擂，喊声如雷。

布莱特看着崔斯特，浓重的黑眼圈，面露微笑，按着枷板的手，隐蔽地下移，将一个事物塞到崔斯特手中。

崔斯特身后，被铁链拖拽的格雷福斯见到这一幕，脸上出现一丝惊奇。

布莱特见状，用嘴唇无声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崔斯特手心，赫然是一张折叠成豆腐块的万能卡。

“我想你们昨晚，该谈的都已经谈的差不多了。这是给你们彼此的最后一次机会，待会看我眼色，时机合适，便可以传送走。铁链连接着你们两个人，到时候怎么选择，就看你们自己决断了。”布莱特拍拍崔斯特肩膀，用只有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格雷福斯再愚钝，此时也明白布莱特的用意。

经过一晚的煎熬，和死前的内心折磨，如今这样的机会，宛如天国的赞歌。毕竟任何人，都不想经历那地狱般的骨雕过程。

一晚的彻夜长谈，让格雷福斯意识到，当年两人结下了多么深的误会。或许错误确实在他，是他不听指挥、一味冒进，才害的两人陷入危险。

而崔斯特这么多年，没少付出人力、财力搭救自己，不然也不会欠下，这么庞大的债务。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能接受，崔斯特在之前抛弃自己的行为。一想到这件事，他就无法容忍。

现在，同样的情形再次出现。选择权，依然在崔斯特手中。

“放心，这次我不会抛下你，自己离开。”崔斯特第一时间保证道。

“哼，你要是敢抛下我独活，临死前，我也要用枪打爆你的脑袋。”格雷福斯昂起下巴道。

布莱特将两人送上行刑台，暗中将绳索松开几分，然后退到船舷处。遥望向平静的海面上，簇拥的数百条帆船，他面露笑意，无声道：

“好戏，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