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趣阁 > 武侠修真 > 春惊寒食 > 【东冥教 第六幕 第一滴血】

春惊寒食 【东冥教 第六幕 第一滴血】

作者:魂动师之导师 分类:武侠修真 更新时间:2022-12-22 18:36:58 来源:笔趣阁

【东冥教第六幕第一滴血】

(节度使薛兼训、采访使洛修钺、军侯李自良)

“洛均,你家大人在河东?”

冬林道:“洛修钺大人追随薛尚书,也即薛兼训大人节度于河东重镇,任河东采访使,抵挡北方胡人入侵。

但子垣从小体弱,故而一直养在长安,没有北上太原。

如今已入严冬,河东前线军镇滴水成冰,怕是……”

“冬林,准备车马行装,走。”招魂人道。

“去太原?”

“沿黄河,恐怕还要向北。如今突厥与吐蕃的势力如何?”招魂人问。

冬林生于开元盛世,经历安史之乱,亲眼目睹唐由盛转衰,长安两次落于胡人之手,百姓流离。

而这个招魂人仿佛桃花源中人,竟然不知时代更迭,突厥已在大唐和回鹘的联手中灭国,而安史之乱,唐国力减弱,又不得不放弃西、北、西南数方向的土地,承认吐蕃、回鹘和南诏的实际控制。不禁泣涕,泪下沾巾,道:“安史之乱以来,胡人势力变动很大。

后突厥已被回鹘和大唐联手所灭。回鹘汗国取其地,其国汗改信摩尼教,帮助大唐平定安史之乱,约为兄弟之国;

吐蕃则趁人之危,占据陇右之地,不复文成公主、金城公主时的友邦之谊,想来令人断肠。”

招魂人接过冬林的地图,道:“情谊存乎于民众,而国家关系取决于利益,没有必要无谓的伤心。”

******

“四公子!你怎么来了?”

“父亲呢?”

“大人随薛尚书一起北上大同巡狩,一时难以回还……这样,我给大人去封急信!公子可在府中等候!”

“来不及了,天魔教勾结吐蕃,声东击西,配合进犯,云翳在汇聚,目标不是大同!”

“我们去!”

“目的地在哪儿?!”

“云中守捉。”

飞驰的马上,已出城池,墙郭在遥远的后方,前方是莽莽的冬日草原。

白雪旋风,衰草漫烟,茫茫无边。滴水成冰,骏马低头。

纵使所有人都包裹着厚厚的狐裘皮毛,严寒也刀子一样渗过皮毛,将人的手脚冻的生疼。

招魂人只能用法术,唤起厚厚的雪幕,冠盖罩顶,如同雪车。

“用雪取暖?这是牧人的手法。”冬林问。

“雪是很好的隔热材料。我目前的灵力不足以调控温度,只能用雪华暂时一遮。”

“白先生,如你所见,我的的父亲不爱我。”

“为什么这么认为?”

“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我的命盘是无根之木,是衰朽的命格——三个哥哥从小跟随父亲马背上骑射,戎马守在帝国的前线,建功立业,而我……是个拿不动刀剑的,优柔寡断的小儿。”

“呵……我还第一次见到人,把将你拦在战场之外,看作是不够偏爱。”

马蹄声。

“有人!”

马队形成三角形的楔形阵,踏雪而来,环绕将他们包围在中间。

“参见四公子!”

“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骑士若迩法道:“在下若迩法。回禀四公子,我们是河东采访使大人的贴身护卫,胡血儿十八骑。

因我们都是唐人和回鹘人的混血子,战斗力很强,大人一直带在身边。

如今大人在大同得到急信,但河东重兵都已经压向西南方向防备陇右的吐蕃,大人分身乏术,兵力也不甚充足。

无法抽身前来,命我等保护公子!大人让我们带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小红马,助公子一臂之力!”

“就你们十八个?”白道。

“吾等虽然人少,但善骑亦善射,平日是好猎手,冬天善于追踪埋伏。无论是强盗匪徒,或者吐蕃骑兵,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你们的对手是什么东西。”

若迩法突然望着远方铅灰色地平线上的云翳:“前方白毛风!马队收紧!把公子的车驾围在中间!”

