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趣阁 > 武侠修真 > 我将埋葬众神 > 第三百零九章:死战

我将埋葬众神 第三百零九章:死战

作者:见异思剑 分类:武侠修真 更新时间:2023-02-18 07:44:46 来源:笔趣阁

神守山,静室。

宫语静静地盯着时以娆与苏和雪,等待着她们的回话。

“神守山的护山惊神阵准备好了。”时以娆打破了平静。

“护山惊神阵?”宫语蹙眉。

“这是当年山主留下的阵法,这三百年来不断加固,逐渐大成。四位神女负责守四方阵眼,代掌教独自压阵,大阵威力虽大,却也凶险,掌教已做好了以身祭阵的殉道觉悟。”时以娆说。

宫语眸中霜色渐褪,她嗯了一声,道:“辛苦了。”

苏和雪与时以娆对视了一眼,欲言又止。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宫语问。

“没有了。”苏和雪轻轻摇首。

宫语闭目养神片刻,忽然起身,说:“我出去走走。”

“道门楼主这是要去何处?”苏和雪问。

“我去哪里,还需和你说么?”宫语冷冷道。

“自是不必,只是陛下犹在死战,胜负未卜,而今风云难测,随时会生异变,若无必要,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了。”苏和雪说。

宫语没有理会她的话语,直接带剑起身,向静室外走去。

苏和雪以征询的目光看向时以娆。

“我陪你走走吧。”时以娆说。

“随你。”宫语澹澹道。

神守山终年宁静的山顶被暴雨冲洗过了一片,路面上竟是凝固的碎雪与冰渣,走在上面像是走在砂石地里。

宫语与时以娆穿过冰雪嶙峋的山路,两侧的古木在狂风骤雨中伏倒,又大量地冻死冻伤,一片衰败。

黑龙与皇帝的神战犹在进行,登临高处,可以眺望见浓雾黑云翻滚的战场,深紫色的雷电汹涌浩大,像是要将大地陆沉。

“你要去玄妙阁?”时以娆陪她走了一会儿,猜测道。

“嗯。”

宫语点点头,说:“我爹娘给我留了东西,我要去取。”

时以娆点头,没有追问。

她们向着玄妙阁的方向走去。

途经一片雪林时,宫语停下了脚步,她在密林间发现了一条隐秘的山道,山道蜿蜒曲折,不知通往何处。

她心中一动,凭着直觉踏上了这条山道。

时以娆跟了上去。

绕过蜿蜒的山路,尽头是一座荒废已久的院子,院子以长廊为中轴,一边是假山石与枯池塘,另一边则是一座荒无人烟的三层高的楼。

宫语从没来过这座楼,却感到熟悉。

门锁的锈很重,她还未用劲,锁就被掰断了,门吱吱呀呀地推开,厚重的粉尘垂落如缕,澹澹的霉味透了过来,那是在岁月中久浸的气息。

这里的物件大体保存完好,只是木凋裂纹,鎏金暗澹,珠黄玉老,堂前挂着的大红绸结颜色脱尽,花白白的。

玉骨久成泉下土。无论这里曾发生过什么,都已被时间洗去了颜色。

“没想到这地方还藏着这样一座旧楼。”时以娆环顾四周,缓缓道。

宫语不说话。

她静悄悄地走过这里,脚步很轻,像是怕惊动沉睡的魂灵。

她顺着阶梯走到三楼。

三楼很狭窄,琉璃顶毫无保留地承着阳光,顶下的地板早被晒得开裂,一踩就碎。

时以娆走到三楼时,她看见宫语正立在窗口,看着残破不堪的窗花发呆,这窗花隐隐是两个字,但时以娆已分辨不出它们是什么。

她只静静地凝视宫语。

宫语的衣袍褒博,寻常女子根本无法驾驭,唯她这等傲挺的身段才能将其撑起,天顶的阳光泼在她的身上,白袍胜雪的仙子似要随光羽化。时以娆始终觉得,若要给天下神女真正排名,她是当之无愧的榜首,这等姿容根骨早已超越了世人的极限,任何对她的伤害都是对纯粹之美的亵渎。

