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谁 第四十二章 懵懂爱情的句号，那时的未来人生（二）

努力学习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就要进入高考这个关乎千万人命运的日子了。按照老师的说法，高考前的几天时间是用来放松的。也就是说，在这几天时间里我们要做的事不是学习、熬夜而是放松自己的心情。这样的告诫有的同学听进去了，有的同学却没有听进去。于是乎，这几天的时间里学校出现了两拨不一样的同学。那些没有听进去老师建议的同学，依然让自己处于紧绷的状态下挑灯夜战。而那些认为老师建议合理的同学们，则是重新开始了已经告别许久的活动。比如说篮球、足球以及闲聊。与大多数同学不同，What的全部成员认为在最后的这几天时间里一定要做一件有意义的事。经过四人商议，大家一直认为应该在我们即将高中毕业之际留下一些珍贵的照片。

相机没有怎么办？借。胶卷没有怎么办？买。照什么样的题材？随心所欲。调子就这么定了下来，在最接近高考的几天时间里，What成员的具体事情就是拍照。

在What成员的自我认知当中，四人都是特立独行的个体，所以说四人有必要留一张代表自己高中状态的照片。

韦峰的个人照：

在高一的时候，宁砺为了吸引杨佳琪的注意经常将自己扮成很成熟的模样。在那个时间段里，宁砺最喜欢穿的衣服主要是以黑色为主。他认为身穿黑色衣服是侠客的表现，为了让自己显得更酷一些，黑衬衣、黑西裤和黑皮鞋就成为了首选。今天，韦峰就找宁砺借了这么一套行头。韦峰选择宁砺的铺位作为拍摄地点，拿他自己的话来说，有宿舍的双层铁床作为背景更有意境。

四人当中照相技术最好的是，所以给韦峰拍照这件事当仁不让的便落到了他的身上。按照韦峰的要求，穆骁不去刻意的拍摄他摆出来的造型，而是在他整个活动中去抓怕。处于对穆骁照相技术的绝对相信，韦峰让穆骁决定最适合的拍照时间。韦峰的这个说法让穆骁颇为感动，毕竟用胶卷的相机只能在照片洗出来之后才能知道究竟拍成什么样子。

韦峰翘着二郎腿，斜靠在铁床下铺的楼梯处。只见他长发略显不整，双眼之中充满犹豫地盯着下前方，给人一种忧伤王子的气息。为了配合自己营造出来的气质，韦峰将一支点燃的香烟放进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在烟雾缭绕之中，他的神情则是更显忧郁。从穆骁的角度看过去，从下至上依次是韦峰的鞋地板、西裤的脚口、红色的香烟头、膝盖、黑色衬衣、韦峰的脸以及那忧郁的眼神和乱的头发。

“咔嚓”。穆骁没有多等，立马按下了相机的快门。按照穆骁的理解，韦峰确实非常适合忧郁的气质。至于为什么穆骁说不上，有可能是多方面因素造成的。至于韦峰究竟为什么选择这样的留影，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关平的个人照：

关平的性格在不熟悉他的人看来是比较内向的。在学生年代，内向还有一个形容词，就是老实。旁人有这样的看法，源于他平时不怎么和不熟的人说话。但实际上，关平不仅不是一个内向的人，反而是一个热情奔放又极有决断的人。关平在学校没有什么惊人之举，也没有在学校里谈过恋爱，让他自己留下一张符合自己气质的相片作纪念，还真有些为难他。关平就这个事情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好，最后还是他自己逼迫自己作了决定。关平告诉三人，待会他会从操场的主席台跳下去，请穆骁抓拍好他飞翔的动作。要求不高，只要求一个字，那就是“帅”。

操场主席台到跑道的距离在三米左右，如果关平从上面跳下去肯定是会受伤的。众人认为关平这个提议可行，但为了避免意外发生，他们从主席台对面的体育用品保管室找来几床垫子。关平跳主席台这个动作，由韦峰担任指挥。韦峰先是看了关平，关平示意自己准备好了。韦峰又转头看向穆骁，穆骁双手端着相机朝韦峰点了点头。因为运动画面，这次照相的难度要比给韦峰拍照难得多，所以必须要等穆骁完全准备好了才能开始。

韦峰大喝一声：“开始”。关平一点也没有犹豫，的从主席台上跳了下来。只见他离开主席台之后双脚朝后弯曲成90度，双手比划成手枪的姿势与双脚一个方向，很有一些玩世不恭的味道。也许，在关平心里他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吧。

穆骁的个人照：

穆骁家里是做建筑的，这也决定了他平时的吃穿用度比较富裕。富裕之余，他也是睦平中学少有的拥有手机的人。按照兄弟们对他的评价，他很欣然的选择了一个很符合自己气质的状态。