十八骑道:“那铅色的云朵怎么移动得如此快?”

冬林以灵力眯着眼睛观察:“朝我们来了!”

雪大得人睁不开眼,仿佛是有人用桶和铁锨将雪往人头上泼似的,一会儿工夫,马已经站住,完全走不动了!洛均觉得自己呼吸快要凝滞了,这时,随十八骑士前来的,极通人性的小红马将他救起。

“真是好马。”

十八骑和洛均一行人只能无声地靠在一起,抖落头上的雪。

“所有人,人往里面靠!”

“再这样下去外圈的马会冻死的!”

“不对!内圈的温度应该很高,可以抵御白毛风,这里怎么反而越往内越冷?”若迩法像十八骑的当家大哥哥一样,把年纪小的骑士往里赶:“立汗,立汗,往里走!”

招魂人目中一凛:“风,不正常的风向!洛均,沉舸借我一用!”

“气之结界!”

一道白光劈过,众人之间白毛风似乎被一道看不见的墙壁阻隔在外,气流减慢,中间的温度缓缓上升。这墙壁的四周隐隐显示出两个金字塔以底面相拼构成的正八面体,凶猛的冷风被隔绝在外。

发出鬼哭狼嚎一般呜呜呜的嚎叫。

若迩法目中微动,对着招魂人行了三印礼:“你是天使?”

招魂人目下线:“摩尼教徒。既然战情紧迫,我就抛弃门户之别,以摩尼教的名义,传授你们御敌之术。

春雨剑法太过繁琐,你们就记简化者,每人只记一招,攻击敌人必死。因救云中守捉,名之曰出云十九剑!”

******

云中守捉长官令狐三元看了看他们:“我们日夜守在天魔教与吐蕃联军拉锯的阵前,我跟节度使大人要的是精兵强将,不是贵族公子哥儿,不是生瓜蛋子,不是乐伎琴师!”

“除了他们你们不会有别的援军。”

令狐三元沉默了:“那好,你们都给我上火线,听好了,别以为你们在采访使大人身边,就会有什么不同——这儿一切都得按照战场的方式说话!”

招魂人给十八骑士和洛均分发烙印好的灵阵——用灵力将金色的阵烙印在他们掌心。

“记住,屏息专念,内力以传。伏击是以杀灭敌人有生力量为目的,——天魔教主是魂系,所以必须得以活人作为她驱使的最终载体。无论对手看上去多么可怕,都不过是被天魔教主幻术伪装过的人类。”

到立汗的时候,那阵突兀地发出了一下子红光,然后平息。

白无常用鹰隼一样的眼睛盯住立汗看了一会儿。

“白先生,怎么?”

“没什么。”

“报——斥候回报,果然有吐蕃的军队开过来了!”

“各自进入伏击位置!”

******

洛均在伏击位置,在白莲却邪阵的视野里看清了,那看上去的猛鬼竟是一个年轻的吐蕃士兵——他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并不是多么凶神恶煞。

年轻的脸上稚气未脱,他甚至显然不是一个战场老手,而更像是“秋冬作战,春夏牧马”的一个年轻牧民,只是跟着部落里的战士过来打打秋风。

他脸上甚至还带着天真的神色,

他甚至还没有生出胡须。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是不是还会在斜阳下,燃起牦牛粪的火堆,在帐篷里等着他回家?

年轻牧民的脑袋在白莲阵的视野里移动。

可我平常射的都是靶子、兔狐,突刺的都是稻草的人,

他是个活人啊。

“这是战场,你不杀人,别人就要杀你、杀你的兄弟!”训练突刺时,令狐三元严厉的告诫。

攻击呀,凝神聚气,内力发出,攻击呀——你习武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就是为了今天!