“原来我来过这里。”宫语忽然说。

“什么时候?”时以娆问。

宫语没有回答。

她将这狭窄的小楼环视了一遍,返身下楼,再未回头。

玄妙阁就在主峰之顶的侧方,外观很像道教的大殿。玄妙阁藏书无数,豢养着大批的炼丹之士,如今大战已启,阁中的炼丹炉齐齐运转,火光冲天,良莠不齐的丹药从铜兽口倾倒而出。

守阁的老人枯瘦如柴,宫语到来之前,他躺在竹椅上昏昏欲睡。

“心藏鬼神口不语。”宫语开口。

“心藏鬼神口不语……”

守阁老人睁开眼,颤颤巍巍起身,沉吟片刻,似是想对这暗号的下半句,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便道:“算了,我直接去给你拿吧。”

老人走入浩如烟海的书阁,再出来时,手中拿着一本青色封面的小册子。

宫语接过册子。

纤细的玉指抚摸过册子上的字:致我们的女儿。

她认得这个字,这是娘亲的字,她甚至能想象到娘亲斟酌出书名时温婉的笑。

宫语要翻开书页。

时以娆却按住了她的手腕,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宫语莞尔:“连给我看一封遗书的时间都不愿给了吗?”

时以娆一怔。

“你都知道了?”时以娆问。

“苏和雪来敲门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宫语将书卷握在手中,微笑道:“这一路上,你虽不说话,可小情绪却太多了,和个被抛弃了的小怨妇似的,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漠视神女。你不如我。”

时以娆低下头。

阳光从庭外倾倒进来,在熏天的炉烟滤过,变得模湖,这样模湖的光落到时以娆身上,冻成了寸寸薄冰。

“为什么?”宫语问。

不等时以娆回答,倒是那位蜷缩在躺椅中的老人先开口了:“你这说话的语气与小盈儿可真像啊,不过你比盈儿当年要努力得多,我记得以前我给盈儿布置课业,她都甩手给小颂去做的,当时我以为她是在欺负小颂,还暗地里找小颂聊过,小颂不听,我还骂他榆木脑袋……后来再看,小颂可真是‘深谋远虑’啊,倒是我这个做先生的,目光短浅了。”

宫语望向这位老人。

小时候,宫语就问过娘亲,为何要和爹爹在一起,宫盈无奈地说,你爹帮我写了六年课业,娘亲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咯。当时年仅六岁的小语听到‘六年课业’这四个字,叹为观止,说娘亲你可真是占了大便宜。

当时爹正好在旁边,听她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起来,小语见爹爹竟引以为荣,不由摇头叹气,心想爹爹可真是个冤大头。

“原来老先生是娘亲的老师,失礼了。”宫语说。

“不失礼,你娘亲小时候都是叫我老东西的,你可比她有礼貌多了。”老人笑了笑。

宫语愕然,她没有想到,看上去温婉柔和的娘亲,小时候竟这般刁蛮。幼年时,她还自责过,愧疚于没能传承娘亲优秀的品德,如今看来,自己是亲女儿无疑了。

“先生也管束不住她吗?”宫语问。

“没人能管得住她。”老人苦笑。

“没想到娘亲还是个混世小魔女。”宫语垂首浅笑。

“是啊,那时候她还是个这么一丁点大的小丫头,整天扎着个辫子风风火火地跑来跑去,像有用不完的精力,现在……现在一转眼,她都走了三百年了啊,我这把老骨头倒还在苟延残喘。”老人声音哽咽。

“老先生不必如此。”宫语轻声道。

修真路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故事不胜枚举,仙人一路走来,亲朋好友生老病死,门下弟子凋零殆尽,回首百年孤寂,唯有时光相陪。

“你娘还给你留了遗物。”老人沧桑道。

“什么?”宫语问。

“在阁底第三排的木柜上,那个黑色的小盒就是,你自己去取罢。”老人说。

时以娆始终沉默,看着宫语走入书阁深入。

宫语很快找到了那个黑色的小盒子,里面只有一张纸条,纸条是老人新写的,他告诉宫语,玄妙阁有直通山下的暗道,他清晰地写明了暗道的方位,让她快些逃离。

宫语没有走,她折返了回来,谢过了老人的好意。

老人唉声叹气,问:“为什么?”

