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河卒 第三十章 为人师表

另一份档案就是美化过后的档案，专门给外人看的，也是申报同二品太乙道士出身用的。

真实档案没什么好说的，如实说就是了，包括齐玄素怎么想的。

另外一份档案则略去了云梦泽奇遇，给龙小白另外安排了一段奇遇一一她之所以能在七十岁的年纪就身伪仙，是因为六代大掌教的点化把龙小日关押在天水一心楼，也是六代天掌教的保护性措施，只是六代大掌教后来给忌了，毕竟六代大掌教提前飞升太突然了，谁也没有想到。

这里面有很大的模糊空间，主要当事人已经不在人间了，也无法查证，那就是方象道宫这边说什么是什么了。

如此一来，就跟道门扯上关系了，申请同二品太乙道士出身合情合理。

齐玄素也考虑过一个问题，未来的七代大掌教会不会否定六代大掌教？齐玄素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会。

首先第一个原因，否定代表道门的大掌教就是否定道门，贻害无穷，所以最好的办法是避而不谈，进行冷处理，而不是大张旗鼓地进行批判和否定。

有些问题，可以在高层小范围内进行讨论，却不能进行全民范围的大讨论，甚至连广义上的中上层都不行，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其次，三师也干了，脱不开干系。

清算六代大掌教，说不定就要把火引到三师的身上，那么牵扯的范围就更大了，道门上下都干了，三道也不会同意。

在这一点上，三道是能够达成共识的。

其实从道的各种举措上就能看出一二。

关于批判五代大掌教的问题，已经被叫停，彻底封禁六代大掌教的秘密报告，就此作墨。

关于六代大掌教提前飞升的问题，则是宜粗不宜细，当事人三其口，表明出一种态度，都已经过去了，没任么好谈的，也没必要谈，还是要往前看。

所以齐玄素推断，不会批判六代大掌教，也不会否定六代大掌教。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六代大掌教基本没有什么心腹，谈不上一朝天子一朝臣，也不存在清算余孽和消除影响的步骤。

只要六代大掌教还在祖师殿中接受后世香火，还是道门承认的大掌教，那么给“被六代天掌教点化的蛟龙”甲请一个同二品道士出身就不会成为一颗理下的雷。

齐玄素写好两份报告后，把第二份报告交给颜永真，让他润色一下，是时候发挥下颜永真的笔杆子属性了，然后以正式公函的形式走正常途径送到紫微堂去。

第一份真实报告就没有那么讲究，直接用原，走专线送给东华真人。

紫微堂那边还要研究、走流程，需要一些时间。

这件事告一段落后，齐玄素开始全力备课，压力不小。

不少来进修的四品祭酒道士比他年纪还天，一个不慎是要闹笑话的。

终于，来到了开学第六天，齐玄素再次来到对应“劳乎坎”的坎园，这里是主要授课区域所在。

坎园乍一看去，与普通书院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就是各种各样的课堂，四品祭酒道士们占据了其中最大最好的课堂，一人一桌，笔墨书本齐全，格局是横纵整齐排列，前后左右对齐一线，就像一个棋盘齐玄素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是坐在

别有一番感受。

齐玄素走进课堂之后，所有进修的上宫道士全部起身行礼齐玄素一眼就看到坐在第一排的小殷，毕竟太矮了，也太小了。

不少同窗看起来至少比她大两辈。

齐玄素示意众人坐下，然后环视一周。

他注意到除了小殷之外，还有两个年轻人，不到三十岁，不知是八代第子的尾巴，还是九代弟子一一齐玄素备课归备课，不可能把所有学生的资料都着一遍，那也太郑重其事了。

“我们准备上课。”

齐玄素到底是参加过多次议事，甚至曾在金阙发言，还不至于如何紧张，“在正式上课之前，我要自我介绍一下，也许有些人认识我，也许有些人不认识我，我叫齐玄素，现任万象道宫的掌宫真人一职，我们今关要讲的是道德建设之风纪风貌。”