几秒钟在洛均的感觉中无限放大。

仿佛有一年那么长。

他终于发出了第一次灵力攻击。

也是第一次杀人。

年轻的吐蕃士兵在白无常封装的冰系白莲阵发出的灵流中,颅脑迸裂,如同夏天炎日下的西瓜。

散在地上的是红色的冰。

红色的冰。

即使过了很多很多年,洛均还是记得这一刻,他还是仿佛能够听到云中守捉的朔风,冷的像刀子一样,由于在雪里埋伏得过久,寒意渗透所有的白色雪中伪装和保暖的皮袄狐裘、贴身的锁子甲,渗入他所有骨头的接缝,渗入他的灵魂。

他所有的骨头都随着那一声灵流喀喀作响,他骨头疼。

甚至当他成为大祭司之后,在他最焦虑的梦里,那种彻骨寒冷感觉也会让他突然惊醒。

他从小除了射兔子,鸡都没杀过。

这是他第一次剥夺同类的生命。

他浑身颤抖。

但是他没有时间哭泣、大吼,或者发泄自己的疑惑和悲伤。

箭镞、火石嗖嗖嗖地朝他所在的方向招呼来。洛均只感到一阵混乱,吐蕃骑兵的冲锋,前方防线的大唐步兵很多被砍掉了肢体和头,头被穿在马鞍后面。他们只带左耳朵回去领功。

他从雪里艰难地爬起来,按照演习的位置,换了一个城垛后的伏击位置。

下一个。

天魔教对云中守捉的第一次进攻被打退了。

“把死去的人尸体拖回来,头发寄回家里。——不要放松警惕,夜里还会有更多。”令狐三元简单地说。

洛均拖着尸体走啊走,觉得自己特别没种地哭了。

老兵们都没有说什么——也许是他们见的多了,新兵蛋子总会有这个过程,或许他们想起了自己。

“见见血就好了。”这是他们最常说的安慰的话。

半夜。“报——糟了,天魔教和吐蕃骑兵把土城子和咱们后方的驿道截断了!是想要围死咱们!”

“他们放火烧了土城的粮仓!咱们没有吃的了!”

“上面说朔方节度使在灵州和吐蕃决战,让咱们撑几天!”

“几天……?”

“少则三天,多则……”

“马。”

******

十八骑和自己的战马告别。

立汗牵着小红马不让杀,“求求你们,留下小红马吧!它是最好的马,脚程最快、最聪明,最通人性的!——总得给公子留一匹坐骑。四公子,它还在暴风雪里救过你的命呢!”

“都饿了三天,只有米汤。雪下得这么大,将士们会没有力气的。天魔教的鬼众们就围在城下。”冬林劝说。

“冬林,把沉舸给洛均。”

“白先生……?”

“出云十九剑,你练得怎么样了?”白无常仿佛漫不经心地道。

“会了。”

“好。”白无常从柴堆里抽出一枝细枝,在洛均面前又演了一遍。

最后一招鸿鹄宿雪,搭在小红马的心脏上。

小红马还以为主人们是在跟它玩耍,高兴地蹭蹭树枝。

洛均却明白了白无常的意思,这是要他亲手杀死小红马。

“立汗你出去吧。”白无常说,他让冬林把立汗带走了。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洛均。

“四公子!”若迩法也看着他,等着他的命令。

他知道,洛均的剑术不弱,他只是一直不肯使用,像是总是收在柙中的虎兕。

“你是他们的首领,这是你的责任。”白说。

炊烟弥漫,疲惫的将士眼中都冒出光来:“有肉香?!”

十八骑看着眼前端上来的马肉,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吃下去。”若迩法说。

“要吃饱!活着出去!打赢这场仗!”

******

“为什么?”洛均望着从马的动脉中迸溅了他一身的血沫子,问。

“人类总是会陷入战争,到现在,也不知道确切的原因是什么。你问十八骑,你问云中守捉的老兵,你问你父亲,你问灵州的流民,他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战争像是历史的战车对冲,国家间的巨轮碰撞,一旦开动,必然要进行到一方崩溃才能停止。

和平是珍贵的。

却只用恐怖的平衡才能维持。

个人的死生就像战车上抖落下来的碎掉的雪花。”白无常平静地回答。

鸿鹄宿雪,如果不能再次起飞,就是白色的永夜,在雪里陷入永远的安眠。

“就没有路吗?”

“唯一的路,早点结束它。”

“都说张巡守睢阳的时候,连人都杀了吃——那时我太小,以为他是个残暴的人,今天我才明白南霁云为什么选择死。

好,我答应你,我帮你找白剑,早些结束这一切。”

“黑夜又要来了——夜是梦的虎翼。”白无常望着阴沉的西方天空。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