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趣阁 > 武侠修真 > 春惊寒食 > 第二十九章 公子怀玉

春惊寒食 第二十九章 公子怀玉

作者:魂动师之导师 分类:武侠修真 更新时间:2022-12-22 18:36:58 来源:笔趣阁

韩偃率众人抵达大同,作为总指挥的定西侯蒋琬热情地接待了他。蒋琬世袭祖父定西侯之位,督十二团营兼神机营,随是武官,但能歌善咏,时人称之为“儒将”。

“韩大人年轻有为,又是名门之后,此来番增援大同,定能使大明北方固若金汤。”

“多谢侯爷。只是行军途中,我军士旅途劳累,又兼遇到野兽袭击,须得好好休整。”

“那就请慰劳将士,我为韩大人接风洗尘!”

******

蒋琬换了便衣,携韩偃,随从诸人下得马来。却是一处华丽异常的绣楼,名曰八扇头。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八扇头是不夜之地,看得戈舒夜眼花缭乱。

一个华衣绝色女子迎上前来,盈盈下拜。蒋琬捋须微笑,颜色中有炫耀之意:“劳动苏姑娘亲自下迎。”

苏青湄眼波流转,绝色动人,娇媚如水:“侯爷为国尽忠,盖世英雄,小女子仰慕之至。”

“这……?军官、官员狎妓,不犯法吗?”韩偃被这番军镇之内莺歌燕舞的温柔乡惊呆了,在他所受的教育中,酒色财气最损军人意志。却不料这蒋琬从小聪慧,颇是个风流、好附庸风雅之人,即使军中阵前也是美人不断,诗酒狎妓。

“哎,韩大人,此地天高皇帝远,加之军士阵前死生参半,自应当名士风流,今宵有酒今宵醉,不必在意世俗礼法。——只是面子上还要做做的,韩大人,可不能穿官服来呀!哈哈哈。”

戈舒夜却有些吃惊地看着那头牌花魁——是西厂暗卫蛾眉!

“给侯爷留了好位子。”

******

韩偃与蒋琬告辞后,带领韩春李福查看军士扎营、粮饷发放和伤兵慰劳。

韩春忽上前禀报:“大少爷,萧家人也在这里。”

韩偃微微变色。

帅帐之中,蒋琬端坐正位,谋士上前议计:“沈公公叮嘱侯爷:韩偃来势汹汹,又出身名门,深受今上器重,听说是破格提拔,连升三级。为免他分夺取侯爷军中控制之权,应当早作提防。拿住他把柄,日后也好辖制。”

蒋琬眼睛发亮,捋须称谢:“督主偏爱,下官感怀于心。”

暗卫上前道:“沈公公正给定西侯爷带来一份大礼。是韩偃在未入公门前,江湖上积的一场仇。”

出现的是个牙婆,(暗卫渐亏)笑道:“这仇家来历大着呢,祖上是兰陵萧氏,现居武进县。八年前萧氏回沂州访古,在xx村为争一个婢女,得罪了当地大户氏,正是韩偃父家。韩偃父亲不明,听说早年和母亲和离了,故而一直养在外祖家。两家结了仇,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好直接撕破脸,就约定子弟文试武取。去年殿试,萧家出了一个进士及第、韩家出了一个进士出身、一个同进士,算是平手,本来应结了的。今春不知道为什么,萧氏被截了道,硬咬着是韩家干的,龙抬头就要弟子对阵与燕子楼。这萧氏弟子,是个大名鼎鼎的纨绔——萧怀遇。”

******

蓝大夫带领医官们晒药配药晒洗绷带:“戈姑娘,你不帮我?”

戈舒夜却对蛾眉的骤然出现感到疑心:她一定是奉了沈自丹的命来的。蛾眉先来,那代表沈也会北上大同。沈自丹行事极其周密谨慎,此举定有深意。

思来想去,打定主意,于是改换行装,深夜潜入绣楼。

当夜花市如昼,正值旬日休息,大红灯笼不要钱似的挂满教坊。官僚军士、商贩、草莽英雄,蜂拥入这不多见的贩卖美的场所,有人恃权享乐,有人想趁机显摆卖弄才学,有人想从中买卖人口大赚一笔,有人想借此高等场所回去炫耀一番,在教坊这美的生产线经过几年训练的新妓生妆饰整齐,各自掂价,接受竞价者的挑选。

“剑舞!”教坊司长官举行完开场祭祀,宣布道。

“十三夜!你没死?!”蛾眉见到她吃了一大惊,“可是……”她眼中流出不可置信之色,随即不住摇头。

“沈……督主也会来大同?他是想害韩偃?”

