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茧蜂 第95章 身陷囹圄(中)

作者:陈琢瑾.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2-12-22 18:26:54 来源:笔趣阁

深夜,楚仲生来到审讯室1号刑房,看着一张老虎凳上的陈斯珩,上身绑在一根十字形的木柱子上,大腿与板凳用麻绳牢牢的捆住,脚跟下边垫了三块砖头。

沈寒青见着进门来的楚仲生,先是一喜,但看着他那副面孔,便又递了一根香烟过去,凑近他面前,小声问了句,“林曼昕还没招吗?”

楚仲生低头点着香烟,声音清亮的说道:“那女人说来说去就一句话,昨晚离开76号以后,他们就只去过她家里。”

沈寒青在他言语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陈斯珩,心里不免责怪楚仲生这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叫陈斯珩听见反倒安心,越发不肯招。只不过,这话他也没说出来。

楚仲生又望去陈斯珩的脚,转而对沈寒青说道:“大腿绑得太紧了,脚也有些发黑,得缓缓,不然腿就废了。”

“哪里还有时间让他缓缓。”沈寒青拉着楚仲生去到门外,小声说道,“他那个太太这时候恐怕已经在搬救兵了。他和林曼昕有一个招了都好说,要是都不招,等到他太太把黎太太找来,可不好敷衍。”

“那还不好办吗?”楚仲生说,“黎太太要放人,我们放了就是了,出了差错,横竖也是黎太太担着。”

“这可没你说的那么轻巧。”沈寒青说,“眼下都到了这一步,若是把陈斯珩放了,你敢担保他不会报复我们?”

“听你这么一说,我们倒像是骑虎难下了。”楚仲生说着,又试探的问,“那万一陈斯珩的太太果然找了黎太太来,叫我们放人,你打算怎么办?”

“我和吴锡浦说好了,他会替我拦着,毕竟眼下是有证据,只要吴锡浦出面,不查个清楚,黎太太也不敢轻易担保。只不过,黎太太万一施压,我们再想严刑逼供恐怕就难了。”

楚仲生将信将疑的问道:“吴锡浦和陈斯珩可不是一般的交情,他的话未免不可信吧?”

“就是因为有交情,这种时候,他才更要撇清关系。何况,那辆脚踏车的牌照是吴锡浦的人去查的,他心里自然会有分寸。”沈寒青说,“证据确凿,眼下就差这两个人招认。”

他说着,推开1号刑房的门,朝里边一声,“再加两块砖头。”

“等等。”楚仲生阻止道,“他的大腿绑得太紧了,要再加两块砖头,他的膝盖恐怕就废了。”

沈寒青猛吸了一口香烟,将烟头扔在地上,“那又怎么样,我就不信废了他的腿,他还不招。”

“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冲动。”楚仲生劝道,“我见他身上没有皮肉伤,想来你也是清楚,万一他太太把黎太太找了来,这场面若是弄得太难看,黎太太质问起来,你可不好交代,万一她再安排把陈斯珩移交别人去审,那这事就更难说了。”

沈寒青听了他这番劝说,又冷静下来。

楚仲生见他是被劝住了,于是又说道:“照我看,今晚就先到此为止,眼下先叫他缓一缓,让人把衣服给他穿上,面孔洗洗清爽,至少面上看不出受了多少刑。如此,就是黎主任来了,也不好开口把他交给别人去审。”

沈寒青只觉他这话也有道理,于是又说道:“去看看那个林曼昕。”

楚仲生一面领着他去到3号刑房,一面说道:“今晚只是用了电刑,眼下人已是有些神志不清了,等明天她缓过来,我再叫丁启暄来,给她注射一针东莨菪碱,说不定就招了。”

另一边,顾婉言照陈斯珩的安排,一连给虞若卿、方美颐和许佩珍挂去了几通电话哭诉求情,一如陈斯珩料想的,虞若卿和方美颐都只是宽慰了几句,叫她安心,谁也没有帮她把陈斯珩保出来的意思,许佩珍更是连装装样子都懒得,开口便是不耐烦的叫她去找虞若卿。

