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睚眦必报**
黑色的河流从脚下奔腾流过,天空往下飘着遮云蔽日的金沙。沙子落在舒夜脸上,又被强风拂去,砂砾中金色的闪片落在在她的睫毛之间。仿佛是一尊千年前被遗落在沙漠中的飞天仙女的造像,今日在狂风之中,又展露她的真颜。
她伸手摸摸脸上的砂砾,张开眼睛,望向幽暗晦明的天空。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在孽缘让他们相遇的那一刻,在一切发生的最初,在她还不知道他们背后交错羁绊缠绕的宿命之前,她背负着春水,站在临洮的黄河河沿上,黑色浑浊的河水滔滔流过。
往昔的一幕幕如同闪回,她看见韩偃韩春骑着高高的骏马,身上是锦衣卫的护甲,在硝烟后踏破云头堡的大门,将她拉上马,那时候春水告诉她,命运的转轮即将运行;她看见周敏静在新江口大营的江边,侧头注视着她,那时惊鸟离林;她看见爹爹叫沈芸跪下:“你发誓,对小夜绝对不可以有半分非分之想!”;她看见沈自丹的剑刺入爹爹的心口,他们两个人的眼神同时投射在她脸上,爹爹最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他嘴唇微动,她没有听清的他最后一句话。
“不要恨他。他是你的……”
命运的缝隙之中,原来藏着那么多提示。
可是,错了,全错了。
她看见韩偃红着眼睛,抱着头往后退:“不,不,这不可能!她不是我的妹妹!不是她,怎么会是她!?”;她看见杨昶对沈自丹说:“我愿意为了你做一切事,哪怕需要付出我的生命。”
如今她真的是个没有归处的孤儿了,没有家,在世上没有容身之处,没有春水,没有爹爹,也没有那个从来没有拥有过的兄长——她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当时她纵身跳入滔滔的黄水,让春水被黄河的骇浪碾碎成齑粉,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地底发出雷鸣。
春水带给她所有命运的疑问;她只能一一回答;人类带给药师的所有伤害,她只能一一偿还。——她拔出了那把刀!
惊地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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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1平昌公主)
平昌公主府。
敏静来告辞,他马上就要离开京城回宁波去了。他自请去定海,替韩偃守着那海上的堡垒。
后院内堂,明薇正陪着平昌公主说话,她这么贤惠、得体,整日价站在她身边伺候着,适时地添茶水、递点心、点烟叶子,更要瞅准时机说着俏皮话——明薇是一个多么好的孙媳妇、多么好的贤内助!而且她姐姐还是徽王的妃子,我又替外孙剪除了一个未来的政敌、分权者。
我真的是太聪明、太有打算了。平昌公主想着,得意地将苏州进宫的细点心又塞了一块进嘴里,为自己“二桃杀三士”,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置人于死地,还不脏了自己手的“帝王手段”感到欣欣然得意。只是这敏静心思太敏感,好好的颖国公府竟然自己不要,上表退居绥远侯,还说是心有愧疚。韩偃只不过是大明的臣子,咱们家可是大明的主子。猎狗打了猎物,不给主人乖乖送过来,难道还是狗的功劳?——这有什么值的可愧疚的?不禁道:“本宫我不愧是太祖的子孙,敏静这孩子还是差点,缺点胆色。”
明薇也道:“正是呢,人心诡谲官场险恶,若不是公主娘娘事事处处为二公子打算,侯府怎么能多年平安?这都是托了公主娘娘的福分。若是没有公主娘娘,二公子不知道要依赖谁呢!”平昌公主道:“以后可就交给你啦。我看自你进京之后,敏静身边尊卑有序多了,丫鬟小厮大气不敢出。不像你哥哥和那婢子跟着他的时候,讨论战法的时候不分上下,都敢插嘴说话——这主子不是主子,下人不是下人的模样,成什么体统?”明薇含羞道:“媳妇哪有这样的福分,您这不是折煞我吗?”“以后既然是福分,回宁波以后,多在爷面前伺候,我就等着曾外孙了。”
两人互相吹捧,说笑得十分投缘。却见外面天渐渐暗了下来。明薇叫丫鬟:“掌灯!”站起来看看窗外:“外面下沙了。”平昌公主胸有成竹:“今年BJ风大,常有沙尘,你不常来京城,故此不知道……”却听明薇惊叫道:“谁在外面?!来人呐,来人呐!”
叫了四五声,都没有丫鬟婆子回答。
平昌公主有点愤怒地站起来,明薇赶紧上去扶住。“出去看看,一时不管,这些丫鬟婆子竟然惫懒贪杯到这种地步,差事也不当了,看我怎么罚他!明薇你好生学着,以后侯府当了家,用得到!”
