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茧蜂 第67章 祸水东引(下)

作者:陈琢瑾.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2-12-22 18:26:54 来源:笔趣阁

三日后的黄昏,陈斯珩回到家中,正准备吃晚饭时,电话铃响了起来。

打来电话的是堂本英树,他告诉陈斯珩,派来接他的车半个小时候就会到达,却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事情,也没有给他推辞的余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顾婉言听陈斯珩在电话里提到堂本,在他挂了电话之后问了句,“是南野凉子要见你吗?”

“多半是的。”陈斯珩说,“纪钦昀遇刺这么大的事,特高课介入调查也不奇怪。”

顾婉言放下筷子,问道:“南野凉子这个时候见你,会是因为怀疑你吗?”

“这不太可能。”陈斯珩说,“我在南野凉子眼里没有任何动机。除非吴锡浦告诉了她我父亲和升恒纺织公司的事,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据我的了解,吴锡浦和南野凉子关系还没有密切到互通秘密,否则此前南野凉子也不用拿庞禹盛和苏泽诚会面的照片和他交易。”

“我还是不放心。”顾婉言说,“万一……”

陈斯珩不等她说完,便插话道:“等我离开后,你可以去楼上,观察一下外边。如果周围没有可疑的人,那南野凉子就没有怀疑我。如果有可疑的人在监视,那就是她已经怀疑我了。但即便如此,也别慌,一切照常,千万不要有任何反常的举动。”

“这我明白。”顾婉言说,“你自己要小心。”

“放心好了。”陈斯珩起身从衣帽架上取下外套,出了门去。

这天晚上,被南野凉子叫去的,不只陈斯珩,还有吴锡浦。

陈斯珩到的时候,吴锡浦与南野凉子已然关于纪钦昀死后的安排谈了一阵。

一间书房里,三个人各自坐在一张椅子上,中间隔着一张书桌。与此前见南野凉子不同,这一次,南野凉子一袭军装加身,正襟危坐,就像是一次例行公事的问询。

南野凉子怀疑纪钦昀的遇刺不是偶然事件,因而在陈斯珩到了之后,她又再次重复了先前对吴锡浦说过的话,“对于纪先生的遇刺,我认为这是一次有计划的行动。”

陈斯珩也不回避,直言说道:“南野课长的意思是,凶手知道那晚纪先生会出门?那知道这事的人应该不多,排查起来想是不难。”

吴锡浦接过话来,“纪先生身边的保镖已经排除了嫌疑,现在有嫌疑的,就只剩我们四个了。”

陈斯珩一脸费解的问:“南野课长今晚叫我们来,是怀疑我们?”

“陈先生不必多心,这件事还在调查中,这只是例行程序。”南野凉子虽是这么说,却并没有向陈斯珩问询,而是向吴锡浦问道,“吴队长,我想知道,那天晚上是谁请客?”

“是黎仕邨。”吴锡浦回答。

“因为什么请客?”南野凉子继续问道,“我听说纪先生是一个深居简出的人,黎仕邨请纪先生吃饭,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理由吧?”

吴锡浦敷衍道:“黎仕邨也是纪先生的门生,但忙于公务久未拜会,按规矩,设宴请先生一聚,这寻常的很。”

南野凉子又望去陈斯珩,“那陈先生为什么也会出席?”

陈斯珩猜测着南野凉子此刻的意图,毕竟黎仕邨几人合伙利用经济改革过渡期投机牟利的事,他此前就已暗中向她报告过。他猜想,南野凉子可能是希望自己故意说漏嘴,把事情抖落出来,她好明着拿住吴锡浦这个把柄,便于日后操控。

陈斯珩清楚,对于南野凉子而言,相比自己,吴锡浦是一颗更有用处的棋子。如果他此刻如了她的愿,那他于南野凉子便失去了价值,随时可以舍弃。且用不着她动手,吴锡浦、黎仕邨这些人也不会放过自己。

他稍作思忖,说道:“或许是因为我之前替纪先生处理过一些私人财物上的事。”

吴锡浦插进话来解释道:“没错,这事也是我向纪先生推荐的,所以于纪先生而言,陈斯珩也并不算是生人,那晚便一道去了。”

“是这样吗?陈先生?”南野凉子问。

“是的。”陈斯珩点了点头。

南野凉子又故意问道:“那陈先生可以澄清自己与纪先生的遇害无关吗?”

