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秦琼所讲,两千多人的队伍,要凑合出一支三百人的骑兵还是办得到的,而事实上,如今队伍中五百多匹战马都有人骑了,当然,这些人还远算不上是合格的骑兵,真正合格的骑兵必须经过长时间的严格训练。
不过,这五百名临时拼凑的“骑兵”当中,也有底子好的,经过秦琼的精心筛选,终于选出了一百骑精英,当然,所谓的精英只是相对而言,仍然算不上合格的骑兵。
在秦琼的眼中,骑兵的最低标准就是能够在快速移动中的马背上挥动兵器砍人,如果这都办不到,还是趁早洗洗睡吧,而合格的骑兵不仅要做到进退自如,如臂使指,还得在飞驰的马背上开弓射中目标。
秦琼筛选出来的一百名精英都勉强能做到骑兵的最低标准,那就是在移动的马背上挥刀砍杀,至于剩下的四百名“骑兵”则是一言难尽,只能说可以骑马而已。
当然,会骑马也不错,至少能提高行军的速度。事实上,有了这五百多匹脚力,整支队伍的行进速度快了不是一星半点,半天赶的路程几乎抵得上之前的一天。
时值下午,夏日的骄阳似火,队伍依旧一路往南急行着,即便骑在马背上的人都热得汗流浃背。柳狗儿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又一脸崇拜地看了一眼前面气定神闲的高不凡,暗道:“不凡少爷果真不凡,大家都热成狗,就他不见冒一滴汗,衣不沾尘,端的怪哉。”
其实内家功夫练到高不凡这种程度,气息绵长内敛,身体的自我调节能力远非常人能及,自然不会轻易冒汗,也比常人更加抗冻,换个夸张点的说法就是寒暑不侵,当然,这是相对而言,即便比常人牛比一点,依旧是血肉之躯,丢到火里会同样会被烧死,埋到雪地里同样会被冷死。
“不凡少爷,咱们一直往南走,这是要去哪啊?莫非准备打下高句丽的都城平壤?”柳狗儿问道,这小子比高不凡还要敢想。
窦线娘也好奇地向高大哥望去,出于对高大哥的信任,小妮子一路上都没问。
高不凡反问道:“狗儿,你听说过南辕北辙的故事吗?”
柳狗儿讪笑道:“俺没听说过,不凡少爷给俺讲讲吧。”
窦线娘雀跃道:“我听说过。”
高不凡笑了笑:“那线娘你给狗儿讲讲吧。”
窦线娘在高不凡鼓励的目光,清了清嗓子道:“南辕北辙的寓言故事大概是这样的:战国时期,有一个人乘着马车在太行道上急驰,路上遇到一名同路人,于是便攀谈起来。当同路人得知此人要去楚国,不由大吃一惊问道:“楚国在南边,你为何向北边跑?”
这人不慌不忙地答道:“没关系,我的马跑得快,不愁到不了楚国。”
同路人提醒道:“这样走只会离楚国越来越远。”
这人指了指自己的行李说:“我带的干粮多,路费足,路远不要紧。”
同路人急道:“你走错路了,这样走不到楚国的。”
这人又自信地道:“我的车夫驾车技术高超,不用担心。”
同路人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
窦线娘说完甜笑问道:“高大哥,南辕北辙的故事是不是这样?”谷
高不凡竖起大拇赞道:“线娘讲得很好,敢情我家线娘不仅能写会算,还学识渊博,见多识广。”
窦线娘顿时霞飞双颊,朝着高不凡扮了个俏皮的鬼脸儿,心里甜丝丝的,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柳狗儿满头黑线地道:“那人不会是个傻子吧?”
高不凡笑道:“他是不是傻子我不知道,不过咱们现在做着跟他同样的事。”
窦线娘闻言不由露出思索的表情,柳狗儿摸了摸鼻子,讪讪地道:“不凡少爷莫非在暗示咱们都是傻子?”
窦线娘差点一头栽倒,啐道:“你才是傻子,傻狗儿!”
高不凡失笑:“寓言故事里的那人是真的在南辕北辙,而咱们是故意南辕北辙,用兵法术语来讲,就叫声东击西,明白了吗?”
窦线娘不由明眸一亮,柳狗儿顿时如醍醐灌顶,差点一蹦老高,脱口道:“俺明白了,不凡少爷领着大家往南走,只是迷惑敌人的假象,实际心里却是想往北走。”
还好,这孩子还有救,高不凡毫不吝啬地竖起了大拇指,柳狗儿这货登时飘飘然起来,嘿嘿傻笑道:“可是不凡少爷,咱们现在真的是在往南走,你只在心里想着往北走有什么鸟用?”
得,没救了,说了那么多还是对牛弹琴!
……
卒本城是一座小城,位于辽东城以南三百多里,正当高不凡等人不快不慢地往南行进着的时候,秦琼和罗士信两人已经率着一百“精英”骑兵杀到卒本城下了。
这座小城没有护城河,城墙也比较低矮,而且还毫无防范,当秦琼和罗士信率着一百骑风驰电掣地杀到城门直道前,那些守城的高句丽士兵才反应过来,试图把城门关上,结果刚关了一半,一波箭雨便撒了过来,虽然准头不咋的,但胜在密集,依旧把守城门的十几名高句丽士兵带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转眼又被闯门而入的骑兵撞飞踩死。
两名隋军骑兵在冲过城门洞的时候,将两只水囊点燃了,然后砸在两扇城门上,轰轰两声,这两只水囊竟然炸开了两团烈焰,把城门给直接点燃了,迅速燃烧起熊熊大火。
秦琼和罗士信两人率着一百骑兵进了城,就好像猛虎下山般横冲直撞,吓得满街行人狼奔豖突,抱着头哭爹喊娘的逃命。
秦琼和罗士信自然不屑去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所以直奔城中的官府衙门而去,那些隋军骑兵不时往街道两边的建筑扔出点燃的水囊,一扔就是一团烈火,一个个都像是火神降世似的,所过之处无不大火冲天……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秦琼和罗士信便率着骑兵从另一座城门杀出,回首望去,整座卒本城都陷入了一片火海当中,浓烟滚滚直上云霄,城中的百姓都惊慌地往城外逃去。
“哈哈,石油这玩意真好用。”罗士信哈哈大笑道。
秦琼淡道:“走吧,还得走下一站,别耽搁了时间。”
轰隆的马蹄声折向西去,真个来匆匆,去也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