紧接着,她便去了赵主教路的张公馆,向张文勖转告了夏逸清被捕牺牲的消息,又将陈斯珩此前交代的事告诉了他。

张文勖随即联络以巡捕身份潜伏在法租界巡捕房的同志,让其安排前往张公馆抓捕徐秋怡,将其带去巡捕房关押。借此、一方面撇清自身嫌疑,一方面利用当下日本与法国维希政府之间的微妙关系,算准了76号的人不敢去法租界巡捕房强行要人,利用巡捕房暂时保护徐秋怡的安全。

深夜,顾婉言回到了家里。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再与任何人联络。此前去张公馆时,她就发现有人在跟踪她,为此,在张公馆转达了陈斯珩的安排之后,张文勖还刻意与她做了一场戏,叫佣人很不客气的将她赶了出来。

翌日清早,顾婉言疲惫的趴在书桌上小睡了没多久,便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她蓦地直起身来,提起听筒,电话里传来虞若卿宛然关切的声音,“婉言啊,他们还没有把斯珩放回来吗?”

顾婉言也没有回答,拿着电话俨然崩溃的一阵嚎啕。

虞若卿于是说道:“你先不要急,我这就去接你,到76号问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婉言克制着,却又克制不住的抽泣,就连“谢谢阿卿姐”这几个字也是断断续续说了好几回才说完整。

这天早晨,虞若卿陪着顾婉言去了极司菲尔路76号,一路上,顾婉言始终沉默不语,低垂着头,不时一阵梨花带雨,俨然成了一个失了魂的人。

到了76号,黎仕邨已然安排了人在主楼前等着,虞若卿的车方才进了院里,接待的人便迎上来,简单说了几句之后,领着他们去了行动队的拘留室。

陈斯珩让人反手铐着,侧躺在几张挨着摆放的木椅上,面上、身上虽是看不出有什么伤痕,但顾婉言叫醒他,他却甚至侧不过身去。虞若卿一看便清楚,沈寒青虽是没叫他吃皮肉的苦头,但伤筋动骨的重刑却是没少用。

顾婉言与领他们来的人吃力的将陈斯珩扶起来,可他却也是坐不稳,又倒了下去。

虞若卿于是一声,“这人关在76号里边难道还怕跑了,把手铐脚镣都打开。”

一旁看守的人见虞若卿发话,也不敢怠慢,随即开了手铐脚镣,更是帮着扶起陈斯珩坐稳了。

“他们对你做什么了?”顾婉言坐去他身旁,叫他靠在自己身上,又望了一眼虞若卿,“阿卿姐,他们这是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

陈斯珩有气无力的说道:“电刑,老虎凳,我算是认清沈寒青了……”说着又一阵喘息,“他是要害死我……他是要……”

“我去找沈寒青问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虞若卿说着,又向一旁的人吩咐了一句,“你们也先出去,让他们单独待一会儿。”

虞若卿离开拘留室后,便去了隔壁的房间,见着靠墙的桌上还摆着一台录音机,一只扩音器里正传出隔壁的说话声。

她不等站在桌子一侧的沈寒青说话,便问了句,“你审了一夜,有什么结果吗?”

“暂时还没有。”

“陈斯珩这个人我和黎主任都是了解的,他若不是受了冤枉,心里就该清楚已是死路一条,哪里还扛得住你那些手段?”

沈寒青说道:“陈斯珩虽然没招供,但我们已经证实,那辆在搜到地下党电台的棚户区找到的脚踏车就是他的。”

“那他是怎么解释的?”

“他说前天晚上,他和林曼昕离开76号以后去了诺曼底公寓,把车停在了楼下的道旁,车是让人偷了。”

虞若卿说道:“我前天晚上和他太太去过诺曼底公寓,他的确是和林曼昕在一起,后来他和顾婉言也的确是坐我安排的车回去的。”

“您方便告诉我那是什么时间吗?”