夜深人静的男生宿舍天台之上，一个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黑色内裤的同学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个同学有些高、有些瘦，虽然他衣着暴露但是单凭他的长相和身材是不会吸引旁人目光的。不过，在众人正想离开目光的时候却发现他左脸旁有光发出。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这个男同学正在接打电话。正因为有了手机的加持，他也算是留住了众人的目光。

深夜的通话或许在穆骁心中有所寓意，又或许有所期待。

宁砺的个人照：

宁砺穿上自己空置了许久的青年装，站在宿舍过道的窗前。他的外衣里没有衬衣和体恤，和高一穿着这身行头打篮球时一模一样。他将衣服的扣子解开三颗，左手放在裤兜里，右手前伸抓住篮球。这样的意境若要形容，只需用一个“酷”字即可。在那个充满热血的年纪，还有什么比“酷”更重要。回忆起高中三年的学习和生活，宁砺可以讲的故事实在是太多了。诸如自己被高年级学生威胁，诸如自己与女同学们的爱恨情，诸如自己与小胖一起做的事，还有一些不需要刻意去记忆但又不会忘的事。有的时候选择太多便不知道如何选择，那还不如想到什么就是什么的好。

第一张集体照：

四人穿上那晚开演唱会的衣服，拿扫帚的拿扫帚、拿楼梯的拿楼梯。对于What乐队来说，那一晚确实是值得记忆的一个美好夜晚。为了深度还原那晚四人的表情，四人现场演唱了一遍自己的成名歌曲。待到四人唱得最投入的时候，请来帮忙的同学便按下快门。镜头之下，穆骁和宁砺拿着扫帚在深情歌唱。韦峰和关平抱着从铁床拆下来的楼梯，作出一副弹奏吉他的忘我姿态。组建乐队是当时非常流行的一种出道方式，如果那个时候有人统计过，也许在这片大地上每天都会有一支乐队成立。只是这些或为了出名，或为了好玩，或只是单纯的向自己的偶像学习的乐队只存在于一个小范围之内。就像What这样的乐队，也许他们只是存在感情甚好的四人心中。至于那一夜的演唱会，或许旁人只会把它当作一个单一的事件。我们不需要在乎别人的眼光，需要在乎的实际上只是自己的感受。你羡慕我如何，你记恨我又如何，我们只是我们的我们，自己只是自己的自己。

第二张集体照：

对于自认为特立独行的四人来说，怎么能没有一张赤膊的照片呢。四人之中除了宁砺有些肌肉之外，其余三人都是偏瘦的体型。不穿上衣来张合影虽然具有纪念意义，可谁也不想自己不上相呀。为了照好这张照片，韦峰想了一个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做俯卧撑。众所周知，俯卧撑可以很好的锻炼胸部肌肉。三人在照相之前用尽全身的力气做俯卧撑，直至做到胸肌充血才起身。胸肌充血之后看着就要大一些，这样一来四人的形象看着就会“光辉”一些。我们脱下外衣并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用实际行动来验证“年少轻狂”这个词语的准确。

第三张集体照：

胶片只剩下了最后一张，四人决定最后一张照片要呈现自己最普通的一面。不知道是哪位学者说过，我们的生活终归要归于平静。按常理来说，最普通的照片就是四人站一排或坐一排的站位。可四人心中终究是存在不安分因子的，于是这一张原本应该最普通的照片，最终成为了我们的大头贴。

宁砺突然问穆骁道：“你还喜欢刘钰吗”？四人当中，宁砺、韦峰和关平在高中期间虽然都失过恋，但宁砺认为反而是穆骁这种单恋不成又被朋友撬墙角的经历最为难受。穆骁之后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宁砺心中却像是有根刺卡着一般。

穆骁被宁砺突然之间的问话弄得一愣神，片刻之后他才假装潇洒的答道：“已经忘了”。穆骁在此时不算是一个好演员，至少宁砺看得出来他没有说实话。

既然是好朋友、好兄弟，那两人之间就不会有什么不好开口的话。宁砺继续问道：“真的忘了”？关于穆骁和刘钰的故事宁砺自己也是参与者，所以这个问题他有必要问到底。

穆骁无可奈何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喜欢怎样，不喜欢又怎样。发生了之前的事，就算现在她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也没有之前那种不顾一切的感觉了”。穆骁这句话说得情真意切，看得出来完全是发自真心。

“之前的事”！宁砺心中暗自重复了一句。穆骁没有明说，想必这句话指的是郑新元和刘钰在一起的事。在旁人看来，这件事确实是郑新元做得不地道，他的这种行为简直就是**裸的欺骗和背叛。如果换作一个快意恩仇的时代，穆骁可是要手刃仇人的。既然穆骁已经将心里话说出了口，想必这就是他此时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

穆骁凄厉一笑，转头问韦峰道：“你和林小溪又怎样了”？韦峰在睦平中学的知名度不高，林小溪在学校的知名度也不高，但是两人恋爱一事却在学校非常出名。原因之前说过，就是涉及到一个同年级的狠人。穆骁姑且算是想明白了自己和刘钰的情况，现在该轮到韦峰了。

