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回到了安京府,正好碰见白勉初从门外回来,还没等赵靖问话,倒是白勉初开始问了起来:“赵统领,今日可有什么发现?”
“我去案发地差了一遍,没什么发现,”赵靖转身看着白勉初,“你呢白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我让府里的画师画了凶手的几百张画像,已经在城中各个地方贴上了,而且把府里的衙役都派出去了,”白勉初靠近赵靖的身边,“我到各个城门拿着画像给守城的守军看了一遍,说是没看见凶手出城,那也就是说,凶手肯定还在城中,我就不信三天还抓不到凶手!”
看着白勉初信誓旦旦的样子,赵靖突然想起了今日陆冥跟他说过的话,三天之后如若抓不到凶手呢?万一有人悄悄的进攻向老楚王禀报此事呢?一旦老楚王实查下来,白勉初有欺君之罪,而自己隐瞒不报,也同属欺君之罪,这可是触及老楚王的底线的。
要是现在就上奏宫中,后面的事估计也不会有了,可一个御史死在了王城,况且这事儿本身就属安京府的职责范围之内,到时候老楚王肯定也会让白勉初来接手此事。
自己又何必牵扯进来?赵靖觉得自己应该听陆冥的话,最好离这个白勉初远一点,不管此事上不上报宫中,只要凶手没抓到,受到责罚的必定是白勉初,自己又何必跟着一起受罪?
“那白大人还是尽心尽力办好这件事,如若办不好,后果不用我说,白大人也是知道的吧?”赵靖看着白勉初说道。
“那是自然,要不是赵统领给我出了这么个法子,恐怕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白勉初迎着笑脸说道。
白勉初现在笑得越灿烂,以后就会死得有多惨,赵靖突然觉得这个白勉初这个时候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已经有人把钟长文被刺死的事上奏到宫中了呢?
赵靖越想越觉得害怕,他不仅觉得这白勉初不安全,甚至觉得安京府也不安全,待在这安京府就浑身不舒服,于是找了个借口回宫里去了。
可事态还没到他想的那种时候,可为了自己的安全,赵靖决定这几天都不与白勉初见面了,自己就守在宫门,看看到底有没有人会进宫上奏此事,万一真有人上奏,自己天天待在宫里也不会有人发现。
更何况,就算是东窗事发,对于一个软弱无能的白勉初和自己来说,老楚王到底更倾向谁呢?对于这一点,赵靖心里早就有数了。
老楚王现在还能信任的人,也就只有赵靖跟安京府了,可赵靖和安京府孰轻孰重,赵靖相信老楚王心中也是有数的。
陆冥脸色苍白手脚无力的躺在床上,那只被银针刺伤的手指已经被齐翰包扎好了,冯中放过陆冥之后,躲在暗处的余文就把陆冥带回了蒹葭酒楼,由齐翰为陆冥包扎伤口。
“先生,我现在就去做了冯中那小子,为先生报仇!”齐翰包扎好了陆冥的手后怒道,“那小子明显就是和赵靖一伙的!我先去杀了冯中,再去杀了赵靖!”
齐翰说着就站了起来,被余文拦住了,陆冥见齐翰如此大火,也是安慰道:“齐翰,坐下,受伤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激动什么,余文看暗处看到我被冯中动刑,他都耐得住,你怎么就耐不住呢?”
“他耐得住那是因为他没有感情!”齐翰狠狠地瞪了旁边站着的余文一眼,“我不一样,看到先生受委屈,我就难受!谁伤的先生,我就找谁给先生报仇!”
旁边的余文一听也忍不住了,冲着齐翰的吼道:“什么叫做我没有感情?我不出来救先生那是先生的吩咐,要是我贸然出手,可能会坏了先生的大事啊!”
“我才不管什么大事不大事,不救先生,那是因为你胆小害怕!”齐翰反驳道。
“你……!”余文欲言又止。
“行了行了,”陆冥终于看不下去了,摆了摆手说,“不就是伤了根手指吗,有必要吵来吵去的吗,不过还好,事情都在我的计划之内,没出什么差错,这根手指啊,伤的太值了。”
“不值!”齐翰突然一脸委屈的看着陆冥,“就是不值!”
看着齐翰,陆冥觉得齐翰竟然还有点儿小孩子气,不过这也是让陆冥最为欣慰的,那就是好歹齐翰还把他自己看作自己的亲人,可自己呢,好似自己生来就有着某种必须要做的事情,但是他不能跟任何人说。
“好了齐翰,你说不值就不值,等这件事办好了,那个冯中就交给你来处理,”陆冥看着齐翰那副委屈的模样,也是随即心软下来,“你去给我弄点吃的吧,我饿了。”
听到事后冯中可以由自己来处理,那自己就可以给陆冥报仇了,齐翰一下子救高兴了起来,立马下楼去给陆冥准备吃的去了。
齐翰一走,余文马上就靠了上来:“先生,刚才我看到于伯显已经回家了,想必已经看到那封信了。”
陆冥躺在床上,眼神已经游离了,可嘴巴还是说道:“看到了就好,明天他一来,这大都城,就未必再是今天的大都城了,这大都,是越来越危险了。”
余文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半响说道:“先生,恕我直言,这几年您一直在打听朝廷内部的情况,半年前又来到这里开了这家蒹葭酒楼,先生到底所为何事?”
这个问题余文自从跟了陆冥之后就不知道问了多少遍了,可每次陆冥面对这个问题得时候总是遮遮掩掩的,不说实话。
“余文,要是你觉得累了,你就先回方州吧。”陆冥没有理会余文的问题。
“我这条命是先生救下的,先生到哪我就到哪,我绝不会走!”余文激动的说道。
陆冥一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余文啊,我不说,是因为我有我的苦衷,你也有你的苦衷,不是吗?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要是把秘密说出来了,那我们还有什么价值呢?”
这一番话已经说明了,余文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起身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说道:“先生,那余文就不打扰先生养伤了,我就在下面。”
说罢,余文救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