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陆冥非但没有回答老楚王的问题,反而反问老楚王说赵靖为何会出现在蒹葭酒楼附近,这个赵靖之前就已经说过了,老楚王记性并不差,开口就回答陆冥说道:“赵卿是到城中巡查,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陆老板故意在转移话题?”
“转移话题倒是没有,臣下可不想落得个欺君之名,”陆冥笑了笑,也是背着手起来才继续说道,“王上应该知道,赵统领身为侍卫军大统领,其职责也仅限于王宫之中,什么时候,赵统领的职责还有去城中巡查了?这个不是应该是巡防营的职责吗?莫非是王上特许的?”
这个回答,让老楚王顿时吃惊,陆冥说得没说,赵靖的主要职责就是统领与管理好宫中的侍卫军而已,其职责并未延伸到宫外去,而且老楚王也没有特许赵靖可以行使在城中巡查的这个职业。
真是一语中的,陆冥说话果然毒辣,毒辣之中却又还带着一丁点儿的儒雅,让人听了陆冥的言语后并不会轻易的发怒,因为陆冥说得条条在理。
这个时候的老楚王就倒吸了口凉气,看了看陆冥,又眨了眨眼睛,又开始左右徘徊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老楚王在思索什么,可陆冥决定,再对此事火上浇油一番,随即继续说道:“王上若是没有特许赵统领行使城中巡查一职,那赵统领,可就是越权了,而且,赵统领犯了欺君之罪。”
最后那四个字陆冥虽然说得很轻,但是那四个字就像针一样狠狠地扎在了老楚王的心里,他当然不是在为赵靖承担他自己的责任,而是老楚王终于已经发现疑点了。
这个疑点就是老楚王从现在开始,他也是开始怀疑赵靖是不是在欺骗自己了,如若是真是这样,那么老楚王这么多年来幸幸苦苦的培养他,到头来却是培养了个和白勉初一样的叛徒?
所以老楚王应该是不太相信这个推算,由此引发了老楚王对于赵靖的怀疑与担忧,虽然老楚王还在担忧赵靖,可最起码陆冥已经把罪责从自己的身上给甩到赵靖头上去了,这是一个进步。
见老楚王来来回回的度步,陆冥就直直的站在了原地,他已经发现老楚王开始心神不宁了:“王上,赵统领要谋害臣下,这是臣下亲自说出口的,至于证据,本来臣下是不太在意的,可是现在,到了性命难保的时候了,臣下也不得不为自己的性命着想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老楚王忽然就走到了陆冥的跟前,样子很是可怕,狠狠地瞪着陆冥他自己。
可是这样的表情和眼神,陆冥已经并不是第一次看见了,所以他心里一点儿也不紧张,只是耸了耸肩说道:“臣下就是想说,是赵统领要谋害臣下,他胸口处的伤痕臣下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他说的所有话,都是在污蔑臣下!”
“你有证据吗!?”老楚王突然变得有些凶狠起来说道,“本王只靠证据说话!”
“证据当然会有!”陆冥也是丝毫并未害怕老楚王的脾气,直直的盯着老楚王的眼睛说道,“可是刚才臣下也说了,昨天并未在意赵统领竟然会把这事儿给报进宫里来,所以臣下对证据一事儿几乎没有任何准备,要是有了证据,臣下自当呈递给王上一阅!”
瞪着大眼睛的老楚王那样子似乎是非常生气的样子,可当陆冥是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之后,老楚王原本严肃的面容就逐渐缓和了下来,最后轻哼了两声说道:“真是可笑!本王的两个臣子竟然在相互攻击,相互推诿,真是可笑啊!”
这种瞬时态度陆冥也并不是第一次见过了,他看着老楚王走到自己的垫子上就坐了下来,然后就愣在了垫子上,没有说话。
见状,陆冥也是自个儿坐了下来,继续说道:“王上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老楚王缓缓的将视线转移到了陆冥的脸上,说道:“当然有,本王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你和赵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过节,竟然会让你们相互攻击,一个是朝廷一品大员,而另一个,就是家酒楼的老板,本王实在是很难把这两种不同的人之间的过节联系到一起去。”
说完,老楚王还叹了口气,要是老楚王对朝廷的管控力度再大一些,或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或许陆冥根本就没有机会无从下手,钟长文也不会死,更不会有目前的这些事情了。
陆冥并未说话,因为这是老楚王自己得出来的言语,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楚王也是发现了陆冥并未接他的话继续说下去,于是就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暂且先不提这事儿!”
就在这个时候,殿门突然就敲响了,老楚王和陆冥都是不约而同的把视线转移到了殿门那边,随后老楚王就冲着殿门外说道:“进来!”
接着便看到殿门就被打开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好几个宫女,这些宫女都是内务府的,因为老楚王身边并不经常用得上宫女。
这些宫女把从内务府端过来的已经沏好了的茶叶进到了殿内,在老楚王和陆冥的跟前就摆了一张小桌子,然后把茶壶茶杯放在小桌子上,倒满过后便急忙退了出去。
整个过程宫女自然是不敢多说一句话的,而陆冥和老楚王都是呆呆地看着自己跟前的茶杯,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还等候在殿外的赵靖和徐友岳这个时候就探头进来看了看,徐友岳还好,赵靖压根就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了看老楚王和陆冥,随后就不看了。
这种“难得”的机会可以让自己单独跟老楚王谈话,徐友岳就从来没有过,因为他什么也不知道,所以这个时候他就认为老楚王应该是特别器重陆冥这个人的,要不然也不会单独召进宫里秘密谈话了。
宫女摆好后,就纷纷退了出去,随后又把殿门给关上了,殿内顿时又再次沉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