蛾眉不言语,伸手捏住她的脉,里面中气搏动如海浪。蛾眉叹了一口气,道:“不,只是为了掌握局势——追查更深之事。我们所有人都劝说督公不要救你,他还是……督主既然此番放你走,就是想了结这段孽缘。你还是不要见他了。”

“《胡无人》!”教坊司的童妓生先上前,用雕镂华饰、嵌着朱玉铜环的铜剑,缓缓划着:“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旁。胡无人,汉道昌,陛下之寿三千霜……”

“《雁门太守行》!”:百花窟的妓生,手中珊瑚枝:“提携玉龙为君死……”

“《走马川行奉送出师西征》!”:燕子楼的妓生,手中剑竟是玉柱雕刻:“虏骑闻之应胆慑,料知短兵不敢接,车师西门伫献捷……”

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华衣公子,手中以白玉佛像红宝攒金钿打着拍子,闭着一双桃花眼无尽陶醉,曲到精妙处竟然潸然落泪。

江畔依云楼的童妓生抱着桐木镶宝、银丝缠弦的箜篌唱道:“《饮马长城窟行》:饮马长城窟,水寒伤马骨。往谓长城吏,慎莫稽留太原卒!官作自有程,举筑谐汝声!男儿宁当格斗死,何能怫郁筑生祠(讽刺李孜省撺掇万贵妃不治黄河而建生祠)。”苏青湄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乐官诸人也陡然变色。

“哪个不要命的写的?”

那华衣公子歪头一笑:“正是在下。”

******

戈舒夜面露震惊之色,不禁盯着他使劲看。

“小姑娘,你看什么,难道大爷长得这么好看,真是惭愧,又要误人青春了。”

苏青湄仍然媚眼如丝地笑着:“怀玉公子风流倜傥,这位姑娘初来乍到、目睹公子风采,自然不能不惊异。十三夜,出去,春寒料峭,为公子温壶酒来。”

戈舒夜低头出去,按照蛾眉的暗示来到后厨间。使女端来一个温酒壶,将热水添入壶中,戈舒夜一边念叨着:“男子汉大丈夫,穿得花枝招展,说话矫揉做作,恶心……”啪,她肩膀上被小石子轻轻一击,她猛转身接住石子,往发处猛一掷,却被那人二指接住。

“哟,小妹妹,就知道你没好话。干嘛憋在心里啊,有话说出来啊。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了?南有南腔、北有北梆,屈子高冠峨佩、百越断发纹身,北方有佳人、江南多美女,环肥燕瘦,有何不可啊?”

“好啰嗦。”十三夜白眼低头要走。

“哎你别走啊!”对方居然笑着拦她,腾挪转移,步踩八卦,叫她无计可施。

对方武功甚是精妙,但绝非纯正的中原路数。

戈舒夜抬头正视他一张桃花眼,考虑到这是在蛾眉的场子上,应当最好不要削他鼻子。

不料对方也认真打量她的脸,竟凑了过来:“看你年纪不大骨相清正,嗯,面如桃花、手如柔荑、浑如璞玉,只可惜媚态不足,好好调教应当前途无限啊,要不要买了你家去呢?小姑娘,你识字么?会什么乐器啊?愿不愿意跟你萧哥哥呀?你若跟了我,自然教你如登极乐、妙不可言。”

“你干什么!淫贼色坯!”一声厉喝,一个酒碗甩过来。是韩偃!只见他面色已冷:“原来是兰陵萧氏,公子怀玉萧怀遇。”