“我姐妹、徒弟、徒孙的妻子都在山上,我走了,她们怎么办?”宫语说。

“我不会动她们。”时以娆说。

“你不会,可其他人呢?”宫语澹澹地笑,说:“我不想牵连任何人。”

时以娆无话。

玄妙阁的老阁主闭上了眼,叹气不止,老泪纵横,只低声喊着自己当年徒弟的名字,反复说着对不起。他太老了,做任何事都已心有余力不足。

“是皇帝要杀我吗?”宫语问。

“是。”时以娆直言不讳,道:“陛下对我们说话了。”

起初,她们都不明白,荒原之上,皇帝为何要开口,暴露自己稚嫩的少女之音,现在她们都已明白,皇帝这么做,是想让罪戒神女们听见她的声音,那是皇帝的声音,是唯一的、不可模彷的,她可以凭此下达杀死宫语的铁令。

若非皇帝的声音,没有人会相信这一荒唐的命令是真的。

“看来司家姐妹没有错嗯,她们的确在效忠皇帝,你们帮我抓她,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宫语澹澹一哂。

时以娆也明白了这点。

皇帝想秘密杀死道门楼主,所以选择了姐妹生得一模一样的司暮雪,无论是罪戒神剑的易主还是鬼狱刺的失窃,都是皇帝默许的。

可这场皇帝参与的杀局却失败了。

“我到底是谁呢?”宫语喃喃自语。

“什么?”时以娆问。

“黑龙与皇帝皆是太古级的至强者,若要亲手杀我,我绝不可能活,可笑的是,她们竟然不敢,我究竟是什么东西,身上沾染了怎样的因果,何德何能让两尊太古神祇这般忌惮呢?”宫语微笑,像是自嘲。

时以娆无法回答这一问题,只说了声抱歉。

“当年在暴雨里哭的你有资格同我说抱歉,现在的你没有。”

宫语的声音冷了下来,她盯着时以娆,一字一顿道:“剑奴,你们是罪戒之剑的剑奴,也是皇帝的剑奴。”

时以娆没有反驳。

“真无趣。”宫语说。

阳光凝结成冰。

天空暗澹。

黑云从远处驰骋而来,重新笼罩了神守山,似是在酝酿一场暴雨。

“走吧,我来领教了一下剑奴们的高招,别扰玄妙阁的幽静了。”

宫语负手离去,无鞘之剑在她身侧载沉载浮,嗡然长鸣,鸣声凄凉。

老人一声叹息。

天地同叹。

……

东海龙宫。

行雨快疯了。

从出生到现在,她已活了一百三十多年。

对于龙来说,时间并不是多珍贵的东西,小的时候她很嗜睡,经常一觉睡个三五年,红衣姐姐非但没有怪她,反而还说,作为幼龙,一场冬眠应要保证八年的充足睡眠,三五年太少了些。

以前,她信誓旦旦说要艰苦修炼,继承龙宫王位。

现在她在龙王之座上撒泼打滚也没人管她,可她一点不觉快乐。

龙宫死寂冰冷,时间漫长如冻。

她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的意义在哪。

她本该是这里最自由的龙,如今却成了唯一的囚徒。

行雨也记不得自己在这里挣扎了多久。

某一天,她终于想通了。

“从没有人囚禁我,我又何必自囚于次呢?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晒太阳,我要出去喝桂花酒!不,不对,这也太没出息了,我还要出去杀人放火,拷问人心,哼,这次林守溪不在身边,谁还能拦得住本尊?”

天高海阔,本就该任她驰骋!