二人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院子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金色的砂砾飘飘扬扬地从垂花廊两侧流淌下来,积在地上,像是金色的、不化的雨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敏静站起来,猛回头。窗口没有人,只有金色的细砂粒从窗口飘进来。沙尘暴。他站起来,去拉下公主府书房的帘子。却见窗口外的廊子上,留下一串迤逦的脚印。
他再熟悉不过了!他拔腿追上去。
平昌公主用老花眼凝力望望垂花廊的尽头,那里隐隐绰绰地似乎有一个人影。
“谁?!本宫命令你,即刻现身!否则以大不敬治你的罪!助你九族,让你永生不得翻身!”
那个人影突然说话了:“敏静,我都是为了你好!韩偃历战封侯,陛下信任备至,继毅二字,是想要他继承韩雍的衣钵。以韩偃之才,只怕要监督两广,分去周家水师的权力。万贵妃听信梁芳谗言,正想清除太子党羽,周家也得罪过万家,只有把韩偃送上去顶包,才可以救周家,保全颖国公的封号!”
平昌公主打了个寒战——那是她自己,那是她自己的倒影在流动的沙幕上投射出来。
“怨魂索命来了……”明薇吓得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爬着往房里逃跑。
平昌公主突然恼怒之极,冲上去愤怒地拍打着那流动的沙幕,像是一只愤怒的黑熊无用地拍打瀑布:“韩偃?!你活该,你罪该万死!我是主子,你是臣子,你和周家争功,你死了活该!你有什么冤枉的!”她歇斯底里地上蹿下跳,摇头晃脑,以手指着,完全失去了“皇家金枝玉叶”的风范,如同一个疯狂的泼妇骂街。
在她的愤怒达到极点之时,面红耳赤、青筋暴起,突然梗住了。只见以往气势威严的白发老公主被沙子一滑,跌了一跤,脑袋朝后直挺挺地摔了下去,然后保持手指着他人叫骂的姿势,就这样断了气。
沙幕的沙流缓缓变得稀疏,缓慢直至停止。奔跑前来的周敏静终于透过沙幕看到了抱着刀,一言不发地观察着平昌公主的戈舒夜。
平昌公主倒在地上,青筋暴起,发出生命末尾最后的抽搐。
戈舒夜的侧脸如同一尊菩萨的白玉塑像,平静、毫无悲喜的表情。他注视着她,直到她突然咧开嘴,侧头看着尸体,流露出一个玩味、讥诮和诡异的嘲笑。就像他第一次见她那样,美丽而诡异,像是菩萨神女的雕塑,露出野兽的表情。
她像猫头鹰那样对他转过头,笑的很甜:“绥远侯周敏静,丁忧三年,白衣上岛,不得嫁娶。”
“你还在恨我?”
“这是你欠韩偃的。”
“那我欠你的呢?”
她背过身去,天空的沙迤逦地飘下,如同他们之间失去的时间。“我们两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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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克木**
“凝结在剑上的风与木之力,给我指路!”杨昶看了一眼昏睡的沈芸,在谢若悬的治疗下,他虽然昏昏沉沉,但毕竟不至于立死。杨昶略略定心,双手将剑举在胸前,沉舸上凝集着他翠色的草木之华,沿路种子发芽、百草丰茂,竟指出一条通向太子所在住所的空中之路。
“走!”让冷昭阳顶替沈芸的位置,六人人重新组织起残缺的南斗阵,跟随他的脚步发足而奔。突然,一阵急促的弓弦响,六人跃起闪避!只见在草木之路上,一排闪着寒光的金属箭镞练成一线,阻断了他们的去路。在迤逦的烟尘中,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神庙中太阳神雕塑般的身影。
白鸦!
他背后背负着一个巨大的剑匣,里面的兵器渐次展开,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只是那每根羽毛都是金属的、致命的武器,发出寒冷威胁的白光。
“猎人来履他的约。”当啷一声,一块银币被扔到地上,上面写着“沈芸”的名字。
“是你,狂战士!谢大哥,结阵保护沈芸!”杨昶飞身而上,两人刀刃对撞,刺目的白光和青焰如同融化的金属花火,闪耀着纷纷而下。
“出云十九剑。”两人剑尖和刀锋高速对撞,身形步伐腾挪,但白鸦竟如闲庭信步,解释着杨昶的招式,“是先圣白无常在云中守捉,为了应对来犯的天魔教鬼众,将春雨剑法简化为十九式。——所以你其实没有学全。”
“什么?!”