“大少爷不可冲动!”韩春来不及阻拦——萧韩二人武功高出军官们许多,无法跟上二人的步调。

萧怀遇展开轻功轻巧一旋,那酒碗已端在手中,残酒一滴不漏,笑道:“非也,我萧怀遇乃古今第一孽胎情种,却不是什么淫贼,更不求闻达于诸侯——原来是秘藏的杏花白,韩大人雅兴,还你!”阔背长腿、深目悬鼻,正是韩偃,他一掌溅开酒碗,整衫长立:“我韩偃竟要与你这样的纨绔同名于江湖,简直令人不齿!”萧怀遇大笑:“韩大人这话就错了,风流狎妓从来不算德节大亏,只有站错了队、没有史官吹捧才叫后世君子不齿。韩大人春闱及第本来也可清白入仕,竟不料自甘堕落,居于阉人之下。”“哼,韩某投笔从戎,若是经不起几句燕雀之语,还谈什么报效国家!说吧,今天怎么分个高下?”

萧怀遇手中折扇一开,上面胭脂画梅金粉点蕊美不胜收:“点绛唇。不如就比谁先为这位姑娘胭脂点唇。”

“你开什么玩笑!”“怎么?难道你怕了?哦,原来韩大人还是个没经过女人的黄花后生哈哈哈!”他屈腰大笑,左手手指轮转如拈花,已捏起一盒胭脂膏子,韩偃瞧得仔细,是南伽蓝寺内家功夫,天魔降伏掌!只见他双臂伸展开来,真气流转如轮,竟留下许多残影,如千手观音象。韩偃冷笑:“南兰陵、南伽蓝寺,都是分店,萧氏真好拾人牙慧。”双臂张开如鹰隼,凌空而起避开他第一式,千手观自在,回刀一抱、以刀为盾抵住后面接连而来的掌波,一个鹞子翻身从二楼落入中堂桌上。苏青湄推开房门,默默观战。

萧怀遇落在二楼跑马廊围栏上,姿如立佛、指如拈花,桃眼流波唇角带钩,第二波攻来,步步生莲!他从二楼飞身而下如踏空中之梯,借飞落之势踢来。韩偃不能再退,刀不出鞘,真气灌注,逐浪八式之“击波”!刀势干脆,白光飞片,萧怀遇见势不好,凌空变招避开,飞身回到二楼。剑气落在跑马廊栏和阑额上,劈碎好多木雕。

“哎,暴殄天物、唐突佳人。”回手一合上下交轮,阿难问佛!掌力盖顶接连飞来。只见韩偃将刀一弃,竟生生正面接住了这一串掌击:“内家一口气,萧公子眠花宿柳,怕是中气不济了吧!”他双掌和拳回收,逐浪八式之“搅海”,正面刚萧怀遇的第四掌,无量寿金地!

逐浪内力浩正而葩,天魔降伏滞静空明,不正面抗衡,眼见萧怀遇被内力反弹而出,若是常人受了这开山裂石的一掌至少也是脏腑震裂,但他在空中随势变招,旋转腾挪消去击势,竟毫发无损地立于桌上,一边还道:“韩大人好手段,吓死我了!——不过我们要比的,是为美人点绛唇。”他在腾挪之时竟顺便把戈舒夜撸了下来,右手拈过狼毫,在胭脂上一蘸。

韩偃掌中带风,逐浪八式之“回风”,一掌要击飞萧怀遇手中画笔。萧怀遇展开第五掌菩提萨婆诃,拨开韩偃直正掌风,两股内息摩擦起紊流,风卷笔回,狼毫笔飞在空中;韩偃又是一招“禽横”将萧怀遇横扫出去。叫声“唐突了”走上前去。

韩偃素来觉得正人君子不应在风月莺燕上用心,竟不知道该如何给姑娘画唇,面对戈舒夜的面庞,竟然顿住了。

萧怀遇见此情状,双手扳过戈舒夜双肩,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手中朱笔就要点将上去。

戈舒夜电光火石间似有所悟,骤然眨眨眼,双手交叉抵住萧怀遇手臂,趁势向他肩膀上一按,反身将他制住。

萧怀遇虽吃了一惊,但应对自如,原地一旋卸去了她这一擒,鸟一般飞出,后退两步落在桌上,目光疑惑地打量着她。戈舒夜见他如此,竟纵身上前,也如他一般身轻如燕、如鸟滑翔般追上,与萧怀遇对拆!萧怀遇此时不敢怠慢,比刚对阵韩偃时更要专注,他双掌一交,运起天魔降服掌,掌残影如同千手观音,掌风大作,真气之中隐隐有朔风之声。