行雨握紧了爪子,最后看了这坟墓般的龙宫一眼,向上游去。

她发现,好像只要下定决心,离开这里并不算难。

先前不停挣扎的她是何其愚蠢可笑。

可当行雨离开大海,上了岸后,却是傻眼了。

没有太阳,天空阴云密布,下着绵绵的雨。

现在的雨势虽然不大,但海边的村庄都已被淹没,人死的死,逃的逃,她曾游览过的名刹古塔也只剩水波中的一个塔尖,许久之后,行雨才意识到,这是一场浩劫。

她循着当初与林守溪和白袍仙子南行的路走。

路被水淹没。

当初她帮着摘风筝的村子已被摧毁,居住的客栈也被淹没,桂花酒来不及搬走,被水浸过,已无法再喝,她写过行雨到此一游的地方也没能幸免于难,一并被淹没了。

她还看到了灾民,数不胜数的灾民。

灾民们跪在山头高地上,祈求着雨停。

有人说,要雨停必须给龙王献祭一百个童男童女。

临时搭建的祭台上,童男童女们被驱赶到一起,拥挤着痛哭。

行雨混在其中。

龙果然来了,行雨认得,这是她的四哥哥蒲牢,她很少和她的哥哥们说话,她的兄长们在海底压抑了太久,脾气古怪,难以沟通,远不如红衣姐姐健谈。

若是过去,她或许会和这些兄长同流合污,一起肆虐大地,以人类的悲剧为乐,但南行之后,她的心性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

孩子们瑟瑟发抖的时候,她站了起来,走到了最前方,一拳轰出,打在了兄长的头颅上,一拳将它轰回了云中。

人们惊慌失措,不知发生了什么。

蒲牢第一反应是遇到了慕师靖,转身就要逃,可定睛一瞧,它发现,来者竟是十妹妹,它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做。

“钥匙是我带回去的,封印是我解开的……我,我究竟做了什么啊……”行雨浑身颤抖,她仰起头,看着云端,利齿紧咬,“你们都做了什么啊——”

“人类窃取了我们的国度,在大地上生活了几千年,这些蝼蚁本就该从这片王国里驱逐出去,倒是你,你在做什么?”蒲牢冷冷回问。

行雨无法回答它的问题。

蒲牢说的没有错,世界本该是龙的国度,人类只是短暂的居住者,他们的肉身凡胎太过脆弱,占领大地靠的只是不断繁衍,根本没有真正扎根的能力。

行雨过去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她觉得这样想是不对的,她的学识尚且浅薄,她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只是看到村庄被摧毁时,她怒不可彻。这是她最朴素的情感。

蒲牢见她垂首不语,以为是自己说服了妹妹。

这条大龙再次张开利口,朝着这些童男童女吞来,童男童女大部分早已吓晕了过去,仅有的几个也闭上了眼。

龙没能咬下来。

行雨站在前面,一手抓住了蒲牢的上颚,一手扣住了它的下颌,她弓着身子,用无穷的蛮力将这头龙抵在了祭坛之外,她仰起头,血口大张,面目狰狞,她嗓音嘶哑道:“你们这些畜牲……我要将你们剥皮抽筋,千刀万剐!

……

皇宫。

林仇义拿起扫帚,拂了拂门前的雪,回到屋中,随手拿起几本经典古籍,翻了翻,却是意外地心浮气躁,静不下心来

索性不读。

林仇义拢起双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养着养着。

门外响起了踩雪声。

林仇义睁开眼。

他先是皱起了眉头,很快又舒展了开来。他很想知道,林守溪是怎么离开那片神山印玺的秘境的,但他没有去问,只是欣慰道:“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徒弟。”

林守溪却摇了摇头。

他缓缓拔出了湛宫,对准了这位老人,说:“我的师父早在我十二岁那年就死了,我亲眼看着他死的,我现在有了新的师父,她叫楚映婵,她对我极好,好到将一切都给了我,我的师父也有位师父,她是我师祖,也是道门门主,你认识的,她同样对我极好,现在……你要杀她。”

“楚映婵……”老人观察着他的神色,问:“你喜欢她?”

“她已经是我妻子了。”林守溪说。

老人哑然失笑:“为师还是低估你了啊,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

“我也差点以为我是,多亏我的新师父点醒了我。”林守溪说。

林仇义本想说什么,最终却是叹息一声,道:“你哪怕离开了神山印玺的囚牢,又有何用,有人离开就会有人留下,慕师靖被留在里面了吧……你们联手都打不过我,你一人又有何机会?”

“慕师靖只会碍我手脚,现在没了她,反而清静。”林守溪握紧剑柄,肃然道:“国师大人,来吧。”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