陈斯珩故作不满的说道,“昨日的问询记录南野课长想来应该看过。首先,我没有理由去害一个往后可能会与我有所关照的人。其次,那天我是在晚上去绿杨村酒家的路上才得知纪先生会出席的,且到了绿杨村酒家后,直到得知纪先生遇害的消息之前,我都没有离开过包厢。在此期间,接触过的人也只有黎主任、吴队长和聂处长。这些不光是聂处长,当时包厢外安排警戒的人也都可以作证,在绿杨村酒家,我没有和其他任何人有过接触。”

南野凉子见他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猜想多半是被他看出了自己的意图。她知道,既然没法利用陈斯珩在这个时候抓住吴锡浦的把柄,那就必须稳住陈斯珩这颗手里在握的棋子,于是又转而说道:“陈先生不必这么紧张,我的目的是排除不必要的嫌疑。”

陈斯珩照旧是一本正经,“说到纪先生遇害,昨天接受问询时,我还想到了一个疑点,但不清楚南野课长是否看过问询记录。”

“是什么?”南野凉子问。

“纪先生遇刺的地点是在公馆后门外。”陈斯珩说,“可通常来说,车辆出入不都是该走正门才对吗?还有,为什么杀手恰巧就埋伏在后门附近?”

吴锡浦听着他这一连两问,只觉此前竟是忽略了这一点,插进话来说道:“这么说来,杀手应是笃定纪先生会从后门出入公馆。”

陈斯珩接着说道:“纪先生深居简出,凶手还能摸清楚他出门的习惯,想必是监视了很长时间。”

对于陈斯珩说的这些,南野凉子早已经想到了,她对此并不感兴趣。她这晚的目的,一是试探吴锡浦是否有心顶替纪钦昀的位子,而是引利用陈斯珩说出他们聚会的原因,借机拿住吴锡浦的把柄,进一步对其控制。

眼下她已清楚,吴锡浦已然明白,日本人不希望有人顶替纪钦昀的位置。接下来,特高课要做的,就是对纪钦昀门下的各派势力分而治之。

至于试图拿住吴锡浦的把柄这事,虽未得逞,但她本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她对陈斯珩一贯的明哲保身是了解的。

也正是因此,她才没有将陈斯珩此前向自己暗通消息的事告诉吴锡浦。如此也是考虑到,那样一来,吴锡浦必然会觉着她早已买通陈斯珩,暗中监视76号的人。这事一旦让黎仕邨知道,势必会引起特高课某些高层的警觉,从而成了自己的作茧自缚。毕竟、特高课某些高层与黎仕邨暗中有着诸多的利益关系,这一点,南野凉子很清楚。

南野凉子此刻认为已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假说这些新的疑点十分重要,需要立刻召集人对此仔细分析、安排调查,以此为由打发他们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陈斯珩与吴锡浦并肩坐在后座,试探的说道:“南野课长今晚忽然叫我们来,怎么好像什么也没有交代?还有,看样子,特高课对纪先生遇刺的事也很是关注。”

吴锡浦反问了一句,“关注是关注,可谁知道日本人真正关注的是什么?”

陈斯珩借机说道:“方才南野课长好像是在套您的话,她是不是对我们在绿杨村酒家聚会有所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如果纪先生的事不能尽快查出一个结果,难保南野课长不会借着调查纪先生遇刺这事,把我们之前的事查出来。”

吴锡浦自是用不着他来提醒也能想到,此前南野凉子故意问起陈斯珩因何能出席与纪钦昀的饭局,他就觉出这话里有圈套。他更是不难猜到,南野凉子的圈套虽是给陈斯珩下的,但却是针对自己来的。

他心想,此前为了求南野凉子在侦测电台时,忽略自己那部用于联络走私的电台信号,每月都要往她那里送一大笔钱。如今合伙纪钦昀、黎仕邨利用经济改革的过渡牟利,这种挖新政府墙角,破坏日本人在沪利益的事,万一也叫南野凉子拿住了把柄,还不知道她会开出什么天价来。