“首先我在要明确一个概念，什么是道德建设？这是一系列工作的总称，如果要进一步细分的话，包括政治、思想、组织、制度、作风、纪律等等各个方面。

我们今天主要讲的就是作风和纪律方面。

“关于这一点，五代天掌教时期就已经明确提出...…齐玄素开始根据自己的节奏讲课。

卷而来。

早就提到过，小殷不管修为多高，每关都按时睡觉，不过她独自搬到震园之后，就有点放飞自我了，反正昨晚玩到很晚才睡，今天便撑不住了。

于是小殷就像小鸡喙来一样，脑袋一点一点地，很快便要跟桌子来一次亲密接触。

虽然小殷已经很努力地想要静开眼晴，但困意来势太猛，完全抵挡不住，小殷的意志已经溃不成军。

突然之间，小殷感觉念经声消失不见了。

这让困意略有消退，她晃了晃脑袋，朝周围看了一眼。

然后她发现周围的同窗都在看看她，有震惊，有幸灾乐祸。

小殷顿时意识到不对，感如亡在背，像发木偶一样慢慢转过脑袋，刚好对上了齐玄素的目光。

小殷还是第一次见到老齐的严厉自光，让她想起了老张“站起来！”

齐玄素轻喝道。

小殷依言站起来，只能看到一个脑袋高出桌面，因为这里的桌椅都是按照成年人设计的，小殷坐在椅子上，两脚不沾地，靠着椅子的高度，还能看到上半身，跳下椅子，站在地上，就只比桌面高出一头了。

齐玄素懒得多说什么，一指门口：“外面站着去，不准乱跑！下课后跟我去签押房。”

敢在他的课上睡觉，看来小殷是想抄道德经了。

小殷小声嘟曦了一句，向外走去。

齐玄素环视一周，说道：“我们继续上课。”

总结而言，除了小殷这个插曲，齐玄素的这次讲课还是比较成功的。

接下来就是自由讨论和提问的时间。

也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提出了疑问，正是齐玄素先前注意到的两个年轻人之一。

两个人刚好是一男一女，好像还是一对情侣。

真就是神仙侣了，一起来上宫进修，多可恨，他和张月鹿当初都没这待遇，直到二品太乙道士进修的时候才做了一回同窗。

其中的女子站起来，说道：“齐真人，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齐玄素道：“这里是课堂，不是议事堂，没有那么多框框，都可以说。”

女子这才说道：“齐真人，你刚才提到了五代大掌教时期整顿风纪风貌的事情，可据我所知，六代大掌教时期又对这一时期的整顿行为作出了反思和否定，有真人还专写过一篇文章，批评了五代大掌教时期一系列的行为，认为这些行为禁了思想，阻碍了发展。”

齐玄素皱了下眉头。

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话题，又是这么多人看着，齐玄素当然不能乱说。

方幸齐玄素考虑到了这种情况，提前看过相应的资料。

于是齐玄素迁回了一下，说道：“你说的这位真人，我知道，姓严，他在五代大掌教时期，因为作风问题而受到五代大掌教的批评，最终不但没能成功升为平章大真人，甚至没能以普通大真人的身份退隐山林，而是以普通真人的身份退隐山林，他对那个时代是有怨气的，所以日后才写一那篇文章，进行全面否定。”

我们评价一个人也好，评价一件事也需，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客观公正，严真人是不是客观公正呢？我看未必。

他身为当事人，在文章中包含了太多的个人情绪，竟然全面否定那个时代，可那也是一个道，全面并疆拓土的时代，如果如他所说，都是错误的，那么又如何能得出一个正确的结果呢？”

我的看法是，这篇文章不足以为凭。

我在应证地看待一些问题：而不是非黑即白，非此即彼。”

不过女子并没有放弃，甚至有些不服气，接看说道：“就算严真人可能不够客观和公正，但所言之事并非凭空捏造，我不贺同齐真人直接否定严真人的做法，毕竟谁也不能做到绝对的客观和公正，都会有一定的倾向，不能因为严真人批评了一些事情就否定他这个人。

我认为，要容得下批评的声音。”

最后一句话是关键，不好回答。

要是回答不好，容易被人说是禁言论。

齐玄素笑了：“好，我也问你，你容得下我批评严真人的声音吗？”

安子张了张嘴，不知该何回答。

齐玄素道：“自由不是绝对的，必然要有边界。

老祖宗说得好，无规矩不成方圆，你觉得是禁思想，阻碍发展，我觉得是统一思想，为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到底如何，这都是可以讨论的。

凡事总是要从两个方面看待，兴一利必生一弊，关键在于利弊的权衡和尺度的把握，这就不是我们今天课程的内容了。”

“好了，今关的课就到这里，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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