“风!”他口中喝到!只见天地间骤然起了黄沙暴般的风沙,围绕、保护着萧怀遇,猛地冲进八扇头,众人都被强风吹得睁不开眼睛,纷纷退避、躲闪。

萧怀遇借助风沙之势掌握局势,拖着戈舒夜沿跑马廊直跳上屋顶。只有韩偃不肯认输地追着他,但被风沙迷住了眼睛。

二人立于夯土绣楼的平屋顶之上,此时天地变色,飞沙走石。

“韩大人要输了。”萧怀遇笑道。

戈舒夜感受着这股被萧怀遇召唤来的气流,仿佛是学说话的孩子第一次理解了“风”这个词的意思,她眼中露出晶莹透亮的理解之光,双臂画圈,合十然后平平推出,仿佛那四个字是凝结在舌尖上的咒语,此刻冲口而出:“天摩降服!”

萧怀遇的风盾被她遒劲的灵力从正中劈开,向两侧倒伏!

萧怀遇一个鹞子翻身避过了她灵力的正锋面,却见这少女腰间的流纨素绫已经无风而起,流动环绕着她,如同具有生命。

二人在风沙之中对视。

他努力站定,上下打量着她,然后施了一礼:“姑娘,为什么你有天魔灵力,使得出天魔降服掌?——你是我天摩宗的同门?你是谁的弟子?师从何人?”

戈舒夜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双掌之间风声呼啸:“不,是你刚刚教给我的。”

“这不可能。”萧怀遇双目晶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仿佛在地上孤独多年的落单的大雁终于看到了雁群。

“你刚刚说,风。我听懂了,你在呼唤风。”

匆匆赶上屋顶平台来的韩偃,突然发现身边出现一个一身靛蓝长袍的男子,正是蓝大夫。只是他此刻变得更加清晰、耀眼,仿佛比世间的一切人都更加美好明晰许多似的。他身高目炯,只是那瞳孔中像是被光焰灼了一样显出块块蓝色,正面注视着他们两人。韩偃虽震惊,却见这靛衫男子,指掌微动、风流卷曲,竟将萧怀遇呼唤出的风流聚齐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做甚!”韩偃一声断喝,那男子回头看见他,笑笑,原地不动,一掌仍举着两人,一掌结二指禅印,朝着他的方向平平推来,一阵风势,排山倒海、寒如清霜!“寒玉经!”韩偃一声惊吒,抽刀出鞘,豳风卷过,那百炼钢的雁翎刀、砍百人不卷刃的雁翎刀、代表了当时最高武器生产水平的大马士革纹多层锻雁翎刀,像灰渣一样,碎了!(低温导致钢铁脆化)韩偃惶惑至极。

天空恢复了明净。

“大祭司!教引正蓝迦楼,蓝先生!”萧怀遇口中呼道。

“怀遇,就由你来教授这位新翔士天摩入门之法吧。”蓝先生目中如海深沉,似有笑意,似有深意。

*****

百里之外,沈芸枯坐一夜,瞪着眼前春水之剑,上面铭文浮现《天摩录》:

“寒玉之法,在抑。抑心、抑欲、乃至抑万物之动;温者,万物动能之标度也,所以寒极。人常以水为温标,水凝则寒、水融则暖、水沸则大热难耐,此之谓水神法。

“天摩之法,在纵。驰怀骋望、破人之藩篱,冥冥入境,至潜意识、前意识之深渊,万化入思,见始见终至于始之前,至于从无到有,所以见时空之线而纵怀拨舞,如巫神凭附迷狂、如弄琴弦。人常以光度空间曲率,亦可谓太阳神法。”

“为什么,为什么我参不破?!闻人悯人他们到底对我隐藏了什么信息?”沈自丹自从黄河边上遇见药师二女,得见药师之大能,心中确信闻人悯人与李孜省勾结的危险。

而他自身内力有损,此刻从春水中获得秘密的心情更加急迫。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