“今天我就教教你,真正的春雨剑法!”白光一闪,杨昶看到白鸦巨大的斩魄刀像是一片轻盈无重力的羽毛,在他周围翻飞,似乎是化作千片,又似乎形成了一片绵密的光网——朝他迎面罩来!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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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2杨家,乔老虎)
两人正在对饮,并且互称亲家。
“恭喜恭喜啊,过了年,您女儿就是一品诰命夫人了!”
乔老虎脸膛喝得红红的:“同喜同喜,还不是托了您的福啊。杨家出了个建章伯爵,真是光宗耀祖啊!而且我们这次向陛下进献药师女的情报,总算有功吧?”
杨仕伟道:“若杨家能再获得圣上宠信,那必是亲家出力,谁能想到,这沈家得不到的福分,到底是叫乔家得去了呢?”
“哈哈哈该是我闺女有福啊!呸呸呸,这酒里怎么有沙子啊?”
“是么?这可是好酒,我尝尝——呸。哎呀,这鬼老天,下沙子了!——外面有人!谁!”
复仇女神再次出现:“你们二人,一个不该看到,一个不该听到。
即使看到听到,也不该乱说。祸从口出。”
“呸,呸,呸!——这酒里,这沙子有毒!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很像甲醇中毒啊哈哈哈哈)
“啊——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啊哎哎啊哎——”乔老虎突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像个哑巴一样牟牟地叫起来。
“不是沙子有毒,是你们的心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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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花飞溅,杨昶身上像穿了一件血做的百衲衣,看上去不过是一回合的对招,他竟然身上中了一百多剑!但是,沉舸的剑尖,也抵住了斩魄刀的刀刃!
“怎么,你还不肯倒下吗?”白鸦问。
“即使我死,你也不可能上前一步。我愿意,为了他付出我的生命!”杨昶灵力暴突,击碎了白鸦的铠甲!
“心有余,而力不足。”白鸦冷笑,巨大的灵力凝集,突然绕过杨昶,向保护沈芸的南斗阵冲去!血花飞溅!闵少悛、晁醒、袁彪、冷昭阳依次倒地!
雀杀,是毫无武德,只有杀伐夺命的雀杀!血肉横飞,断肢四散。鲜血从他们的喉咙、心脏、肝脏、后脑、头颅、断手中涌出!谢若悬以昆仑台的秘术结成一个虚弱的结界,抗拒白鸦的侵入。
“猎人是为了收割生命而存在。”
“不——!!!”杨昶浑身鲜血,目眦尽裂,拔出沉舸,刺入白鸦的后心。
白鸦像猫头鹰那样转过头:“傀儡之躯,疼都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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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3李恪睿)
“那是,揉金格桑?”李恪睿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戈舒夜,眼睛久久地凝视着她手上那花纹如同流动的金色流体的三尺的刀,因为惊讶而放大,“为什么,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你只是一个自私、任性,没有雄才伟略、没有远见卓识的弱者,你没有强大的灵力,没有显赫的出身,没有强大的财力,没有超人的智慧;你的生命如此短暂而脆弱,只不过是太阳升起后就会消失的露珠——为什么拥有造山之力的惊地藏刀会选择你?!”
“并不是它选择了我,也不是我选择了它:我们都没有选择。
是命运,是不公平的命运,是贪婪的人类将它亲手插在我的心上!
药师绝灭,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可以不在乎:沈芸是小贯的亲生哥哥,他选择了太子和人类的政权而维持现状忍气吞声;你作为三山的祭司也不爱惜药师的生命,将小贯作为自己上升大祭司的台阶。你和卑鄙的人类没有两样。
于是只有我,将感受和继承这痛彻心扉的绝望。
我没有雄才伟略,我没有漫长的生命,但是在我蜉蝣夏虫的这短暂时间中,我决定按照本能,像一个热血的人类一样,为药师报仇!”
李恪睿嘲讽地笑:“漂亮话说尽,最后还是靠实力。你以为凭你的微末之力,能够赢过我?就让后土将你吞噬掩埋吧!”
戈舒夜抬起头,嘴上扯出一丝桀骜的嘲笑:“别忘了,你已经输给我过一次了!斩浪八式!”
随着她连刀的劈出,大地如活动的巨龙一般开裂,张开巨口,昂然于李恪睿掀起的一**土龙对撞!只见群山如巨大的野牛群般奔腾涌动,戈舒夜就像骑在头牛上的复仇女神!
