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冥正是这个意思,所以陆冥就点了点头,不仅是因为辛博给老楚王上报了一封奏折老楚王就要去做,虽然去年的时候老楚王并未发现辛博上报的奏折和于伯显所呈递上来的奏报有所差异,但是下拨赈灾银两的命令确实是老楚王所发出的。
而关键点就在这里,户部的职责就是在接到老楚王的命令之后,还需要把辛博的奏折交给户部核查一遍,要么就是拿辛博的奏折交给户部核查,要么就是拿于伯显的奏报给户部核查,不管户部怎么核查,应该都会发现问题的。
因为赈灾银两已经发出,也就是说,在去年的时候,要么就是户部压根就没有核查过当时贲州的现状,要么就是户部相信了辛博的奏折,就是这么简单。
虽然简单,但是在这里却又牵连出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户部既然把赈灾银两也给发出去了,虽然是按照老楚王的命令去做的,可这批赈灾银两到底进了谁的腰包里,又是否会牵扯到平武候熊鹤,这些问题都是现在已经凸现了起来。
“王上,于大人呈递给王上的奏报应该是隐秘的,也就是说,于大人派人到大楚各个州府去调查,这个应该除了王上和于大人应该就没有别人知道了,”陆冥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是注意到了于伯显和老楚王异样的眼光,“当然了,这些都是于大人刚才在殿外告诉臣下的。”
这些话于伯显当然没有告诉过陆冥,只是于伯显想不到陆冥竟然这么聪明,刚才自己只是稍微透露了那么一点儿而已,想不到就被陆冥给猜了出来。
不过陆冥就是捏紧了于伯显不会向老楚王禀报实情的,所以他才敢在老楚王的面前这样说,于伯显也是无奈,只好配合陆冥朝着老楚王拱了拱手说道:“王上,确实是臣下刚才在殿外告知陆知政的,还请王上恕罪!”
“都这个时候了本王还治你们的罪做什么!?”老楚王不禁再次拍了拍桌子大怒道,“本王不知道也就罢了,想不到竟然连户部什么也不知道!真是气死本王了!”
如若说是因为老楚王没有注意到去年的辛博所呈递上来的奏折,那么户部在核查的时候就应该会发现才是,但是,去年什么事儿也没有,今年倒是老楚王自个儿发现了问题。
想来朝廷所下拔的银两几乎都是由户部来执行的,除了宫中的银两开支老楚王知道外,其余的开支就比如战争开支,这是需要户部写好奏折呈递给老楚王的,想不到现在竟然出了这种事情。
还没等陆冥继续说话,老楚王就冲着殿外叫来了侍卫,对侍卫凶狠的说道:“去把孙文范给本王叫过来!立即就去!如有不从!就地处斩!”
“如有不从,就地处斩”这八个字已经是很严重的了,不知道当孙文范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会作何感想,骗银子竟然都骗到老楚王头顶来了,这实在是老楚王所不能忍受的事情。
侍卫出去过后,于伯显就低着头严肃的看了看旁边的陆冥,陆冥倒是注意到了于伯显的面容,但是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就那么直直的站在原地。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陆冥之前的时候还在想着该如何对付熊鹤,想不到这熊艮前脚刚出事儿,熊鹤后脚也要跟着出事儿了,这些事情都跟陆冥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只能说是熊艮和熊鹤自作自受了。
就在这等待之余,只见老楚王又站了起来,但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在御阶之上来回的徘徊着。
正当陆冥和于伯显才刚刚放松了一会儿的时候,忽然只听“砰”的一声,俩人急忙抬头看向了老楚王的方向,只见御阶之上的御桌已经被老楚王给一脚踹开了,而御桌上的奏折则是散落了一地,突如其来的这一脚直接把陆冥和于伯显给吓愣了,连忙跪了下来匍匐在地。
随后就只听老楚王站在御阶之上狠狠地自言自语说道:“大楚和陈国打仗,国库已经是极度空虚了,这个辛博竟然还敢来本王面前骗银两!真是罪无可恕!罪无可恕!”
说着,老楚王接着又把旁边的香炉也给踹翻了,之前陆冥以为自己已经见识过老楚王的凶狠脾气了,想不到这次竟然比上次还要凶,这已经刷新了陆冥对老楚王的再次认知了。
而老楚王这个时候表现得越生气,这就对陆冥更加的有利,但是让陆冥绝对没有想到的是,与此同时,于伯显已经开始在心里重新仔细的打量起陆冥来了。
刚才在殿外的时候,于伯显提议等老楚王的怒气消散一会儿再进去,可陆冥愣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这就暴露了陆冥的某个方面,按照于伯显所想的来说,那就是熊鹤和陆冥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陆冥为何会如此的迫不及待?
并且陆冥还对于伯显说了这么一句话:如若王上的怒气消散了,那么对辛博的追查,还会那么严重吗?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让于伯显不得不起了疑心。
再说了追查辛博到底是不是吃空饷也跟陆冥没有任何的丝毫关系,叫他过来只是想让老楚王听听他的分析而已。
可陆冥倒好,刚见到老楚王的时候就立马请求老楚王立即召见户部尚书孙文范,这些反常的行为和言语在告诉于伯显,这个陆冥,绝对有问题。
要么就是陆冥真的想要为了朝廷而一定要把辛博吃空饷这事儿给查个一清二楚,可是这样的人于伯显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了,要么就是,陆冥的这些行为,根本就是在针对辛博或者说是熊鹤的。
不过虽然于伯显是这样想的,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也让他立马止步不前了,要说这陆冥是为了针对辛博和熊鹤,可根据于伯显所掌握和认知的情况来看,陆冥只不过就是个酒楼老板而已,为什么要针对一个府台和一个侯爷?这是于伯显怎么想也不会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