想到此,吴锡浦便只顾了去想,如何才能尽快查出刺杀纪钦昀的凶手,好叫这事早些过去,免得南野凉子拿调查纪钦昀遇刺做幌子去查此前的事。

他思忖了片刻,向陈斯珩说道:“按理刚才说的。军统是不可能派人长期监视纪公馆的,他们此前受了重创,没那么多人手。可如果是其他人在监视,就算发现纪先生出门,通知杀手设伏,也应该是在半路才对,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纪先生可是刚出公馆的门便遇刺了。”

“如果对方是长期监视纪公馆,那此前您与我拜会纪先生,还有我多次出入纪公馆,他们对此应该也有了解。”陈斯珩说,“要说我随您拜会纪先生,倒未必叫人多心,可此后,我忽然一连几回出入纪公馆,难免被监视的人怀疑。”

吴锡浦此刻无心细听他的推测,直接问了句:“你有怀疑的人了?”

陈斯珩点了点头。

“谁?”吴锡浦问。

“庞禹盛。”陈斯珩说,“此前我与聂处长时常加班至深夜,期间又出入纪公馆,他多半会有所猜疑,暗中调查也不是没有可能。”

“怎么调查?”吴锡浦说,“眼下黎仕邨在庞禹盛身边安插了眼线,哪怕她只是从情报处派出去一个人,也瞒不过黎仕邨,他哪来的人手和机会暗中调查?”

“庞禹盛未必就只能动用情报处的人。”陈斯珩说,“您忘了上回的事了,他就连您什么时间去四马路的会乐里都一清二楚,不止如此,就连早前我这种小角色出入过您家里,他也都了解。您想,若是情报处的人,可能被派去长期监视您吗?

吴锡浦对此事自是记得,只是在陈斯珩提醒之前,他并未想到庞禹盛会与纪钦昀的遇刺有关。直到陈斯珩的提醒,他越想越觉着庞禹盛可疑,“这个庞禹盛的外线还真不一般,那么久的时间,我居然都没发现自己被监视了。”

“一般人可没这么大本事。”

“除非是受过训的。”吴锡浦说,“可楚仲生不是说这个杀手的手法很像军统那边受过特训的人吗?庞禹盛过去是中统的人,按理和军统不应有往来才对。”

“我记得此前听婉言提过,她听黎太太说,庞禹盛此前就是因为在中统遭埋没,才投靠的76号。”陈斯珩说,“他既对中统早有怨恨,那在此之前就与军统的人暗中有往来也不奇怪。”

“这倒也是,中统和军统相互渗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经你这么一说,这个庞禹盛倒真是有嫌疑。”吴锡浦说着,转而又问道,“你怎么早不说?”

“我也是刚刚才联想起来的。”陈斯珩说。

吴锡浦沉默了一阵,尽管他觉着陈斯珩的分析和推测都合乎常理,但又不免怀疑陈斯珩是在嫁祸庞禹盛转移目标。

可经过前两日的暗查,他又确实没有查出陈斯珩有任何可疑。他甚至听说,就在纪钦昀遇害的那天中午,陈斯珩还在电务处的小楼旁边和林曼昕私会过,此间两人还吵了起来,陈斯珩甚至挨了林曼昕一记耳光。事后林曼昕是哭着回了电讯室,且听下午看见她的人说,她的一双眼睛都哭肿了。何况许佩珍也说过陈斯珩与林曼昕的事,更提过,为了此事,顾婉言还拜托虞若卿派人警告了林曼昕,想来那天中午的事便是由此而起。

吴锡浦心想,陈斯珩若果真如他猜想的,知道当年他父亲的死和升恒纺织公司倒闭的真相,有心复仇,那就没理由会有闲情去沉溺于男欢女爱,何况他这已然不是欢爱,而是脚踏两条船的苦于取舍、纠缠不清。他怎么想,都觉着一个心怀仇恨的人都没理由把心思耗在这种事上。

何况眼下又有一个机会摆在眼前,吴锡浦盘算着,不论庞禹盛的嫌疑有几分可能,这都是一个机会,既能除掉这样一个眼中钉,又能尽快把纪钦昀遇刺的事了了,一举两得免去眼下所有的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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