土山的野牛跃出地面,坚硬的花岗岩和黑曜石组成的锋利的牛角,朝着李恪睿的土龙撞去!切断了土龙的攻势!
“哼!相柳八面阵!”李恪睿以春水划了个圆弧,围绕戈舒夜的周围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曼荼罗圆阵,从中涌出八条巨大的土龙,如同交配的蛇群一样扭曲在一起,将戈舒夜所在的小小立足之地掩埋!
“哼!安息吧,不肯蒸发的露珠。——等等,那是,那是火之结界!你怎么会有火之结界?!”
一个金字塔形正四面体结界在那土山的中心发出耀眼的金光。
“火之结界是白先生最简单的结界,也是第一个结界。那就意味着……”李恪睿喃喃。却发现春水发出攻击戈舒夜的力量正在被惊地藏整合,变成流淌的灵流,像是灵力发光的丝线,一针一针编织在戈舒夜的灵络上。
蓝迦楼远远地看着,道:“看来,我没有弄错。春水和惊地藏都明白,它们不能造成祖父悖论,它们不能攻击自己创造者的直系祖先。九王殿下,放弃吧,那姑娘,她受到因果律的保护。”
“春水,春水,你为什么不听我的使唤!”
“不要让二者再靠近了!否则它们会趋向于合成为一体,重新恢复成白剑的!”蓝迦楼警告道!
“为什么?”
蓝迦楼道:“春水和惊地藏的构成方式,并不是常人以为的,白剑铸剑的物质分成了两份,分别铸成了撒蓝和揉金格桑,它们的重量是一致的。撒蓝和揉金格桑是白剑在不同时间线内的投影,当它们同时出现,意味着……”
“时空紊流之地?!”
“时间的大门还在敞开,等待着三山的归来。”
“那白先生的土之力,炎荒之神的种子——是,是,是从我身上得到的……”
“李恪睿,受死吧!!!变成白骨,滚回你的棺材里去乖乖反省!”戈舒夜像推开了巨石的西西弗斯,从地下暴起,像一只凶猛的老虎,突然奔跳,一刀斩在李恪睿红色樱花似的正十二面体结界上。
裂开了!结界。
大地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
裂开了!!!亘古的大地!——戈舒夜夺取了李恪睿的土之力!她疯狂地笑起来!从地裂之中,发出红热的光。熔岩极其缓慢地流动,像是慢放了一千倍的水。
“药师将真正的规律封装在水中。”蓝迦楼看着,“当世上最后一个药师绝灭,冥冥将降下火雨和硫磺。世上药师断绝,不是药师的不幸,乃是人类的不幸。”
李恪睿虚弱地道:“好。如今你已经是药师的后土之使了,你有巨大的能力,你有无上的荣耀,你可以进入永生。你要选择吗?”
“呸,我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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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鸦的傀儡突然停止了动作。
“有人,褫夺了李恪睿的灵力……”他话音未落,身躯已经变成一具白土捏成的雕像。
“谢大哥,快去救他们!——宜栀,你要去哪儿?他们都受了重伤,你也灵力大失,这样你也会没命的!”
醒过来的沈芸突然夺取了杨昶的沉舸剑:“十二哥,顾不上了,保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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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进去吗?”李恪睿的形象借助沙子出现,站在紫禁城钉满了铜钉的巨大红门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俗世的社会中,在你所身处的社会权力结构中,一向是民只能等着君赏赐的公义,只能求统治者给予对手、仇人惩罚。哪怕是曲子话本,也要求着青天给冤屈做主,就连梁山好汉也要唱着‘卖予赵官家’,
从来没有民可以惩罚君,从来没有下可以惩罚上。从来没有个人可以对抗一整个暴力机构。”
“当然可以,冥冥可以。”
李恪睿冷笑:“你也开口说冥冥?你以为冥冥是什么?是白莲教刀枪不入的神吗?是红毛拜的什么玛利亚吗?”
戈舒夜道:“冥冥是我,我即冥冥。所有的桎梏都只不过存在于脑海和意识之中,所有的禁忌和禁令,只不过是锁住大象的细细的小木。
而真正的可能性,在于我的手中。
死神面前,人人平等。因为死神仍然能够带走灵魂,所以我和天子之间,仍有最后一丝,血溅五步的公平。”
“闻人悯人已经和万贵妃融为一体,难道你真的要刺杀贵妃,乃至皇帝吗?你这样会严重地违反三山条例,你会造成时空的大紊乱的!”
“不是你说的,影响权贵才是改变历史的正确方式吗?”戈舒夜嘲笑道,“不是你的行为改变了历史,而是你的行为创造了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