韦峰和刚才穆骁的反映一样，在听到穆骁问出这个问题后也是微微一愣。自己和林小溪当初爱得太深了，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不愿意去触碰。此时面对穆骁的提问，韦峰语气出奇沉稳的说道：“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韦峰的语气虽然沉稳，但是眼神之中却溢出一丝压抑不住的伤痛。

韦峰话一出口，宁砺、关平以及穆骁三人顿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以往四人总是喜欢装成熟，把自己打扮成大人模样来吸引女同学的目光。可究其本质来说，四人的内心是幼稚的。四人经常在一起摆谈一些海阔天空的幻想，商讨一些人类进步的大事，一点也不去想、不去谈未来的规划。在四人心中，他们都将是祖国未来的栋梁之才，一点也没有想过成长为栋梁之才需要付出的努力。可只是刚才那么一瞬间，三人像是开窍了一般的成熟起来。韦峰刚才那番话中所包含的意思，三人似乎完全的了解了。以前的喜欢很简单，韦峰此话之后的喜欢便复杂了。对于韦峰的回答，穆骁还是笑了笑。只是现在穆骁的笑容，比刚才还要凄厉。

按照惯例，现在该到了问询关平的时候了，韦峰适时转头看向关平。韦峰还没有开口，关平爽快的道：“我不伤心，也不难过”。关平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三人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韦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调侃关平道：“你凭什么就不伤心”。韦峰此话一半是调侃，一半是取经。

关平露出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双手一摊，说道：“我为什么要伤心，我是网恋好不好”。

韦峰道：“网恋怎么了，网恋不配拥有真爱吗”！

关平道：“你傻了吗，我和她认识的时间又不长，有什么好伤心的”。

韦峰双眼望向上方想了想，发觉关平的失恋与自己完全没有借鉴意义便放弃了继续问询。

见韦峰不准备问话了，关平对着宁砺说道：“说吧，该你了”。这样的话不需要解释，指的就是宁砺的感情经历。

宁砺从左至右依次看过三人，闭目沉思一番，微笑道：“说哪一个”？

“啊”！三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只有李贞一个吗”。对于宁砺和李贞的事三人是知道的，是以他们有此一问。

宁砺伸出左手，掰着指头说道：“佑希出国了，李贞你们知道，良子回国了，音音好像只在一起了一天，兰兰不知道算不算”。宁砺认真地掰着自己的指头，整个过程显得特别的平静。

“等等、等等、等等”。韦峰忍不住叫道：“除了李贞，其他的我们怎么都没有听说过”。

宁砺神秘一笑，说道：“男人嘛，总是要有一点秘密的”。

韦峰道：“不行，你已经成功的勾起了我们的好奇心”。韦峰说完，关平和穆骁也在一旁起哄。

宁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深沉的说道：“不说了，毕业之后我们所有的爱恨情仇都会随着时间飘走，懵懂的爱情也终将画上句号”。宁砺此话算不得什么名言，也听不出丝毫的哲理。可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三人还就听进去了。也许这就是一句讲给有故事的人听的话吧。

穆骁主动转换话题道：“你们以后想干什么”？这是四人在高考前最后一次讨论这个话题。

韦峰道：“我的终极目标是吃软饭”。韦峰说着话，同时做出一个绷紧双臂展示胸肌的姿势。

关平拍了拍韦峰的肩膀，说道：“我劝你还是换一行做，吃软饭是要靠身体的”。关平接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我的想法就很现实，大学毕业之后能干嘛就干嘛”。

穆骁学着关平刚刚拍韦峰肩膀的动作，拍了拍他，说道：“真不知道是该说你乐观，还是该说你迷茫”。穆骁收回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我的目标很明确，以后必须要搞建筑这一行”。穆骁家里就是做这一行的，他是打算子承父业。

三人将目光看向宁砺，宁砺道：。“虽不能遇见未来，但一辈子能有你们这么几个好朋友，我感觉干什么都是不错的”。宁砺说完话，搂住身旁好兄弟的肩膀。

那个时候，我们对未来的人生发展真是没有规划的。关于这样的话题，大家幻想最多的还是兄弟们在一起发展以及事业有成之后的潇洒故事。

无论你想与不想，无论你渴望还是惧怕，高考都会准时到来。你所有的努力终将要通过它来验证，你所有的疯狂也终究会因为它而归于平静。都说高考是改变命运的最佳机会，对于这样的机会又有几人能真正把握。宁砺迈着昂扬的步伐走进考场，无论接下来迎接他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正是因为经历了这样美好的年代，面对社会的打磨我们才能骄傲的说：“纵然历尽千帆、纵然历经磨难，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依旧纯真烂漫”。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