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掌柜 第三百九十章 快去抓药

本来攻守双方就不是你死我活的仇敌关系，而是政治意见不统一的一家人的内部矛盾。守城的将领和士兵有些不想打仗，只是每天做做样子在城墙上晃两下，这些人主张投诚。而且这些士兵忠君的思想颇为浓厚，很多人都暗中同情夏崇宗李乾顺：皇上这人真不错，对百姓也仁厚，就是小梁太后还死撑着，紧紧抓着手里的那点权力不放。

还有一部分将领和士兵都是百姓出身，本着吃粮当兵的观念，只要有口饭吃跟谁混不是混啊。现在吃的是罔萌讹与小梁太后的粮，那就得听人家的调遣。这些人还是有些斗志的，只是他们骑在墙头之上犹豫不定，属于中间派。

还有少数的将领，他们都是罔萌讹与小梁太后的死忠。这些人平日里没少干抢男霸女的事情，民怨早已经沸腾，就算他们投降也保不齐李乾顺会拿他们的脑袋去平息民怨。反正左右都是死，倒不如和罔萌讹走到底，万一要是罔萌讹和小梁太后翻了盘，他们还能耀武扬威的继续过好日子。

经过蔡全无一段时的政治攻势和思想渗透，那真是大见成效。投诚派和中间派两种观念的将领和士兵思想开始统一起来。

投诚派的将领和士兵那本就主张战场起义，开城们迎接崇宗李乾顺入城。何况现在李乾顺下了大本钱，给每个投诚的士兵都有赏赐，看在钱的份上也该行动起来。

中间派的将领和士兵都是在衡量双方的实力给自己找一个好的靠山。从过去的十几天来看现在罔萌讹大势已去，兴庆府是守不住的，人家之所以没有攻城，只是皇帝陛下仁慈不想死那么多人而已，兴庆府城破是早晚的事。那么早投诚与晚投诚那就有区别了。

早投诚那是勤王的功臣，晚了那是俘虏，何况活捉罔萌讹者直接封公爵，那可是武将梦寐以求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达到的，一般只有开国功臣才能封公爵。

因此，这些将领和士兵们一见罔萌讹都伸着脖子瞪着眼，像饿了几天的人看到烧鸡一般看着他。之所以他们没有动手，只是还碍于和罔萌讹之间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情分。

但是罔萌讹却不这么认为，他这个人极端的自负，不是在作死的边缘徘徊就是在作死。蔡全无和李世奇围城之后，他也是天天在城上转悠，什么《讨逆檄文》和投降有赏的这些事他都门清，他也曾害怕过也曾彷徨过，每天睡觉都得找十几个心腹提着刀站在床边。

这还不算，他还下令“凡有士兵私下议论投降的，斩！其主将也将连坐，杖三十！”。此令一出，城墙之上那时刮起了一阵阵腥风血雨。每天都有士兵被杀，都有将领挨打！最后巡城的士兵和将领都不敢说话了，相互之间连打招呼都是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

城墙上是消停了，但是罔萌讹与这些人友谊的小船也就彻底的翻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终于有一天，有人磨刀霍霍向罔萌讹露出了阴险的微笑。

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那天早上蔡全无正在北门指挥几十名叫阵官往城上喊话，这时北门的主将野利放浪也恰巧巡城经过，一个在城上一个在城下四目相对。当年蔡全无受命去擒拿李世奇归案之时，野利放浪曾是他的副将，二人合作的还不错。现在熟人相见，蔡全无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挖墙脚的机会，于是乎就在城下与野利放浪隔空聊天。

谈话内容也无非是“吃了吗？”“今天天气真好啊！”“野利将军是哪里人啊？结婚了没有？有几个孩子啊？”“哎呀！我看野利将军气色不好，是不是被打屁股了？你去药铺抓点**、没药、龙骨、血竭、熟石膏、升丹、香白芷、冰片这些药，保你第二天生龙活虎的下地。”

······

野利放浪一句话也不说，城上城下就听蔡全无一个人在那里大呼小叫。咋呼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蔡全无见野利放浪就是不说话，他也不在搭讪，径直回营去了。

看着远去的蔡全无，野利放浪心里一阵的好笑。这蔡全无也真有意思，没人和他说话他也能聊半天。放心吧，只要我不说话，你的打屁股的药我是用不上的！

放心！你很快就会用上！蔡全无心有灵犀一般又回头看了看远去的野利放浪。

当天晚上就有人去罔萌讹那里把野利放浪给告了，说他原来是蔡全无的老部下，他们今天在北门聊了一炷香的时间，别看野利放浪一句话没说，其实他是在和蔡全无暗语联络。

罔萌讹一听大笑不止：野利放浪啊野利放浪！你哥哥曾是我的政敌被我扳倒在家闭门思过，我早就想把你也给弄下去可是你小子还算尽职尽责一直没机会，现在可算机会来了，哈哈苍天饶过谁？

他下令将野利放浪抓来审问。

这野利放浪也是够耿直的，一口咬定自己没和蔡全无联络，而且九供不离原词。没有口供，罔萌讹也无可奈何，他本想杀了野利放浪以绝后患，但是野利放浪人缘还不错，满营众将给野利放浪求情，没办法他只能撤了野利放浪北门主将的职务，拉出去打五十军棍以儆效尤。

五十军棍，那可是让人闻之色变的大刑。连武松、林冲这样的硬汉都惧怕一百杀威棒。可见这刑罚的厉害与歹毒。野利放浪没有好汉们的好身板，打完之后屁股都烂了，被人抬了回来。

趴在床上的野利放浪越想心里越憋屈，自己忠心耿耿，却遭人陷害被打的如此之惨，看这样子三个月下不了地了。这罔萌讹小肚鸡肠，怕我吃里扒外，故意把我打的这么重，好夺去我的兵权，你的心好狠啊！

我从十几岁开始跟着你罔萌讹卖命，到头来你却这样对我，算我瞎了眼了，此仇不报非君子。既然我从你身上丢了官职，也得从你身上找补回来。

士兵们都疯传：活捉罔萌讹者，封公爵。这应是真的吧！想到这里野利放浪眼里直放光，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把罔萌讹抓住才解恨，只是稍一用力，屁股上的烂肉便血流如注。

剧烈的疼痛又把他拉回了现实，还是火燎眉毛先顾眼前吧！

他想起了蔡全无今天说的那个药方，急匆匆的写在了纸上，对着门外大喊:“来人！快去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