“十点左右。”

“那就是在行动之后了,陈斯珩有可能是去通风报信之后再回到了诺曼底公寓。”沈寒青故作为难的说,“你刚才说的也没法洗清他的嫌疑。”

“前天晚上,你们不是破获了一个地下党的电台,还抓了一个人吗?”虞若卿说,“陈斯珩若果真去报信难道地下党还会开着电台等着你们去抓?”

“那也说不准陈斯珩不只去一处报信,最后赶到打浦路打浦桥的棚户区时是没来得及。”沈寒青说,“毕竟另外两处侦测到电台活动的区域是一无所获。”

虞若卿冷笑了一声,“陈斯珩先去给军统报信,再去给地下党报信,这话说出来,你不觉着可笑吗?”

沈寒青自知无从辩解,避而说道:“不管怎么说,眼下既然有证据,总要查个清楚。”

虞若卿看出沈寒青是铁了心没有放人的打算,于是说道:“那就听听隔壁房间他们说了些什么。若是查不出什么,就把陈斯珩先放回去。不是还有一个林曼昕吗?一边审她,一边继续调查,另外再派人监视陈斯珩就是了。”

沈寒青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只是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借机朝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随即离开,去了警卫队。

虞若卿看出沈寒青是不愿顺从,只不过又不敢当面薄了自己的面子,方才出去的人多半是得了他的暗示。

虞若卿更是从黎仕邨哪里了解到,那辆脚踏车是行动一队的人带回来的,可昨日去调查脚踏车的却是警卫队的人,她由此不难猜到,方才出去的人是要去找吴锡浦,好把他搬来搪塞自己。

她于吴锡浦在这个时候对陈斯珩落井下石也并不觉着奇怪,毕竟不久前,陈斯珩就私下对黎仕邨说过,吴锡浦让他打探一些不该打探的情报,陈斯珩受了黎仕邨的指使,没有帮他。因为此事,吴锡浦清仓了囤积的粮食,随后又逢着粮价大涨。为此,他还带人在交易所大闹了一通,逼着交易所降价,强行买进粮食又高价卖出,结果被告到了日本人和南京政府那边。以吴锡浦的为人,于此记恨在心也是情理之中。

虞若卿见沈寒青有心与吴锡浦为伍,故意问道:“这事,你们黎主任就没有什么交代吗?”

沈寒青避重就轻的答道:“黎主任昨天只交代我们必须严查。”

“这要严查的恐怕不止陈斯珩吧?”虞若卿寻了一张椅子坐下来,“我昨晚可是听仕邨对我说,你抓回来的那个人当晚就死了,还是让人毒死的。送去化验的样本也已经有结果了,那几道菜都没有毒,唯独是打碎的那盏盖盅里的汤有毒。这你仔细调查了吗?”

“目前还在调查,那晚在场的人都已关押在看守所。”沈寒青说,“不过那个犯人自杀的可能性很大,他一定是事先……”

虞若卿不等他解释,便沉着一副面孔说道:“沈队长,你这也未免太敷衍了吧?若是他有毒药,在你们抓捕之前他为什么不自杀?我还听说,抓捕时,那个人很配合,这像是一个求死的人吗?你总不会要说,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死前能喝你一碗鱼汤吧?”

沈寒青正要解释,虞若卿已是站起身来,明着说道:“你有什么话也不用对我说,更不用叫人去搬吴锡浦来。人你若不肯放,我也由着你,但这事情水落石出之前,陈斯珩若有个三长两短,到时你也不必来与我解释,自己去跟黎主任交代。还有,我要提醒你一句,陈斯珩于76号的某些机密是知情的,谁要敢用东莨菪碱那种东西,叫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听的人小心身家性命。”

她说话间,已然走去门边,出门时又回过头来,话里有话的一句,“你便是念及庞禹盛的旧情,替他不平,也该弄清楚庞禹盛究竟是让谁算计的,不要一时糊涂,做出认贼作父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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